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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怕你笑我異想天開。”

周媛立刻收了笑容,挺直脊背好好坐著,正色說道:“你說,我保證不笑。”

……,楊重斜了她一眼,自己反而笑了,“我到鬱林以後,雖然俸祿定時都有宋俊著人送來,一分一毫都不少,可總歸還是不太夠使。要養滿府的人,像你說的,居安還得思危,我就讓人想法去摻合了采南珠。”他看周媛不太明白,又解釋道,“合浦就在鬱林西南方,距此不過兩百餘裡。合浦進貢的走盤珠你也見過的。”

原來如此啊,他居然還摻合了采珠業,這可是很賺錢的行當!周媛讚歎道:“七哥真有本事!”

語氣之狗%e8%85%bf諂媚,讓楊重都受不了了,乾脆不理她,繼續說自己的打算:“合浦有個廉州港,原是海上商船往來停靠的大港口,不過近些年海上往來商船多東移到泉州登岸,廉州港漸漸冷落起來,我在那裡停了一艘海船……”

周媛的眼睛亮了起來,什麼叫不謀而合,這就是!

“從廉州出海繞過瓊州島,再向東南方航行不遠,就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海島。我聽說,有些上麵還住著人。”楊重看周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還有興奮的神情,心裡有些意外,當然,更多的是高興,終於有人對自己的打算感興趣了。

周媛簡直想稱讚楊重一句:“人才啊!”他竟然能想到出海,並且找好了退路!真是太棒了!

“七哥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怎麼弄到的海船?可也找到了舵手船工?”

楊重答道:“買的唄。買完船你七哥就一窮二白了,哪還有錢再招舵手船工?慢慢來吧,我還想在船上裝幾個炮筒,再說外麵海島也得去探探路,提前做一二安排。我瞧著他們至少也得折騰幾年才有結果,咱們也不用著急。”

周媛點頭:“我來的路上聽說許多流言,都說吳王有造反之意,還有人說,”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有幾分玩味,“韓廣平與蘭太後,私交不淺。”都交到宮廷內帷去了。

“這是誰散播的?”

周媛笑答:“我猜是桂王。之前在柳州作亂的亂民被宋俊擊潰之後向北逃逸,有許多都被桂王收在了旗下,他還縱容亂民出去劫掠。”

楊重還是第一次聽說桂王的事,當下叫人進來鋪紙研墨,自己開始在紙上列:“北麵有張勇和王敖舊部,東麵有楊宇,這邊還有桂王,韓廣平的日子不好過呀。”

周媛看這樣不直觀,索性挑了一支最硬最細的筆,在紙上約略畫了一張地圖,然後估摸著大概方位,在圖上點了幾個點,分彆標上“張”“王”“吳”“桂”等字,然後又在中間畫了一個大圈,寫上京師,再把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點了一個點,感歎:“還好,離我們都遠。”

兄妹倆對著這張簡易地圖研究了一個上午,直到信王妃派人來叫他們進去吃飯才罷。

其後幾日,他們兩人多半都是聚在一起研究時局並互通有無,偶爾楊重會單拿出來謝希治挑逗一下周媛的神經,奈何周媛早已練就了不動聲色的本事,楊重探不到什麼,也隻得罷了,後麵漸漸不再提起謝公子的事。

過了端午以後,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周媛跟楊重該溝通交流的也都說了差不多,於是就把自己的家當交了大半給他,讓他拿去用在需要的地方。

楊重本來不要,開玩笑說讓她留著當嫁妝。

周媛失笑:“我一個連身份都沒有的人,嫁給誰呀?”

“有哥哥給你撐腰,想嫁誰不行?”

周媛搖頭:“算了吧,沒的連累人。再說咱們都打好了主意,一看勢頭不對就要出海避難,到時候人家怎麼辦?”

楊重理所當然答道:“帶著呀!人多才熱鬨嘛。”

……,你以為是去春遊啊!還人多熱鬨!“你想的倒簡單,那人家的家人呢?”周媛哼道。

“都帶著啊!我都想好了,到時候出海的時候,把滿府裡的人,隻要願意去的,就都帶著。”楊重豪氣的說道。

周媛回道:“你也說了,得人家願意。你以為誰都跟你我似的,恨不得離家千萬裡,此生再不做楊家人!”

楊重一想也是,笑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沒事,此事也不急,咱們慢慢看唄,有合適的就嫁,沒合適的,哥哥養著你。”

“那就是啊,暫時又沒合適的,我留什麼嫁妝啊!你先拿去使,將來若是真要嫁人要嫁妝了,你再給我置辦也不晚。再說了,非得我嫁麼?實在不行招一個上門女婿,連嫁妝都省了!”周媛又把東西推給了楊重。

把楊重聽的直笑:“你倒有豪情壯誌。好,這些我先拿著,將來哥哥十倍還你。”

周媛撇嘴:“跟我還要分你我,那我在你府上白吃白住,是不是還得交個夥食錢?”說完不理他,扭頭找兩個侄子玩去了。

兩個侄子,大郎五歲,二郎兩歲多,都是好玩的年紀。大郎很聰明,喜歡支使弟弟去做事情,比如踢毽球,都是他踢,讓弟弟去撿。二郎比較憨厚,讓他撿就樂顛顛去撿,撿完了還滿臉笑容給哥哥送回來,服務態度堪稱一流。

