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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彆煩我 翹搖 4389 字 3個月前

盧意嬋低著頭,心裡越想越心酸。小時候被宋景樊和他的表妹挖苦自己家裡窮酸,丟了盧氏的臉。再大些,平時要端著自己是盧氏兒女,做出一副高貴樣子來,偏父兄又不懂持家,隻知道傾其一切為了百姓,所以日子過得寒酸。這樣手頭又沒有實實在在的金子,又要自持清高,日子過得還不如普通百姓瀟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搖身一變成土豪

搖身一變成土豪

“你阿娘考慮到你以後必定是要配一個高門大戶的,要是拿不出像樣的嫁妝,以後在夫家怕是難過。早些年我與夫君也遇到一些麻煩,非要用很些錢財來打點,是你阿娘把她嫁妝裡的一些鋪子給了我,好讓我們度過難關。我之前想著要把這些產業還給她,卻不想她就那樣突然走了。本來是該把這筆錢財交予你兄長的,隻是......”宋夫人遲疑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到底是你娘%e4%ba%b2的嫁妝,而且你兄長也是成家立業了的,我瞧著你也大了,該是自己拿主意了,所以先把這事兒告訴你,要怎麼處置隨你吧。”

哈?真有這等事?盧意嬋甩了甩頭,不清楚如今是不是還在幻想中。“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還會騙三娘你不成,這些年鋪子上的收成我是一分沒動。”宋夫人看著盧意嬋傻楞楞的樣子,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盧意嬋悄悄掐了一下大%e8%85%bf,感到火辣辣的疼,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倏地就哭出來了。

“哎三娘你哭什麼呀!”宋夫人著急地用袖子去抹她的眼淚。

“兒這是又感動又高興的。”盧意嬋沒想到宋夫人這時候把阿娘的嫁妝鋪子拿了出來,雖然自己是要先給大哥的,但是既然是娘留下的嫁妝,大哥肯定也是要讓自己打理一部分的,可算不用閒地發愁了,以後有了自己的收入,也可以過過土豪的生活了,想想就有點激動呢。

“你這孩子。”宋夫人好氣又好笑地說 :“天色不早了,再晚坊門關了你就回不去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宋夫人安排了一輛牛車送盧意嬋等人,趕在坊卒關門前回了盧府。

盧意嬋一直處於神遊狀態,想著自己也是一個有錢人了,走路也有點輕飄飄的。

“三娘,站住。”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盧奐拿著一本書站在西廂遊廊上,恰不巧,這是盧意嬋回閨房的必經之處。

“嗬嗬,真巧啊,大哥你看書呢。”盧意嬋收了步子,乖順地垂首站到盧奐麵前。

“巧?”盧奐眼角抽了抽,“這遊廊僅夠兩人並肩經過,敢情你看不到我?”

“嗬嗬,嗬嗬,三娘這是累了。”

“你又拆了馬車駕了拉車的馬回來?”

盧意嬋咽了咽口水,正想著如何回大哥的話,前方卻有一不明物體飛速向這邊移動。

“阿姊!”

“奔奔!阿姊可想死你了!”來人正是盧意嬋六歲的同胞弟弟盧奕,盧意嬋抱起他,心疼地說道:“一年不見你長高了這麼多呀?真是越長越俊了太像阿姊了,哎,有沒有開始學《文選》啊?夫子還好相與嗎?你想阿姊嗎?你有沒有乖乖聽長嫂的話啊......”

盧意嬋一臉愛弟心切,抱著盧奕不知不覺繞過盧奐走進了自己閨房。

“阿姊,聽說你被阿耶趕回來了啊?”盧奕爬到盧意嬋膝蓋上,問道。

盧意嬋捏了一把他那掐得出水的肥嘟嘟的臉,“什麼叫趕呀?阿耶是覺得靈昌太小會阻礙了我發揮。”

盧奕扭頭看見門外站著的阿蒼,便跳下了盧意嬋的膝蓋,邊跑邊說道:“肯定是你太不安生,讓阿耶都沒法好好養老了才趕你回來的!”

盧意嬋聽了這話,打算好好教教盧奕怎樣尊敬姐姐,卻見他順著阿蒼的大%e8%85%bf,粗腰,壯臂,一路爬上了阿蒼的脖子,而阿蒼轉身看著氣勢洶洶得走過來的盧意嬋,露出一副“我看你敢不敢動我小郎主”的表情。

盧意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e8%85%bf兒,咽了咽口水,拱手說道:“賢兄,可否把你脖子上那團東西還給三娘?”

阿蒼還未發話,奔奔便大聲吼著:“阿蒼!我最想你了,你帶我去騎馬吧!我叫阿妳給你留了好多好吃的呢!”

奔奔話音還未落,盧意嬋便看見阿蒼那異常巨大的身影飛奔了出去。

吃了晚飯,盧意嬋想著大哥此時應該也不生氣了,便低眉順眼地去找他了。

“大哥可是吃了晚飯?”

“恩。”盧奐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怎麼?這時想起來我這個兄長來了?”

盧意嬋有些不自在,摸摸了眉頭,訕訕笑著將阿娘的嫁妝之事說了出來。不料盧奐聽了之後,並沒多加思量,直接說道:“知道了,娘留下的這些鋪子全部交給你了。”

“啊?”盧意嬋吃了一驚,“雖說是娘的嫁妝,可也不能全給三娘一人啊,況且嫂子那......”

