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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 天下無病 4341 字 3個月前

的畫麵,沉默了會,說:“記得。”

“記得就好。”他走到我麵前微微俯身,臉龐離我極近,“那日我說的話你可以不當真,我卻不能,我不逼你做任何事,你也不能阻止我要做什麼。”

說罷不再看我一眼,離開了膳廳,隻剩我傻傻站在裡頭,心底滋味百千。

他這番話......何嘗沒有道理?

我既想不出反駁他的話,隻好暫時妥協,在沁竹院住了下來。玉瓏與我早就相識,相處起來自然沒有難度,隻是回到丞相府後我似乎不再是周卿言的護衛,不僅不用一天到晚守著他,還可以到處玩耍,身份與從前大不相同。我想與周卿言交流此事,玉瓏卻說他最近忙得天昏地暗,連吃飯都顧不上。她這般說,我自然不好去打擾他,隻能盼著他有空時能來找我。

一晃已是兩個月餘。

兩個月裡我一如在山上時一日的行程:早起練功打坐,吃早飯,在山上/園子裡逛逛走走,吃中飯,練功,刻木雕,用晚飯,練功/陪淘淘、小白玩耍,洗浴,睡覺。

這樣的日子在玉瓏看來無聊至極,我卻早已習慣並樂在其中。

今日我吃過中飯在院子前打坐,卻難得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土包子,這麼大個院住著肯定特彆開心吧。”周子逸一進院就嘲諷地開了口,幼稚的臉上帶著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我隻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合眼靜心打坐,不打算搭理他。

他十分不滿意我的態度,挑釁地說:“怎麼,不回嘴?是被我說中了嗎土包子?”

我呼吸勻稱,完全不受他影響。

他語氣開始有點煩躁,“臭女人,再不吭聲小心我揍你。”

我能感覺到體內的餘毒已清,功夫也幾乎全部恢複。

“你給我說話!”他氣急敗壞,伸手向我甩來,隻是我閉著眼都能抓住他的手,隨即不輕不重地扔開,睜眼淡淡地說:“有什麼事。”

他滿臉惱怒,惡狠狠地說:“你這個賤人,給我哥哥下了什麼巫術,竟然叫他對你如此關照?”

這人說話實在稱不上好聽。

他見我不說話,更是暴怒,“我叫你說話!”

“你要找的是你口裡的‘賤人’,我不姓賤,也不叫人。”

“你!”他沒料到我會反擊,當下甩了下袖子,“好個伶牙俐齒!我倒要看看你今後還囂不囂張的起來!”說罷陰險一笑,哪裡是一個隻才十二歲的少年。

他離開後不多時,我也出了院子,難得想去京城街上走走,誰知半路上見他正用各種惡毒的字眼罵著一名少年。那少年背對著我看不清容顏,但單薄的身子微微發抖,不知是在忍耐還是哭泣。

周子逸越罵越凶,到最後竟伸手給了那少年一巴掌,少年歪過身子,側過的半邊臉叫我心頭猛然一震。

阿諾!

☆、第六二章

我看到被打得少年竟是阿諾時當下呼吸一屏,大步邁著便往他們走去,那邊情況卻有反轉,阿諾嘴裡罵了幾聲,站起身反手還了周子逸一巴掌,直打得他往後退了幾步。

周子逸沒料到他會還手,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小,“你這個雜種竟然該打本少爺!”說罷惡狠狠地眯眼,抬腳就踹向阿諾,“今日我就叫你死在這裡!”

“慢著!”我及時趕到,一把摟著阿諾走遠幾步,皺眉冷冷地說:“周子逸,住手。”

他見我與阿諾這麼不避嫌,當下鄙夷地說:“賤女人,你還真是”

“花開!”懷裡的阿諾卻大聲叫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花開,你竟然在這裡!”

我拍拍他的臉,“嗯,我在這裡。”又看向周子逸,說:“他哪裡惹到你了你要打他?”

周子逸的視線在我與阿諾之間來回打量,嗤笑了一聲,說:“我打自己的小廝也要你來管?狗是我的,你管不著!”

我心中冷笑了一聲,原以為以前的周卿言已經夠讓我動怒,哪知他這弟弟卻更叫我怒火中燒,“那就不怪剛才阿諾給你那巴掌。”連最起碼對人的尊重都沒有的人,根本聽不懂所謂的道理。

他一手撫上臉,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會將他給我了?”

我任由阿諾害怕地摟住我的腰,說:“自然。”

“好。”他不僅沒有發怒,反倒眉開眼笑起來,“這可是你說得。”說罷意味深長一笑,便扔下我與阿諾走掉。

周子逸走後,我將阿諾從懷裡拉出,一手撫上他被打腫的半邊臉,輕輕地問:“疼嗎?”

他明明眼眶含淚,卻燦爛地笑說:“不疼!”

怎能叫我不心疼。

我牽著他往沁竹園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該在山上的嗎?

阿諾甩甩我們牽著的雙手,扁扁嘴說:“你是壞人,不跟我們說一聲就離開,也不告訴我們去了哪裡。”

我微微歎氣,其中的事情他又怎麼能理解,“我有點事情,所以匆忙下了山。”

他委屈地說:“你下了山之後好歹錦瑟留在山上,可不出幾天,錦瑟就跟著三師兄一起下了山,我原以為他們去一兩個月就會回來,師母卻說錦瑟這次可能要很久很久才回來,因為、因為,”他站定,眉毛憤怒地豎起,“錦瑟要和池鬱去定%e4%ba%b2!”

我不禁失笑,原來阿諾還惦記著錦瑟,“所以你就背著爹和娘偷偷下山?”

