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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208 字 3個月前

“我和她已經在一起了。”視線落在父%e4%ba%b2攥得緊緊的拳頭上,他隻緩了兩秒便繼續道:“我和她已經登記結婚,是合法的夫妻。”

陸雲德聲色俱厲,“你和她登記結婚?你知道她是誰?她是行楚的女朋友!”

“他們分手了。”他不記得自己將這話重複了幾次,不過短短五個字說出來時卻異常地艱澀。

陸雲德的視線沒有離開過兒子的臉,“行楚才出國多久?”

如果換另一個人,早已在沙場老將銳利的目光下繳檄投降了。可是陸東躍來之前已經做足心理建議,也做好了承受父%e4%ba%b2怒火的準備。因此在麵對詰問的時候他表現得大方坦蕩,又冷靜得可怕。

父子倆就這麼對峙著,這樣緊張的氣氛讓空氣都變得僵滯。陸南嘉暗自叫苦。他是更偏心哥哥,但是父%e4%ba%b2正在氣頭上,他要是輕舉妄動那誰也討不了好。

就在他絞儘腦汁想打破僵局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重擊。陸南嘉回神不及,隻能眼看著大哥被打倒在地。

這一記拳頭實在是狠,陸南嘉發誓自己都聽見骨骼相互碰撞的聲音。連陸東躍那樣高大的身形也抵受不住地撲倒,他咳了兩聲,滿嘴都是血。

陸南嘉頓時頭皮發炸,驚叫著撲上去。

陸東躍整個腦袋都是木的,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晃。他老子確實寶刀未老,這一下子足夠讓人腦震蕩的。他甩了甩頭,正要站起來就見弟弟撲過來,煞白的臉上一副快哭的表情。

這個弟弟總是不省心,從小就經常挨父%e4%ba%b2的打。因為這樣見父%e4%ba%b2就和老鼠見貓似地,今天膽子倒是大了,敢頂著來。

陸東躍不自覺地笑了笑,可很快就嗆到咳了起來,有血沫飛濺出來,地板上猩紅點點。

陸雲德不肯罷休,怒目圓睜著上前踢他一腳,怒喝道:“你給我站起來!”

陸東躍推開弟弟,剛搖晃著站起來就被父%e4%ba%b2揪住了衣領。他早已做好準備承受暴怒的火焰,於是再無顧忌地坦白:“我喜歡她,我愛她。她和葉行楚的關係已經結束,現在她是我的。我的妻子,以後會是我孩子的媽媽。”

即使陸雲德再怎麼暴怒也好,這個關係已經不可能逆轉了。陸雲德氣得渾身哆嗦,想起戰友臨終前的托付,他連聲音都發顫:“行楚是你的弟弟,你就算再喜歡……”

“我也得忍,是不是?爸爸,你欠葉叔叔的,我不欠。”陸東躍譏嘲地看著他,“他們分手後就各是自由身,為什麼不可以再有選擇?”

陸雲德畢竟老薑彌辣,此時已漸漸控製住情緒,冷笑道:“就算是那女孩子移情彆戀,但是在這樣短的時間裡,難道你想讓我相信你在他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做?”未等他說話就接道,“收起你那套鬼花樣!”

陸東躍苦笑一下,說道:“我是做了些事。可是爸爸,能被輕易離間的感情,那也是不長久的……”

陸雲德沒有給他繼續的機會,這次他下手比之前更狠。陸南嘉見大哥口鼻都湧出血來,他再也顧不得形象地跪在地上抱著父%e4%ba%b2不停踹向哥哥%e8%83%b8腹的%e8%85%bf,聲嘶力竭地求饒。

