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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半爐香 秦十二 4272 字 3個月前

清哪裡是沒有碎片的,我單手撐著窗沿,一手撐著頭站在碎片旁,隱約聽見有人叫我,卻是我從未聽過的聲音。

越想聽清卻並更顯遙遠,我眼角又如那日一般灼燒,疼痛更甚。

猛然聽見風曲的聲音遠遠傳來:“白墜,快些去找師尊。”

白墜手裡似乎掉了什麼東西,腳步匆匆朝外去,風曲試探著喚我,我隻遙遙看見他似乎說著什麼卻並不能聽清,我扶著桌子的手有些發抖,逐漸有些撐不住,卻見周身散發一股血紅的結界光芒,風曲低頭化訣一道淡藍色的法陣逐漸擴大置於我結界上頭,法陣若在尋常是極有用的東西,但我身上本身有個結界,兩股力道相互抵消製衡,弱的一方定要受傷,我吃力道:“風曲…..快些住…住手。”

風曲沒有聽見我的話,沉淵從外頭匆匆趕至時卻以來不及了,我周身的血色結界猛然炸出一朵朵業火包裹灼燒出的紅蓮,風曲的法陣瞬間消散,連帶著將他的身體震出丈外,嘴角溢出一道血痕逐漸染紅%e8%83%b8`前的衣襟,更像我周身開出的血色紅蓮,沉淵雙手祭出繁複咒術,口中低低念著咒語,我周身灼燒更甚,反手化出綠竹簫便要向前,猛然傳來白墜的聲音:“九黎不要,他是君上。”

我靈台有一瞬間清明,卻又隱隱泛著混亂的幻覺,我記著他是沉淵,也記著方才傷了風曲,我反手將綠竹簫狠狠插進%e8%83%b8口。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這兩天發燒了,更新的晚了點兒,噴油們將就隨意著看看\(^o^)/~

☆、入三清化境

我此刻才知曉這幾十萬年的妖力,蒼梧並沒有拿走,昏昏沉沉中前塵往事儘數回於心中,當年我隻靠著蘿芙月對我的手段和芫畫的招供來判斷自己確然是那個不中用的大師姐。

當年的九黎,並無半點防人心思,在榣山腳下撿了隻通體雪白絨毛的兔子,眼睛像是摧血石一般的顏色,十分惹人喜歡。

將兔子養在清江院後的院落裡,不想這隻兔子卻是蘿芙月的本體,當時她受了傷並不能化成人形,所以才沒有察覺她有極高的修為。當然也不排除當年的九黎修為並不夠能一眼看出兔子並不是隻一般的兔子。

直到後來看出來時,蘿芙月早已將捆仙索下在了我身上,禁斷咒發作的時候,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皮而出,我從來不知道有一種疼是這樣難以承受的,雖然我現下隻是看著,卻仍能感覺到當年的煎熬難受。

沉淵將我半魂封印,置於房中每日以琴音養著,我逐漸能有一些模糊的意識,卻因魂魄虛弱且隻有半魂並不能記得十分久,時常會忘了才發生的事情,就這樣過了些時日,一個仙婢趁著或昀和沉淵都不在山上將盒子偷了出去,仙婢握著盒子,雙臂顫唞著道:“你可彆怪我,我若不將你盜走,我也活不了。”

盒子沉入忘塵海,仙婢不知是不忍心還是怕回去被沉淵發現,一頭跟著栽進海裡,時日千年萬年的過去,邛瀾誤打誤撞打開了裝我魂魄的盒子,我寄魂於他手中將死的卻塵犀,那頭卻塵犀是他捕了三天三夜要獻給他父%e4%ba%b2的壽禮,卻被我寄了魂逃%e8%84%b1,想來邛瀾跟我有仇是從這裡開始的,我突然覺得這麼多年揍他那麼多次有些不忍心。

婆婆便是那日的仙婢,仙婢其實不是仙,隻是有了些靈氣的小妖,就連地仙還算不得,所以壽命有限,隻在我修成人形後的三百年便故去了,那時候我不知道她是那個仙婢,如今知道了,也沒有什麼區彆。若是她還在,卻不知如何麵對她。

