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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半爐香 秦十二 4181 字 3個月前

,上房揭瓦這種事情幾百年來我已乾的膩了,柘因在的這幾日反倒增添了不少樂趣,師父受邀去了元夙君那兒講道,走之前交代了好一陣:“我不在的這些時日,你安分些,切莫再去戲弄柘因,若惹惱了他我護不了你。”

我深深點頭:“師父教誨,弟子必然謹記於心,一定在師父身邊再胡鬨。”

柘因生生抖了抖:“你這是縱圖行凶。”

沉淵手摸摸我頭發,朝柘因道:“對。”

柘因定定看了看沉淵,又看了看我腳底化了雲朝他七重天的神君府去了,走時丟下一句:“等你回來時,便該著手解決這事。”我愣愣將他這一套瞧著,心中了然。

沉淵道:“這幾百年來也著實悶壞了你,你便跟我一道去元夙君那吧,切不可胡鬨,明白了?”沉淵雖說隱世多年,一般壽誕生辰類的宴也都不去了,有些交好的神君們也還偶爾去赴宴講道,不管是去何處也從不帶我,這會子倒帶我去,我自然歡喜,滿滿答應下來:“明白。”

到了元夙君山門前,師父遞出請柬,白玉的小柬在灼辣的日頭下通體玲瓏透淨,師父的手本就生的好看,襯著更比白玉還要細膩幾分,童子道:“上神請”

元夙君神宮裡頭的擺設透著一股極儘奢華的做派,我聽沉淵提過他不拘小節,行事怪異不喜與人交往,算是世外的一尊不可多得的大神,按照沉淵神宮裡頭的擺設,到處青灰暗紅的宮牆,除開黑玉便是青玉的珠簾子,這裡的擺設可謂天差地彆,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兩人的愛好如此懸殊卻做了千萬年的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講道

講道這種事情平日裡我看的師父修注的釋典已夠多了,此刻坐在下麵聽他講卻是另一番感覺,今日日頭頗毒辣,元夙君命人將道台上頭搭了一方遮陰的涼棚,我托著下巴瞧著他在道台上頭講道,他聲音低沉透著些微的淡漠疏離,平時與我講樂時便是這副光景,除開聲色嚴厲訓斥我,與旁人竟無甚不同,遮陰的涼棚後有一株極粗的垂柳,柳枝洋洋灑灑垂著細軟的柳條,甚毒的日頭下竟也有一絲絲細風攪著幾縷枝葉糾纏在一起。

想起初見的那一日,他獨坐在樹下彈琴,樹上落雪般飄落的細碎落花,雪白的花絮落在如潑墨細緞的長發上,渺渺仙音%e5%90%9f猱婉轉,就連我這絲毫不懂音律之人都覺得他的琴曲透著華彩柔和。再見時,他是天界隱世多年的上古樂神,江天闊月如暮靄晨鐘般的琴音,霜雪伴著刮得生疼的風吹落,覆蓋了戰死的屍首,也落了他滿頭,我真切意識到這個人本是上古樂神,掌樂多年亦曆過多次大戰,大約是初見時的印象太過於深刻,我竟忘了他當年是如何英勇的一個人了。

再後來我便拜入他門下,做了他的第二個女徒弟,謹守師徒本分,師徒本分隻有他一個人謹守,我從不守本分,我隻想得到他。

看著他在上頭講道,聲音一如開始時低沉平和,無半絲起伏的語調,大約是我的眼神太過熾烈,他定定將我看著,講道卻沒有停頓,我也定定將他看回去。

講道這個事情太無聊,我隻看著沉淵也難以緩解這種無聊,便偷偷彎著腰慢慢退,從人群裡挪出去,外麵的空氣果然比裡頭清新的多,看到一個和尚對著麵牆立在外頭,我四下瞧瞧無人輕手躡腳走到他身後見他一轉頭將我生生驚了一驚,蒼梧?我揉揉眼又看了看,還在,又使勁兒揉了揉,還在。

我把他拉到牆角,四下看了看轉身小聲道:“你怎麼做和尚去了?”

