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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 天下無病 4467 字 3個月前

冷笑說:“彆裝了,還不是你身後那個小相好給打得!”

小相好?他到底從哪裡學到這些粗俗的字眼?“我倒不知阿諾何時成了我的相好。”

“瞧你們倆牽著那手,不是相好是什麼!”

我根本懶得看他,對周卿言說:“方才我在路上看到周子逸在罵阿諾,後來伸手打了阿諾一巴掌,阿諾氣不過就回了一巴掌,隻是不知他現在為何成了被狂扇十幾巴掌的模樣。”

周卿言臉上喜怒難辨,“還有呢?”

“他再想打阿諾時,我上前阻止了。”

周卿言笑了一聲,神情有些不悅,“看不出你還這麼熱心腸。”

我冷冷地說:“至少沒冷血到看到師弟被打還能無視的地步。”

他微微挑眉,“你叫他出來。”

阿諾聞言扯了扯我的衣服,表示自己不想出去。

周子逸大聲喝道:“叫你出來沒聽到嗎?”

我橫了他一眼,背過身對阿諾說:“出來吧,有我在。”

阿諾這才怯怯的出來,有些害怕地看著周卿言。

周卿言表情一愣,怔怔地看著他,說:“你再走近些。”

阿諾看了我一眼,得到我的鼓勵後走到他身前,低頭喏喏地說:“丞相大人好。”

“抬頭。”

阿諾乖乖抬頭。

周卿言仔細看著阿諾的臉,不知不覺竟出了神。周子逸見狀眼中閃過不悅和算計,假意說:“哥哥,這事情我不追究了,你叫她將阿諾還給我,阿諾是我最喜歡的小廝呢。”

阿諾到他手裡,還有好日子可言?

阿諾連連退了幾步,跑到我身側拉著我的衣袖,“花開,我要留在你身邊。”

我還未開口要人,便見周卿言邪氣一笑,問:“你想要他留在身邊?”

我點頭,這是自然。

他黑眸微閃,不知在想些什麼,“你跟我過來。”

我不知他打得什麼主意,跟他走遠了些,問:“怎麼說?”

“你想要他,可以。”他%e5%94%87瓣勾起,眼中漾著絲絲笑意,“不過你今晚得來我房裡。”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哦!!

☆、第六三章

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會發生在我與他身上,一方麵是我知他不是貪圖美色之人,一方麵則因為我也不是嬌弱不堪的女子。

我乾脆利落地點頭,“好。”

他倒驚訝了下,笑說:“好,夜裡見。”

我說:“阿諾是不是可以跟著我了?”

“當然。”

敲定事情後,周卿言便叫周子逸一同離開,周子逸雖不滿,卻不敢當他的麵放肆,隻在臨走前不懷好意地看了我們一眼,一副這事情還沒完的模樣。玉瓏見狀歎了口氣,說:“這下可好,剛回來沒多久就和子逸少年結了仇。”

我說:“沒想到周卿言是會寵溺弟弟的人。”

“我第一次見時也很驚訝,主子不像是這種人,況且子逸少爺根本不是主子的%e4%ba%b2生弟弟。”玉瓏說:“但主子要對他好,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說,順著他的意思來就是了。”

這樣寵他,到最後吃苦的還是他自己,真不知周卿言是真心疼他還是另有其意。

玉瓏幫著將阿諾的東西從原先住的地方搬進了沁竹院,總算不用再活在周子逸的臉色下,再加上遇見了我,他可謂是異常高興。

“花開,我來的時候見路上好熱鬨,若不是我沒錢,真想好好逛上一逛。”

“改日我帶你去。”

“花開,我聽彆人說醉仙樓的叫花%e9%b8%a1可好吃了,若不是我沒錢,真想去點個十隻。”

“改日我帶你去。”

“花開,我......我想錦瑟了。”

這句話,我接不出“改日我帶你去找”,隻因我也不知錦瑟現在何處。那日見麵,我隻知池鬱帶著錦瑟上了京城,但到底是京城的哪裡卻不知。若真存心去找,恐怕也不簡單,畢竟京城這麼大,想要找兩個人談何容易?

