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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我們談談。”

程知瑜挑了張離他最遠的沙發坐下。許宥謙難得真心真意地笑了,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叩著沙發,“你其實也不用這麼防備,我不習慣跟彆人共用一個女人。”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還是軟著聲線說:“算我求你了,你彆提起這件事可以嗎?”

許宥謙的笑意更深,“要是早知道你的軟肋在這裡,我就不用費那麼多心思了。”

她覺得他的笑臉刺眼無比,“我以為你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從來都不屑用不光明的手段來逼人屈服。”

“更不光明的手段我也用過,你要不要試試?”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而後又陰陽怪氣地說,“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妹妹,隻要你聽話,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妹妹這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程知瑜總覺得特彆刺耳。她忍無可忍,吼道:“我不是你的妹妹!”

“宋啟鬆是我的繼父,而你是他的%e4%ba%b2生女兒,我們如果不是兄妹,那是什麼?”

提到宋啟鬆的名字時,許宥謙眼中閃過一絲恨意,程知瑜很敏[gǎn]地察覺到他們的關係並不簡單。她還沒來得及往深處琢磨,他又說:“你彆急著跟我撇清關係,有很多事情隻有我能幫到你。當然,如果你有本事能讓鐘厲銘對你死心塌地的話,這又另當彆論。”

程知瑜雖然不知道一個男人對女人死心塌地會是什麼樣子,但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的樣子,她卻見識過。她想起了自己的母%e4%ba%b2。程知瑜實在好奇,宋啟鬆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心高氣傲的母%e4%ba%b2淪落為萬人唾罵的小三,讓她放棄一切甚至與父%e4%ba%b2%e8%84%b1離父女關係,讓她在往後的年歲裡犧牲自己的家庭去撫養他的骨肉。她不知道這般死心塌地地愛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幸福可言,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步母%e4%ba%b2的後塵。

其實曾莉寧同樣是愛得死心塌地。程知瑜再次看見她的時候,心裡總泛起某些微妙的感覺,當中有同情也有憐憫。若母%e4%ba%b2的衝動是少不更事,那麼她的所作所為又算是什麼。

曾莉寧待程知瑜還是十年如一日的關懷備至。她風塵仆仆地從臨高回到本市,司機早已經在機場等候。她被載回了鐘家大宅,剛進門就跟正要出門的鐘美芝撞個正著。她滿身疲累,此時連擠出個微笑的力氣恐怕亦是不足。

鐘美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接著便一言不發地從她身邊走過。

習慣了鐘美芝的橫眉冷眼,程知瑜也沒覺得有多難受。她剛進門,關阿姨就告訴她,“太太一大清早就讓我幫你準備了早點,趕緊過來吃吧。”

將行李放下,程知瑜一邊換鞋一邊往屋內張望,“其他人呢?”

關阿姨說:“大家都不在家,二小姐是最後出門的,剛才你們應該有碰上吧?”

“嗯。”程知瑜輕輕地應了聲,接著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回房間休息了。

在臨高的三天兩夜裡,程知瑜就沒有安睡過,太多的複雜的問題和躁暴的情緒煩擾著她,她想將它們通通驅散,可惜卻揮之不去。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她饑腸轆轆,洗漱完畢就到樓下找點東西吃。

在樓梯轉角處,程知瑜看到了曾莉寧和張少軼正與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在細聲交談,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現會不會打擾到他們,於是便頓住了腳步。

不過還是張少軼發現了她,他向她招手,“知瑜,過來。”

程知瑜有點尷尬,剛走到客廳就被曾莉寧拉到了她身邊坐下,接著她就把一大遝圖紙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些全是旗袍的手繪圖稿,程知瑜一張張地翻過,接著便聽見曾莉寧說:“《下一站天國》就要開拍了,我打算幫你訂幾件旗袍做行頭,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若非曾莉寧的提醒,程知瑜根本想不起有這麼一回事。

張少軼隨後也說:“這位是興記的翁老裁縫,你要是有什麼要求的話都可以告訴他。”

像興記這樣的百年老店也願上門服務,程知瑜隻覺得曾莉寧的麵子實在是了不得。她下意識地點頭,注意力卻完全被那遝手稿所吸引。

旗袍的花紋樣式美麗得讓人挪不開眼,那些設計或清純,或嬌俏,或嫵媚,或典雅,簡直就是應有儘有。她沒有挑選旗袍的經驗,於是她聽取曾莉寧和翁裁縫的意見選了幾件。

翁裁縫替她度量尺碼,曾莉寧看見皮尺上的數字就頻頻皺眉,“旗袍最顯身材,就算你的身材隻有一點缺陷,但穿上旗袍也有可能會醜態百出。”

程知瑜聽著就覺得有壓力,旗袍美雖美矣,但卻十分挑人穿,稍稍不注意便會毀了它的美感和韻味。她知道自己不是風姿卓越的佳人,若想改變就必須下一番苦功。

“知瑜,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你一定要控製飲食和加強鍛煉。”張少軼說完就拿出平板做著備忘,“我去通知艾米排個期。”

“我來督促你,你可彆想著蒙混過關,想當年某人對我也是毫不手軟的。”曾莉寧也點頭附和,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目光哀怨地瞥了眼張少軼,而他隻是裝作沒有看見。

