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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是女配 西淵 4343 字 3個月前

花紋錦曳地長裙,青絲挽成拋家髻,垂至耳際的金色流蘇因她關切的垂頭探看蔚央而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頭上的五尾鳳釵更是光彩奪目。

這裝扮,是不是太正式了,重陽節不是已經過去了麼?

事實上,這陳淑妃還是很會做表麵功夫的,她蹙著線條柔和的黛眉對蔚央上下檢查了幾番,確定無礙後,她轉頭對跪成一團的妃嬪喝道:“白貴嬪,你目無法紀,對皇後娘娘如此無禮。來人啊,拉出去杖責一百大板!刑罰結束後,不準讓醫女前去為她瞧病,若是誰人不遵守私自救了她,便是和她一個下場!”

話間已有兩個藍衣太監走到白貴嬪身邊,要將她叉出去,白貴嬪尖叫著向方修儀求救,可是方修儀怎可能會和皇上感情篤厚的陳淑妃作對,她隻能默默地替白貴嬪祈禱,默哀。

白貴嬪的尖利嘶叫聲讓蔚央膽兒顫了好幾顫,她想著那白貴嬪雖然是個狗%e8%85%bf子,但終究也是一介弱女子,這要是一百大板下去,就算是貓有九條命也不夠給的。

這關乎人命的事兒,和自己沒關係就算了,可是那個白貴嬪明明是讓人拿槍當槍使了,蔚央可不想在她身上吊著一條人命。

剛想開口為白貴嬪開%e8%84%b1,卻發覺她的手被陳錦曦緊緊地攥著。

蔚央覺得縱使這陳錦曦是宰相肚裡能撐船,也不能容忍她宮裡的一個卑賤婢子一夕之間成了她的上司。如果這皇後之位是皇貴妃孟姝瑤在坐,她的心裡估計會好受點,可偏偏就是她這個不起眼的小宮女,擱誰那裡都覺得心裡堵得慌,甚至會處之而後快。可是她卻來‘幫’自己,明顯沒安好心。

這下已經容不得蔚央多想,外麵的白貴嬪已經是慘叫連連,接著又是幾記重重的擊打,白貴嬪那慘叫聲戛然而止,而那杖責之聲仍在繼續。那聲音特彆像沙包被拳擊運動員一下接一下的摧殘著,直至皮爛肉碎。

過了好久,大概是杖責已經停止了,陳錦曦關切的問一旁呆滯的蔚央:“妹妹,姐姐看著你臉色不好,莫不是受了風寒吧,外麵涼。行書帶你家主子進屋去。”

陳錦曦的聲音溫婉柔細,若隻是聽聲音,真真就感覺是姐姐在關切妹妹的身體。可是蔚央卻覺得這次的陳錦曦無形中在對她示威,像是在說:你瞧,縱使你成了皇後,一個小小的從四品貴嬪都敢騎到你頭上撒潑,完全不敵她一絲一毫。

行書領過蔚央,朝陳錦曦謝恩。

蔚央被領到屋子,外麵傳來女人們抽氣之聲,大概是出門看到血肉模糊的白貴嬪。

蔚央讓行書拉上窗簾退出去,自己一人窩在床頭閉上眼睛消化著突然發生的一切。

本來她隻想著怎麼應對不太可能出現的景炎帝,可等來的是原先好奇的妃嬪找茬的戲碼,隻是一切不再她的劇本中,而且戲的最終讓她變成了一個背負了一條人命的罪人。

她抓著頭,強忍著一股陌生的情緒。

一人呆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雙%e8%85%bf都麻了,緩了好久才有了知覺。

出了偏殿,皓月當空,庭院像是撒了一層霜糖,行書翰墨竟然都不在。

大門沒有拴,她拉開門,一股與平日*的朽木枯草的味道不一樣的是,今天多了股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蔚央強迫自己朝今天白貴嬪受刑罰的地方看去,若是真沒人敢救她,那麼,她救。

月華如水,她沒有看到意料中的血肉模糊的白貴嬪,蔚央不可置信的跑到原地,確信這裡是白貴嬪白日受刑的地方,可是這裡除了幾塊血印和沾了膿血的地麵,並無其他。

轉而她想,這宮中能駁陳錦曦陳淑妃意思的並不是沒有,也許是某位娘娘將白貴嬪救走了。

這下蔚央算是舒了口氣,不管這救走白貴嬪的人是安得什麼心,但終歸是幫了她,算是替她救贖了。

可,若是死了,被內務府的人抬去處理了呢?

