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我去挖一些防風來。”
佟寧信好奇:“防風?”
阿醜邊挖邊點頭:“防風,根可入藥。味辛甘;性微溫。祛風解表、勝濕止痛、解痙止癢,還可治療瘡瘍。”
注:
[1]昊蒼:蒼穹。此詩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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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y738155;沐沐格子;舒寧丶謝的平安符!
(現在連兩個y連在一起也會被審核……我對起點的係統無語了)
017 論官
聽了阿醜的解釋,佟寧信依舊懵懵懂懂:“啥意思?”
阿醜一撇嘴,有些無奈地翻譯成簡潔大白話:“就是治風濕,治痛癢,治毒瘡。”
“風濕?俺外公一下雨膝頭就隱隱疼,這藥可以治?”佟寧信拿著手中灰棕色略彎曲的防風根,聞言興奮起來。
阿醜頷首:“防風有疏風解表作用,藥力緩和,荊芥也有這個功效。不過,防風祛風解表,治全身疼痛的效果較好;荊芥發汗解表之功較強。兩者經常同時用。你外公的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哪天我給把個脈開個方子,雖說這病不一定能痊愈,但稍稍緩解還是可以做到的。”
佟寧信大喜:“真的?阿醜謝謝你!改日俺外公來俺們村,俺來請你!”看著眼前專注認真的阿醜,他似乎感到平和淡然的安心?
是的,安心。
那是他說不清楚的感覺。
兩人繼續前行,期間阿醜又挖了一些藥材,直至找到適合給丁舉文做拐杖的木頭。
晌午時分,回到丁家,佟寧信在院子裡鋸木頭,阿醜搬了張椅子坐在丁舉文房門口,借著熹微陽光翻閱丁舉文批過的書,和他討論仕途官道,時不時也和佟寧信聊上幾句。
“這篇前朝大家汪讚的《與民論》,你仿佛很喜歡?”阿醜托腮看著膝上被丁舉文寫滿批注的書頁。
丁舉文抬頭應答:“洋洋灑灑,慷慨激憤,實乃大家之言!自平民百姓入筆,以國家興亡收尾,發人深省。”
阿醜微微搖頭,無奈地輕笑,這個丁舉文還真心有些迂:“這篇文章,前幾段都是贅述,人人明白的大道理,不過文采斐然與之增色罷了。我看,真正有趣的,在最後一段。”
“哦?阿醜姑娘有何見解?”丁舉文饒有興味地問。
“搜民之磚瓦,築一府雕梁;刮民之膏腴,成一桌珍肴;奪民之禾粟,豢一騎飛駿;截民之桑絲,美一衣錦袍。凡如是,則民不聊生,苦於飽暖;唯朱門高牆,酒肉笙簫。焉知明朝之磚瓦、膏腴、禾粟、桑絲何來?一夕烽煙,人疲馬倦,一府、一桌、一騎、一衣何以安邦?是以民弱何謂國強,民生凋敝,國之焉存!”阿醜讀出《與民論》最後一段。
她接著解釋:“其實,汪讚想說的道理不過一句話——如果每個平民都富庶自足,官貴不搜刮百姓之財,不造成百姓貧苦積弱,國家就會興旺發達。但是,你有沒有思考過更有趣的事情?”阿醜麵紗下清澈的雙眸光芒閃耀。
丁舉文不明所以,眉心微蹙,似在思索:“阿醜姑娘有何高見?”
阿醜捧著書,抬頭看了看院子裡刨木頭的佟寧信,視線又轉到遠處的蒼山:“不搜刮百姓就不會弱了嗎?旱澇之時,戰亂之日,照樣民生凋敝,國之焉存。可是如果你換一種想法:搜民之磚瓦,築千府廣廈;刮民之膏腴,成萬桌溫飽;奪民之禾粟,豢千騎良馬;截民之桑絲,美萬衣布袍。這樣的做法,可是比單純的清正廉潔不奪財要好上許多呀!”這也是現代民主稅收和宏觀調控的道理。
丁舉文被她聽著有些荒謬的因果弄懵了:奪百姓之財,致民富國強?怎麼聽怎麼有問題!
阿醜見他愣住,不由笑:“我隻是把其中的原因、前提和結果的關係剖析給你聽,”其實就是解釋其中邏輯,隻是古代沒有邏輯這詞,“而且,我隻是說說我的見解。如果你能做一個我所說的官,從彆的貪官或者富商手中拿到錢,幫助千萬勞苦百姓,可比一個隻知清高自潔的清官有用多了。一切都是度的問題,這世上沒有絕對,要看你是否知道變通。”
丁舉文沉%e5%90%9f片刻,微微歎息:“看來,我之前果真沒有學會,何謂扶搖。”學會考慮現實環境,學會變通,而非一味衝天。
阿醜隻是淺笑:入世為官,自然要看整個“世”呀!看懂了,還要學會用。幸而她隻是女子,在古代不至於頭疼這些。
又談論了幾篇文章,佟寧信已經按照阿醜的現代設計把拐杖做好了。
丁舉文感激地道謝,拄著拐杖走到院子裡。幾日不曾下床,如今終於能出來透透氣,抬頭看了看陽光,再低頭時就見到站在自家門口的佟家四子佟寧智。
十五歲的佟寧智,和佟寧信有些相似的眼中,閃爍著有靈氣又微帶事故的眸光。
“五弟,娘喊你回家呢,就知道你在丁大哥這兒,丁大哥可好些了?”佟寧智說著便和丁舉文打招呼。
丁舉文點頭:“佟四弟,好些了。”
“四哥,娘叫俺回去乾啥子?”佟寧信收拾著院子問。
“這不入冬了,進城做短工的事兒,”佟寧智眼風撇到阿醜,“這位,莫不是阿醜姑娘?”