前塵裡隻有關於我死後的一些記憶,像是將我不知道的事情一遍又說給我聽,其實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根本不重要,這些事我早已能猜出七七八八,現在隻是更肯定罷了。

我以為前塵到這裡便結束了,若是真結束了也算是大好的結局,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確然不能像這樣大好。

沉淵當年養過一頭昆侖山西王母送來的白澤,通體雪白十分得沉淵喜愛,卻是十分懶的一頭神獸,好在沉淵並未將它當做一般坐騎讓它勤快些,卻是當做朋友一般相處,沉淵剛剛避世,閒來撫琴給這頭白澤聽,時間不久便化了人形,卻是個眉目細致的姑娘,沉淵給她起名叫,九黎。

那個時候榣山上並沒有什麼人,大約也沒有什麼機會能體會到人心的險惡,直到死於禁斷。

我睜開眼,愣了愣。

我將綠竹簫戳進%e8%83%b8口的時候的確不是想著要死,卻是想著活。

周身十幾萬年妖力化成的業火紅蓮,若是與沉淵的神力相抵,怕是一損俱損,我知道即便我受傷,他也能將我救活,我賭對了。

白墜見我睜開眼,眼淚一下子從眼眶裡掉下來,一滴滴掉在我手上,我一直知道白墜能哭,情緒到了像是能將天地都淹沒了,我閉著眼等她抽噎了許久,才道:“你醒來便好了,我去告訴君上。”

我道:“先彆忙。”

白墜將方才掉到地上為我擦手的帕子拾起來,洗乾淨方方正正疊在盆架上,端著一碗漆黑的藥,彎腰將我扶起來。

我低頭看著%e8%83%b8口早已止血卻還留著指頭粗的血窟窿便覺得我真是太勇敢了:“不行白墜,我疼。”

白墜慢慢將手抽出來讓我躺平,將被子給我掖好留著傷口那一角輕輕蓋上,體貼入微這一點我一直覺得是白墜最討喜的地方,當然若是嘴也能討喜一些我想我應該會更喜歡她:“你那是怎麼了,那樣子太可怕了。”

聲音中隱隱透著些心有餘悸的顫音,我剛才大約真是嚇著她了,我道:“可能是那十幾萬年妖力發作了吧。”

白墜將藥一勺勺喂進我嘴裡,起身將藥碗放回藥盒裡,坐到我身前看著我,目光如炬:“你那時候為什麼…….為什麼要?”

頓了許久也未說出我為什麼要自殺,白墜也誤會了我要自殺,想來沉淵定然會覺得我對他求而不得轉而自殺,解釋這種事情必須要信誓旦旦有底氣才能讓彆人信服,我道:“我相信,蘇君塵一定能救活我。”

蘇君塵的聲音猛然在門口響起,像是含了寒霜凍雪的冰淩子一般:“你就那麼肯定我能救活你。”

白墜起身道:“二師兄。”

我閉了閉眼沒有看他,我相信他能救活我,我身上有十幾萬年妖力,況且我戳的地方根本算不得什麼碰不得的地方。

我道:“我賭對了。”

他看著我,眼裡有我沒有見過的不置信和隱隱的怒意,甚至還有一絲害怕,不,他怎麼會害怕呢?在我心裡沒有什麼事情是會讓他害怕的,我眼花了。

我枕邊的風鈴,最大的一個鈴鐺猛然裂開一個口子,裂紋從上至下深深一道貫穿,我顫唞著不敢去碰。

這個風鈴是風曲做的,上頭有他的修為,此番猛然裂了一個口子,還這樣嚴重的口子,我穩了穩心神,道:“風曲,他怎麼樣?”

