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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她此際眉頭緊皺,一臉痛苦樣子,鐘卓銘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他在她臉上端詳了幾秒,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問她:“哭過了?”

程知瑜閃爍其詞,而他則更加疑惑。他一把將她的衣袖擼起,臉瞬間就變了,“怎麼回事?”

原本白皙的手腕交錯著幾道微腫的紅痕,很明顯是被人用力地掐出來的。現在那幾道痕跡看著也不算嚴重,但明天起床肯定會變得青青紫紫的。

她將手抽回,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說:“這次換你替我藏著掖著了。”

隨跟他走出了客廳,程知瑜隨意地找了張沙發坐了下來。

沙發上隨意搭著他的幾件毛衣外套還有球衣,鐘卓銘一把將那些衣物推到一邊,接著去把醫藥箱找了出來,他坐到她身邊,問她:“不是去試鏡嗎,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千言萬語在%e8%88%8c尖翻湧,但真的要開口的時候卻覺得無從說起。她突然覺得疲倦,抬手揉了下脹痛的額角,說:“出了一點意外。”

那一臉倦色落入他眼內,他也少見地正經了起來,問她:“有人為難你了?”

“也說不上。”看他整張臉都繃緊了,程知瑜笑了笑,說,“你彆這麼嚴肅,我不習慣。”

“你總是這樣,有不開心的事都憋在心裡。”鐘卓銘明顯是不相信她的話,隻是她不願意多言,他也不想勉強。

“哪有!”程知瑜否認。鐘卓銘跟鐘厲銘不一樣,他閱曆不足,心眼也不多,她雖然知道他應該是看出了什麼狀況,但也沒有多少不安。

鐘厲銘將藥油的蓋子打開,示意她將手遞給他。他想起了某些往事,突然壞笑著說:“沒想到你也有這天啊!”

程知瑜知道他在高興些什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你輕點。”

上高中的時候,鐘卓銘叛逆得不像話,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在學校橫行霸道。他跟程知瑜都在本市最好的高中就讀,學習壓力自然大得可以。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生,發泄的方式十分極端,抽煙、逃課、早戀、鬥毆……

家裡人為他傷透了腦筋。他有次還跑到了酒吧劈酒,借著酒意跟彆人打架,不僅將人家的半家店都砸了,最後還被送進了派出所。那天鐘誌森恰好出差回來,知道小兒子鬨出了這麼混帳的事,他二話不說就拿皮帶抽了他一頓,並讓他滾回房間思過。

鐘卓銘硬氣得很,由始至終也沒哼過幾聲,待父%e4%ba%b2打完以後還挺著脊梁走回了房間。

沒有鐘誌森的指示,任誰也不敢去搭理鐘卓銘。 曾莉寧急得差點流眼淚,但見丈夫滿腔怒火,而兒子又確實是過分,因而也沒有出言相勸。她匆匆忙忙地吩咐程知瑜幫忙照看鐘卓銘,之後便隨著丈夫回了房間。

程知瑜也看不慣鐘卓銘的所作所為,但卻無法拒絕這個任務。

傷痕多數集中在背後,鐘卓銘也很樂意她來幫忙上藥。她平時溫溫柔柔的,沒想到下手重得可怕,他真懷疑自己曾經不小心得罪過她。

這一去二來的,程知瑜便成了他的專屬護工。 每次他光榮負傷,她都不得不替他處理傷患。

客廳的燈光十分明亮,那一道道的紅腫的掐痕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顯得十分突兀。鐘卓銘鬆開了的眉頭又皺了皺,他又將衣袖推高了些許,而後問她:“潛規則?”

“我是你媽點名要用的人,他們都對我客客氣氣的好嗎!”程知瑜本能地否認,手腕上傳來陣陣尖銳的疼痛,她倒吸了口氣。

隱退的些年,曾莉寧偶爾還是會出現在大眾的視線,有時出席名店剪裁,有時參加慈善晚會,但卻從來沒有參與拍攝工作。她每次見報也能占上半版頭條,製片人和導演對她的關注程度也不隨年月逝去而減退。

這次的試鏡是曾莉寧為程知瑜安排的,從導演的挑選到劇本的篩選,全部都由她嚴格把關。她幾近將這些年來的演藝技巧與秘訣全部都教給了程知瑜,也將所有的寄望都放在了程知瑜身上。

“那也是。”鐘卓銘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頓了頓又問,“結果怎麼樣了?”

想起試鏡的過程,程知瑜笑了,如實地回答他:“導演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程知瑜。他聽了以後說很好,然後讓我好好努力。”

鐘卓銘不顧形象地大笑,他一時興奮忘記了手上正捏著她的手臂,那力度大得讓程知瑜慘叫了聲。

程知瑜咬牙切齒地說:“鐘卓銘,你不要伺機報複!”

“你終於承認了嗎?原來你以前都是故意的。”鐘卓銘裝作生氣,但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了不少,“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不記仇。看在你經常幫我收拾房子,我就既往不咎吧。”

程知瑜擺出一副很浮誇的驚喜表情,說:“你還真大度,謝謝你!”