“就這麼定了。”盧奐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以前廬懷慎還在長安的時候盧奐就是這副性子了,“邱娘那邊我自會說。”

“這......”盧意嬋知道盧奐的脾氣,所以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心裡更多的是感動,大哥雖不善言辭,也不會與女兒家相處,但是他對自己的好,卻從這些事情裡透露出來。

盧意嬋告辭離去,剛轉過門時似乎聽見盧奐隱隱約約地聲音,“三娘,這些年我和父%e4%ba%b2是對不住你。”

第二天一早,盧意嬋起了個大早,簡單收拾收拾就帶著宜笑和阿蒼出門了。特地帶上了從靈昌的野味肉脯,穿過十字街,大搖大擺地往宣陽坊西北向走去,心裡美滋滋地想著 :小梨子我來了。

走到一個毫不起眼的民舍前,敲了敲門,等了許久才聽到有人來開門。一個老嫗伸出頭來看了看,見是盧意嬋,驚訝得合不攏嘴,“三娘,你怎麼回來了?”

盧意嬋笑了起來,眼睛彎得像月牙,“阿婆,兒昨天就回來了,梨子呢?”

“喲,不巧,她剛才和大郎去西市啦。”

“這樣啊。”盧意嬋讓阿蒼把東西遞給阿婆,“這是兒從靈昌帶回來的,阿婆你收著啊,兒這就去西市找梨子和她大哥。”∮思∮兔∮網∮

靈昌並不富庶,所以盧意嬋已經一年沒有感受過長安東西市的空前繁華了,於是趕緊回家拉了驢車出來,緊趕慢趕,剛好在午時趕到了西市,店鋪都陸陸續續開了門,人聲鼎沸,好不熱鬨。

盧意嬋本是打算就呆在車裡,但是看著外麵的場景,實在忍不住,便下了車,由侍從們陪著,悠哉悠哉地閒逛。

寬敞乾淨的大街兩邊儼然緊湊地開著各式各樣的店鋪,有掛滿襖子袍子的衣帽肆,有珠光璀璨的珠寶行,有妖豔胡女們經營的胭脂花粉鋪,當然也有男人們愛的騾馬行,刀槍庫,鞍轡店,還有胡人們開的胡餅店,讀書人愛逛的墳典書肆。也有不少的逆旅邸舍,華麗酒樓、簡單食店、果子鋪、煎餅團子店,琳琅滿目 ,一派繁榮。那些坐落在角落的便是一些飲子藥行,棺材鋪凶肆。

有些稍寬敞的露天地方有耍雜技的,唱戲掙錢的,捋著胡子的仙風道骨的算卦者,人們總是聚集在這些地方流連忘返,所以人聲鼎沸,讓人不禁駐足。其間也有不少農夫挑著蔬菜來市裡賣,順便再買點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或者娘子要用的胭脂水粉回家,要是今天賺得多,就去魚店肉鋪買點葷的改善生活。

路中央有來來往往的馬車、牛車、驢車,人們最愛的還是騎著一匹駿馬慢慢閒逛,當然也有誰家郎君駕馬狂奔而過,鮮衣怒馬,引得小娘子們暗自矚目。卻也有許多貴族女子著男裝,帶著胡帽,靚裝示人,由侍從牽著馬,一路的歡聲笑語。

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盧意嬋不住地連連讚歎,嘖嘖,國家真是有錢啊。“宜笑,你說咱們周轉一些金子開個酒樓怎麼樣?”

“三娘您說什麼?”宜笑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兒,扯了扯耳朵問道。

這時後麵一家酒樓的博士滿臉笑容的對著路人吆喝:“本店新釀河東乾和葡萄酒,各位娘子郎君都進來品嘗一下吧。”

盧意嬋看了他一眼,對著宜笑說道:“我說,我想開個酒樓,每天招呼著客人們來來往往,阿蒼負責抬抬桌椅,宜笑管理廚房,這多好啊。”

這回連死死盯著胡餅店的阿蒼都忍不住了,“三娘,你和宋大郎一樣傻了?”

“三娘,我沒聽錯吧?”宜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盧意嬋,“開店做商人?你就不怕郎主和夫人氣死?”

“哎。”盧意嬋歎了一口氣,如今士農工商幾種身份中商人是最為低賤的,何況範陽盧氏是唐朝最尊貴的五姓七家之一,百年貴族跑去從商?所有人都一定會認為她腦子壞了。“我隻是先想想,怎麼會真的拋頭露麵去做生意呢。”

“隻是我還真的挺想的。”盧意嬋望向人潮湧動的大街,聽著紛雜的討價還價的聲音,愜意地笑著,“你看他們活得多有意思啊,又沒有偷又沒有搶的。每天認識不同的人,聽著四麵八方的奇人怪事,不像我,隻能聽見那些夫人娘子們將將誰家郎君又納了媵妾,哪家娘子又與哪個少年看對眼了。”

宜笑低著頭,眼珠轉了兩圈,才小聲說道:“三娘你這是中了魔障嗎?彆人羨慕你這樣的日子還羨慕不來呢,你倒嫌棄。”

“三娘。”阿蒼叫了一聲,盧意嬋轉過頭,隻見他身後更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舉著一個卜卦的旗幟,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盧意嬋。

“老丈,你快看看吾家三娘,怕是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了。”

盧意嬋“......”

盧意嬋知道阿蒼和宜笑不明白,索性不解釋了。他們都沒有注意過,曾經他們很熟悉的一個人,常常在夜晚抱著盧意嬋給她講了很多和現下思想相違背的道理,比如女子從來不比男子低賤;告訴她怎樣生活才有意義,女人的生活不應該隻是後院的一方天;講許多奇奇怪怪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