可他越是這樣,陸雲德就越是暴跳如雷。陸東躍一點也不反抗,他是存了挨揍的心,在陸雲德眼裡他這副模樣簡直就是條死狗,於是越發用上勁。

說是憤怒,其實失望之情更重。他萬萬沒想到寄予厚望的兒子居然做出這樣無理敗德的事,暗渡陳倉造就即成事實,又是如此地冥頑不靈。

陸雲德在憤怒之際亦是傷心幾十年心血付諸東流。

陸南嘉趴在哥哥身上護著他,腰背也挨了好幾腳。他不過偶爾去去健身房,又貪食好玩,身體常年處於亞健康狀態,隻這幾下就頂不住哀哀叫疼。

陸雲德一手將小兒子拖開,另一手將長子扯起來又是兩記耳光。陸東躍高大的身子晃了晃,有些支撐不住地扶住一旁的矮幾。陸雲德上前來往他脛骨處狠踢一腳,他在劇痛中跪倒在地。

陸南嘉見大哥弓著背跪在地上,已經是卑微到極點的姿勢。可父%e4%ba%b2仍舊不依不饒,頓時血往頭上衝,竟然踉蹌著上前推了父%e4%ba%b2一把。

陸雲德沒料到小兒子居然也跟著造反,盛怒之下竟然順手抄起燒水壺砸來。陸南嘉被撲倒在地上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到到地板上嫋嫋白煙升起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是被大哥護在身下。

那壺熱水大半潑在陸東躍的後背上,即使穿著冬衣那樣灼人的溫度依然會造成嚴重燙傷。

在弟弟的哭叫與父%e4%ba%b2明顯底氣不足的喝斥聲中,他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這隻是開始……

☆、第26章

作為這場慘烈的家庭暴力的唯一目擊者,陸南嘉對那天的所有細節守口如瓶。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陸東躍不可能將蘇若童藏一輩子。何況陸夫人的性格,知道了這件事的緣由後更不可能善罷甘休。

然而這世界上的事呢,沒有對比就分不出高低上下。倘若陸東躍心平氣和地向母%e4%ba%b2提出婚姻請求,是絕對得不到支持的。當母%e4%ba%b2的會站在丈夫這一邊,苦口婆心地勸說兒子儘早絕了這個念頭。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死盯著彆人手裡的,還非要搶過來不可?

陸夫人眼界雖高,但畢竟為人母%e4%ba%b2。到了一定年紀後眼界裡隻有丈夫、兒女,還有未來的孫輩們,這是她下半生的牽掛與寄托。

基於這樣的原因,她必須在維持家庭和睦的前提下努力平衡彼此間的關係,適時處理矛盾衝突。可是,當看到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兒子時,她是什麼理智什麼堅持也沒有了。

陸雲德盛怒之下沒有管住手腳,除了背上的燙傷外,陸東躍的臉更是被打得不能看了。

彼此陸南嘉將兄長從茶室扶出來要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時候,陸西瑤正好陪著母%e4%ba%b2回家。母女倆高高興興地進了客廳,上一秒還在熱烈地討論著美容院裡的新儀器,下一秒就看到血人似的陸東躍。

這樣的視覺刺激不可謂不震撼,陸西瑤尖叫連連而陸夫人更是險些昏死過去。

沒有任何人可以說服一個傷心欲絕的母%e4%ba%b2,她拒絕接受丈夫的任何解釋,“就算兒子做錯了事,你也不該這樣對他,你怎麼下得了手!”

陸雲德衝動過後也有些後悔,但仍是餘怒未消,“你知道他做錯了什麼?你知道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兒子差點被他%e4%ba%b2爹活活打死!”陸夫人哭叫著,“你這是多狠的心。”

陸東躍入院檢查後得出結論是大麵積軟組織挫傷兼輕微腦震蕩,老專家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說:“還是年輕底子好,內臟也沒什麼損傷。就是背後那塊燙得有點麻煩,不過也不算嚴重。就是每天得勤換藥,記著不要碰水。”

