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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非出了什麼問題,她是不會失約的。往後那段日子,他也發現她經常神不守舍,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但他隻把她這些失常的行為當作她反抗自己的小招數。他似乎隻會從她身上索取自己所需的一切,卻從來未曾真正地去照顧她的意願和感受,就連她被逼到這種境地,他也渾然不知。

費了整整兩周,鐘厲銘終於把事情的細微末節摸個透徹。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幕後黑手居然是自己的%e4%ba%b2妹妹,平日她雖然盛氣淩人,但也不至於這般陰險歹毒,陷害一個相處多年的女孩子。

到公寓之前,鐘厲銘不斷提醒自己要冷靜和,就算鐘美芝錯得再離譜,她始終是自己的妹妹。但現在那翻湧的情緒似乎難以自控,他不能再回想,隻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鐘美芝身上。

麵對鐘厲銘犀利的目光,鐘美芝半句謊也沒膽量說,隻能老實交代:“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故意安排的。”

鐘厲銘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曾莉寧在得知自己身患絕症時,就開始密謀為程知瑜鋪墊後路,她不希望程知瑜這輩子都需要依附鐘厲銘才能生存。即使身在異國,她也有跟相熟的知名導演和製片人保持聯係,不斷地為程知瑜引薦。

由於遠在新西蘭,曾莉寧跟他們洽談和辦理各項事務都十分不方便,於是她隻能交代給鐘美芝跟進。鐘美芝根本不想替程知瑜做這些事情,但她又不好拒絕自己的母%e4%ba%b2,隻能敷敷衍衍地與娛樂公司交涉了幾次。

鐘美芝不得不承認,曾莉寧給程知瑜物色的劇本都非常有高質量,如果程知瑜有演戲的天賦,一炮而紅的機會極高。鐘美芝一點都不想她有這樣的優待,於是便從中作梗,讓她白白錯失了好幾部製作精良的影視作品。

直至曾莉寧為程知瑜爭取到《下一站天國》的試鏡機會,鐘美芝才開始對此上心。她看過資料,知道冼宏圖這部新戲是由天際娛樂策劃投資的。看著出品人那欄的名字,她真有種撕掉那份資料的衝動。

儘管同處一座城市,鐘美芝跟許宥謙也形如陌路。分手多年,他們從來沒有主動地約見聚舊,在社交場合碰麵,他們也不過做做樣子,點點頭,問句好,生疏得仿似從未相識過。她越是裝作無事,心裡就越是怨他、越是恨他。她也痛恨自己,他能夠對棄如敝履,而自己還對他耿耿於懷。

一想到這兩個讓自己厭惡的人,鐘美芝就氣得%e8%83%b8口發悶。她惡狠狠地將台曆上的日曆紙撕下來,正要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的時候,她倏地頓住了動作。

今天是一個特彆的日子,一個讓她刻骨銘心、無法忘懷的日子,十年前的今天,她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的初戀交付於這個叫許宥謙的男人。她本以為他會愛護自己、守護自己,不料他隻把自己當成一隻棋子,從頭到尾也不曾真心對待。

兩股怨氣積聚纏繞,鐘美芝用簽字筆戳著那頁日曆紙,戳著戳著就想起了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程知瑜是宋啟鬆的私生女。她知道許宥謙對宋啟鬆恨之入骨,於是便計上心頭。

鐘美芝遣人查了許宥謙的行蹤。獲悉他每周周三都會到天際集團旗下的會所消遣,她讓鐘筱將試鏡的地址改掉,隨後再告知程知瑜。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鐘美芝也不作隱瞞。她說:“是我讓筱筱改掉試鏡的地址,讓程知瑜走錯地方;是我指使會所的值班經理,讓他換掉許宥謙準備玩的那個小模特。”

鐘厲銘的臉像結了冰一樣,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鐘美芝,那氣場盛得讓人無法直視。直到她被那無形的壓力逼得不行,他沉聲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鐘美芝哆嗦著嘴%e5%94%87,無論怎麼解釋,她的下場都會很慘烈。她閉了閉眼睛,說:“因為我恨他,也恨程知瑜。”

“恨?”鐘厲銘語氣淡淡地重複,“知瑜究竟做了什麼,能讓你這樣不擇手段地傷害她?”

他的話音剛落,鐘美芝就譏諷地笑了聲,“她的出現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我討厭她,非常討厭。”

看著她那滿含恨意的眼睛,鐘厲銘覺得詫異。在自己的印象裡,鐘美芝和程知瑜的關係不至於差到這個地步。依照程知瑜那性子,她不可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以致自己的妹妹視她如仇人。

鐘美芝看著他,良久才說:“哥,我才是你的%e4%ba%b2妹妹。你總是這讓護著她,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關心她那樣關心過我?”

“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你?”鐘厲銘緊緊地繃著臉,他的語氣不自覺加重,似乎正跟一個無理取鬨的孩子說話。

她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妒意,“沒有!自從她來了我們家,你沒有關心過我。不僅僅是你,就連爸媽也沒有關心過我。你們的眼裡就隻有程知瑜,我算是什麼?”