剛搬出來的那會兒,家裡的傭人會定期過來打掃收拾。有次有位新來的阿姨不懂規矩,不小心挪動了他的模型,他發現以後便大發雷霆,之後就不允許傭人再進他公寓的門。

自小嬌生慣養,鐘卓銘還沒%e4%ba%b2自打掃過房子。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他的公寓亂得不成樣子,最後不得不讓程知瑜過來幫忙收拾一番。

最近諸多煩心事情,程知瑜將近半個月沒有到鐘卓銘的公寓了。她歪著腦袋也能看見茶幾上積著的薄塵,於是便笑嘻嘻地對他說:“我星期天過來幫你收拾房子,你晚上做提拉米蘇給我吃吧。”

第六章

第六章

試鏡以後,劇組那邊很快就有人通知程知瑜具體的拍攝時間和場地。她這次警惕了很多,接到通知後第一時間就聯係了張少軼。

為了這點%e9%b8%a1毛蒜皮的小事去麻煩堂堂金牌經紀人,程知瑜實在是惶恐。就算是惶恐,她也不敢拿這種事去麻煩鐘厲銘。幸好張少軼對她還算有耐心,很詳細地解答了她的疑問,並說他會帶她一段時間,讓她不需要擔心太多。

準備研讀劇本的時候,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劇本落在了許宥謙的車上。她進會所時隻帶了個小巧的晚宴包,把裝著劇本的手袋放在了車座。那晚她害怕得要命,離開的時候像逃命一樣,根本沒有顧得上那個被遺留在車上的手袋。

幸好她的手機和證件都放在了晚宴包裡,手袋也沒有什麼重要的物品。她不想再把它拿回來,就當做自己大意弄丟了就好。

這個星期的天氣都不好,直至周日也不曾放晴。程知瑜一大早就醒了,被窩實在舒服,她在床上賴了十來分鐘才爬起來。

昨晚鐘卓銘通宵玩網遊,給程知瑜開門時連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她毫不客氣地取笑他,並拿出手機作勢要拍照留念。他的床氣厲害得很,一手奪過她的手機,冷冰冰地說:“程知瑜你作死是吧?”

程知瑜攀住他的肩想拿回手機,鐘卓銘卻將手舉過頭頂。他比鐘厲銘還要高些許,無論她怎麼踮高腳尖也夠不到手機。她泄氣,嬌斥:“快把手機還我!”

“哦?”鐘卓銘覺得有意思,他將手機放了下來,隨手解開了鎖屏,“裡麵有男生給你發的表白短信嗎?”

“沒有!”程知瑜揚聲說,接著又伸手去抓手機。沒想到他的動作更加敏捷,她還沒靠近時鐘卓銘已經閃身躲過了。

“小女孩也思春了。”鐘卓銘一邊翻著她的短信,一邊抽空抬眼看她。收件箱裡存著的短信都是通知和廣告,還真沒有他想看到的東西。$$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程知瑜在他麵前向來是口沒遮攔的,她冷哼了聲,說:“裝什麼年少老成戀愛專家,你那些風流債數也數不清,現在怎麼好意思說我。”

鐘卓銘騰出了一隻手作勢要敲她的腦袋,她笑嘻嘻地躲過了。他突然“咦”了聲,而她攀著他的肩膀將他的手壓了下來,而他趁他失神時把手機奪了回來。

她的動作急躁又猛烈,鐘卓銘被她推得踉蹌幾步,而她則被他那股力量帶著往前,眼看就要直直地撲倒在茶幾的棱角上。他眼疾手快地將她拽了回來,手終於敲在了她的頭頂,“當心點!”

那一下敲得不輕,程知瑜摸著頭頂大呼:“很痛!”

兩人貼得很近,鐘卓銘幾乎將程知瑜擁入懷內。當懷裡的人輕輕地掙了一下,他便若無其事地鬆開了手,語氣如常地說:“我先去洗漱了。”

程知瑜恨得牙癢癢的,衝著他的背影吼道:“鐘卓銘你懂不懂尊重彆人的*!”

回應她的是他甩上房門的悶響,她氣得笑了。在沙發坐了一會,她便開始幫他整理茶幾上的雜物。

鐘卓銘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程知瑜已經將客廳收拾得十分整潔。他叫外賣之前問她:“早餐吃了沒?”

瞥了眼手表,程知瑜沒好氣地說:“三少,你應該問我吃了午餐沒。”

他點了點頭,將放在櫃麵上的汽車鑰匙拿在手上,“那行,帶你去吃大餐。”

這頓午餐還真讓程知瑜吃撐了。鐘卓銘大手大腳慣了,連菜譜都不翻就點了五菜一湯,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肚子吃得圓滾滾的,程知瑜回到他公寓就窩在沙發裡不肯動。鐘卓銘將亂扔的臟衣服塞進了洗衣籃,看見她懶洋洋地半躺在一邊便說:“你倒是來幫忙啊!”

飯氣上頭,程知瑜打了個哈欠,聲線模糊地應他,“知道了。”

下午的氣溫比清晨的要高,程知瑜完成任務時已經出了一身薄汗。她去洗了個澡,接著就去賴著鐘卓銘做提拉米蘇。

很少人知道鐘卓銘會做提拉米蘇,程知瑜就是這為數不多的一個。

鐘卓銘之前有個非常漂亮的女朋友,那女孩子愛吃提拉米蘇,而他為了討好她,居然去學做提拉米蘇。他應該不想讓旁人知道,總是在夜深躲進廚房,程知瑜也是很偶然地發現他這個秘密。

那晚程知瑜睡不著,原本打算到書房找本可以催眠的小說。走到樓梯旁,她隱隱約約地聞到了一股很甜膩的香味。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著很沒出息地隨著香氣下了樓,最終在廚房發現了圍著圍裙的鐘卓銘。

任誰也沒想到這位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鐘家三少會下廚,程知瑜驚訝不已,杵在廚房門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鐘卓銘也沒想到會來了程知瑜這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