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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疏忽了,謝希治早過了成%e4%ba%b2的年紀,謝家又有意讓謝希治娶他姑母的女兒,上次李夫人甚至還撞見了自己,謝家怎麼會毫無反應呢?

自己竟然也有被感情衝昏頭腦的一天。

周媛暗自歎了口氣,開口問謝希治:“怎麼突然回去了?昨日也沒聽你說。”

謝希治目光輕移,停頓了一下才答道:“昨日我大哥來尋我,約我一同回去探望祖父祖母,恰巧姑母和姑丈一家也來了,”說到這裡,他趕忙加上一句,“不回去還不知道,原來歐陽明有意求娶我姑丈的次女。”

歐陽明求娶李家女兒?李家好歹也是世家,怎麼會把女兒嫁給一個商戶做繼室?周媛有些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姑丈同意了?”

“應是同意了吧,有吳王做媒,此事自然沒有不順利的。”他看周媛不太相信,想了想,又解釋,“李家二娘不是我姑母所出。”

原來是庶出,怪不得。她就說李夫人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麼可能把女兒許配給歐陽明?

這樣說起來,謝希治豈不是差點做了歐陽明的姐夫,噗,周媛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希治不明白她為什麼忽然發笑,但見到她終於露出笑容,總還是高興的,就笑問道:“人家兩家定%e4%ba%b2,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周媛吐了吐%e8%88%8c頭,強忍著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想到歐陽大官人與你叫姐夫,就忍不住,嘻嘻。”

“……”這有什麼好笑的?謝希治心裡很鬱悶,心說誰要跟歐陽明做連襟?可是看周媛終於露出笑容,恢複往日調皮神色,他又不忍心責備她,隻能鬱鬱說道:“不許開這種玩笑。”

周媛又吐了吐%e8%88%8c頭,收了笑容,問他:“可你李家表妹的婚事不是還沒定?怎麼就輪到妹妹了?”

謝希治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乾脆搖頭:“此事本與我無乾,我也沒有多問,並不清楚他們的打算。”

原來歐陽大官人忙著求%e4%ba%b2,怪不得有些日子沒來了,周媛琢磨了一圈,想到謝家有可能正盯著自己一家,臉上的神情不由又緊繃了起來。

“十娘,此次我祖父做壽,打算訂一些點心……”謝希治看周媛又繃起了小臉,忙另尋了話題來說。

誰知周媛此刻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他們家,於是她一聽了謝希治的話就說:“我們家裡忙不開,有個夥計剛辭了,連常慶樓和珍味居兩處都支應得有些忙亂呢!”

謝希治聽說就問了兩句周家請夥計的事,周媛隻說那夥計不好好做活,彆的也沒有多說,不料謝希治聽了沉%e5%90%9f半晌,竟然問道:“早先你們在臨汾不是也開鋪子麼?身邊就沒有一兩個能乾忠心的下人?南下的時候怎麼不帶了來?像如今這樣總是臨時尋了人來,自然多有不湊手的。”

周媛聽了他的問話,不由凝目在他臉上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回,想看出他是不是有什麼用意,偏偏謝希治在對上她目光的時候有一刹那的躲閃被她捕捉到了,於是周媛立刻在心裡武裝起了自己,故作鎮靜的答:“還下人呢,我們一家都不知道是怎麼%e8%84%b1身出來的,當初的事,我都不敢回想。”

謝希治明顯鬆了口氣,順著周媛的話說:“也對。”他端起茶喝了一口,又問周媛,“當初在臨汾開鋪子的時候,裡裡外外也是四郎一個人忙活麼?”說到這裡轉頭找周祿,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出去了。

他確實太不像一個兄長了,這樣殷勤周到,分明是一個下人該做的事。

“早先開鋪子是與伯父家合股開的,生意多是伯父他們在照管,阿爹和哥哥倒都沒有多插手。”周媛說著早就串好的詞,心裡更加驚疑,他為什麼忽然想起問這些?是回謝家聽說了什麼嗎?

此刻的謝希治心裡也是疑慮重重,他自然不願懷疑周媛所說的話,可理智上又覺得這一家人相處的模式確實有些奇怪。不提彆人,就說周媛,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實在有些超然。

以前他沒有多想,隻當是周鬆偏愛女兒,繼母也不敢管她,可昨日和今天聽了大哥的話以後,他將認識周媛以來所見到的事細細想了一番,越想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心裡突然有些恐慌。最後他反省應是大哥彆有用心,所以就將此事拋開,先來見周媛。

他以為他可以不想這些,隻相信周媛就好,可是在有機會探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是麼?那倒真難得,如今四郎竟然一人就能支應這麼一大攤事。”

周媛心又沉了沉,她微微低頭,歎了口氣,說道:“自母%e4%ba%b2去世後,哥哥就像一夜長大似的,凡事都要頂在我前麵,但凡能為阿爹分擔的,他都要自己去做……”她口裡編著謊話,越說越溜,心裡卻越來越堵。她這是在做什麼呢?對一個剛剛敞開心扉準備去愛的人撒謊,是不是太可笑了?

她語音落寞,說到最後忽然消聲,聽在謝希治耳朵裡,隻以為她是心疼哥哥難受,立刻反省自己的判斷,也許周祿就是早熟呢?他關愛謙讓妹妹比旁人稍微過了些,也沒什麼不妥的啊!自己為什麼要聽了大哥的挑撥呢?

