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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十分清純可人。細細審視過她的臉色,他語帶嘲諷地開口:“我以為你早就樂不思蜀,根本想不起自己不是姓鐘的。”

程知瑜一言不發,那句話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地紮在她身上。直到他慢條斯理地朝自己走來,她才慌張地退了兩步。

她那副戒備的神情讓他覺得可笑,“躲什麼?我要真想動你,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你找我有什麼事?”程知瑜的背貼在牆壁上,仰著臉警惕地看著他。她連午餐都沒有吃,說話時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一股濃重的焚燒味道湧入鼻端,許宥謙皺了皺眉頭,“去洗個澡,我不跟這麼臟的人說話。”

程知瑜本想拒絕,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他便已掐住她的肩膀,幾近是將她拖進了浴室。她的心情糟糕得很,揚聲喊:“許宥謙你放手!”

“閉嘴。”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聲音開始變冷。

程知瑜奮力掙紮,而他毫不退讓,兩人差點就打了起來。

浴室裡有點濕滑,許宥謙不過是走了一下神就被她的蠻力推得踉蹌了半步,後腰撞上了盥洗台。他沒有見過她這麼蠻橫的一麵,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後,聲音不耐:“耍性子也不看場合,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手腕被他捏得很痛,程知瑜怎麼掙也掙不開。她轉過臉,聲嘶力竭地吼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他微微一怔,旋即就笑了,“為了什麼?因為你好欺負,我喜歡怎麼欺負你就怎麼欺負你,這算原因嗎?”

眼淚不可抑止地掉了下來,程知瑜滿心憤恨,一字一頓地說:“我恨你!”

許宥謙嗤笑了聲,接著一手將她甩開,“你不恨我,難道要愛我?”

身體軟了下來,程知瑜無力地跪坐在地上。一條浴巾重重地砸到了她頭上,他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我沒有幫過女人洗澡,如果你想試的話,我想你會後悔的。”

他走了以後,浴室恢複了安靜。

盯著地板上殘留的水跡,程知瑜發了很久的呆,以至站起來的時候頭暈目眩,差點就撞上了牆壁。平靜下來,她才覺得後怕,剛剛她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衝著許宥謙發起了脾氣。如果他真要跟自己較真,她想她已經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將大衣%e8%84%b1下的時候,她才發現上麵沾了不少殘碎的灰燼。她洗了很久才關水,滿浴室的蒸汽蒸得她的臉蛋兒耳朵都發燙。

剛走到樓下,程知瑜就看到有個穿著製服的中年男人的布菜。許宥謙百無聊賴地端坐在長桌的一頭,此時在舉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布菜的男人動作很利索,他辦妥了一切就恭聲說了句“請慢用”,然後便推著小車離開。在樓梯口看到程知瑜的時候,他明顯就頓了頓腳步。意識到自己失態,他馬上揚起了笑容,“小姐,您好。”

程知瑜朝他點了點頭,“您好。”

那方的動靜引起了許宥謙的注意,他將手機放到桌麵然後將她叫了過去。

菜香撲鼻,落座以後,程知瑜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胃已經空了許久,她沒有力氣再陪他折騰。

看她吃得那麼香,許宥謙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酒,接著告訴她,“剛剛那人是我跟了我媽十多年的管家。”

程知瑜對他身邊的人不感興趣,聽了他的話,她隻是禮貌性地應了聲。

“我媽有種個特殊的癖好,她喜歡就我身邊的狐狸精揪出來,然後慢慢地折磨。”他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最後還認真地補充了一句,“祝你好運。”

程知瑜聽不出話中真假,於是乾脆不說話。

許宥謙閒適地靠著椅背,輕輕地呷了一小口酒才說:“忘了跟你介紹,我的母%e4%ba%b2叫葉逢君,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宋啟鬆的夫人。”

他的話音剛落,程知瑜就變了臉色,她握住叉子的手收得很緊,指節間已經微微發白。

她的每一個反應都被許宥謙收入了眼底,他將酒杯放在了桌麵,身體微微前傾,此際正饒有意興地看著她,“我又低估你了,你原來什麼都知道。”

程知瑜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的喉嚨發緊,動了動%e5%94%87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端坐在長桌另一頭的男人卻神色輕鬆,掛在嘴邊的笑容也顯得漫不經心,“看來我不應該叫你做程知瑜。宋小姐,你覺得對嗎?

最後一絲鎮定毀在了他的這句話,程知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連嘴%e5%94%87都在哆嗦。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你……是他的……”

看她如此慌張,許宥謙卻有心讓她煎熬,“是什麼?”

程知瑜說不出話來。她有種很不祥的預感,她不計代價去維持的平靜日子就要走到了儘頭。

“說不出口?”他那語氣充滿了戲謔的意味,接著又慢悠悠地說,“不要這麼害怕,我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當然,依照輩分,你應該叫我一聲——哥哥。”

額頭兩側正隱隱作痛,程知瑜無法辨彆他所說的話是否真實。一直以來,她都十分抗拒自己是宋啟鬆的私生女這個事實,關於那個男人的一切,她從來不會好奇。在她的心目中,父%e4%ba%b2永遠隻是一個,就算他早已化作一抔黃土。

沉默了片刻,她很認真地說:“我姓程,宋家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

許宥謙並不表態,他又為自己添了小半杯的酒,而後才說:“你真沒有想過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嗎?”