他雙掌合十規矩嚴肅的念叨了句:“阿彌陀佛。”

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咱倆什麼關係啊,現在又沒人,快跟我說說怎麼做和尚去了,莫不是風流債欠的多了,償還不了?”

他伸手拿開我的手,後退一步道:“施主還請自重。”

我拍拍手有些悻悻然,卻不知如何開口,他道:“我不是蒼梧,小僧法號清虛,乃佛祖坐前焚香弟子。”

我細細盯著他臉,如此一說卻是有些不同,說不上是哪裡不同,大約是蒼梧眉眼時時帶笑,這個尊者眉間儘是沉然嚴肅,我與蒼梧隻有一麵之緣,大約是我記得模糊才致錯認,雙掌合十朝他低頭:“尊者恕罪。”

他道:“阿彌陀佛,無知者不罪,如此,小僧先行。”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更覺得十分相像那日蒼梧離開的身影。

我正瞧著他背影出神,師父走到我身旁:“認識?”

我被生生嚇了一跳,驚嚇著後退了一步險些撞上牆,被沉淵一把拉住,腰間的手透著溫熱,熨著我有些熱,我的臉也有些熱,若是有麵鏡子就能照出來我臉色大約是紅了,我覺得手心有些濕意不自然的動了動,他鬆開我道:“回去吧。”

我跟在後頭:“這麼快便講完了?”

他走在前頭:“本就是承個人情來講幾句,不是什麼重要的法會。”

似想起什麼停了停,看著我卻什麼也未說。

我說:“剛才那個人像極了我從前認識的一個人,不想卻認錯了人。”

他稍稍鬆開,我是希望他能牽著我的手,可這死死握著也太疼了些。他定定看著我,眼裡沉潭一般的墨色極深難測,他說:“你如何認識妖族的人?”

我動了半天也不見他鬆開便由著他握著:“上次戰場下來時,半山道兒見他渾身是血基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原則我就將他扛回去了,之後才知道他是妖族太子,哪日見著了必定讓他好生回報我的救命.........”他低沉的嗓音壓抑沉怒:“以後不許你見任何妖族之人,如違令,自逐出師門。”

我楞道:“為何?你一向沒有這些種族之見,何況蒼梧與我........”

對待我這個海獸,白墜和其他人他都沒有一絲歧視,為何對蒼梧有如此成見,難道就因他是妖族太子,即便他有什麼種族之見也與我無甚關係,我想告訴他說我和蒼梧僅有一麵之緣,卻被他生生打斷,他說:“我說不許便不許。”

他仍死死握著我的手,我和他都沒開口,我轉頭朝一旁,一時間靜的讓人發慌,他鬆開我的手輕聲道:“聽話。”

我轉過身:“好”

我喜歡他,我願意聽他的話,這個人不僅希望他是我的師父,我更希望他是我的丈夫,我想有一天我站在他身旁是他的君後,不是徒弟。

我伸手從身後握著他的手,我有些忐忑怕被他推開,卻見他不動聲色反握著我的手,行在雲頭上,如第一回上天時候他帶我一同去天上赴宴那般自然,那會我不敢造次,現如今左右我也不是個謹守師徒禮教的人,上房揭瓦喝酒鬥蟋蟀這種事情他也都不甚管我,我伸開指頭反手扣著他的手,被他用力握住。

承諾這東西太不能輕視,回山後師父知道我這個人是不會聽話不亂跑的,便給我下了個禁咒術,封了周身法力,渾身半點兒術法也使不出,我搬了椅子曬了半日太陽,越曬越覺得氣躁的慌,便偷偷跑到師父的酒窖裡頭抱了一壇子酒骨拐進二師兄院子裡找他喝酒,他如今已不常在山上,想找他喝回酒就尤其困難,蘇君塵握著酒杯側頭看著我:“小黎子,你又闖禍了?”

