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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 天下無病 4410 字 3個月前

幾眼,說:“八百兩黃金。”

楊呈壁笑容一頓,“那你看這匹玉馬?”

“五百兩。”

“這個花瓶呢?”

“三百兩。”

“這個硯台呢?”

“六百兩。”

......

楊呈壁此時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你竟然也懂這些?”

“家父喜歡收藏珍品,我自小也耳濡目染了些。”

“你......”楊呈壁臉上浮現幾分惱色,“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周卿言淡笑,“我更沒想到呈壁竟然對這些有興趣。”

楊呈壁聳了聳肩,“說來也巧,我也是受了家父的影響。”

“哦?”周卿言半眯著眸,緩緩的說:“原來太守大人也喜歡這些。”

楊呈壁點頭,剛想開口便被來人打斷。那人年約四十,身材臃腫,一臉富態,笑眯眯的說:“楊公子,您來了。”

楊呈壁不多廢話,直接問,“蔣老板,我上次讓你找的東西可找到了?”

“楊公子要的東西,我就算豁出這條老命也要幫您找到。”蔣老板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盒子,“您看看,是不是您要的東西?”

楊呈壁打開盒子,盒內裝著的是一根銀簪,他細細看了幾眼,大笑了起來,“很好,我要的就是這個。”他對我說:“花開,你看看這簪子如何?”

我仔細看了好一會,說:“不錯。”簪子十分簡單,隻在尾部雕了幾朵梅花,其他並無特彆之處。

“我就知道問你你也說不出什麼。”他又將簪子遞給周卿言,“卿言,你看呢?”

周卿言將簪子拿在手中,摩挲了幾下,緩緩的說:“相傳三百年前有位王爺對某位小姐一見傾心,不僅%e4%ba%b2手打了一支銀簪,更在簪上刻了王蒙的《佳人詞》。王爺將簪子送給那位小姐後喜結了連理,最後更是白頭到老。”他將簪子遞回給了楊呈壁,“簪上刻得正是《佳人詞》。”

楊呈壁滿臉讚賞,意有所指的說:“果然還是卿言懂,不像某人,濁目不識珠。”

我不以為意,簪子而已,誰想到會有人在上麵刻詩訴衷腸?

這時蔣老板看了看周卿言,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是?”

楊呈壁介紹說:“這位是我的朋友,周卿言,卿言,這位是琳琅齋的老板,蔣福來。”

蔣老板笑說:“周公子既然是楊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公子可以隨便看看,有看上的就直接拿走,當是我的見麵禮。”

周卿言笑的溫雅,嘴裡卻說:“多謝蔣老板,隻是這閣裡的東西雖好,卻有些不對我的胃口。”

楊呈壁聞言雙眸微眯,蔣老板更是笑容一僵,“周公子的意思是?”

周卿言一改這幾日的和善,毫不留情的說:“蔣老板這裡的東西是珍品,但還算不上極品,而我隻對極品感興趣。”

蔣老板臉上已經笑意全無,剛想說話卻被楊呈壁攔了下來。他一手拍了拍蔣老板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好了好了,東西也拿到了,我們該走咯。”說罷率先邁步往外走。

周卿言也不再多語,跟著他走了出去,徒留蔣老板麵色發黑,留在原地恨恨的瞪著他的背影。

出了琳琅齋後,兩人對方才的事情隻字未提,我原以為楊呈壁隻是在隱忍,可他卻笑容滿麵,似乎一點都不計較周卿言的無理。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楊呈壁在分開前如是說:“卿言,你可千萬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再三叮囑十月初三的事情後,楊呈壁終於打道回府。而周卿言也麵色正常,似乎方才那些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般。

到底是他們奇怪,還是我不正常?

我撇了撇嘴,算了,反正不乾我事情。

隻是有件事情......

“主子。”

“恩?”

“今天的銀子我會還給你的。”

“恩。”

“還有......”

“怎麼?”

“謝謝。”

周卿言腳步一頓,緩慢的轉身,“謝謝?”

我點頭,“恩。”

他輕笑,低聲問:“謝謝我......嗎?”

“是。”

“你可知先前對我說過這兩個字的人都怎麼樣了?”

“不知。”

他眯眼,意味深長的說:“他們都會後悔曾經謝過我,十分後悔。”

☆、第十七章

十月初三這日,周卿言依約將卞紫約了出來。

卞紫一襲緗色長裙,身姿優美,窈窕動人。她紅%e5%94%87輕抿,嘴角微微上揚,翦翦水眸看似鎮靜,卻隱隱漾著幾分春情。周卿言則身著鴉青色錦袍,右手執著一把紙扇,俊麵帶著淺笑,一派愜意悠然。

這般絕色的兩人站在一起,實在是交相輝映,養眼的很。

隻是終歸有人不喜歡這樣的養眼。

“卿言,你來了!”楊呈壁從畫舫內走出,麵帶微笑,毫不猶豫的站到了他們中間,“你遲到了一刻鐘。”

周卿言淡淡一笑,往邊上走了幾步,“來的時候有些堵,稍微耽擱了點時辰。”

楊呈壁擺了擺手,“今天晚上有燈會,自然比往常要熱鬨些。”他轉頭看向卞紫,笑嘻嘻的說:“沒想到卞紫姑娘也來了。”

卞紫臉上的笑容在看到他時就已經褪下,聞言隻是疏離一笑,“我也沒想到楊公子會在這裡。”她看了眼周卿言,%e5%94%87瓣微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外麵風有些大,我們進去說話。”楊呈壁極為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卞紫姑娘,請。”

卞紫半垂著眼眸,一言不發的進了畫舫。楊呈壁對周卿言扔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跟著走了進去。

周卿言不知想到了什麼,薄%e5%94%87微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花開。”

“在。”

“我是否有些惹人厭?”

