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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嘔吐的動作,顯而易見對那個黑色的魔種有多嫌棄了。

“之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說到這裡,段知遠忽然道,“對了,師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呢?是什麼啊?為什麼會在我的身體裡?我……我不會要死了吧?”

小孩子跳躍性的思維讓沈觀棠直接愣在了原地。

見沈觀棠沒說話,段知遠的大眼睛裡立刻就蓄滿了淚水,要掉不掉的,彆提多可憐了。

沈觀棠剛要起身,忽然間懷裡一沉,原來是剛才怎麼說軟話都不肯動一下的小狐狸跳進了他的懷裡,蓬鬆柔軟的大尾巴掃過他的手臂,成功得吸引到了沈觀棠的注意力。

段知遠:……

第24章 逗人棒

執法堂;

雖然雲霄宗內的弟子幾乎人人避執法堂如蛇蠍,仿佛執法堂便是人間煉獄一般。

但實際上,若不是殿前懸掛的那一塊牌匾,很多人壓根不會意識到,這草木清幽的所在,居然會是執法堂。

進門後,一麵高大的影壁正入眼簾,其上滿是彩繪浮雕,據傳,這浮雕上雕刻的是初代執法堂堂主的事跡。

但實際上,那麵影壁上雕刻的是第一任執法堂堂主自身的感悟,若是能夠仔細參悟,總是能有一些收獲的。

隻是除了執法堂內的執事們,其餘弟子進門後幾乎是連頭都不敢抬,就更加不要說仔細觀摩那影壁上的雕刻了。

他們隻想著該如何斡旋,才能從這該死的執法堂裡走出去。

——

執法堂內,殿宇林立,遊廊環繞,隻是與其他地方的弟子比較起來,執法堂內的弟子大都行色匆匆。

最中心的執法殿內,執法堂堂主蔣延俠負手而立,背對著屬下,安靜聆聽著他們的彙報。

“堂主,所有參加弟子大比的修士都已經檢查完畢,並未發現魔氣的蹤跡。”

“堂主,此次調查中,我發現了不少管事渾水摸魚,收受賄賂,打壓門內弟子。”一個眼睛處帶有疤痕的執法堂執事冷聲道,“我已經把他們全都押進了刑室內。”

他身側的同伴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道,“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執法堂的刑室是有數的,你這樣胡亂抓人,很快就要沒地方審訊了。”

“沒關係。”眼睛處帶有傷疤的男人無比自然地道,“給我個院子,我可以在外麵審。”

眾人:……

蔣延俠轉過身,原本還有些懶散的眾位執事立刻挺肩直背,作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來。

對此,蔣延俠嘴角微微抽[dòng]了一下。

外人眼中的執法堂仿佛修羅地獄,但實際上……

“衛野之死,查得如何了?”

蔣延俠話音剛落,整個執法殿內落針可聞。

眾位執事低頭,齊刷刷地退後一步。

而沒有動的那位執事正盯著自己的腳尖開始看,仿佛要看出花兒來了。

蔣延俠見狀,直接點名道,“裴宿,你來說。”

“啊?”

被點名後,裴宿茫然地抬頭,他正想拉上個墊背的和自己一起,卻不想,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皆是空無一人。

到此時,裴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在心裡給那群沒義氣的狠狠記了一筆之後,裴宿硬著頭皮道,“回堂主,暫無進展。”

“暫無進展?”

蔣延俠語氣平靜,聽起來就像是友人之間的閒聊。

然而,眾位執事都很明白,他們家堂主語氣越是平靜,就說明他越是生氣。

裴宿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低著頭,雙手抱拳,“回堂主,招魂時,衛野的魂魄毫無反應,很有可能已經被人徹底毀掉。”

在修仙世界,有的時候查案並沒有那麼難,若是殺人的案子,直接將被殺者的魂魄召喚回來,問一問,自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鬼魂自然可以說謊,但仙修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

可,若是遇上了招魂無法召喚來魂魄的情況,那就有兩個可能了,或許是已經魂飛魄散,徹底消散在了這個世間;也或許是早就輪回投胎去了,但一般是要全無怨氣的魂魄才能投胎得如此迅速,不然的話,鬼魂總要在世間飄蕩一段時間。

不過,衛野的這種情況,裴宿推測,投胎的可能性不太大,更大的可能,是那個凶手為了避免之後的麻煩,直接將衛野的魂魄捏碎了。

沒了魂魄,也並不意味著執法堂就沒有其他的手段,但是……裴宿等人逐一調查過去,最終……還是一點兒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

“目前隻能推測,那個凶手修為極高,能夠無聲無息地殺掉一個金丹期的修士,至少也要比衛野高兩個大境界。”

衛野是金丹後期,真正拚起來,和元嬰期的修士也未必不能一戰。

但,若是遇上了化神期的修士,想要弄死衛野,也隻不過是翻掌之間的事情。

涉及到化神期的修士,就是執法堂,也要慎重一些。

因為化神期修士,算是整個雲霄宗內的中堅力量。

他們可以獨自開辟一座峰頭,招收弟子,若是原本便有親傳弟子,那麼在化神期修士開辟峰頭後,他原本的弟子也會自動升為內門弟子,從此之後,享受內門弟子的份例。

而到達更高一層的出竅期後,大部分人會選擇潛心修煉,不怎麼沾染俗物雜事了。

因為到達那種境界,自然有無數人願意為之代勞。

——

“餘庭呢?可查過了?”

