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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看到夏侯琛的臉孔以及那脖頸處已經乾涸的血漬,白琉璃的心還是猛地顫了顫,暗月與半月則是震驚得難以置信。

眼前這個死前還在得意笑著的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的太子夏侯琛的人頭,居然被一個女人如此抓在手裡!暗月與半月此刻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驚,隻更加淩厲地看著一身紅衣的白珍珠。

夏侯琛已然僵硬的臉上那含著笑意的眉眼與上揚的%e5%94%87角,證明他在死前的那一刻都不知自己置身危險之中,甚至還在做一件信心十足的事情,是以他死後仍保持死時的神情模樣,而能將當時正在自信而笑的他的神情定格住的人,必然就在他身側,並且距離很近很近,否則不可能一刀就能將他的頭顱斬下!

而能接近夏侯琛身側並能讓他卸下防備以致收了他性命的人,必然不可小視!

如今夏侯琛的頭顱就在白珍珠手中,如拿一件玩物一般提在手中搖晃,隻能說明,將他頭顱一刀斬下的人,想來必是這個女人無疑!

暗月與半月冷冷盯著白珍珠,將白琉璃更嚴實地護在身後。

“嗬嗬!兩位姑娘可真是愛主呢,將我的琉璃妹妹護得這麼嚴實,是擔心我會像斬下太子殿下的腦袋一般無情地斬下我最最%e4%ba%b2愛的妹妹的腦袋嗎?”看到暗月與半月將白琉璃嚴嚴地護在身後,白珍珠好聽的笑聲漸漸變得猙獰,“你們三個人對我一個人你們還怕還擔心嗎?嗬,嗬嗬!看來他的是寶貝妹妹你寶貝得緊!”

“看妹妹的眼神,定是在想我是如何斬下這顆腦袋的,可對?”白珍珠輕輕笑著,似在對白琉璃說話,又似在回憶一件讓她怨恨卻又令她興奮的事情,笑笑停停,有些語無倫次,“這天下男人有幾個好東西?嘴上明明說著不稀罕不屑,可是一旦到了手上到了床上,又有多少個男人能禁得住誘惑?”

“嗬嗬……什麼太子殿下,什麼高高在上,如今腦袋還不是被我提在手中?”

“妹妹你說,究竟是什麼人明明已經置身危險之中卻還認為自己勝券在握?還能在敵人來圍前以為那是自己人?還能在那個時候興奮得在女人身上馳騁?甚至還能一邊馳騁一邊張開弓想要一舉拿下他夢寐以求的頭顱?”白珍珠低低笑著,一邊將手中的頭顱如玩物般甩著,“是蠢貨,對不對?”

“既然是蠢貨,那留在這世上又有何用?所以在他張開弓的那一刻,我先他一步將他的腦袋一刀削下,妹妹你可知,當時那噴湧的鮮血是多麼地令人血脈賁張,又是多麼的賞心悅目?”

白珍珠%e5%94%87上塗著丹蔲,此刻獰笑中的她,讓她那嘴角高高揚起的%e5%94%87紅得妖冶,紅得如同沁血,“妹妹又可知,我為何要選在那個時候將他的頭顱斬下嗎?”

白珍珠將夏侯琛的頭顱放到腳尖前,像踢蹴鞠般一下一下踢著那顆腦袋,“因為啊……他當時張弓要射的人,是姐姐這輩子最愛的人,你說姐姐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姐姐最愛的人死在彆人手中呢?”

“要死,也隻能死在姐姐手中!”白珍珠眼中的笑意已然變得瘋狂,“所以姐姐替他射出了那一箭,不,不是一箭,是無數箭,雖然沒有一箭射到他的身上,但是妹妹知道的,風國的毒,不一定要直接接觸到身體才有用,嗬,嗬嗬!”

在場之人都知道白珍珠口中那她所愛之人究竟是誰,暗月率先按捺不住,吼道:“你這個陰毒的女人,你說什麼!?”

暗月說著舉劍就要上前取白珍珠的性命,卻被白琉璃從後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衝動,暗月雖然不甘,但是知道白琉璃製止她自然有她的道理,暫且忍住了上前將白珍珠千刀萬剮的衝動。

“陰毒的女人?嗬嗬,我真是喜歡這個評價,可是我還覺得我不夠陰毒,若是我足夠陰毒,妹妹你又何嘗能活到今日。”白珍珠將手中提著的頭顱往前白琉璃的方向一拋,隻見那顆頭顱在地上骨碌碌滾動了幾下在半月腳尖前停了下來,那原本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卻是讓人如此玩弄著腦袋,不知該是為他覺得可笑還是可悲。

“妹妹回到這兒來的目的,是為了他吧?”白珍珠輕輕拍著自己的手,好似他的手方才提過什麼臟東西一般,依舊在笑,卻是笑得得意,“他已經死了,妹妹不用找了,就算我沒能%e4%ba%b2眼見到他的屍體,但是那是風國最厲害的毒,就算妹妹能為他解毒,也已經晚了。”

“瞧,他連死都是死在我手裡,就算他愛的不是我,我也終是勝了妹妹一籌!”白珍珠說完仰頭大笑,笑著笑著竟是一口黑褐的血噴出口,消瘦的身子猛烈搖晃著,似想要強自穩住身子,終是沒能穩住,雙%e8%85%bf一軟繼而跌跪在地上。

暗月吃驚,白琉璃這才鬆開暗月的手腕,自她身旁繞過,往白珍珠走去。

“準王妃當心!”暗月作勢要攔住白琉璃,卻被白琉璃按下了她已然提前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走到白珍珠麵前,蹲下了身。

白珍珠以為白琉璃要殺她,淒厲地笑了幾聲後毫不畏懼地閉上了眼,可是過了片刻,身上卻沒有疼痛傳來,使得她不禁又睜開眼。

隻見白琉璃隻是靜靜地蹲在她麵前,眼神平淡,沒有嘲諷,更沒有恨意,那眼神平淡得就像在看一個生命中根本不值得記住的過客一般,白珍珠又是咳出一口烏黑的血,冷冷道:“為何不殺我?”

