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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傷口都已用了藥,這是那位淮南王在她臨入大牢時送給她的,上好的金創藥,效果極好。

“公主問的是?”許毅一時未解。

“打我耳光的那人。”

他一怔,再是一驚,“公主你……”

“對於一個頭部經過撞擊的人來說,不記得一些事情,是不是很正常?”對上他的錯愕的目光,她的語氣平靜得波瀾不興,曲起一%e8%85%bf支肘,一手撐頭懶洋洋往身後一靠,“將所有的人與事都跟我說一遍,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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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漸遠,大牢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楚清歡注視著許毅離去的方向,眸底深處有著沉思。

許毅,一個與皇族不可能有太多交情的禦林軍副統,當真如他自己所說,在采石場隻因為不忍才欲出手救她?隻因為想為她送一頓飯才冒險買通了相識的獄卒進天牢看她?

他難道不知,這些如果被文晉帝看在眼裡上了心,將會是怎樣的後果?

不管他到底出於何種目的,但至少,她從他口中得知了她目前的處境。

文晉先帝性情溫和,因與皇後感情深厚,後宮嬪妃寥寥可數,膝下子女亦不多,蕭情是其養女,在三歲時被其收養,三歲之前來自哪裡,出身何地皆不詳。

隻知道她年幼時長得極為討喜,文晉先帝在一次出行時見她孤身一人被棄在路邊,出於憐憫與喜愛,便將她帶回了宮,視同%e4%ba%b2生。

而蕭天成,本不姓蕭,因與先帝一同長大,又功績顯赫,先帝便賜了他皇姓,卻沒料到他是條養不熟的狼,並不滿足於所得的榮耀,多年來暗中經營謀劃,一朝政變,血洗皇宮,屠儘皇族,又將宮妃內侍等人都發配到采石場貶為奴隸。

蕭情的不死,卻是由於蕭天成的%e4%ba%b2信在宮中找到一份先帝%e4%ba%b2筆的詔書,上書太子繼位之後由她一同輔政,並將傳國之寶交予她,在適當的時候再轉呈給太子。

蕭天成得位不正,雖有國璽在手,但若是能讓蕭情%e4%ba%b2手將傳國之寶奉上,他這個皇位便能坐得更名正言順些。

怎料蕭情也是個性子硬的,即便用刑也不肯開口,後來蕭天成拿采石場為奴的宮中舊人作威脅,她乾脆一頭撞死作數,這才有了後來的場景。

想到此,楚清歡微微搖了下頭,若非有了這番陰差陽錯,她也不會來到此處。

在她認為,那所謂的傳國之寶,不外兩個可能:其一,這就是個子虛烏有的東西,蕭情根本無從以答。其二,確實屬實,但蕭情決不交給蕭天成。

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與她無關。

她隻記住蕭天成與朱高能的今日所為,若非因為夏侯淵的出現,哪怕她殺了那白虎,蕭天成也不會放過她。

而朱高能,恐怕還會繼續找機會“洗刷過去所受的恥辱”。

據許毅所說,蕭情曾當著很多人的麵斥責過他,那麼他今日的借機徇私打蕭情耳光便有了極為合理的解釋。

這些暫時都可以放在一邊,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她要如何離開這裡。

她向來懂得量力而為,絕不會逞一時之勇硬闖,隻是不知這夏侯淵,到底有沒有能耐將她帶出文晉了。

正打算閉目小憩片刻,忽聽得外頭又有腳步聲響起,依舊隻有一人,但來的絕非許毅。

這間天牢最深處的牢房,關押的隻有她一人,既然對方徑直入內,為誰而來不言而喻。她冷眼看著漸漸顯露出來的身影,眸底升起一抹冷冽與嘲諷。

第五章 可是在擔心?

朱高能,他果然耐不住。

朱高能迎上她的眸光,本來高傲驕橫的神情一滯,待看清她眼中不加掩飾的諷刺之意,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他本為羞辱她而來,才一個眼神,便被打入了下風。

“有男人撐腰果然不一樣,公主現在這境況可是要比以前好多了。”他走過來,打量著稍有改善的牢房,尤其那張全新席子讓他看著尤為礙眼。

楚清歡懶得理他,雙眸一閉,睡覺。

朱高能一拳打到了虛空處,比羞辱或者痛罵更讓人難堪,滋味絕不好受。

冷哼一聲,他挺起%e8%83%b8膛,抬起下巴,用眼梢看著楚清歡不屑道:“公主若以為淮南王能帶你離開文晉去大鄴,那你就高興得太早了,沒有陛下的鬆口,誰來也帶不走你。”

“哦?”楚清歡緩緩睜開眼睛,不鹹不淡地說了聲,“是麼?”

“公主以為陛下真會賣麵子給淮南王?”見她應話,朱高能冷笑,“淮南王被其父大鄴文昌帝廢去太子位,罷黜到西南偏僻之隅八荒之地封了個王,又今生不得回大鄴京都兆京,你以為,陛下真會與他商談婚約之事?”