我拿過他手裡的白瓷杯子倒了杯酒,重重放到他麵前:“我這麼乖巧懂事,也隻你和師父覺得我整日闖禍。”蘇君塵拿過杯子飲儘,伸手撈過酒壇子給自己添了杯酒,許久道:“你和師父,不合適。”§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說:“為什麼?”他說:“師徒豈可........倫理綱常你難道不顧了麼?師父是上古大神,清譽何其重要你忍得了心毀了這清譽?”

我放下杯子:“二師兄,什麼時候綱理倫常這樣的事你都深諳,我不是凡界人間的那些人類,綱理倫常於我什麼重要,再者我拜入師父門下也隻這萬年來的功夫,卻不是師父將我養大,即便在一起於師父清譽也無損。”

我起身理理袖子,看著手腕子一圈青紫淤痕伸手揪著痕跡的位置握了握,上頭似乎還有那日師父握過的力道,二師兄今日說的這些外人看來多半是勸解,我卻不能理解:“師父從未說過喜歡我,二師兄實在多慮了。”

蘇君塵在我身後叫了聲阿黎,我沒有回頭,怕是往後都難以和這位二師兄相處。我覺得心中更是煩悶直接一頭栽進酒窖裡,順著台階走到最下層,那裡放的都是各山送來的好酒,順手撈個小的抱在懷裡靠在最大的一個酒壇子後頭拆了封便飲,酒味清淡混著新竹的味道和藥香,從未喝過的酒。

我靠在酒壇子後頭連拆了兩壇子卻未再找著這樣的酒,喝光了那兩壇子悻悻然離開酒窖走回清江院,遠遠瞧見芫畫同人說話,我繞著座假山避過去,繞過去發覺是條河。進出不是間酒勁兒上來頭有些暈便順著假山聽起了牆角,在這山上本就十分無趣,好容易二師兄回來想著有人喝酒去不想話不投機到這個份兒上,聽人牆角是個罪惡的作為,我且聽了不說出去大約也算不得犯罪,便靠在假山旁,隱約聽見一人道:“你修煉千年才化了人形實屬不易,若是一朝儘毀.......”芫畫驚慌道:“蘿芙月,你還想做什麼?我隻答應幫你一回,上回你已經害死君上的大徒弟,你說過再不會回來的。”

被稱為蘿芙月的青年女子輕笑了聲,她的聲線尤其溫柔開口卻滿是輕蔑:“大徒弟,那個丫頭哪裡比得我,隻不過是花草化靈罷了,我堂堂妖族長公主卻要被她欺辱。”

芫畫接過話道“欺辱?她哪裡欺辱過你,隻是你對君上求而不得罷了,你害她性命便罷了,如今為何又要來害阿黎,她如何得罪的你?”

我一驚,芫畫說的阿黎莫不是我,我剛來時芫畫十分看不過我,處處使絆子想讓我離開榣山,有一回我替她跟或勻求了回情,不光再沒瞧我不過眼還對我十分好,我暗暗尋思了幾日發覺她可能是被我感動了,我決定下次芫畫若再被罰我定再求回情,讓或勻饒她。

蘿芙月陰沉道:“她?她長得和那女人那麼像,名字也一般無二,你說會不會是你們君上,將她找回來了?”

芫畫後退幾步:“不,不會的,阿黎........公主,若是君上知道我們害死了她。”蘿芙月道:“我能殺了她一次,便能讓她死第二回。”頓了頓又道:“你隻要管好自己的嘴,我自有打算。”

作者有話要說:

☆、共飲

我靠著假山有些恍然,芫畫和蘿芙月合謀先是害死了師父的大徒弟九黎,後來和那個大徒弟一模一樣名姓的我來了榣山,芫畫知曉了想用絆子使我離開榣山,後來絆子不成功我一直在榣山待了這千百年,現在蘿芙月知曉了又想與芫畫合謀害死我。

據我所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