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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希治對楊宇這麼及時的進來很有些不舒服,當下就找借口推%e8%84%b1了,又說自己還有事,改日再來拜見太妃。裴太妃留不住他,隻得讓楊宇送他出來。

楊宇一路送他到了前院,忽然說有話要跟他談,請他到書房一坐。

謝希治不好直接拒絕,跟著他進了書房。

“上次你到我書房來,還是五年前吧?”楊宇笑眯眯的問。

五年前謝希治剛治好病回到揚州,來拜見太妃的時候,曾到楊宇書房坐過,沒想到他倒還記得清楚。謝希治點了點頭:“王爺有話直說吧。”

楊宇歎了口氣:“你我骨肉至%e4%ba%b2,何必如此生疏?這些年來你不愛與我們%e4%ba%b2近,我還隻當你是性情如此,也沒有多想,可現下看來,懷仁你竟似是不屑與我往來一般,可是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周,惹惱了你?”

“王爺言重了。”謝希治仍是那一副淡然模樣,“王爺乃是做大事的人,希治生來懶散,不敢攪擾。”

楊宇聽了這一句話,盯著謝希治看了好半晌,才歎道:“你要這麼說,我可得喊一喊冤,這幾年來,我可並沒有要勉強你做什麼事吧?人各有誌,我一向最不願勉強彆人,對外人尚且如是,何況是你?便是謝太傅那裡提起你,我也隻有勸他不要強求的,不提彆的,李家的事,若不是我傳話請他等一等,隻怕眼下%e4%ba%b2事都訂下來了。”

這事謝希修跟謝希治說了,可是他總覺得楊宇彆有用心,所以對他也並沒有謝意,於是當下就應道:“婚姻大事本就應由父母長輩做主。”意思是他本來就管不了要娶誰,更不承認自己不願娶李家表妹。

楊宇瞠目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輕拍桌子苦笑:“你呀,還跟我這裡嘴硬。你與周家十娘的事,現在城裡還有誰人不知?我今日找你,本來就是想勸一勸你,周家門第平平,又是初來乍到,與你們謝家實在不相當,你若想得償所願,恐怕得費一番功夫。”說到這裡停下來喝了一口茶。

他等了半晌,眼見謝希治沒有反應,也不催他繼續說,隻能自己悻悻的接下去:“話又說回來,當初仲和的%e4%ba%b2事,杜家與謝家的門第也並不相當,可是此事姨丈首肯,仲和自己也願意,太傅再不滿意,最後還不是點頭了?”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這婚姻大事,說是父母之命,可若是你自己有主意,在長輩麵前說得上話,想自己做主也不是難事。”楊宇看著謝希治,很誠懇的建議,“懷仁,你真的不能再躲下去了。”

謝希治聽到這裡終於有了些反應,“我知道,多謝王爺好意。”這話前些日子杜先生也跟他說了。

楊宇見他肯聽,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他伸手從案頭取了一封信遞給謝希治:“昨日剛到的。韓肅在幽州已與岑向貴接戰,他心急求勝,岑向貴以死相拚,兩方都死傷慘重。奚人趁此機會大肆在檀州等地劫掠,韓肅為了拿下幽州,竟不發一兵一卒,任由奚人自由來去。懷仁,國家已到危急關頭,也實在由不得我們再坐視不理了……”

在楊宇和謝希治這對表兄弟終於可以坐下來談一談時事的時刻,城外謝宅裡,謝岷剛見完了自家管家。

這個周家果然不對勁。謝岷手裡舉著剪刀,%e4%ba%b2自修剪他自己種的秋菊,心裡還琢磨,這花兒到中秋的時候一定就開得很好了,果然再好養的花,也都得有人好好收拾修剪才能開得好呢。

以前還是太放任三郎這個孩子了。原先隻想著有大郎穩重聽話、二郎驚才絕豔,謝家已經夠了,加上三郎又自小身體病弱,也就沒有在他身上太花心思。誰料這孩子長大了竟不遜於兩個兄長,隻可惜被他母%e4%ba%b2縱的性子歪了,實在太不聽話。

眼下倒是個好機會。他既看上了周家那個小娘子,那就有法子拿捏他,少年人麼,最是容易被這些□□所迷,等年紀大些,知道功名利祿的好處了,自然就看開了。

周家絕不會是什麼沒落世家,吳王還太年輕,也不懂得世家那些彎彎繞繞,難免看走眼。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如今還有誰會把《氏族誌》當回事?更不會有人再背宗族譜係,所以隨隨便便出來個人,就敢冒充世家了。

謝岷當日特意給洛陽的老友去了信,讓他們幫忙打聽一下臨汾周家。周家既是當地大族,那麼總是有人會記得宗族譜係的,尋些還在世的老人打聽並不難。

而且謝岷與歐陽明不一樣,他要查的不是有沒有周家這一房人,而是周家是如何發跡的,鼎盛時期有過什麼人物,家裡有什麼出眾事跡,可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傳家之物。額外要查問的一點,就是當地有沒有人吃過周家做的這種點心。

他吃過周家的點心,那不是尋常人家就能做得出的。果然老友回信說,從沒人吃過信裡提到的點心,周家也不過是縣城尋常大族,並無特彆出眾事跡,家裡出眾的人物最有名也不過是慶州彆駕。