阿醜語調和氣:“佟四哥好!”
“阿醜姑娘好!”佟寧智微笑著打招呼。
佟寧信擰了眉抱怨:“做啥子工,往年你跟著爹去不也挺好麼,乾啥子又要俺去!”
阿醜聽著他委屈的語氣,掩%e5%94%87笑了:“你呀,就是該去曆練曆練。”省的一天到晚一副傻傻大男孩的樣子。
佟寧信可憐巴巴地望一眼阿醜,那意思就是:連你也不幫我!也沒回答,就準備離去。
“既如此,我也不叨擾了,丁大哥自己保重。”阿醜說。
丁舉文倒也沒有挽留,目送三人離去。
阿醜返回家中,收了院子裡曬的野菜乾,同徐奶奶操持了晚餐。
再忙些有的沒的,天已擦黑,阿醜回屋睡覺。
躺在床上,剛有些許睡意,村裡便響起一聲不同尋常的狗吠。
接著,窗外火光人聲,一派緊張的氣氛。
阿醜也起了警覺,掀被子下床來到窗邊,卻又不敢出門,隻透過窗戶縫觀察外邊情況。
佟德全手提燈籠走出來,還在整理衣裳:“這是咋了?”眸光有幾分不悅地看著周家夫婦。
人家正暖和和摟著老婆睡覺呢,被你們這麼一鬨騰,大半夜出來吹冷風,如何悅得起來?
周阿興神色緊張:“佟裡正,俺們村進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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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胖半仙,打賞的香囊!
七七這回寫架空,打算寫個純粹一點的架空,因而詩詞文史全部自己動手,不打算“剽竊”古人;另外,有讀者問,你的藥方都是真的嗎真的嗎,七七頷首,當然是真的,就連病患症狀也是醫案裡麵翻出來的,大家可以當做了解一下中醫文化呢~
018 賊耶
“進賊?”佟德全眯起眼睛。
“可不,俺家的狗都叫了,定是有賊!”周嬸子在一旁幫腔。
“就你們家一隻狗叫,罷罷,寧可信其有,叫男人們拿上東西搜一搜!”佟德全下令。
過了小半會兒,村裡的成年男子都帶著狗握著鐮刀集合了。
隻是,搜了兩三遍,也不見“賊”的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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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有些惱怒,頓時議論紛紛起來。
“哪有什麼賊呀!都你們周家瞎說,平日裡就會惹事!”
“就是,難不成你家的狗比俺們家的都厲害?”
“八成是你家的狗出了什麼毛病!”
“回去睡覺,回去睡覺!”
一場鬨劇就這樣不歡而散,阿醜提起的氣鬆懈下去,剛要轉身睡覺,卻感覺腳踝被人握住了。
媽呀!這“賊”是跑到自家來了!
可是,腳踝被握住,這到底是賊,還是鬼?
阿醜僵在原地,先自我安慰了一番:她是死過一回的人,還怕什麼鬼!再說,她長得比鬼還難看,要是見了鬼,也能把鬼嚇跑。淡定,淡定……
阿q完畢,果然膽肥些許,她緩緩低下頭,去看那隻握住她腳踝的手。
嗯,不是一隻白骨爪,是個正常男子的手,應該,不可怕吧?
再緩緩看向那隻手的來源,才見到地下躺著一個黑衣人。
“呼,呼……”阿醜隻覺方才心臟都要被嚇停了,如今看到這是個人,她大口喘著氣。
俯身蹲下,便看清躺在地上的男子是個蒙麵黑衣人,似乎受了傷,空氣中有淡淡血腥味。除了抓著她腳踝的手握得死緊,其餘皆一動不動,連呼吸也仿佛不存在一般。
阿醜疑惑地探手,摸上他握著自己腳踝的手的脈搏——還在跳動,可是很微弱,看樣子傷勢不輕。
“喂,你,你先鬆開我的腳,我會醫術,我給你治傷……呃,我不會告訴他們你在這裡……你……”阿醜低聲開口,有些語無倫次。
阿醜感覺他的手鬆開了,沒承望他回答,卻聽到他微帶沙啞的微弱聲音:“謝謝……”
治傷治傷,他現在急需止血,沒有西藥或者中成藥,草藥治療有些慢,隻能先壓迫止血。
黑暗中,阿醜看不清他的傷勢,又不敢點燈怕驚動鄰裡諸人,隻得出聲問:“你傷在哪裡?”
黑衣人似乎沒氣再言語,一個猛力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左%e8%83%b8,接著又癱軟下去。
阿醜的手觸碰到他的傷口,也觸摸到他還在流淌的粘膩鮮血——那個傷口,再偏一點點,就是心臟了。
當下阿醜翻出一些碎布準備給他清理傷口包紮,正思索著止血藥的問題,一個瓷瓶遞到自己手邊。
阿醜疑惑地打開一聞:白芍、側柏、黃芩、桑根……
上好止血愈傷藥,你不早說!
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幾次伸手怕都是極限了,阿醜也沒有立場怪人家。
清理、上藥、包紮,阿醜偷偷出去浣手,去空間挖了一點黃芪,又拿廚房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