楚清歡嗯了一聲,似在談論他人之事那般事不關己,“照你這麼說,蕭天成這等欺軟怕硬的貨色,能如此禮遇淮南王,那就是出於對大鄴的忌憚了。”

“不得對陛下無禮!”朱高能臉色一變,厲喝。

私下議論當朝,尤其又被說得如此不堪,若是被蕭天成知道了,逃不過殺頭之罪。

楚清歡往後靠了靠,調整到一個更舒適的姿勢,對他的變臉視而不見,“朱高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蕭天成有多忠心,了解你的人,恐怕也隻當你是條仗勢欺人趨炎附勢的走狗而已。”

“狗?”朱高能愣了愣,旋即勃然大怒,抬%e8%85%bf一腳踢在牢門上,震得整麵木柵欄咣當直響。

他兩眼緊盯著她,方正的國字臉都是戾氣,“蕭情,稱你一聲公主,是看在陛下還將淮南王奉為客人的份上,你不要以為我就不能將你怎樣!”

“若非如此,你又待如何?”楚清歡淡眸一掃,“朱高能,非我看輕你,你,有這個膽麼?”

朱高能此生還未被人如此看低過,尤其是一個女人,儘管對方貴為公主,他又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新仇舊恨交織,他憤然大喊:“來人,打開牢門!”

守候在不遠處的獄卒連忙顫顫地跑了過來,連連勸慰:“將軍莫要動怒,萬不可衝動行事。”

“叫你開門,沒聽見?”此時的朱高能根本就聽不進任何勸,甚至忘了采石場發生的事,忘了眼前這個女子曾孤身對付過一隻猛虎。

“將軍……”獄卒還要再勸,朱高能已劈手奪過他掛在腰間的鑰匙,一把推開他就要開牢門。

楚清歡一直冷眼旁觀,%e5%94%87角噙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鎖門的鐵鏈嘩啦作響,眼見朱高能打開鐵鎖就要踹門而入,忽聽一人沉喝:“高能,你在做什麼!”

朱高能猛然回頭,半抬的腳頓在半空,獄卒已倉惶下跪:“小卒參見陛下。”

楚清歡眼睫微垂,心中道了聲“可惜”,本還想借此機會教訓朱高能,被蕭天成給攪了。

蕭天成臉色十分不好看,而站在他旁邊一同進來的夏侯淵已渾身散發著寒意,看向朱高能的眸光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已觸及森涼。

“陛下,我……”見蕭天成臉色陰沉,朱高能既驚心又有被撞破私心的窘迫,一張臉漲得通紅,重重跪下垂頭請罪,“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自己去刑部領三十刑仗。”蕭天成冷著臉道。

“是。”朱高能磕頭領罰,隨即站起身來轉頭看向楚清歡,低聲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不要得意得太早,你的生死不過是陛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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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了眼夏侯淵,他眼裡閃過一抹憤恨,隨後大踏步走了出去。

待牢中恢複平靜,蕭天成走到楚清歡跟前,臉色陰晴不定,低垂著眼盯了她很久,才道:“你倒是隱藏得夠深。”

楚清歡轉頭看向一邊,對蕭天成,她沒什麼可說的。

蕭天成冷哼一聲,“淮南王,有什麼話就快說,朕隻給你一柱香時間。”

說罷,轉身拂袖而去。

獄卒戰戰兢兢起身,也不敢看誰,過來鎖上門之後便低頭避了開去。

一時間,隻剩下兩人。

夏侯淵遠遠地看著楚清歡,一身墨色寬袖錦袍在銀紋織錦腰帶收束下,身材更顯頎長挺拔,俊挺的五官半隱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中,越發顯得輪廓深邃,立體俊朗。

“我這裡沒有好酒好菜招待,淮南王若是沒什麼事,也請便吧。”楚清歡見他不語,乾脆下了逐客令。

她休息的時候不喜歡旁邊有人,更不喜歡這樣被人盯著看,不管對方是誰。

夏侯淵並未就此離去,反倒慢慢踱了過來,在幾步遠站定,%e5%94%87角微微上揚,睨視間頗有些氣定神閒。

“你可是在擔心我不能帶你出去?”詢問的語氣,竟有絲看好戲的意味。

“擔心?”楚清歡朝他淡淡一瞥,“不過是一座牢房而已,還談不上擔心。”

夏侯淵眉梢又是一挑,這女人,果真冷靜鎮定到這種地步?

“你可知,在這座天牢之外,蕭天成安排了多少禦林軍值守?”他一手負於身後,袖口銀色光華暗隱,“兩千。”

見她垂眸未動,他側眸望向過道那盞幽暗的油燈,有片刻的凝視,又似乎想起了什麼,%e5%94%87角的笑意突然深了深。

這一笑,讓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與生俱來的鋒芒亦似隨著這一笑而淡去大半。

“蕭情,你跟我以前所見的有了很大的不同,甚至於,讓我意外。”他聲音帶著悅耳的磁性,讓人想起月光下海邊的潮汐,但又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屬於王者的傲然,“隻不過,想要離開這裡,以你個人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不管如何,我都會帶你離開,帶你安全地離開文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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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瞞天過海

在那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