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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掉出的紙張,“讓這封信跟著她吧。”

“王妃若是想知道王爺如今身在何處,可以去問問穆沼公子,或許他會知道。”說到百裡雲鷲,曹風有些慚愧,“曹風不知雲王爺身在何處,也不知王爺是否還在溯城。”

畢竟雲王府被百姓毀成這樣,以及宮門前發生的那件事,這世上注定日後再無雲王府,再無雲王爺。

“多謝相告。”白琉璃禮貌回道,曹風搖了搖頭,走出了她的視線。

白琉璃看了廢墟之上,白珍珠方才吐出的血,轉身離開了。

白珍珠是白琉璃同父異母的姐姐,卻因真實身份會毀了白致乃至白家的名聲,是以白越絕對不承認她的身份,甚至還讓白致對外說白珍珠是他的養女,至於白珍珠的生母,夏侯暖的筆書之中隻提到她是風國的女子,具體是誰卻不得而知,本該是白府大小姐的白珍珠,直至死都沒能被白越承認她是白家的女兒,更不可能承認她的母%e4%ba%b2是白家人,所以她才恨白越恨白家,甚至恨白家的每一個人。

她不恨白珍珠,若換做她是白珍珠,或許她也會恨,或許她也會做與白珍珠同樣的事。

隻是,事到如今,因因果果,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直到白琉璃轉身離開,暗月和半月都未能從見到曹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時的震驚中回過神。

“半月姐,那是,那是象征著暝王身份的墨玉扳指啊……”暗月的聲音有些不受控製的顫唞。

“我看見了。”半月按了按自己的太陽%e7%a9%b4,隻覺那兒生疼得厲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了雲王府等於沒有雲王爺的身份,再沒有象征著暝王身份的墨玉扳指,這就意味著,爺……什麼都沒有了啊……

“我想辦法聯係到夜夜和聽風,問清楚他們這究竟怎麼回事!”暗月心下極度不安,緊緊抓著半月雙臂道,“至於沼少爺那兒,就交給半月姐和準王妃了!”

暗月急急說完,還不待半月回應,便以踩著黑暗疾疾離去了。

半月握著劍的手有些顫唞,終還是鼓起勇氣將一支聯係用的煙火遞給白琉璃道:“王妃,你先找個地方歇著,我去尋爺的下落,天明之時以此煙火聯係。”

“嗯。”白琉璃輕輕點頭,並未阻攔半月,“半月姑娘自己當心些。”

“王妃也自己小心。”半月握緊手中的劍,也急速掠開了,她相信白琉璃能自己保護自己,如今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暗月與半月都離開後,白琉璃這才慢慢走到水邊,看著在夜風中蕩開絲絲波紋的湖麵,心揪得緊緊的。

離黯月之夜隻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百裡雲鷲……此時應該不會還在溯城,若是他不在溯城,那麼他就隻有一個可能去一個地方。

隻是如今她不確定他是否仍在溯城,還是先耐心等等暗月和半月的消息,先耐心地等等……

天將明未明時,暗月依著聯係用的煙火找到了白琉璃,帶回了這些日子發生在溯城事情的消息。

這還未到一個月的時日裡,溯城的確動蕩得厲害,她猜得到夏侯義的目的是想一舉除了白家和穆家以及雲王府,順帶削減蕭家在澤國的地位與力量,她也料到夏侯義必將先借用蕭家的力量對付穆家與雲王府而後再壓製蕭家,白家沒有力量不足為懼,而穆家明著雖是被查封,但是背後卻隱隱仍有勢力,夏侯義自然要對付。

隻是她沒有料到的是,穆家隱藏在背後的勢力竟然能與夏侯義的皇權抗衡,而穆沼的真實身份,竟然是真正的夏侯一族血脈,先帝的嫡皇孫!這便是說,穆池才是先皇後所出的真正皇兒,真正的王位繼承人!當年因為後宮動亂,先皇後產子時被害,不僅如此,甚至連生出的皇兒都被人調了包,正在的狸貓換太子!

這樣一來,穆沼便能光明正大地奪回本屬於他的一切,而本是此次為夏侯義穩固皇權出大半力的蕭家,竟在箭在弦上時收了箭,棄給了蕭家十年榮耀的夏侯義於不顧!

當此之時,關於近十年來種種災禍不幸的流言在溯城四起,夏侯義草菅人命卻將罪名扣到忠義大臣頭上,隻因那大臣駁斥了他的決定,漕運都督上下數十口人命也是夏侯義所害!還有一年比一年加重的賦稅徭役隻是為了從彆國購得奇珍異寶!甚至連十年前的定國大戰中白致將軍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劃的,隻怕功高震主!以及老雲王爺的死,也是他所害!

而他所做的這一切,在他背後給他出謀劃策的不是彆人,正是如今的雲王爺,看著對國一無用處,實則卻是整個澤國最大的蛀蟲!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連自己的生身父%e4%ba%b2都能害!夏侯義從百姓那兒刮來的民脂民膏,有一半都是進了雲王爺的腰包!澤國表麵看著風華富庶蒸蒸日上,實則百姓卻一日比一日苦!全都是因為那個畜生雲王爺和畜生假王上!甚至如今溯城的災難也是雲王爺那個畜生帶來的!