什麼樣的窩養什麼樣的鳥,那樣的人家也許偶爾能養出個才學出眾或絕頂聰明的,可絕不會養出一個精於飲食,連謝希治這樣的饕餮之客都能吸引住的孩子來。

謝岷早年在京師生活過,也常出入宮廷,領過官家的賞賜,因此總覺得那點心跟宮中做法有些相似,隻是比當年他吃過的宮中之物還要精細,因此他心裡不由多了些猜疑。

等到聽管家回報了周鬆的行事特點以後,他又安排了以前在京師就跟著他的長隨去與周鬆接近,果然,那長隨回報說,周鬆此人有些地方頗像宮中內官。

後來長隨幾次三番拉周鬆去教坊,前有身邊眾人挽留,後有青樓女子熱情相邀,周鬆竟然還能不為所動的離去,更讓長隨的猜測堅定了一些。可惜,前日終究還是功虧一簣,沒能%e8%84%b1了周鬆的褲子驗看。

謝岷也不急,來日方長,三郎願意與那小娘子來往就先來往著,男兒少年時風流一些也沒什麼,有他們謝家的門楣在,三郎人品又遠超儕輩,%e4%ba%b2事上頭有什麼好急的?

先用周家小娘子吊著三郎,讓他乖乖聽話出仕,然後再把周家人的根底摸清楚告訴他。依謝岷看,這周家四人多半是宮裡逃出來的內侍宮女,到時三郎知道真相,若是幡然醒悟,自然會聽話回頭,好好娶一個有助力的賢妻。就算是他一時不能忘情,放不下那小娘子也不要緊,納進來做妾就是了,不是什麼難事。

謝岷越想越放心,回頭又叫了管家來,說既然周鬆稱病不出門,就先彆把他們逼的太緊,免得狗急跳牆,出了什麼事倒壞了他的盤算,最後又讓管家給歐陽明下帖子,說他要尋歐陽明來說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嗯,要不怎麼說老奸巨猾呢,哦謔謔

謝老頭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大小兒童們,節日快樂哦~

第51章 相約

謝希治還沒出了吳王府的門,就遇見了來尋他的大哥謝希修。

“父%e4%ba%b2來信,說他公務繁忙,中秋恐怕抽不出身回來,讓你我二人先去接母%e4%ba%b2和阿平回來。”謝希修抽出一封信遞給謝希治。

謝希治展開信一目十行看完,問:“何日啟程?”

謝希修看了一眼楊宇,楊宇擺擺手:“我這裡好說,你安排一下就可以走了。”

“那就後日吧。”謝希修轉頭跟謝希治說,“你回去準備一下,後日我們先回家裡跟祖父辭彆,然後啟程去徐州。”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謝希治答應了,起身告辭:“那我先回去了。”

楊宇點頭,%e4%ba%b2自送他出去,還不忘囑咐:“我今日跟你說的事,你好好想想。”

謝希治回到家先讓人收拾隨身衣物,自己在家裡轉了幾圈,正想去周家看看,長壽忽然奔進來回報:“淨賢師父托人送了帖子來,請公子明日去大明寺試試新菜。”

“試新菜?是他手癢癢又想下棋了吧?”謝希治低聲嘀咕了一句,接過那用粗紙寫就的帖子翻了翻,隨手扔在桌案上,想了一想,又撿起來塞進袖中,起身出去找周媛。

周媛跟春杏此時正跟張大嬸在說話,“……這次實在躲不過,也隻能讓大貴去了。”張大嬸一臉愁容,“聽說北麵正在打仗,不會叫咱們揚州府軍也去吧?”

眼下府軍正在征兵,說是缺員嚴重,要多補一些進去,待秋收後就要開始操練,張大嬸家兩個兒子都到了年紀,千求萬求,最後還是得讓大兒子領了名額。

周媛安慰她:“不會的。府軍多是為了戍衛,就算朝廷要打仗,也不會征調咱們這裡的府軍,您彆擔心。其實入了府軍也沒什麼不好,不是還有餉糧麼?”

“那能有多少啊?上麵多少長官呢?”張大嬸深深歎氣,“剛娶了媳婦,眼看著再有兩年就能出徒了,倒出了這碼子事。”

春杏和周媛忙一起安慰她,隻讓她往好的地方看,張大嬸感激她們的好意,又說:“多虧娘子心善,留了二喜在這裡學徒,不然我們一家真是……”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抬袖擦了擦眼睛,忽然伸手拉住春杏的手說,“娘子,若是哪一日你們尋到%e4%ba%b2了,要離開揚州,就把二喜也帶著吧!”

周媛和春杏都是一驚,狐疑的對視一眼,又一起看向張大嬸。

“我們家的情形您也知道,他爹身子剛好些,給大貴娶了媳婦已是勉強,二喜也不小了,我們夫婦卻是一時無力再給他打算,要不是能跟著小郎君學徒,日子哪還有盼頭?”張大嬸目光盛滿希冀的看著春杏,“我們自然盼著您一家長長遠遠留在揚州,可萬一有一日,您尋到了%e4%ba%b2要走……”

周媛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大嬸這是說什麼呢?我們何曾想要走了?就算是尋到了%e4%ba%b2,如今我們已在揚州站住了腳,如何就能輕易再挪動?您放心吧!”

張大嬸看了看周媛,又看向春杏,直到看見她點頭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想來是我想錯了,前日有人托李娘子來尋我打聽人,說的人事都與您家相仿,我聽那人說是尋%e4%ba%b2的,就以為是您家要尋的%e4%ba%b2,還讓李娘子回去多問幾句那人是哪來的……”

“大嬸見到了那人?他們都問了什麼?”周媛的心一沉,接著又劇烈的開始跳動,她等不及張大嬸說完就快速的問了出來。

張大嬸搖搖頭:“是問李娘子打聽的。李娘子說是個北麵口音的人,家裡有%e4%ba%b2戚南下,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