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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過好日子呢。”十娘說得彆有深意,眼看春杏沒有再多言,心裡有些滿意,看來這兩個月的工作沒有白做。

兩個人剛說完話,外麵忽然傳來夏蓮的聲音:“公主,張公公回來了。”

十娘看了春杏一眼,春杏忙轉身出去迎了張鬆進來,然後自己在門口守著,讓夏蓮拿了賞錢去賞院裡侍候的下人。

張鬆先給十娘行禮問安,然後直接說正題:“公主,您交代小人的事,小人已經大體辦妥了。已在晉州治下臨汾開立了一戶市戶,按公主的吩咐,戶主是周鬆……”他話剛說到一半,十娘就抬手阻止他不叫他說了。

“隔牆有耳。隻要是按我的吩咐辦的就成了。”十娘並沒有問細節,張鬆辦事一貫精明能乾,又十分忠心,要不然十娘當初下嫁之時也不會特意去求胡昭儀和蘭貴妃,要把張鬆跟齊祿帶出來。

這事辦成,十娘心裡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其餘再需要準備的也就是錢財,然後等一個時機就行了。“這是府裡內庫所有物事的明細單,雖然沒什麼太好的東西,勝在量多,你先出去找找門路,等我和春杏想法悄悄弄出去賣了。”

當初下嫁,楊琰為了讓韓家父子麵上好看,倒沒少給她準備嫁妝,連食邑都比彆的公主多封了兩百戶。那些大件藏品不能動,小的用具和絲綢布絹總是可以變賣的,至於金銀細軟等物,到時可以直接打包帶走,倒不用另外賣了。

等張鬆應了,十娘又說:“你再留意一下韓府的動靜,還有宮裡麵的消息也打聽打聽,貴妃要生了,恐怕安生日子也沒幾天了。”一旦蘭貴妃生了兒子,大風暴就要來了。

結果剛過了半個月,蘭貴妃就在宮中生下了一子,讓十娘不由感歎,自己還真有球王貝利烏鴉嘴的本事。她隻得讓張鬆加快變賣家產的進程,自己在府裡麵也不停的往外趕人,反正本來也就有些不甘寂寞的另攀高枝了,剩下的想挑過錯都容易得很。

很快在十娘住的正院裡,除了春杏和夏蓮以及另外兩個宮裡帶出來的宮人外,就隻剩了兩個灑掃的小丫頭和兩個守門的婆子。

蘭貴妃生產之前,果然宮裡有旨意下來,命已成%e4%ba%b2的諸位%e4%ba%b2王出京就藩。已成年結婚且封了王的皇子,現存的還有六個,根據受寵程度的不同,藩地有遠有近,其中最遠的就是信王,封到了嶺南鬱林州。不過十娘猜信王一定很高興,終於可以遠離這個腐朽糜爛的宮廷了。

借著這個名義,她讓春杏翻揀府庫,說要給幾個哥哥送程儀,然後又借口東西不好,把一些布匹綢緞都叫張鬆拿出去換錢。現在公主府的下人少了許多,剩下的都是老實沒心機的,也沒人多嘴問,至於府內衛隊和屬官,就更管不著內院的事了。

十娘給每個哥哥都準備了東西,結果最後如期要走的,也隻有信王和她九哥興王。興王封地在山南巴東郡,他生母也不在了,對京師沒有留戀,跟信王選擇了同路離京,還可以結伴同行一段,十娘並沒去送行,隻提前一天分彆給兩家送了程儀。

她也很實在,挑了十幾支實心金釵送給了信王妃,這東西急了可以當錢用,算是回饋信王那一千貫。至於興王那邊,則沒有多費心,從備好的禮物裡挑了一份送過去也就罷了。

剩下的幾個哥哥都留了下來慶賀幼弟出生,楊琰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還能生兒子,自己也自得的很,滿月的時候在宮裡大開宴席,還要封蘭貴妃為後。

蘭貴妃本是韓廣平妻子的遠房侄女,因有這一層關係,她又生了兒子,倒是沒幾個人反對立後。蘭貴妃如願坐上了皇後之位,懷抱著兒子,自然想再上進一些。

“……近來官家時常申斥太子殿下,小人聽呂鵬翔說,就這十來天已經當眾訓斥了足有五次了。”張鬆悄悄跟十娘回報,“官家攏共也隻見了太子殿下五次。小人還聽說,皇後曾對官家進言,說太子對她不敬。”

十娘笑了笑,這手段還真是熟悉,“聽說皇後又給父皇新選了幾個美人?”

張鬆沒想到自家公主連這個都問,略有些尷尬的答:“是,選了五個,當中有一對姐妹最得官家喜歡,已都封了美人。”

為什麼蘭皇後不自己上陣,要給昏君爹選美人侍候呢?難道是對自己還沒恢複的身材不滿意?早前懷孕的時候也隻是放自己的侍女迷惑楊琰,怎麼這會兒竟然認真選了美人?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你再好好盯著宮裡,對了,留意一下禦醫那邊,看有沒有私自給父皇進藥的。”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夜夜笙歌,鐵打的也受不了啊,十娘不信他沒有服藥。

張鬆更無奈了,他總覺得看著這樣的公主,有些對不起死去的白婕妤。可他也知道,小主子跟婕妤不一樣,性子倔強又有主意,自己說了也白說,所以索性直接答應了。

十娘尋思了一會宮裡的事,又想起問韓家:“韓廣平最近都在做什麼?”

