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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104 字 3個月前

叨囉嗦的家人們。

這些繁瑣的、吵嘈的記憶最後都會變成珍藏。你知道終有一天他們會離你遠去,而你除了緬懷回憶之外,再無能為力。

她靜默了一會兒,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抽走父%e4%ba%b2手上的搖控器,關掉電視。電視的聲音剛一消失,蘇俊文立刻就醒過來。

“老是加班到這麼晚。”他取下老花鏡,揉揉眼睛又打了個嗬欠,臉上的褶皺都擠在了一起,“爸爸都等到睡著了。”

她為自己的謊言赧顏,“太晚就不要等了,我又不是沒有鑰匙。”

“不等你回家,爸爸怎麼睡得著。”蘇俊文慢慢地站起來,“飯菜都在電飯煲裡,我去把湯熱一熱。”

她點點頭,“我先去洗一下。”

洗好澡出來,熱乎乎的飯菜也上桌了。蘇俊文把菜碟往女兒麵前湊了湊,說:“能吃都吃掉。吃完就放著我明天洗,你早點去睡。”

蘇父的廚藝一般,翻來覆去也就會這幾道家常菜。飯菜重複加熱後的味道並不好,她卻吃得很香。

蘇俊文坐在旁看了一會兒,又說:“還是少吃點,大晚上的不容易消化,積食就不好了。”

她忍不住笑,“爸爸,你剛才還讓我能吃都吃掉呢,現在又讓我少吃。”

蘇父也記起自己的前後矛盾,笑著搖頭:“年紀大了,剛說過的話就忘記。”他慈愛地看著女兒,有那麼一刻他想問女兒話,但是轉眼間他又記不得自己想問什麼。

自己確實是老了。蘇父想著,難怪總做糊塗事。

看著父%e4%ba%b2回房間的背影,似乎比剛回來的時候挺拔了一些,但是同時她也發現父%e4%ba%b2的身形消瘦了許多。

突然有股衝動想要上前擁抱他,她也確實這麼做了。蘇俊文有些莫名,隻當是女兒很久沒有和他撒嬌,便取笑她:“都這麼大了,還和孩子一樣。”

她學著孩提時的動作,張開雙臂由後將人抱住。把額頭頂在父%e4%ba%b2的背上來回轉動,“爸爸,你要好好的。”

她看不到父%e4%ba%b2寬慰的笑容,而父%e4%ba%b2也看不到女兒碾碎在眼角的淚。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陸家爸爸殺出來嫋,陸先森危險了。

= =,唔……一個勁給兒子製造障礙的老爸,也是少有……

今天更晚了~抱歉。

明晚繼續~

☆、第28章

今年公司從年二八下午開始放假。

因為福利削減的緣故,今年連春聯門貼和掛曆之類的小東西也沒有發,而這些又是過年必須準備的。

蘇若童和同事下班後去超市采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同事一個勁地抱怨著公司的小題大做,“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就幾張紙而已,集體采購能省多少事兒啊,錢又不多。唉,說來說去是給整怕了……可過年怎麼能少春聯嘛,真是的。”

“反正都要來買東西,捎帶手買回去就是了。不集體采購也好,每年都是翻來覆去的那幾句。”她說,“不也發了過節費嗎?”

“噯,總是想多發一些嘛。”

同事瞅準時機擠到架子邊上搶了幾盒回來,說道:“超市貨不也一樣,反正吉利話就這麼幾句。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我家菜場口有個老頭兒會寫春聯,那字漂亮來,”猶豫一下還是把盒子往籃子一丟,“就是賣得貴。哎,早知道小時候就不學畫畫學毛筆字了。”

買完東西同事送她回家,剛到住家樓下手機就響起。她將購物袋往地上一放,掏出手機來。

方薇回家已有月餘,這期間她很消沉。不僅電話、短信廖廖無幾,連網都不怎麼上。起初的時候幾個要好朋友去電頻繁,但是電話那頭的人總是說不了幾句就急著掛線。

有次方薇難得和她通話久一些,說起現狀時的語氣令人鼻酸:“……我年紀也大了,工作工作沒有,婚姻婚姻沒著落。現在手頭也沒幾個錢,住家裡吃家裡的。你沒見我爸媽的臉,天天拉得比驢長。嫌我丟臉,跟了人幾年什麼也沒撈著就灰溜溜的回來了。……若童,我以前真沒想到有一天會淪落到今天這地步。和男人分手也不過難過一陣子,現在卻是每天度日如年。想想這幾年,我都做了些啥?”

她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個時候再多安慰的話都顯得雪上加霜。成熟的人都知道有些事是沒辦法靠彆人的幫助,必須自己去拚搏努力。這個道理都懂,但是那起複的第一步卻是那樣的艱難。

也許是臨近春節,電話那頭的方薇聲音比往常熱絡了很多。拜早年問好後又聊了幾句,說找到了一份工作,包吃包住薪水尚可。蘇若童躊躇著想問她和趙臨的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感情的事外人不好評判。並不是所有同甘共苦過的愛情都能開花結果,半途夭折的比比皆是,方薇和趙今並不是其中最令人唏噓的一對。

陸東躍打來電話時,蘇若童正幫父%e4%ba%b2將鹵貨從煤氣爐上挪下來。蘇父逢年節喜歡喝點小酒,喜歡自己鹵一些東西充做下酒菜。因為有留著陳年的鹵汁,做出的鹵味倒比外麵賣要好。

鹵貨的盆子剛放到桌上就聽見手機聲響起,她一聽那鈴聲就不大樂意接。蘇父卻是一個勁地催,“怎麼不去接電話?響了老久了。”