“回堂主。餘庭本是外門弟子,且經常出門曆練,所遇之人,所行之事細碎瑣屑,短時間內實難全部查清,所以……”

停頓了一下後,裴宿鼓起勇氣道,“我等想撤掉對餘庭的看管,轉為暗中監視,看看是否能夠找到些線索。”

“除此之外……”

一項又一項的彙報聽完後,蔣延俠微微點了點頭,原本因為毫無進展而產生的不快漸漸消散。

——

待執法堂的執事們退下後,蔣延俠緩步來到窗戶邊,單手按在了窗欞上。

窗外花草繁茂,然而此時的蔣延俠卻沒有半分欣賞的心情。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悠遠,仿佛再次回到了在太清峰,看到魔種的時候。

想起自己在宗主麵前立下的軍令狀,蔣延俠覺得自己的臉有點兒疼。

——

話分兩頭,再說餘庭那邊,得知自己終於能夠離開執法堂的時候,餘庭的第一反應,是對方在開玩笑。

再三確認後,餘庭不僅沒有流露出能夠離開執法堂的歡欣雀躍,反而死死地抱著門框不撒手。

“我不,我不要離開!”餘庭的手指死死地摳在門框上,無論執事們如何勸說,他都瘋狂地搖頭。

“我不離開!我不離開!”餘庭現在簡直是想哭了,被關在執法堂內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事情發生後,他過的最安心的一段日子了。

可現在,衛野之死的凶手沒有查出來,自己還要再次回到弟子居去居住,這在餘庭看來,橫看豎看都隻寫了四個字,死路一條。

餘庭隻覺得欲哭無淚,“師兄,你們會派人保護我的吧?”

“這……”裴宿被餘庭的話給噎了一下,他們當然是有準備的,可是這話也不能明著說,看餘庭這樣子,也不像是能夠保守秘密的,被他知道執法堂確實派了人保護他,裴宿敢打賭,剛出執法堂的門,餘庭就能鬨到人儘皆知。

對於餘庭這種在外門打拚,又沒有多少靠山的人而言,這是能保護他的最有效的方法。

雖然餘庭抵死不從,但雙拳難抵四手,最終,他還是被執法堂給扔了出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

“被扔出去了?”沈觀棠再次嘗試去摸小狐狸的手停頓了一下,自從上次被自己那劍指著之後,小白狐就像是被傷透了心,總拿屁股對著自己,那條柔軟蓬鬆的大尾巴偏又時不時地晃一下,像是逗人棒。

“餘庭可是重要的證人,執法堂就不擔心他之後遇害?”沈觀棠有些疑惑地道。

葉鸝看上去比沈觀棠還要著急,“對呀對呀,到時候餘庭死了,屎盆子最後肯定還是要扣到我們的腦袋上!”

而這也是沈觀棠所奇怪的。

到底是誰,這麼處心積慮地要引導著眾人將那個凶手聯係到自己的身上呢?

雖然這樣說很冷漠,但是,以沈觀棠在雲霄宗內的地位,彆說是殺了一個金丹期的弟子了,就是他殺了一位化神期的峰主,最後宗門給出的處罰也必然是不痛不癢。

所以,幕後之人此舉,壓根沒有任何的意義。

沈觀棠思索的時候,手中的逗貓棒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好一會兒沒再動。

小狐狸眯了眯眼睛,抬爪子撥了撥頂端的小鈴鐺。

清脆的鈴音驚醒了沈觀棠,他隨意地動了動手裡的逗貓棒,對葉鸝道,“宗主最近可有吩咐?”

“不曾。”葉鸝搖了搖頭,“不過,我倒是聽說了,那位執法堂的堂主最近惹了眾怒呢。”

“哦?”

沈觀棠頓時來了興致,“他做什麼了?”

“說是和一位峰主起了衝突,直接將人押進執法堂了呢!”葉鸝對那位執法堂的堂主可沒有什麼好臉色,他居然懷疑沈觀棠殺了那個金丹期弟子!

所以,此時聽說蔣延俠踢到了鐵板,自然覺得痛快。

沈觀棠還想再問,腦袋上忽然一重,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從腦後纏繞過來,蓋住了他的眼睛,也吸引走了他接下來的全部注意力。

此時,沈觀棠的腦海裡隻盤旋著雪團兒終於肯再次親近自己的喜悅,至於其他的,暫時往後排一排。

擼狐狸要緊,算算時間,他都兩天零六個時辰二十七分鐘沒有和小狐狸貼貼了!

第25章 引導

被從執法堂中扔出去後,餘庭幾番試圖重新混進去,但最後無一例外,都被無情地再次扔了出來。

餘庭無法,最後隻能抱著忐忑不安的心,重新回到了弟子居。

給煉氣期弟子居住的地方,條件並不會太好,往往是幾人住同一間屋子,若是想要一個獨門彆院,有兩條途徑,第一條,突破進築基期,第二條,砸錢。

築基期的弟子,便不必幾個人擠在同一間屋子裡了,雖然還是要和其他人同住,但卻可以擁有一個獨屬於自己的房間,設下陣法後,便不必再擔心其他人的窺視了。

和餘庭同住的,是一個和他一樣的修煉狂人。

在餘庭「定居」執法堂的這幾天,那位修煉狂人自己獨占一個房間,隻覺得修煉起來更是如有神助。

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那位修煉狂人停止了打坐,上下打量了餘庭一番,“我看你這樣子,好像在執法堂裡過得還不錯?”

餘庭在修煉用的蒲團上坐下,忍不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至少在執法堂裡,我不必擔心自己的性命。”

“哦?”那位修煉狂人頓時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