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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俠)半爐香 秦十二 4236 字 3個月前

分了些,我想來道一道歉,端著燒糖糕站在門口半晌,用力握了握拳頭,正抬手準備敲門,隻聽後頭師父道:“怎麼?方才沒說罷,這會子來拆房子解恨?”

我一個不穩差些掉台階下去,慢慢轉身將手裡的燒糖糕遞上前道:“師父,方才我說話太過分,來跟您道歉,師父您大人大量就原諒我。”

師父伸手推門進去一邊問道:“若是我不原諒你,便不是大人了?”

我連忙搖頭:“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您即便不原諒我,還是大人大量。”

他想了一會道:“那就不原諒吧”

我:“……….”

我倒了杯茶遞過去:“為什麼?”

師父接過去並未就口隻握在手裡倚在書桌後頭:“我高興。”

我:“………”

師父將杯子放在桌上:“以後,莫要再提那件事,她已故去了,與你沒有半分關係,你隻管好自己,莫在管彆人的事,往後修個仙身,入主九天有你一位不是難事,知道麼?”

我低著頭:“可我…….是,師父。 ”仙身與我來說隻命途長短罷了,我要之無用,我努力修仙身隻是能長久的待在他身邊。

出了門遇著了柘因一臉垂喪的神情,我忙攔著他,本著我不開心隻有彆人的不開心才能治愈的心態關切道:“你這是怎麼了?”

柘因抬頭看著我,剛欲開口便聽師父道:“你這副樣子是做什麼?”

柘因朝我使了使眼色,我努力看清他想表達的意思,他又使了使眼色,還是未果,我扒著他眼睛細細瞧著道:“你眼睛抽筋了?”

柘因一把打掉我的手反手將門關上,聽見裡頭柘因輕聲說了句:“你先回避一下。”

我站在門外摸著鼻子心有餘悸之餘心情十分複雜忐忑,聽說師父的友人不多,除開西天六根清淨的佛祖,胡須雪白的應微元仙便隻有這位%e5%94%87紅齒白樣貌俊俏的青年將軍,難不成師父這麼些年不是因著大師姐,竟,竟是斷袖了?我暗暗心驚。

柘因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徒弟方才那是什麼眼神?”沉淵握著布輕拭琴弦,緩緩道:“可能,是鄙視你。”

柘因放下茶杯搬了椅子坐到沉淵麵前,“我查出那件事了”沉淵拭琴弦的手頓了頓,隨即輕笑道:“哦?”

柘因啪的一聲甩開扇子,娓娓道:“那是我們上一次同妖族大戰後,因你為我療傷便給了她有乘之機。”

“阿黎。”芫畫端著碗輕聲叫醒九黎,九黎從床上慢慢直起身,接過碗皺了皺眉頭:“芫畫你彆和他們一樣,沒病喝什麼藥嘛。”

芫畫把碗往九黎麵前一送道:“一定要喝。”

九黎雙手接過碗,臉上一派淒苦隻差沒泉出一汪淚:“芫畫,美人兒,這個藥太苦了,喝完一定會喝出病,信我。”

芫畫微笑道:“你若不喝我便告訴君上去。”

九黎一口氣喝完將碗口朝下道:“瞧,我喝完了,你千萬彆去說我的壞話。”

芫畫接過碗將九黎被子掖好才轉身出門,妖族公主蘿芙月後腳便出現在房裡,看著躺在床上的九黎,眼裡淒厲不甘憤恨諸多情緒混雜,最終摸著九黎的臉輕笑道:“我愛著他這樣久,他卻從看不上我一眼,我甚至連榣山的大門也進不來,不過我現在不還是進來了,我得不到的彆的人,誰都妄想能得到,即便得到了也得失去。”

蘿芙月掌心合對,口中低低道:“我以命魂為噬,咒之九黎於沉淵之情求而不得,永世相忘。”

黑霧漸漸籠著床上的九黎,蘿芙月低低笑著:“這個咒術是我妖族失傳已久的禁術,任你是上古大神,也解不開,我要叫你們永世不得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

☆、扳回一城

芫畫用力敲著門焦急道:“君上。”

沉淵打開門道:“發生什麼事?”