畜生!殺了他!千刀萬剮!這是得知了事情真相後溯城百姓給百裡雲鷲的評價,還活著的人,不論老弱婦孺,都紛紛衝進雲王府,砸的砸燒的燒,是以雲王府才會變成她們見到的那般景象。

而就在民憤難以傾瀉時,百裡雲鷲出現在了王城門前,帶著他的數百暗衛,百姓蜂擁而上要將他千刀萬剮,卻被暗衛擋開,當此之時,穆沼迎風而來,一柄利劍準確無誤地刺進了百裡雲鷲的%e8%83%b8膛,血水噴濺,大畜生雲王爺命絕當場。

真正的真命天子替天行道為民除害頓時取得百姓的擁戴,高呼著將王城裡那隻披著龍皮的王八也一起給端了,還澤國一個太平盛世,是以才有了她們昨夜在城牆上看到的全城死寂但是王城卻燈火如晝,那是穆沼的兵馬已經攻到金鑾大殿前,而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會輸的夏侯義仍在做著強弩之末。

直至死,夏侯義都不能相信自己成功了大半生,便是連自己的生死之交都能殺死,心狠手辣機關算儘的他為何會輸在百裡雲鷲一個後生的手中!

他是敗給了百裡雲鷲,敗給了百裡一族的聰明,而不是敗在穆家手中!若是沒有百裡雲鷲,根本沒有人能撼動他的皇權!更沒人能取了他性命!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如果。

昨夜一夜之間,皇權更迭。

但是這一場皇權更迭,溯城百姓死傷甚重,聽風身受重傷,暗夜傷得也不輕,此刻正在穆府養傷,百裡雲鷲受了穆沼一劍後則不知所蹤,連暗夜和聽風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暗月表情嚴肅地將自己從還能說話的暗夜那兒得到的全部事情經過與白琉璃說完,這才憤怒地一拳捶到地上,惡狠狠道:“爺為何不為自己辯白!?為何還要受沼少爺那一劍坐實自己是個大奸人的罪名!?”

白琉璃看著憤怒卻不顯悲傷的暗月,挑了她最想知道的消息來問:“穆沼那一劍,真的刺進他心口了?”

白琉璃的問題讓暗月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耳目之後才湊到白琉璃耳畔小聲道:“那劍是假的,一碰到硬的東西劍刃就會一截截往裡縮,血也是假的,隻是不知道沼少爺怎麼弄的,這是夜夜悄悄告訴我的。”

“……”這是,誆民眾誆百姓麼?這麼大的事他們都敢這麼玩?不怕哪個眼尖的百姓識破這種小伎倆?

心一直緊繃了一個月的暗月這是才鬆了一口氣,“總之爺沒事,聽風和夜夜的命還在,隻是聽風和夜夜也不知道爺去哪兒了而已。”

“啊!不好!”暗月才鬆了口氣突然又驚叫道,“半月姐還不知道爺沒事,隻當認為沼少爺為了皇權一劍把爺給抹了!我要去找她!”`思`兔`網`

暗月急急說完就要走,臨走前不忘交代白琉璃,“準王妃,您先去穆府歇著啊!稍後我們再去找爺!”

話音落時,暗月已不見了人影。

白琉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心不僅沒有輕鬆,反而愈加沉重了。

如此說來,百裡雲鷲是已經不在溯城了,而他們均不知他的去向,想來他從沒有告訴過聽風他們他的另一重身份。

那麼接下來就隻能她自己去找他了,去曜月的東北之地——幽都。

時隔幽都滅亡已有百數年,加之史書上對東北的地形記載極少,她必須儘快,儘快趕到他身邊。

隻有他自己,她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她想要見到一個安然無恙的他!

*

一輛狹小簡陋的馬車行駛在茫茫大雪之中,直到因為風大雪大而不能再往前行,馬車停了下來。

趕車的是一個年紀約莫五十左右的大伯,長相敦厚,因為常年勞作的緣故,皮膚黝黑乾燥,因著此處風大雪又大,他黝黑的臉膛被凍得通紅乾裂,此刻隻見他坐在橫欄上轉過身衝馬車裡的人大聲道:“這位爺,前邊雪太深,馬車已經不能再往前了!”

“那我便在這兒下車吧。”馬車裡的人淡淡應聲,說完話從前邊的車窗遞出一小錠銀給趕車的大伯,“這是這一路的銀錢,還請老伯收下。”

老漢麵朝黃土背朝天乾了一輩子的農活,數的都是錢吊子,何時見過這麼多銀錢,即便是一小錠銀,但對於農戶人家來說,已然是寶貝樣的了,這使得敦厚的老漢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哪裡能收爺這麼多銀子。”

“老伯送了我這一路就該是給這麼多銀錢,冬日裡沒有收成,老伯還是收下吧,莫要再推辭。”馬車裡的人聲音雖冷,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溫和,老漢還是不敢收,那人便將銀錢收回,下了馬車,轉到馬車前握住老漢的手%e4%ba%b2自將銀子放到老漢手裡,禮貌有禮得令人不忍再推卻,“老伯拿著吧,前邊風大雪大,老伯回吧。”

老漢握著手中的碎銀愣愣得有些回不過神,倒不是因為手中的銀錠子,而是因為那位男子的容顏,從男子說雇他駕馬車到這兒來的一路上,雖然已經過了十天,但他還從未真正見過男子的臉,因為男子頭上總是戴著風帽,並且將風帽拉得極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臉,然方才因為風大,吹起了男子的風帽,老漢這才得以看清男子的臉。

乍見之下,老漢還以為自己見到的是一個女人,不,比女人還漂亮,雖然他的左臉還戴著半邊麵具,但是那右半邊臉,比他這幾十年來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

待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