“不必,你遲早會死,又何必我多此一舉。”白琉璃的聲音平靜卻冰冷。

“多此一舉?嗬,嗬嗬!是嗎!?”隨著白珍珠的笑,她嘴裡咳出的烏血更多,“原來在你眼裡,殺了我竟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白琉璃不語,白珍珠笑得愈加猙獰,也愈加自嘲,“為什麼,為什麼我以性命來下的賭注,結果竟是如此!為何贏的不是夏侯義夏侯琛!?若贏的是他們,我必能讓你們體味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笑,可笑我自認聰明,最後卻是做了最蠢的決定!”白珍珠並未擦拭嘴角的血,任血水汙了她尖巧的下巴,汙了她美麗的衣裳。

“憑什麼你就是白家的寶貝,而我始終隻能是個外人!?憑什麼!?”漸漸變得虛弱的話語裡是濃濃得不甘,“憑什麼他愛的是你不是我?明明我要先你很多很多年遇到他!”

“憑什麼所有好的東西都是你得到!?”白珍珠忽然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然一把抓住了白琉璃的衣襟,不甘的語氣裡還帶著殺意,“我恨你,從小就恨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白琉璃沒有揮開白珍珠手,麵不改色。

白珍珠看著她平淡的模樣,忽然又笑了,笑得惡毒:“哈,哈哈——我已經一把火燒了白家,白致與夏侯暖早就死了,白越那個老頭應該也活不了幾年了,就差你了,我真恨我自己死之前仍沒能將你送下地獄!為何老天還是厚待你厚待白家!為何就是不讓白家斷子絕孫!”

“不,你已經成功了。”白琉璃終是沒有讓白珍珠一人在唱獨角戲,然麵色仍是平靜聲音仍是冷冷,“你已經成功地殺死了白琉璃了,在你將她封進棺材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了。”

白珍珠將目光定格在白琉璃麵無表情的臉上,在白珍珠震驚的眼神中,白琉璃說出了事實,“我,不是她。”

“嗬……嗬嗬……”白珍珠震驚之後鬆開了白琉璃的衣襟,再一次笑了,“哈哈——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嗎!?”

“你不是她,你果真不是她……”那個從小就喜歡黏著她叫姐姐的小丫頭,真的死在了她的計劃之中。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太累,太累了……

白珍珠在閉眼前,依舊不甘道:“忘了告訴你,溯城的百姓之所以會對他恨之入骨,是出自我手——”

“你——”暗月手中的劍已然出鞘。

然,白珍珠已經閉上了眼,已經再也聽不到旁人對她的恨意與殺意。

白琉璃深深看了已然咽氣的白珍珠一眼後,緩緩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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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王妃,這個狠毒的女人有沒有在你身上下毒!?”暗月恨恨地將劍甩回劍鞘,看著白琉璃緊張道。

白琉璃微微搖頭,“無事,她沒有對我下毒,就算她下了毒,我也能解。”

“那——”暗月本是要說什麼,然她的話還沒來得及開頭,便聽到廢墟之後有響動傳來,而傳來響動的那個方向,竟是通往地下暗牢的暗道入口!

那是隻有爺一人才能使用的暗道!

“誰!?”驚的豈止是暗月一人,半月比她更加震驚,也比她更加小心。

“在下曹風。”回答半月的,是一道冷冽卻鎮靜的聲音,繼而一道人影漸漸在三人視線裡清晰了起來。

“是你?”話雖是疑問,然白琉璃的語氣卻聽不出絲毫疑問,那夜,百裡雲鷲問他拿了肢僵散的解藥,她便已猜得到他或許已經這個男人收到了麾下,而他此刻出現在此處,她也不覺絲毫驚訝。

隻因,白珍珠在這兒。

“曹風見過王妃,也在此謝過王妃先前的解藥。”曹風向白琉璃抱拳拱手,“還請王妃允許曹風將她帶走。”

“曹風!彆當吃裡扒外的東西!”暗月實在看這個名叫曹風的男人不順眼!

隻是暗月才將話吼完,便注意到曹風右手拇指上戴著的墨玉扳指,那是——!

半月也注意到了那隻墨玉扳指,震驚程度與暗月無異,怎麼……可能!?

“帶她走吧。”不同於暗月的激動,白琉璃的態度至始至終都是冷冷淡淡平平靜靜的,這倒讓曹風詫異了,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朝白琉璃深深躬身,“曹風多謝王妃。”

曹風向白琉璃躬身致謝後,躬身抱起了地上的白珍珠,微垂的眼瞼下是如水的溫柔,終是心有不忍,向白琉璃解釋了句,“她被夏侯琛下了毒,我曾勸她不要去夏侯琛身邊,隻是她不聽。”

為了她愛的人,她不惜以身伺候一個她不愛的人。

他為何,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子,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嗯。”白琉璃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在曹風轉身離開前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放到白珍珠身上,那是一張折疊得整齊四方卻泛黃得厲害的紙張,正是那日她翻夏侯暖留下的醫書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