她不敢想。

前些日子蘇婉儀自殺,和她沒關係,她可以當做是看戲,可是現在的白貴嬪不一樣,多少是因為她的關係。那種背負著生命的罪名,她真不想抗上一輩子。

不得不說,這個陳錦曦真的有兩下子,明明心狠手辣卻又讓人覺得像是一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勇士,她在明處享受誇讚的同時,彆人卻在陰暗中遭受愧疚的折磨。

蔚央頹然的坐在臟兮兮的地上,身邊還有從青石地板縫隙鑽出來的蘆葦和蒿草,它們都枯黃了,蔚央順手扯斷一根在手中把玩。

她撐腮獨自思考了良久,直到夜風習習,涼意刺骨,她對著一片稀稀拉拉的荒草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悉悉索索的起身,弓著腰一路小跑回漱玉軒。

剛一到大門口,冷不丁的就被另一個方位冒出來的人撞了個實在,蔚央一%e5%b1%81%e8%82%a1壯烈的拓在青石板的地上。

蔚央一肚子的憋屈沒處發,現在又被不明物體撞到,她實在是憋不住了,破口要大罵。可就在她張開嘴巴發出了單音節‘我’的時候,便看到一個捂著%e8%83%b8口,踏著月華的男子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閉上嘴巴,在心裡念了句佛。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君。

☆、6逝去的皇後

四、逝去的皇後

行書和翰墨都不在,隻能蔚央自個兒動手給那尊大佛搬藤椅,感覺到肩上的涼意,她又%e9%b8%a1婆的從屋內拿了一條薄被給大佛。

大佛悠閒的雙手撐在腦後,抬眼看著天空的皓月星辰。

蔚央發現他的眼眸也如子夜星辰一般,平靜無波,卻又充滿奧妙。

蔚央也不敢擅自退下,隻能木木的站在離大佛一米遠的地方候著。

一時之間,氣憤靜默不已。

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蔚央覺得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扭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胳膊,終於沒好氣的說道:“皇上,這麼晚了,奴婢已經累了,若是沒什麼要吩咐的,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哼哧哼哧的說完這句話,卻沒得到任何回應,蔚央小心翼翼的朝藤椅上的大佛瞧去。結果,她看到大佛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瞬間蔚央氣的渾身發抖,她抓狂的舞動著四肢,卻不敢發出聲響,猙獰麵孔恨不得撲上去將躺在藤椅上的那尊睡大佛給生吞活剝了。

蔚央克製自己的情緒繼續蔓延滋生下去,她的四肢終於被強迫停下揍人的衝動。

她幾步挪到大佛跟前,大膽的伸出食指惡狠狠地指著大佛的鼻子,氣哄哄的卻又不敢太大聲的說道:“咒你明天感冒起不來,祝你好運!”

氣憤的一甩秀發,竟打在大佛的臉上,她的臉刷的就白了,小心翼翼的看回去,幸運的是大佛麵色平淡無波。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e8%83%b8口,又忙將頭發從大佛的臉上拿開。輕手輕腳的縮進漱玉軒的偏殿,五分鐘不到,她又%e9%b8%a1婆的拿出一床被子,小心翼翼的將薄被換了下來。

折騰完這些,蔚央打了個哈欠,托著沉重的步伐進屋睡了。

第二日起來,她感冒了,鼻子堵,喉嚨痛,還咳嗽。

在與床糾纏的時候,行書回來了,臉色看起來並不怎麼好,像是一夜未睡的緣故。本想問問昨夜她和翰墨去了何處,可是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她有個疑惑,奴才和主子一起入了冷宮,不是該和主子一樣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得離開懺思宮一步嗎?懺思宮門口有侍衛把守,行書和翰墨難道是從撬後門兒走的?