就算他沒有給自己設陷阱,程知瑜也不稀罕。當初那個男人可以絕情地拋棄自己的媽媽,他根本就不配做自己的父%e4%ba%b2。她已經平靜下來,冷冰冰地說:“像我這種既不聰明又沒有能耐,還能被你隨便欺負的人,又怎麼敢覬覦你們宋家的東西。”

他輕輕地笑了一聲,“我的好妹妹,如果你真的沒有一點能耐一點手段的話,你早就被鐘美芝玩死了。”

程知瑜抿著%e5%94%87不說話,她知道自己說得越多,錯得就會越多。

“離開鐘家吧,這對你絕對是有好處的。”他提出了與上次一樣的要求。

她仍然是拒絕,“我不覺得我現在的生活有什麼問題。”

“確實沒有問題。”他晃著酒杯,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莫名的色彩,“我上次就想問你,是誰把你調-教得那麼好的,是鐘厲銘還是鐘卓銘?”

程知瑜猛地站了起來,拿起手邊的酒杯就想朝他潑過去。他似乎並不忌憚她的所作所為,此時還微微仰著脖子,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那杯酒最終還是沒有潑過來。程知瑜用力地將酒杯放回桌麵,“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

許宥謙雙手壓著餐桌,懶洋洋地站了起來。椅子與地板相觸,發出低啞的響聲。他走到客廳將一個牛皮信封拿了過來,接著硬塞到程知瑜手中,“這是你父母那場交通事故那份檔案的副件,你看完以後或許會回心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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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牛皮信封很沉,程知瑜錯愕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許宥謙很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低聲告訴她:“我不是第一個看過這個檔案的人。在我之前,還有不少人拿到過它,其中就包括了鐘厲銘。”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那個牛皮信封被程知瑜拿在手裡,此際已經微微地皺了起來。她掙紮了許久,最終還是信封打開。首先入目的是交通事故的登記表,她看到父母的名字以後手就開始發抖,看到交通事故現場圖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

許宥謙看她沒有動靜,於是出言提醒,“看下去吧,我保證這份比在檔案室歸檔的那份要真實得多。”

程知瑜也曾懷疑過當年那場交通事故並不是意外。父母出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失了魂,那個負責這宗案子的交警公式化地交代著一切,但她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叔叔們一遍又一遍地鼓勵自己要堅強點,她木然地點頭,腦海裡不斷回蕩著酒駕、失控、墮崖這種讓人驚悚的詞語。

任程知瑜怎樣絞儘腦汁,她也不明白父母為什麼會在半夜三更駕車到臨高市的郊區。更何況方璿行事嚴謹無比,她根本不會允許讓程修酒後駕駛。

往後程知瑜也找過這宗事故的報道,她在網上搜索過,也曾到當地最大的圖書館翻閱過那天的報紙。可惜這不過是一宗小小的交通事故,能找到的信息寥寥無幾。久而久之,她也隻能相信父母是死於意外。

這個男人實在是殘忍,她費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從悲傷的深淵裡走了出來。他現在舊事重提,這就等於讓她再一次墮入了地獄。

將那遝資料重新塞回了信封,她語氣淡淡地說:“我不想知道。”

許宥謙似乎有些許意外,他坐在寬敞的沙發上,慢悠悠地點了根煙才說:“你的父母不是死於意外,他們是被謀殺的。”

程知瑜將牛皮信封扔到他身旁,她的手握成了拳頭,“你夠了!”

許宥謙並沒有將她的怒氣放在眼內,他吐了個煙圈,“你生氣的樣子也很美,真的。”

被那股煙味嗆了下,程知瑜捂住嘴鼻,伸手去搶了他的煙,用力地摁熄在煙灰缸上。她因他輕佻的話語而更加憤怒,抬頭時發現他正斜著眼盯著自己,她下意識要離他遠點。

看見程知瑜慌張地退了兩步,許宥謙也沒什麼反應。他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將手搭在扶手上,整個人慵懶地窩在沙發裡。他與她對視了片刻,終於開口:“父母死得不明不白,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那支被強行摁熄的香煙仍舊冒著一絲絲的白煙,它們最終飄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程知瑜慢慢地將目光挪到他臉上,抿著%e5%94%87不說話。

“我以為你會很想揪出凶手,畢竟你這幾年過得也不算好”許宥謙繼續動搖著她,那副脆弱的表情落入他眼裡,他輕聲說,“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挺心痛的。”

想起了這幾年的生活,程知瑜無法不動容。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會替他們討回一個公道的。”

許宥謙看穿了她內心的掙紮和猶豫,他調整了下坐姿,柔聲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