“嗯!”他苦下臉,悲情地說:“我聽師母無意中說過他們來了京城,所以跟著順路的人一起來到這裡,誰知剛到不久就被偷了錢袋。在這裡不認識人又沒了錢袋,每天都挨餓受凍,幸虧丞相府的管家救了我,安排我進府裡做事,然後,然後就成了周子逸的小廝。”

他拉上袖子露出了手臂上一塊塊的淤青,“你瞧,這些都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掐的。”

我看得觸目心驚,周子逸的脾氣到底多壞,能將同齡少年的胳臂掐成這樣?“方才呢,出了什麼事?”

阿諾放下袖子,“方才我按管家的吩咐,正準備去外麵買一些紙墨回來,半路上就碰到了他,我已經說明了是管家遣我去跑%e8%85%bf,他卻一口咬定我偷懶出去玩,我再解釋了幾聲,他就給了我一巴掌。”

我聽得直皺眉頭,嘴裡說:“吃了這些苦,叫你以後還敢不敢一個人亂跑。”

他搓了搓鼻子,“要不是為了找你們,我才不會下山。對了花開,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簡單地說了下,“我做了丞相的護衛,自然跟他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哈,我們倆真有緣。”他邊走邊拿腦袋蹭我的手臂,“花開,你見過未來的丞相夫人嗎?我聽彆人說她住進沁竹院了呢。”

......

我與阿諾停在了沁竹院前。

阿諾拉拉我的手,“你帶我來這裡乾嘛?難道現在要進去看丞相夫人?”

我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難道要一臉笑容的對他說:嗨阿諾,我就是你口中那個“未來的丞相夫人”哦。

還不如讓我去死。

我正思索該如何向他解釋此事,玉瓏就從院裡走了出來,訝異地說:“花開,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我替你端了燕窩,趕緊進去趁熱喝了。”看到我與阿諾牽著的手時愣了下,花容失色地說:“這不是少爺房裡的阿諾嗎?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她連忙上前分開我倆的手,“男女授受不%e4%ba%b2,成何體統!”

阿諾卻不依不饒纏了上來,繼續拉著我的手說:“我與花開都是這樣的!”

玉瓏不理,又將手掰開,問:“花開,你和他認識?”

我點頭,“阿諾是我師弟。”

玉瓏微微訝異,隨即又恢複正色,“師弟也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阿諾從背後抱住我的腰,露出一個腦袋看著她,“我與花開認識三年了,”有頓了下,“不對,現在是四年了。這四年裡我和她都是這樣的!”

玉瓏哭笑不得,“花開,你們這個樣子被主子看到了可怎麼辦。”

我示意阿諾乖乖站好,說:“他不過是個孩子。”

“瞧他這樣子,應該也有十一、二了吧?”

“我今年十二!”阿諾驕傲地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不就是了。”玉瓏歎了口氣,“再過幾年可就不是小孩子了。”

我無意再糾纏這個話題,“好了,進去吧。”

阿諾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疑惑地問:“花開,你進去乾嘛?”

玉瓏說:“自然是因為她住在這裡。”

阿諾愣住,接著紅了眼眶,“莫非,莫非你就是未來的丞相夫人?”

我現在連殺了周卿言的心都有,“不是。”

“你騙人!”阿諾甩開我的手,十分委屈地說:“錦瑟拋下我跟師兄走了,現在連你也要扔下我!”

玉瓏接口,“花開不過是你的師姐而已,總有一天要嫁給彆人。”

阿諾聞言更為傷心,“你們一個個都要嫁人,都要扔下我,都是壞人!”

“阿諾。”我沉下臉,“不要胡鬨。”

他見我不悅,這才收斂,扁嘴說:“還不許我傷心。”

“彆站在門口了,有什麼話進裡麵說。”玉瓏叫我們進去,“他臉怎麼腫了?”

“被周子逸打得。”

“子逸少爺?”玉瓏眉頭蹙起,“阿諾與他起衝突了嗎?”

“我剛才出去時見周子逸打阿諾,阿諾氣不過還了一巴掌,他再想打阿諾時我攔了下來。”

玉瓏眉頭蹙得更緊,“阿諾還手了?”

“嗯。”

“稍等。”玉瓏進屋拿了藥膏,替阿諾腫起的半邊臉擦藥,“恐怕子逸少爺不會輕易放過阿諾,前次有個小廝被打時還了手,結果少爺叫人將他打成骨折扔了出去,等主子派人去找時,那少年早已沒了蹤影。”

我問:“周子逸這樣,周卿言難道不管嗎?”

她歎了口氣,“主子倒想管,可平日事情那麼忙,哪裡能顧得上,等到發現時一般都會懲罰他,子逸少爺每次都信誓旦旦保證要改,背地裡卻一點都沒變,但到主子麵前時,又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主子拿他沒辦法,隻好隨他去了。”

這樣說來,周子逸養成現在這幅囂張模樣,周卿言“功不可沒”。

正在這時,周子逸領著周卿言從門外走進,一手指向阿諾,抽抽噎噎地說:“哥哥,就是他!”

我見到他時心中厭惡情緒直線上升。方才他離開時,不過左臉被阿諾扇了一巴掌,現在帶著周卿言來,左右臉頰卻高高腫起,一看就是大力被扇的結果。

這人竟然惡毒到痛打自己來嫁禍於阿諾。

阿諾見他們來時早已害怕地躲到我身後,不敢麵對周卿言。

周卿言的視線緩緩停留在阿諾與我牽著的手上,“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笑了一聲,說:“子逸少爺,你臉怎麼了?”

周子逸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