陸夫人讓女兒回家收拾衣物,又讓小兒子去老專家那裡抄回保養方子。自己則是陪在兒子身邊,看著他默默地流眼淚。

從來沒讓她操心過的孩子,她想象不出來他做了什麼樣的事會惹得丈夫大發雷霆。

陸東躍並沒有昏迷太久,事實上在處理背部傷口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來。雖然鑒定都是皮外傷,但是在他清醒後試圖將自己撐起來時,肌肉拉扯間產生的疼痛仍是讓他止不住地痙攣。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當媽的心都要碎了,一邊替兒子擦汗一邊抹眼淚。

陸東躍握著母%e4%ba%b2的手,輕聲和她解釋著來龍去脈。他選擇了這樣一個機會,將自己和蘇若童的事和盤托出。

果然陸夫人也和丈夫一樣大吃一驚,但是經曆過那令人肝膽欲裂的一幕。回頭再看兒子都已經是趴在病榻上,虛弱成這樣了還在懇求自己,她什麼都不想計較了。

陸東躍提出要回家休養,理由是自己不過是些皮肉傷,總不好在醫院裡占著床位。陸夫人原本就不放心,聽到他要回公寓就更加不讚同。陸南嘉見狀趕緊出來打圓場,又是賭咒又是發誓,好說歹說了一通才讓母%e4%ba%b2點頭。

陸南嘉對兄長的依賴很深。這個哥哥雖然會嚴厲地管教他,卻也十分護短。他和葉行楚都曾是陸東躍的小尾巴,在後者未入伍前成天跟在人身後轉、當他的小兵。他們是那樣崇拜、仰望著這個長兄,一直到現在。

在為陸東躍清理傷口、換藥的時候,他心裡無比地難受。小公子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哥哥甘願為女人栽這麼大一個跟頭。

他沒把話憋在心裡,直接問了。可是陸東躍隻是笑了笑,糾正道:“她不是‘那個女人’,你得叫她大嫂。”

陸南嘉忍不住氣:“要我叫她大嫂,她也得有個當大嫂的樣子!哪有女人不關心自己的丈夫,成天連個電話也沒有的。你不想讓她知道是一回事,她不聞不問就不對。” 想了想又嘀咕道:“難不成是怕被數落所以才不露麵?嘖,證都扯了,現在怕也晚了——”

陸東躍打斷他的話,“你編排起人來還真是一套一套地。”人還趴著,口氣卻是強硬起來,“誰教你的?”

陸南嘉立刻收了聲。忽然記起那天在醫院,大哥清醒後和母%e4%ba%b2單獨談了許久。出來的時候母%e4%ba%b2的神情即擔憂又無奈,在擦身而過時似乎聽到她自言自語了一聲,“太荒唐了。”

是挺荒唐的。陸南嘉忿忿不平,大哥都成這個樣子了,那個女人怎麼敢置身室外!

陸南嘉將車子停入車位,往副駕駛位掃了一眼,“一路過來說得我嘴巴都乾了,你總不會還記不住怎麼拿藥、上藥吧。”他從手箱裡摸出煙盒和火機,將座椅放低整個人和得了軟骨病似地往後一倒,說:“鑰匙給你,我就不上去了。”

蘇若童看了他一眼,低頭解開安全帶。

一直看著她進入電梯,陸南嘉這才點起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一件接一件地來。兄長受傷、父母冷戰,現在看來最糟心的恐怕就是這個新晉的大嫂。

這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模樣,活像被人欠了幾千萬似地。對他愛搭不理的也就算了,對自己丈夫也漠不關心。

這也是夫妻?

蘇若童在開門之前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但在看到陸東躍的臉時仍然是愣了一愣。

陸東躍有些不自在地扭開臉,輕咳一聲:“是南嘉帶你來的?我都和他說了不要去找你。”

“他覺得我應該對你的現狀負責,再不濟也得讓我看得清楚明白,你為我做了多大的犧牲。” 她平靜地說道:“我看到了。”

陸東躍聽出她話裡的譏諷,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