大郎看弟弟聽話,偶爾也讓他踢一下,可惜二郎還處於圓滾滾加小短%e8%85%bf狀態,時常伸%e8%85%bf卻踢不著毽球,惹得大郎一陣大笑,然後就不給他踢了。

有周媛加入以後,大郎就要求跟周媛比著賽踢,周媛看小胖子二郎撿球辛苦,就說讓他也一塊比,跟自己一幫就是了。

一開始大郎不知就裡,想著二郎那水平,有他沒他一個樣,也就答應了。不料他這個姑母十分可惡,總是讓他先踢,看著他踢了幾個,就依樣也踢幾個,然後把毽球給二郎,讓二郎踢。這樣一來,隻要二郎能踢中一個,他們就贏了,就算二郎踢不中,那也是平局。

幾輪之後,總是輸的大郎就不樂意了,非要拉著他的小廝入局,周媛倒也爽快,當即就答應了。誰料就算加上了小廝,也依舊不是周媛的對手,接連又輸了三輪之後,好勝的大郎終於忍不住,哭了。

信王妃聽見哭聲出來看,大郎見了她如同見了主心骨,立刻撲過來抱著她%e8%85%bf更加大聲的哭了起來。

周媛笑嘻嘻的抱起有些害怕的二郎,走近信王妃解釋:“大郎怕輸哭了。”

“我才不怕輸!”大郎立刻抬起帶著淚痕的小臉高聲辯解。

周媛低頭問他:“那你為什麼哭啊?”

大郎答不上來。

周媛就%e4%ba%b2了%e4%ba%b2二郎的臉蛋,說:“你看二郎天天給你拾毽球,踢不到毽球被你笑都沒有哭,你做哥哥的,輸幾回怎麼就哭了?”

“嗯嗯,乖乖不哭。”二郎聽見姑母誇自己,就跟著點頭說道。

信王妃終於明白了,當下也跟著笑道:“瞧瞧,弟弟都知道乖乖不哭,怎麼你輸幾回就哭了?”一邊說一邊掏出帕子給大郎擦臉。

大郎終於想起要擺兄長的威嚴,把眼淚忍了回去,仰頭對周媛說:“我回去再練,下回一定贏姑母!”說完看了看弟弟,加了一句,“也教弟弟踢。”

周媛和信王妃一齊誇了一句:“大郎真懂事。”然後帶著他們兄弟倆進去吃東西了。

晚間吃飯時,楊重進來聽說了此事,趁著兒子們不在,斜了周媛一眼,說:“你這是報當日之仇吧?我不就是贏了你幾局象棋麼?”

“你是隻贏了我幾局象棋嗎?你贏完了,還看著我苦練學棋譜,在旁邊說風涼話,等我練完了你卻不跟我下了!”周媛憤憤的回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楊重聽了哈哈一笑,跟妻子說:“瞧見沒?她一準也是跟我當初一樣,等大郎練好了,就不跟他比了。”

信王妃無奈:“你還好意思笑,都是你這當爹的做的孽,倒要兒子來還。”又看著周媛說,“你們倆還真是%e4%ba%b2兄妹。”都是一肚子壞水。

周媛聽了嘿嘿一笑:“嫂嫂你彆聽他的,我肯定跟大郎比。”

這樣歡樂溫馨的日子過久了,周媛偶爾再想起揚州和京城,都覺得像是前生似的,什麼外麵的風雨啊都離的很遠,她也漸漸長了些肉,臉上更多了光澤。

這一日她正歡快的吃著荔枝,腦子裡還回放著那句“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1”的時候,周祿忽然竄了進來:“公主,宋使君和謝三公子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些人喜歡小孩子的方式,表達的會比較像欺負~

看在作者出差還雙更的份上,乃們可要勤快留言哦~

注:1出自蘇軾《惠州一絕》(我愛荔枝啦啦啦啦

第66章 影帝

周媛一個荔枝剛吞進嘴裡,乍然聽了這話,險些把圓滾滾的荔枝生吞下去。她嗆了一下,把荔枝嚼一嚼吐出核來,問道:“你說誰來了?宋俊和謝希治?”

周祿點頭:“王爺已經出去見了。”

他們一起來乾嘛?周媛坐直身子,吩咐道:“你叫周鬆悄悄去探聽探聽,看看是什麼事。”

當初謝希治從這裡走之前,信王曾經請他暫時保密周媛的身份,隻說是順路遇見了王妃家裡的%e4%ba%b2戚,然後幫著送到了鬱林,這樣在麵對宋俊的時候也有話說。畢竟謝希治帶了幾個大活人到了鬱林,還見過信王的事瞞不了人。

所以宋俊到這裡來應該不是為了自己,那麼,該不會是又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吧?

事情果然被周媛猜對了,宋俊到信王府來,確實沒帶來什麼好消息。

“……河南道去歲本就遭了旱災,如此強征暴斂,怎能不激起民憤?王敖舊部餘孽也多有向南滲透,最近更有一個私鹽販子叫劉青的,自封討逆大都督,舉旗傳檄要討伐韓相公父子。”宋俊說話聲音洪亮,卻又刻意放慢語速,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咄咄逼人。

楊重在宋俊麵前一貫是老好人模樣,聽了這番話就滿麵愁容的說:“那可如何是好?北麵本就亂了,這可真是……”說著搖頭歎氣,一副深以為憂的模樣。

謝希治坐在下首,看楊重的作態實在有些想笑,這位信王跟周媛雖然容貌上並沒什麼相像的地方,可行事作風、某些方麵的神韻還真是挺像的。

實際上宋俊臉上的憂愁並不比楊重少,“殿下說的是,臣每每想起也是常以此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