蔚央睡得迷迷糊糊的,行書說太醫署醫者給她瞧病來了。也不知道行書這丫頭用了什麼法子,來的醫者是一位長得%e5%94%87紅齒白摸樣俊俏的小正太,蔚央腦袋上全是粉紅色的愛心小泡泡。

蔚央私以為,此人很有男配角的潛質。

都說男女有嫌,可是她都落魄成這樣了,還管這些條條框框就是和自己身體過不去。於是在她準備豪情萬丈的擼起袖子讓醫者替她診病的時候,少年醫者卻拿出一卷金絲線,蔚央疑惑道:“懸絲診脈?”

少年醫者淡淡笑道:“娘娘認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蔚央點頭,又搖頭,然後又點頭。

少年醫者一頭霧水。

行書放下紗帳將金絲針線係在她的手腕上替她把脈,躺在床上,蔚央睜著圓眼看著帷帳的頂端,感覺手腕上顫了幾顫,少年醫者便吩咐行書將金絲診線取下來,隨後拿出自備的筆墨就著屋內的桌上靜靜地開始寫藥方。

行書得了少年醫者的藥方,道了聲謝,便要送醫者出去,少年醫者行前頓了頓,朝蔚央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行書收到太醫署藥奴送來的藥,然後一個人埋頭在小廚房裡煎藥。

大概藥煎了一半的時候,翰墨冒冒失失的從大門口衝進來,見小廚房門開著的,抬腳朝屋內奔去,他見著行書終是舒了口氣:“還好,你沒事。”

行書看著他目露疑惑,翰墨見她正煎藥,眼裡是一驚:“主子也生病了?”

行書凝眉若有所思,然後點頭說:“嗯,今早回來發現主子咳嗽的厲害,剛從太醫署抓完藥回來。你這麼著急,該不會……”

翰墨嚴肅的點頭,行書怔了怔說:“你去閣內去看看主子吧,她醒來還問我你去了何處。”

翰墨應聲後便離開了小廚房。

華清宮。

景炎帝坐在床榻上,一隻手持著本書端看,另一隻被一名少年醫者捏著把脈。

少年醫者捏完脈後,對著景炎帝笑道:“皇上,昨夜是去了何處?”

景炎帝仍是看著手中的書,語氣不鹹不淡道:“你想說什麼?”

少年醫者轉身從醫藥箱內拿出宣紙和狼毫筆,周瑛邀手讓他去案桌旁,少年醫者持著筆語氣幽幽道:“今早有人說漱玉軒有人病了,讓我去瞧瞧,我猜著在懺思宮的也就隻有那麼一位,於是便提著藥箱去了。隔著簾子我用金絲診脈,覺其脈象紊亂,耳聞其呼吸微弱,想是病的不輕。”

景炎帝還是沒表情,不過卻是合上了書,他淡淡道:“荊和。”

荊和隻覺後背一涼,景炎帝漫不經心道:“今年,你也該到了弱冠之年了吧,前些日子荊太傅與朕說……”

荊太傅是他的大伯,受宜州老家父母所托,現在非常熱衷於他的終身大事。

景炎帝這麼一說,他額頭立馬刷的滴了兩滴汗,他忙不迭的求饒:“皇上,求您,一定要抵禦太傅大人的唆使,臣年紀尚小,不適合過早婚配。”

景炎帝突地擁著素白的衣袖咳嗽起來,荊和信筆疾書的寫好藥方,交給景炎帝身邊的周瑛:“速速去太醫署抓藥,即使是小風寒也不容小覷。記得,煎藥之時公公你定要仔細著。”

周瑛接過藥方單子躬身退下。

荊和轉眼看見景炎帝從塌邊站了起來,修長的身量顯得有點單薄。

荊和默默地收拾藥箱準備回太醫署,行前他回首看到已然端坐在禦桌前持著朱批禦筆的景炎帝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