“......”這個問題......

“照實說。”

既然他這般要求,我也樂意,“在卞紫姑娘這件事情上,主子確實有些惹人厭。”利用卞紫對他的好感去撮合她跟楊呈壁......對於卞紫來說,這是件相當殘忍的事情。

“你倒是老實。”他不以為意的笑了聲,“不過我有些意外,在你眼裡我隻在這件事上有些惹人厭。”

我恭敬的低著頭,完全沒想過要把後半句話告訴他。那半句話是:在其他事情上,主子是相當惹人厭。

畫舫內,楊呈壁殷勤的坐到卞紫身旁,“卞紫,你還記得我們當初是怎麼碰麵的嗎?”

卞紫臉色微冷,“我有些不記得了。”

楊呈壁笑容一僵,馬上又打起精神說:“那日我也是在遊湖,聽到你在隔壁畫舫上彈的琴聲,於是找人去畫舫上將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微微汗顏,他這話不用說下去我都猜到了當日發生了什麼,無非是楊大公子聽到了卞紫的琴聲,去隔壁畫舫將她搶了過來,見麵後更是驚為天人,於是就看中了她......

隻是他沒看到卞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嗎?

“楊公子。”卞紫打斷了他,“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楊呈壁這才住口,撓了撓頭,說:“你彆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想說你那日彈的曲子十分好聽,可否再彈一次?”

卞紫沉默了一會,突然問:“周公子想聽卞紫彈琴嗎?”

周卿言正在一旁飲茶,聞言笑了笑,“卞紫姑娘琴技過人,若肯彈上一曲自然是再好不過。”

卞紫抬眸,紅%e5%94%87輕啟,“好。”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卞紫彈琴,但往日她對著周卿言彈琴時總有種女兒家含羞帶怯的味道,今日卻有些哀怨和傷感,正如她眼裡流露出的情緒一般。她彈完一曲,低低笑了一聲,“鐘子期去世,伯牙道知音不再,彈琴也再無意義。我卻不能像他這般瀟灑,隻對著知音彈琴。”說到這裡竟有些自嘲。

楊呈壁神色微斂,走到她身側坐下,卞紫微微訝異,但還是讓出了位子,由他坐在了琴前。他也不再言語,隻伸手撥動了琴弦,錚錚琴音隨著他的撥動流瀉而出,細緩延綿。

楊呈壁彈得自然是《桑鳴曲》。

卞紫看著楊呈壁,接著又看向周卿言,神色極其複雜。

“卞紫。”楊呈壁停了下來,低聲說:“往日是我太過魯莽,但我與你相識這兩年來,沒有一刻不是真心。”

卞紫%e5%94%87瓣微抿,“楊公子......”

楊呈壁認真的說:“我不是鐘子期,但我可以為你去成為鐘子期。”

卞紫聞言一愣,看著他許久,最終隻淡淡的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為鐘子期。”她說這話的時候分明看了周卿言一眼,周卿言卻隻拿著茶盞慢條斯理的飲茶,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突然有些好奇,卞紫這樣的美女對他百般暗示他都可以無視,那該是怎樣的人才能讓他動心?

亦或者這世上根本沒有能讓他動心的人。

我原以為卞紫說了那樣的話,楊呈壁必然覺得失了麵子,繼而惱羞成怒大鬨一番,卻不料他竟然隻是黯淡著一張臉,沮喪的垂下頭,不再說話。

我實在無法將現在的他和當時蠻橫無理的無賴聯想到一起。

“呈壁。”周卿言突然開口,“我有些餓了。”能在這種時候將這樣的話說的如此淡定自然,我想也隻有他一人。不過不得不承認,他成功的打破了剛才滿屋子的尷尬氣氛。

楊呈壁似乎找到了個台階,猛的一拍手,懊惱的說:“看看我這腦子,竟然忘了叫人將點心送上來,實在是失禮。你們稍等,我這就叫人去。”他恢複了臉上的笑容,隻是那笑多多少少帶了些苦澀。

他出門時,卞紫盯著他的背影瞧了一小會,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麼。等到她看向周卿言時,眼中又明顯的染上幾分哀愁,“周公子。”

周卿言%e5%94%87畔噙著一抹淺笑,“恩?”

卞紫不自覺攥緊了手中錦帕,“今日......是楊公子讓你約我出來的.......嗎?”

周卿言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卞紫眼中閃過一抹受傷,“公子難道對我就......”

“沒看到卞紫姑娘的茶水都冷了嗎?還不去換杯熱的。”周卿言突然側首對我說這般說道。

我先是一愣,接著便十分識相的去幫卞紫換了杯茶水。而經他的這麼一打斷,卞紫也停了口,隻抿著紅%e5%94%87,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我自然看到她眼裡的不滿,可菩薩娘娘作證,我存在感薄弱的跟沒有一樣,分明是周卿言不想讓她繼續說下去,於是將我推出當了擋箭牌。想到這裡我實在有些冒火,看向周卿言時卻見他似笑非笑的睨著我,似乎正等著我發怒。

於是我生生咽下了一口氣,萬分卑微的退到了他身後,繼續沉默。我試圖心平氣和的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