蘇君塵背對著我的身形猛然僵了一僵,許久才道:“師尊說此劫難渡。”

我%e8%83%b8口一口氣堵著,猛然嘔出一口血來,白墜忙拿了帕子擦我嘴邊的血,一邊掉眼淚一邊著急道:“你彆激動,先聽聽君上怎麼說。”

蘇君塵歎了口氣道:“你體內的妖力原本可救風曲,但你如今傷重,若是將妖力強行引出,怕是你受不住,師尊冒險將自身神力引出保了風曲命魂不散。”

我看著帳頂,有些恍惚:“那你的意思是,現在風曲隻有魂魄?”

蘇君塵閉眼點了點頭,我猛然想起來在哪裡曾經看過一個古籍上說,西天梵境的三清台是個好地方,能將一切汙濁的東西洗淨。

我身上這十幾萬年的妖力若是在三清台洗一洗,想來也是能救沉淵的,我道:“二師兄你幫我一個忙可好?”

他道:“你且說。”

我道:“我想讓你帶我去西天見一見佛主。”

他愣了愣:“去做什麼?”

我道:“你彆問了,明日我在清江院等你。”

幾萬年走馬燈花一般的前塵往事都儘數回憶,我這輩子雖然做了不少蠢事,但好歹還能對的住自己,有些事記的深刻,我從來不是個幻想能將一切不好的事情忘記的人,也從未存這種心思。那些好的不好的,都是很可貴的東西。¤思¤兔¤網¤

我雙掌合十站在三清化境前:“佛主。”

他站在我麵前,單手朝我施禮:“你若進去了,便不能有反悔之心了,裡頭的三清劫火不是一般人能受住的。”

我回頭看了看:“不反悔。”

我這個人沒有什麼特彆值得誇獎的優點,但我覺得有恩必報這一點我屬於個中翹楚,我一人之力能救沉淵和風曲,即便是需要吃一些苦,我自然是願意的。

三清化境其實算得上是梵境中的一處幻境,入境一派深幽的黑色,沒有半點光芒,腳底像是有乾枯的樹葉,我走在上頭發出細微的聲響,寒鴉許久發出一聲淒鳴,繼而撲棱棱的飛出一片,突兀的有些滲人。

在這幻境中使不得半分術法,使用法術一分必然自噬十分,想來有許多熬不過去的仙妖死在這上頭也未可知。

腰間的風鈴,隱隱有光芒閃了閃,我道:“風曲,是你嗎?”

光芒卻猛然暗下去,我握著風鈴道:“你放心,我會救你的,沉淵。”

頭頂有星子閃著光,一顆兩顆,慢慢現出來。

漫天星子在漆黑的夜裡閃著盈盈的光,織成一層細密的光罩子將化境裡映出幾分光亮。

三清化境中並不如古籍上形容的一般那樣可怕,參天的玉蘭樹上開著的白花閃著幽幽的光,林中並無走獸隻幾隻寒鴉棲在樹上偶爾鳴上幾聲,玉蘭隱隱散發著的幽香漫入鼻尖,卻要比六界的許多地方還要好看上許多。

玉蘭林儘頭是個拐角山洞,聽聞走獸都愛在山洞裡棲居,我站在門口猶豫許久,我作為一個堅忍不拔的姑娘便不能害怕這些走獸。毅然決然朝山洞去。

進了山洞卻並不如外頭一片陰暗,山洞後是一個極寬的瀑布,白羽一般從天上傾瀉下來,瀑布前一方浮屠石端端浮在半空中。

腳邊不時有浮動的碎石,我踩著碎石跳到浮屠石上,佛主說浮屠石上每三個時辰便有一次劫火焚燒,這個劫火並不是以火的形態灼燒,隻是石上的三千清氣將濁氣洗淨時有烈火灼燒的感覺才稱之為劫火罷了,但痛苦程度卻比天劫的火更煎熬百倍於。

這種時候一般需要一樣東西來作為精神支柱,我撐著下巴考慮了許久,勢必要找個尤其結實的支柱,若是支到一半斷了那就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化境裡沉淵表白

佛主並未告訴我固定的時辰,隻說從我踏進化境的一刻便開始算起,想來我這劫火還要有一些時候才能來燒我,浮屠石上並沒有什麼可以靠著的地上,隻一塊隱隱透著寒意的青色石頭,上頭是些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