芫畫指著清江院的方向道:“阿黎,阿黎她不知怎麼了,君上您快去瞧瞧吧。”

沉淵一推開門便見房內隻有一堆衣物褪在床上,九黎已不見了身影,沉淵閉著眼良久一揮袖便隱隱現出床上一團黑色的霧氣,房中一縷縷魂魄正在慢慢消散,沉淵從手中化出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豎起兩指引著房中的魂魄進盒子裡,待全收進去後猛地蓋上盒子劃破兩指滴了幾滴自己的神血在盒子上,血漸漸隱下去,指頭上的傷口卻不藥而愈似從未傷著一般。

裝了九黎魂魄的盒子安安分分的在沉淵的書房裡過了幾百年,因那幾滴神血護佑,再來每日聽的琴聲慢慢的再等個千八百年大約便能出來曬一曬太陽,尋個有靈性的物品寄魂再化個人形也絕非難事,可就在這個時候盒子不見了,偌大的榣山上竟無一人知曉,守山門的童子也未見有任何外人出山入山,因九黎多年前便被沉淵已離去之由告知了幾位弟子,如此便更成了榣山上難以尋覓的秘密。

這件事過去的一千兩百年裡沉淵未有一日放棄過尋找那盒子,然而事情已過去了太久,即便找著了怕是裡頭的魂魄早也散儘,卻不想有一日見著了另一個叫做九黎的人,模樣生的極為相似,說話也極為相似,他便托柘因著手探尋當年的事。

柘因握著茶杯說的累了就口潤潤嗓子才又道:“這個事情可大可小,九黎是你徒弟被人無端害了性命,自然該當找個公道回來,時隔多年若說尋公道連證據也沒有了,你打算如何?”

沉淵冷笑:“我要找一個人的麻煩,什麼時候需要證據做借口了?”

柘因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罪過。”

那妖族公主的脾性他是知道的,橫行霸道的慣了,畢竟是個公主,有一回見著了沉淵便春心暗許再瞧不見旁人,其間使了不少見不得光失禮又失尊嚴的事情,沉淵卻從未看在眼裡,柘因扇骨敲敲桌案似有無意道:“那蘿芙月為你也做了不少失尊嚴的事情,你可有感動過?”

沉淵看著他半晌道:“她做了什麼失尊嚴的事情?”

柘因:“..........”

柘因放下茶杯瞧著沉淵低著頭,臉上一派溫和沉靜毫無肅殺戾氣,心裡暗暗歎道,這個蘿芙月運氣著實太差,遇到這麼個難感動卻容易得罪又愛記仇的主。

沉淵道:“你回去時替我留意著,那個........”頓了頓又道:“那個……什麼月的,現下在何處。”

柘因點點頭低聲道:“那,你如今這個九黎打算如何?”

沉淵抬頭看了看清江院,宮牆外頭又植了些蔥鬱翠竹迎風搖曳,簌簌抖落萎落竹葉,那叢竹子本是長在後頭肅嶺上的,數百年來也頗具靈性,因九黎喜愛便移了些到清江院來,長勢頗好。

沉淵道:“先這樣吧,她不知從前事也好,若知曉按她的性子還不知鬨出什麼事來。”

柘因咳了一聲:“你這副深陷情思的模樣若是被那些天上的神女見了,卻不知又要生出多少八卦桃花來。”

沉淵是個天生的仙,跟著天君打過江山,也參加過其中通天徹地的幾次大戰,威名早已傳遍六界八荒,不僅善戰就連長相也十分俊美,七百年前天上有位女史官便動了些歪心思,寫了本沉淵綺事錄,內容大都是捏造的,卻因文筆華麗旖旎,天上的女仙一搶而空,爭相傳頌,如此不僅大戰威名傳揚,沉淵的風流情史傳揚的更遠。