“四郎確實很懂事,這樣吧,以後你們這裡若是缺人了,就告訴我,我叫人去尋幾個勤懇可靠的來。”謝希治不欲周媛難過,當下就表示要出手幫忙。

誰知周媛抬頭望了他一眼,並沒有同意,“眼下先這樣吧,有常慶樓和珍味居的主顧在,家裡已經過的不壞,我們也不想讓哥哥太累。”

謝希治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也就沒有再多說,又安慰了她幾句。

周媛心亂如麻,敷衍了幾句就要送他出門,“阿娘很不高興,你先回去吧,我今日就不送你了。”

“那好,若是有什麼事隻管去尋我。”謝希治也覺得自己不適合留太久,當下就順著周媛的意思起身告辭,臨走前又跟她說,“明日我要去吳王府拜見太妃,你若有事就留個話,我回來以後再來看你。”

周媛扯了扯嘴角:“我沒什麼事,你若是回來的晚,也不用過來了,何必奔波。”敷衍著打發走了謝希治,她回身進堂屋,接著上了二樓。

“應該是謝家。”周媛開門見山,跟周鬆和春杏說道,“眼下看來他們還沒有查到什麼,可是長此以往,難保不被他們查出什麼來。還有鹽城那邊,萬一給他們查到了羅家……”

春杏聞言立刻咬住了下%e5%94%87,周鬆忙出言安撫:“你們都先彆自己嚇自己,姓羅的人所在都有,春杏他們那個村裡就有好幾家。再說就算查出春杏入過宮又如何?他們謝家再神通廣大,也查不出春杏曾經服侍過誰,京師和宮城有韓廣平把持,他們謝家還伸不進去手。”

周媛卻有些焦躁:“你不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盯著我們!今日謝希治已經探問我們在臨汾的事了,難保謝家不往臨汾去查,隻怕我們一日不與謝希治斷絕來往,他們一日就不會罷手。”

周鬆並不怕他們去查,歐陽明都沒查出什麼來,難道謝家就那麼神通廣大,一查就查出端倪了?可是周媛所憂才是重點,以他們現在的身份,自然無法匹配謝家三公子,謝家的人如果查不出什麼,就隻會把他們當做普通商戶,是斷不會同意謝三公子與自家公主的婚事的。

好在謝三公子也不是那等隻唯長輩之命是從的人,周鬆沉%e5%90%9f了一會兒,開口安撫周媛:“你彆擔憂,三公子已有打算,咱們隻小心防範,安心等著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周鬆表示,沒有那個功能還要背黑鍋什麼的,實在太悲催了有木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50章 盤算

等?那不是坐以待斃麼?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周媛可不敢心存僥幸,如果被謝家和楊宇查到她的身份,還能不能有下半輩子都是兩說,即便是有,那也是關在籠子裡的鳥,用來達到目的的棋子,再也彆想做一個有自由意誌的正常人。

她深恨那種不能自主、要被彆人擺布人生的感覺,此生不幸已經體驗過一次,絕沒有興趣再嘗試第二次。

“這幾日你在家歇著,我跟哥哥再出去練練劃船。”周媛在心裡暗自把戰備狀態提升,同時又遺憾自己不能去學遊泳,實在少了一項逃生本領。

周鬆很想勸一勸她,可是還沒開口就被春杏攔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周鬆不要說話,自己開口建議:“要是真的打算走的話,以周鬆和周祿的本領,劃船恐怕太慢了。”

這倒是,周媛對此也有些擔憂,“到時候看時機再決定吧,我是打算先到鎮江,做出南下的假象,然後悄悄向西。這小船無論如何也是難逆流而上的,我當初想要買船,大半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不過看現在周祿和周鬆的成果,就怕還沒到鎮江就被人追上。

“可是謝三公子……”周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真打算就這樣辜負他……”話沒說完,就被春杏一把拉住了。

周媛冷著臉站起身:“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談何辜負?”她本來也想放下一切好好談場戀愛,可是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料想的那麼嚴重,在性命和剛萌芽的愛情之間,她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性命。

事情到此就算是有了定論,周鬆開始閉門不出,春杏在家把細軟收拾了起來,周媛則每日都和周祿一同進出,但凡出行都要劃船。另一方麵,周媛又讓周祿安排二喜悄悄探聽一下小丁那裡的動靜,看看他現在和什麼人在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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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希治當日回去以後,仔細回想了自己與周媛的對話,深悔自己聽了大哥的話,多言試探,怎麼想怎麼覺得愧對周媛,打算第二日早點從吳王府回來,再去好好寬慰周媛。

不料他到吳王府見了裴太妃,竟然也逃不過要談周家。最初的寒暄過後,裴太妃就打趣他,說聽見謝家要為他定%e4%ba%b2,問他定的是誰。

謝希治隻得說是祖父提起此事,還要等父母回來再商議。

裴太妃就又問他中意什麼樣的小娘子,可要她幫著掌眼看看,也好跟他母%e4%ba%b2說。

謝希治心中一動,正在猶豫間,楊宇就轉了進來。

楊宇聽說了他們的話題,當下就把他陪周媛去集市上的事當作玩笑說給了裴太妃聽。裴太妃一聽就來了興趣,追問周家是做什麼的,又說想見周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