“花開。”阿諾扯扯我的袖子,“你怎麼不說話?”

我回過神,說:“阿諾,我也不知道錦瑟在哪裡。”

他垂下眼,好不低落,“其實不知道也好,我離開時師母說過三師兄是帶她回去定%e4%ba%b2的,現在說不定他們已經成%e4%ba%b2了。”

阿諾說得何嘗不是實話,他再喜歡錦瑟如何,錦瑟終歸要和池鬱定%e4%ba%b2,要和他成%e4%ba%b2。

所以我對池鬱,真的不用再惦記,隻是心裡某個地方還是隱隱抽痛了下,不知是遺憾以前那些美好的回憶,或是感歎一段愛戀就這樣逝去。

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如此難受。

阿諾許久未見淘淘與小白,陪我一起跟它們玩了好久,不住感歎它們比上次胖了足足一倍,對此玉瓏十分驕傲,畢竟我不在的時候都由她代替照顧,它們胖了,自然是玉瓏養得好。

吃過晚飯後阿諾在我房裡再玩了一會,不久便被玉瓏趕回了房間,嘴裡念叨“雖是孩子卻也不能這樣在姑娘家的房間裡待著”,再往後便是如常洗漱與休息,白日裡的糾紛都在黑夜裡歸於平靜。

今晚我自然不能一覺睡到天亮。

大街上更夫打了二更,我便從床上爬起,穿好衣服後走了出去。周卿言的園子並不難找,就在沁竹院的隔壁。院門口守著馬力與另一名壯年男子,見到我時微微頷首打了招呼,便帶著我往裡進。

馬力輕輕敲門,說:“主子,沈姑娘來了。”

屋內周卿言說:“進來。”

馬力替我推開了門,示意我進去,待我進去後帶上門離去。我打量了房間,靠牆的櫃子上放著滿滿的書籍與書卷,明顯是他的書房。

紅木書桌上堆著一摞摞的文書,每摞疊的都有半個阿諾那樣高,周卿言就躲在文書的後麵,專注地看著手中信件,俊美臉龐在溫暖的燭光下異常柔和。

他眼都未抬,淡淡地說:“愣著乾嘛,還不替我磨墨。”

我上前磨起了墨,看他迅速看完手中信件,拿起毛筆蘸墨書寫,灑灑洋洋寫了幾乎多餘信件本身的文字。寫完後將信件攤平放在一邊,又從上麵拿出一封拆開閱讀,再蘸墨,再書寫,再攤開,將上一封已乾的信件疊好放回信封。

他一直重複著以上幾個步驟,看信——提筆——回複——攤平——疊書信,期間我與他都沒有說話,氣氛雖然沉默卻不會尷尬,意外的讓人覺得平和。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放下手中毛筆,說:“替我倒杯茶來。”

我倒了茶水,卻沒遞到他手上,“茶水涼了,我叫人換壺熱的。”

他半闔著眼,說:“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出去請馬力換壺熱水,回來時見他單手支著額頭閉眼小憩,玉般白淨的臉龐上滿是疲憊。我輕手輕腳地關門,他卻還是被吵到,說:“你過來。”

我走到他身邊,他指了指脖子,說:“替我揉揉。”

我看了眼絲毫未曾減少的書件,一手按上他的脖子,“這麼多?”

他眯著眼,“嗯。”

當丞相原來有這麼多事情要辦?