那頭陸東躍聽著彩鈴裡的女聲反複唱著‘當我們的手牽在一起’,小手反複拉了十幾遍都不見她接起。他沒有不耐煩,按捺著性子又拔過去兩次。

陸南嘉一邊削著蘋果皮一邊看他哥。

那天衝上來倒沒見他人怎麼著,不過是被氣狠了,甩%e8%84%b1衣服光著膀子在房子裡走來走去。那煩躁的樣子,鮮見。

印象裡大約隻有當年報軍校時母%e4%ba%b2堅持去送而大哥極力反對,母子倆僵持的時候才有過。

那女人真有能耐,可以把他大哥折騰成這樣。陸南嘉這麼想著,手裡的蘋果皮也削到頭了。他把蘋果遞給陸東躍,後者臉上已經浮起了一絲焦慮,卻沒有拒絕。

陸南嘉看了眼垃圾筒裡的蘋果皮,牙齒都有些酸倒。還真是有愛烏及烏的,那女人留了一箱子蘋果留在車上沒帶走,他見他哥被氣得和鬥牛似地,趕緊哄他說人是帶著蘋果來探病的,大小也算是份心意。

陸東躍不是小孩子,當然不可能這麼哄哄心情就好,但好歹沒那麼鬱悶了。大約是為了不辜負‘心意’,他差不多是把蘋果當飯吃了,到現在為止那箱子蘋果剩了不到一半。

陸南嘉心想著幸好沒把留下的那桶子銀龍魚也捎帶上說是來探病的心意,不然他可能得陪大哥喝花生油了。

這廂陸東躍聽彆人炫耀拉小手拉了幾十遍,耐性差不多要用完的時候那邊終於接起電話。

聽到她的聲音那一刻,他心裡的悶氣瞬間被吹散了。像是見到太陽的冰淇淋,再*地也化成了一灘子奶油。

男人不像女人,就算上次見麵有不愉快也不會一直記在心裡,哪怕隻是打電話也會忸忸怩怩。

陸東躍覺得過去的事就揭過去了,那天她確實說話絕情,可他態度也不好。男人的火星思維通常會在這種情況下將兩人各打五十大板,就當是扯平了。你彆計較我,我也不記恨你,清零來過。

女人就不同,就算兩個人都有問題,這也牽涉到誰更占理,誰的態度更差,誰的口氣更壞。總之沒有能相互消抵的情況,就是得有一方必須低頭,承認錯誤。

不過蘇若童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沒到男癡女怨、把耍小性情當成情趣的份上。嚴格來說他們之間除了那紅本子以外,沒有更多實質上的牽連,所以也就不存在牽掛這檔子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根本不在乎。

電話接起後她就沒說話,陸東躍當她還在生氣。他本來就不擅長哄人,又礙著弟弟在邊上不肯放軟身段,於是乾巴巴地問道:“放假了是吧,現在在乾嘛呢?”

她說在幫忙煮東西。他轉了轉手上的蘋果,笑了,“煮什麼好吃的,給我說說。”他原本想說‘能不能給我送一份’,話到嘴邊也覺得挺不要臉地,於是臨場改口。

“沒什麼,就是過年過節都要準備的一些東西。”她不鹹不淡地回答,也沒聽出有不耐煩,“你在做什麼?”

很多時候打電話給她,大多都是他提問她回答。要是他不接話,兩人之間就會有長長的沉默,有一次竟然沉默了足有一分三十七秒——他掐表了。

這次她這樣主動,他心中竊喜。

“在吃蘋果。”他站在陽台上,手裡的蘋果還剩大半,忍不住調侃道:“見過人生病送蘋果的,沒見過送這麼大一箱的。我這麼努力吃吃到現在還剩半箱。牙恐怕要酸壞了。”

蘇若童不惦記蘋果,卻是惦記那桶留在陸南嘉車上的食用油。不過這個時候提也挺沒意思的,於是說:“那是單位發的年貨,家裡也不愛吃這個。”

陸東躍有些鬱悶,就說是來探病買的能怎麼樣,非得這麼明白說是因為不愛吃所以往我這兒砸。

哄哄他有那麼難?

不過鬱悶歸鬱悶,輸人也不輸陣,就算是他犯賤麼,“正好,我喜歡吃。以後家裡的蘋果都歸我,保證不浪費。”

要不是已經適應了他的厚臉皮,她簡直接不下話,“那也彆連皮帶核一起吃了,小心噎到。”這時聽到高壓鍋哧哧往外冒蒸汽的聲音,她忙借口道:“家裡還有事,不說了。”

陸東躍掛了電話。被她頂了一句他心裡還美滋滋地,回頭見弟弟蹲在蘋果箱邊上正往外揀蘋果,他沉下臉,“你乾嘛呐?”

陸南嘉一手抓一個蘋果,挺無辜地眨眼睛,“你剛才不是說吃不完讓我帶點回家麼,我這才撿的。”

“誰說我吃不完?放下。”

“你這一天都吃多少個了,也不怕牙酸倒了啃不動。”

“啃不動我不能榨汁啊。放下!”

陸南嘉悻悻地把袋子裡的蘋果又倒回箱子裡,心想著你剛才還說讓我把剩下的端走呢,這麼快又變卦。要不是你說了,我去揀這破蘋果乾嘛,當小爺沒吃過呐。

“媽媽還沒回家嗎?”

陸南嘉摸了摸鼻子,站起來。小公子在家裡的狀態很放鬆,皮帶也沒係緊。剛才蹲下的時候褲頭給撐得鬆了,站起來的時候就往下滑了點。於是小公子挺沒形象地前後提了提褲頭,要往他臉上添把鼻涕就和小破孩真人版似地。

陸東躍有了瞬間的恍惚,仿佛時光穿越看到弟弟小時候端著木槍跟在他身後的模樣。不過他很就回過神來,聽弟弟抱怨道:“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