沉淵悠悠看了柘因一眼:“你這麼閒,便留下做完了飯再回去吧。”

柘因握著茶杯頓了頓:“行。”

晚飯時見著柘因還在我愣了愣,端著碗湊到他與師父那桌,勾了張椅子湊近柘因:“喂,你今日怎不回去給離垢仙姑做飯吃?餓壞了豈不要心疼的喲。”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柘因狠狠瞪了我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我委屈的看向師父,他輕笑夾了塊魚到我碗裡:“小心刺。”

我挪著椅子湊向師父,低聲朝柘因道:“刺那麼多,防不勝防。”

柘因放下碗,幽幽看著我:“都怪你上回給我出的餿主意,我已三天未見著她了,第一日梅約說她不在去了元夙君那兒串門子,第二日茶伶說是去離朱上神那兒送茶,這些且算是理由,我第三日去時,茶伶說漏了嘴原是她不願見我,這幾日就連茶君府也未踏出去過。”

我往師父身後退了退小聲道:“你是不是趁做飯之機行了什麼不軌之事,將人家給..........”

師父輕咳了咳,又往我碗裡夾了些嫩竹筍:“竹心,降火。”

柘因苦惱道:“我若是將她......咳咳,便知道卻為什麼了,如今人死了屍首卻不見了,才真正叫人難受。”

我咬著竹筍,師父筷子夾來的筍果然要甜些,卻聽柘因道:“我在你們這兒住些日子,沒有意見吧。”

我險些嗆著忙端著茶杯喝了口茶順了順氣:“不行。”

柘因道:“為何不行?”

我認真考慮了陣,認真道:“你司天庭重責卻擅離職守,還要擅離這許久,有負天君對你之期望,有負六界之敬仰。”

柘因用筷子敲了敲師父麵前的盤子道:“沉淵,卻不知你徒弟還能說出這一番道理來,真是失敬。”頓了頓又道:“如此,我住十日便走。”

我剛喝進嘴裡的茶猛地嗆了,不慎斯文的噴了柘因一身茶水,玄青的衫子醒目的水漬隱隱透著,我放下茶杯忙的胡亂在柘因身上抹了抹,柘因低頭瞧了瞧猛地將我推開,伸出手顫唞將我指著:“你......你”

我方才嗆咳時還不甚打翻了師父麵前的一盤魚,起身時雙手特地滿滿印在魚湯上頭,此刻柘因長衫上頭不僅透著隱隱的茶水濕意還泛著油光的魚湯,先前他算計我,我沒有報仇回來一直覺得十分虧本,我反著雙手靠向柘因,柘因退了兩步道:“沉淵先借你件衣裳穿,九黎你等我回頭跟你算賬。”

我看著柘因逃難似的往玉符院去忍不住笑出聲,猛然記起來方才那一番胡鬨師父必然要生氣,我慢慢轉身將手背在身後:“師父,我下次不敢了。”

許久未見回應我稍稍抬頭卻見師父握著茶杯微微笑著,天地仿佛都失了色一般,平時深沉教育我的語調此時十分輕柔,卻像磐石般打在心頭上:“胡鬨,下次不許如此捉弄神君。”

我愣了愣抬手欲揉揉眼,莫不是我看錯了,師父一把握住我的手:“去把洗手洗乾淨。”

我將手探上師父額頭被他另一隻手握住,我疑惑道:“師父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師父握著我的手猛然鬆開,口氣有些嚴厲:“去洗手。”

我低頭看了看泛著油光的雙手,隱隱還透著一股魚香味,手上的魚湯大都蹭在柘因身上了,還有這麼濃鬱的味道,想必柘因身上滋味更加難忘,如此一想覺得報仇的之後的心情更加明朗。

在這山上的日子乏味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