聽著她的控訴,鐘厲銘覺得頭正隱隱作疼,他伸手揉了下,而後才說:“我一直覺得你聰明懂事又知性大方,沒想到你會有這種愚蠢到極點的想法。這些年來,我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

“你以為沒有嗎?”鐘美芝的火焰瞬間就冒了上來,她從沙發裡站起來,對著他大聲地說,“爸爸還在的時候,他為了討程知瑜開心,每次出差都會給她帶手信。但是我呢?我從來就沒有收到他給我的禮物,他隻會從錢夾裡抽出鈔票遞給我。媽媽有什麼開心或者難過的事情都會告訴程知瑜,她們總是待在一起。但是我呢?我才是她的女兒,她什麼時候跟我說過悄悄話了?你跟卓銘就更可怕,你們的魂魄都被她勾走了。卓銘跟程知瑜每天都嘻嘻笑笑,但是我呢?他看到我隻會叫我一聲‘二姐’,然後就走走掉了。你為程知瑜費心勞力、連半分委屈也不想讓受,但是我呢?我在董事會被質疑的時候,你沒有幫我說話,我的方案被否決的時候,你不會站在我這邊。還有很多很多,你們有真真正正地關心過我,愛護過我嗎?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在這個家裡,我才是多餘的一個!”

額間的青筋暴跳了兩下,鐘厲銘無法接受鐘美芝對家人的曲解。他同樣動怒,語氣嚴厲地說:“你就為了這樣%e9%b8%a1毛蒜皮的小事就完全否決了爸媽對你的感情了嗎?從小到大,爸媽就從來沒有逆過你的意。你的思想一直很成熟,做事又不魯莽,他們對你很放心。給了足夠的自由去選擇你所喜歡的事情,你居然認為這是不關心你、不愛護你的表現,要是他們知道你有這種想法,他們該有多難過?”

換了口氣,鐘厲銘又繼續說:“至於你對我的指責,我覺得更是你自己的問題。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兩者應該有很明確的界限。你在董事會被質疑,我幫你說兩句好話並不是難事。但你有沒有考慮過,要是我出了麵去偏袒你,彆人會怎麼想?他們會覺得你是憑借我的力量而上位的。我知道你之所以有今天這樣的成績,完完全全是因為你自身的努力,我不希望我那隻言片語就毀掉了所有的付出,你懂不懂?而你那些被否決的方案,確實存在一些漏洞和不成熟的地方。我有我做事的原則,我不能因為你是我的妹妹就放鬆要求,我以為你會理解的。至於卓銘,我不想替他說什麼。不過我倒是要問問你,你有沒有花時間去了解你這個弟弟嗎?你有沒有陪他聊過天、練過球、收拾過房子、甚至背過黑鍋嗎?如果你什麼都沒做過,你憑什麼要讓他跟你近%e4%ba%b2?”

情緒已經失控,鐘美芝完全排斥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隻等他說完,隨即又聲音尖銳地叱責:“到這個時候,你還護著程知瑜。你有站在我的立場替我說過一句話嗎?我告訴你,要是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的!”

鐘厲銘也站了起來,怒斥:“你犯了錯還不好好檢討自己,反而在這裡強詞奪理,你的修養都跑到哪裡去了?還敢說什麼沒有關心你愛護你,你就是因為被寵被慣得厲害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學學人家知瑜,她比你懂事多了。”

聽見他提及程知瑜的名字,鐘美芝像被踩著了尾巴的野貓,她仰著臉看著他,尖酸刻薄地說:“是啊,我沒有她懂事,我也不需要學她那樣懂事。因為我沒有一個當小三的媽媽,因為我沒有一個冷血無情的爸爸,因為我沒有像她那樣家破人亡還寄人籬下。你們都同情她、心疼她,我算計她,不過是多給你們一個可憐她的理由而已!”

鐘厲銘怒不可遏,對著她的臉就重重地摑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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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巴掌打得太狠,鐘美芝被那股蠻力衝得穩不住腳,整個人就往後方摔倒。他急忙地拉住她,但她的後膝撞在茶幾上,那套茶具被打翻在地。瓷器破碎的聲音刺耳得讓人更加煩躁,她的腳下馬上狼藉一片。

長這麼大,鐘美芝從來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甩過耳光。她呆滯地捂住自己臉,身體正微微地發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她的長發散落下來,鐘厲銘看不清她的表情。%e8%83%b8口因憤怒而起伏,他抿著%e5%94%87,臉色仍舊陰沉得可怕。

客廳死寂一片。

就在此時,樓梯處腳步聲傳來,鐘厲銘和鐘美芝一同轉頭看向那方。在看清楚來人的瞬間,鐘厲銘沒有驚訝,隻是站直身體,目光尖銳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的留言怎麼少得那麼可憐

我想你們應該是知道這文沒有多少章了,大家不舍得我那麼快就完結,所以不給我碼字的動力,對吧對吧對吧?

謝謝麼麼的地雷,今天還是那麼熱,還是那樣火熱地抱一抱~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今晚許宥謙比鐘美芝還要早回家。他在書房辦公,聽見門鈴響起時本想到樓下開門。不過鐘美芝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回來了,得知她已經把家門打開,他就繼續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隱約地聽見鐘厲銘和鐘美芝兩兄妹的爭吵,許宥謙才漸漸分神,他去把書房的房門打開,開始留著他們的對話。他就知道會有東窗事發的一天,隻是沒有料到這天會來得這麼早。

憑他對鐘厲銘的了解,他知道鐘厲銘肯定會追究自己跟程知瑜發生關係的緣由。他幫鐘美芝抹掉了不少的蛛絲馬跡,鐘厲銘要查也難以尋到方向。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傳出去對程知瑜的聲譽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隻要與她有關的事情,鐘厲銘也會千般思量才作決定,因而他算準了鐘厲銘肯定會思前顧後,繼而低調又謹慎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