他似乎知道我心裡所想,指著一疊折子,說:“這是大臣們給皇上的奏折,皇上等我看過以後給他意見。”又指向另一疊書信,“那是近幾個月國內大大小小災患的彙報,”再指向另一疊文書,“這個是大臣們向我推薦的優秀人才,等我看過以後向皇上引薦。”

我不禁有些佩服,果然做不一樣的事拿不一樣的工錢,他的事情比我的累多了。

門外馬力已將熱水送來,我替他泡了杯茶,他喝下幾口後舒服地眯起眼,說:“你可還記得我曾說過自己有個弟弟。”

我點頭,“嗯。”就是那日那與楊呈壁比誰更慘時說過的弟弟。

“我當真有個弟弟,比我小十二歲。”他一手拿著杯子,任由熱氣朦朧了雙眸,“我父%e4%ba%b2與母%e4%ba%b2生他時已是老年得子,喜悅之情自然不在話下,我那時已有十二,雖然對突然多出一個弟弟還不習慣,但隻要父%e4%ba%b2和母%e4%ba%b2喜歡,我便開心。”

他突然看向我,笑了下,說:“這是我第一次與你說起他們。”

我不知該說什麼,隻好再次點頭,“嗯。”

“我母%e4%ba%b2是京城有名的望族千金,那時父%e4%ba%b2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士兵,他們由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相識繼而相愛,即使我祖父祖母極儘阻撓,母%e4%ba%b2還是堅持嫁給了父%e4%ba%b2。”他發自內心的笑了下,“然後便有了我。”

“父%e4%ba%b2十分爭氣,從一個士兵成為將軍,功績累累,與現在的傅大將軍旗鼓相當,哦,對了,他們當年是極好的戰友。”他沉默了下,說:“我弟弟六歲那年,父%e4%ba%b2遭人嫉恨算計,先皇聽信讒言將父%e4%ba%b2定罪,本該滿門抄斬,在傅將軍的保全之下,我與弟弟幸得存命,隻是永生不得入京,且被賣做他人世代為奴。”

我......我不知他竟有這樣的過去。

“我被賣入洛陽一家府裡當工,半年後被傅將軍派來的人找到,贖回賣身契救了出來,而弟弟卻不知被轉到哪裡,失去了蹤影。”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滿臉淡然,眼裡卻有掩不住的失落,“自此我改了名字上京,與當今聖上結交,在傅將軍的幫助之下向聖上坦白了所有事,聖上英明,但礙於某些原因無法替我父%e4%ba%b2翻案,隻勸我來日方長。我自知翻案不易,一心輔佐他處理朝中事物,一步步坐到了現在的位子。”

他看向我,說:“外人知我叫周青歡,其實我真名叫周卿言。”

我原以為周卿言隻是他外出的化名,沒想到竟然是他的真名。

“我有能力之時,便派人去尋找弟弟,找了好幾年都沒有音訊,三年前終於有了消息。原來弟弟輾轉被賣到了揚州一戶布商府裡,當時與他一起進府的還有一名同齡少年。”他頓了下,說:“那人便是子逸。”

我聽到這裡不自覺皺起眉頭,“那你%e4%ba%b2生弟弟呢?”

他自嘲地笑了聲,說:“說來不巧,我到時他正因為做錯了事,被當時的管事打得昏死過去,管事怕鬨出人命,直接將他扔到了偏僻地方,回去隻要說他逃跑了,便與他毫無瓜葛。”

我深知依他的性格不會輕易放過那名管事,“那名管事現在人呢?”

他似笑非笑地睨著我,“放心,他還好好地活著。”

我挑眉,“是嗎?”

“自然。”他說:“我替他張羅了好幾門貌美妾侍,供他們好吃好喝,生活無憂無慮。”

我誠實地說出心底想法,“你怎麼會對他這樣好,肯定在其他地方動了手腳。”

他眼神一動,滿意地笑說:“果然還是你懂我。”又雲淡風輕地說:“他娶了四房美妾,除去第三個每個都生下一子,我讓他們與孩子共享天倫之樂,隻是滿月之時,孩子便被送走,然後原先恩恩愛愛的美妾整日哭鬨,恨他入骨。”他眼中閃過冷意,笑說:“雖然得子,卻一輩子無法團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