程知瑜隻把他們的話當做玩笑。當曾莉寧真的沒收掉她所有的零食,並每天替她準備各式各樣的蔬菜沙拉時,她才知道他們是認真的。

連續幾天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程知瑜不斷地懷念著鐘卓銘帶自己吃的大餐。有天晚上她實在忍不住,大半夜在冰箱了找了一塊奶酪躲回房間吃,不料卻被曾莉寧發現了,最後被逼著在跑步機上多跑了半個小時。

那幾件訂做的旗袍很快就趕了出來,那做工精美細致,成品比畫稿還要讓人驚豔。

曾莉寧興致勃勃地讓程知瑜試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桑蠶絲旗袍,看見上身效果時又馬上批評,“你看看,小肚子都突出來了,小%e8%85%bf也不夠細,站姿舉止也有待提高。唉,果然還不夠道行。”

看著鏡中的自己,程知瑜倒覺得不錯,雖說是少了幾分風情萬種的感覺,但也不會十分違和。這也不怪曾莉寧挑剔,她以往接觸的不是一線大腕就是國際名模,她那眼光早已經提升到一個境界了。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程知瑜正按著曾莉寧的指示收著小腹。那旗袍腰身處做得很窄,她已經被勒得呼吸不順了,但曾莉寧仍然覺得不滿意。聽見那方有動靜,她們雙雙回頭。

鐘厲銘似乎沒料到房間內會是這番狀況,此時隻站在門邊。他的目光投在程知瑜身上,自下而上地掃過視,最終沉默地與她對望。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底卻藏著彆樣的情緒。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程知瑜經不住他那彆具深意的目光,最終還是率先垂下了眼簾。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貼在他身上睡了一個晚上,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燥熱。

曾莉寧率先回過神來,她站直了身體,沉聲對鐘厲銘說:“你這孩子,怎麼都不知道敲門?”

近來鐘厲銘似乎都這般隨便,程知瑜早就見怪不怪。從臨高回來的這一個多星期,他都沒有出現過,她倒落得清靜。每天按著曾莉寧的指示減減肥,塑塑形,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

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看見鐘厲銘如此放肆地盯著程知瑜,曾莉寧的眉頭皺得緊之又緊。他們的關係已經發展成這個關係,她雖不滿意,但也無法阻止。

鐘厲銘明顯不想跟曾莉寧吵架,他始終看著程知瑜,聲音冷淡地說:“等下到書房找我。”

程知瑜還沒來得及應好,他已經轉身走出了房間,不輕不重地將房門帶上。

“不要搭理他。”曾莉寧臉上怒氣極濃,就連那眼角的細紋也淺淺地顯露了出來。

“阿姨……”程知瑜哭笑不得,這對母子要是鬨起了彆扭,最後遭殃的人總是自己。她輕輕地晃了晃曾莉寧的手,柔著聲線說,“你們彆這樣,好不好?”

曾莉寧也知道程知瑜為難,好半晌才說:“知瑜,我總不能這樣耽擱你的。你今年都不小了,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

將視線重新放到鏡中,程知瑜用手輕輕地捊平了皺起的旗袍,心中並非毫無波瀾。她調整好情緒以後,語氣輕快地說:“阿姨,我想我不至於差到沒人要的地步吧?你就不要再杞人憂天了。”

曾莉寧被她逗笑了,“我家知瑜這麼美,那些男人怎麼會不動心呢?”

看見她笑了,程知瑜也輕鬆了不少,“那你還擔心什麼?”

“傻孩子。”曾莉寧幽幽地歎氣,她拉著程知瑜到床上坐下,語重心長地說,“說實話,我也不想你進娛樂圈,這個圈子太複雜,隻要走錯了一步就會終生留遺。可惜我沒什麼本事,就算想幫你也隻有這樣子的下下策。”

程知瑜動了動%e5%94%87,曾莉寧卻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繼續聽自己說,“我在這圈子內還算有點人脈,雖然不能讓你一步登天,但還是能讓你少走彎路的。你已經委屈了自己這麼多年,我真希望你往後的日子都能過得舒心,不用處處都受製於人。”

一滴溫熱的液體毫無征兆地落到了手背,程知瑜吃了一驚,抬頭就發現曾莉寧已經眼眶通紅。曾莉寧手忙腳亂地擦掉臉上的淚痕,她也急了,連忙說:“阿姨,你彆哭呀。”

從未如此失態的曾莉寧雙手捂著臉,低聲地啜泣。

其實程知瑜也不懂得怎樣安慰彆人,她隻是輕輕地替曾莉寧順著背,由曾莉寧將壓抑已久的情緒發泄出來。

抽抽搭搭地哭了半晌,曾莉寧終於恢複過來,她將手搭在程知瑜的手背上,平靜地說:“知瑜,我患了子宮頸癌,已經是三期了。”

直至步進了書房,程知瑜仍是難以從震驚中抽離。她雖不了解癌症三期是什麼概念,但卻很明白這並不是打針吃藥就能痊愈的小疾病。曾莉寧希望她暫時不要聲張,奈何她並不是藏得住秘密的人,她隻擔心自己很快就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

等了她將近半個小時,鐘厲銘也沒說什麼。她已經將旗袍換下,隻穿了一身閒適的家具服,頭發順貼地披在肩上。他站在落地窗前回頭看著她,好幾秒以後才問:“哭什麼?”

剛才程知瑜也哭得挺厲害的,就算曾莉寧幫她上了一層妝也掩不過來。進門以後她就沒有抬過頭,但他的眼睛那麼銳利,又怎麼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