“韓相公一如往常上朝理事,並無異常。”

韓肅這一段時間都沒有來信,十娘為了演戲,倒是往涼州去了一封信,那邊也沒有回。她還曾讓夏蓮去韓家探望過韓夫人,韓夫人也命人來拜見她,還送了些東西,除此之外,她這邊和韓家再無聯係。

十娘敏[gǎn]的覺著,那個時機就要來了,可是偏偏現在卻抓不住端倪,讓她不由有些焦急。這樣抓心撓肝的熬了一段時間,等到驚/變發生的時候,十娘反而很淡定,頗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

三月底,太子賓客張狐上書稱太子少傅崔玄慫恿太子謀反,並列出了許多證據。韓廣平當機立斷,命人前去崔玄家裡查抄,竟一舉查出了河東節度使王敖與崔玄的往來信件,其中多有不滿時政之語,還暗含期待太子早日登基繼位的意思。

楊琰看了這些信件勃然大怒,要命人即刻赴太原捉拿王敖,還是韓東平老謀深算,說王敖在河東經營多年,如貿然遣人去抓,恐怕引起嘩變,不如令韓肅私下帶人前往河東去見王敖,伺機將其拿下,順便接管河東防務後,再將王敖押解進京。

楊琰自然立刻應允,然後自己%e4%ba%b2自帶著人去了東宮,命人在東宮裡裡外外查抄了一遍,除了搜到幾紙含義隱晦的詩句之外,倒也沒有查到什麼實證,可是到了這一刻,就算太子沒有謀反之意,楊琰也已經容不得他了。

再加上還有蘭皇後一直哭訴說太子不喜她們母子,若有一天楊琰不在了,她們母子也沒法活了雲雲,楊琰終於決心廢太子。

四月,太子楊弘被廢為庶人,闔家流放瓊州。五月,從淮南傳來消息,押解廢太子的一行人舟行途中遇暴雨,座船破洞漏水沉入運河,船上諸人無一生還。

第4章 出逃

消息傳開,因受此案牽連被罷官的原太子少師彭定襄自刎相謝。宮裡那一位%e4%ba%b2生父%e4%ba%b2卻不為所動,依舊沉迷酒色,並在不久之後就下旨封了蘭皇後之子為太子。

太子胞妹永安公主求見楊琰不得,乾脆在蘭皇後所居住的承香殿大鬨了一場,口口聲聲罵蘭皇後是狐狸精,就是她害死了太子楊弘,還高聲咒她和新出爐的小太子不得好死。

楊琰恰在此時趕來,聽見這話龍顏大怒,當下就命人去捉住永安公主要打,永安公主絲毫不懼,還冷笑著刺楊琰:“父皇急得什麼?那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種,您何必為了這麼一個不明來曆的孩子大動肝火?”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蘭皇後聽說這話,二話沒說就暈了過去,楊琰又急又氣,當下就拔了侍衛腰間的佩刀,要去追殺永安。永安哪會老實站著讓他砍啊,仗著自己手腳靈活,婢女和內侍都不敢捉她,一路小跑竄出了承香殿,楊琰追得氣喘籲籲,還沒等追上永安,自己先累得坐倒在地。

“哈哈,這就是所謂%e4%ba%b2生父女、骨肉血%e4%ba%b2。”十娘聽見張鬆學完就連連冷笑,還拿眼睛去看春杏。

春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當下低聲說道:“早先是奴婢想岔了,比不上公主見事明白。隻是奴婢這些日子私下想起來,總覺得此事極難施行,這院子裡人雖少,您也能自由出入,可一旦離開時候長了,總有人會發覺不對勁,不說彆個,”她往外麵看了一眼,“夏蓮第一個就能覺出來。”

十娘倒不擔心:“你當我為什麼一直由著她,此事還真就得有她才能成事。齊祿說,夏蓮近日常往外院跑,跟衛隊裡的劉都尉來往頻繁。”

春杏和張鬆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她卻停住了,伸手端茶喝,喝完也不繼續說,隻問張鬆:“馬車都備好了?”

“是,已按公主吩咐,都置備下了。前日帶出去的東西也都放在了馬車上,小人把馬車就放在南城,公主放心,無人知道。”

南城多住的是平民百姓和窮人,達官貴人沒有往那邊去的,確實適合藏這些東西。十娘讚許的點頭,又吩咐:“一會兒你再帶些東西出去,就說我讓你去慈恩寺做七七四十九天道場。”

等張鬆走了,十娘跟春杏又把細軟點了點,單獨包了起來。誰想到還沒等她這裡完全準備好,宮裡楊琰忽然病倒了。

宜淑公主來邀十娘一同入宮探病侍疾,十娘無法推拒,隻得跟著她去了。不想兩人入了宮卻並沒見到楊琰,隻有他身邊的中官來傳話,說陛下吃藥睡下了,兩位公主的孝心,陛下都知道,請先回去,過幾日再來探。

兩人看宮裡氣氛詭異,都有些狐疑,宜淑還想回去見胡昭儀,那中官也一並攔了,說昭儀正在禦前,此刻無暇與公主相見,隻催著她們走。兩人隻得滿腹疑慮的往來路走,走到半路,宜淑正跟十娘嘀咕:“不讓見父皇也便罷了,如何連母妃也不讓見了?”

“還用問麼,自然是蘭二娘搞的把戲!”

冷不丁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把十娘二人驚了一下,抬頭望時,竟是五姐永安公主和六姐延福公主聯袂而來。宜淑和十娘都非常驚異,麵麵相覷,一時都住了腳步沒有答話。

永安難得放下架子,臉上的冷傲也消失無蹤,竟不在意她們二人沒有上前見禮,主動招呼說:“兩位妹妹也要出宮?不如一道走吧。”

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永安和延福兩個死對頭攜手而行就已經很詭異了,現在竟然還來邀請她和宜淑與她們同行,十娘直覺不是好事。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眼下隻說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