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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地為婚/囚城 宅包 4122 字 3個月前

樣的連鎖影響,一般企業的年終福利也精簡了許多。

“購物卡隻有五百,去年還有一千呢。油也少了一桶,哎,發蘋果做什麼呀,這麼重難道要我背回家呀。還是外地的好,福利還能折現。” 同事一邊抱怨著,一邊左右看看,“小蘇,小蘇。我們一路的,能不能讓你男朋友順道捎我回去呀。”

陸東躍從來沒打算把自己藏著掖著,但應她的要求還是會很自覺地回避。那次他送她上班,將車停在離公司稍遠一些的路口。彼時下了小雨,他探出身來將傘遞給她,恰好就被這位看到了。

這位人倒不壞,就是有些碎嘴兼自來熟。那時還挺樂嗬地說上次你送的那花真漂亮,就是挺可惜那麼大的一捧最後都便宜我們了。陸東躍笑了笑,說若童也和我說了送花太浪費,不如送些糖果巧克力什麼的實在。就這麼說著還攬了攬她的腰,真情流露的模樣讓人看了都眼紅。

這個男人在慢慢地滲透她的生活,日積月累後變成理所當然。並不是她毫無防備,而是她本就束手無策。

蘇若童隻得含糊道:“他可能沒空,……不如我們拚車。”同事笑嘻嘻地說道,“行啊。能回家就行。”

過年前的兩天路上的行人和車明顯減少,連公車都空曠了。同事咋%e8%88%8c,“不看不知道,咱這兒的外來人口這麼多啊。嘖嘖嘖,難怪地鐵一年比一年擠,房價一年比一年高,真不是供需不平衡的事兒。地就這麼點兒大,人來了這麼多哪吃得消哇。”

她低頭壓了壓箱角的皺褶,說:“要沒有外來人口,地方經濟也發展不起來。經濟發展不起來,說什麼都是虛的。所以從根本上說,人與城市是互利互惠的關係。”

同事捂嘴笑道:“你說得一套一套地,就跟電視上的經濟學家一樣。”說話間冷風吹來,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拉緊了衣領。

來來往往的出租車不少,但沒有一輛停下來的。又站了十來分鐘,同事扛不住了,“得,我把這蘋果送大廈的保安好了,省了打車的錢又省了力——”後半截的話含在嘴裡,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後。

蘇若童第一反應是陸東躍來了,但回身一看卻是吃了一驚。

陸南嘉大約從來沒這麼不修邊幅過。他像是熬了幾夜沒睡,胡子拉茬地連雙眼都布滿了血絲。本來是個孔雀似的小公子,哪怕出去買盒酸奶都要穿得整齊,而現在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地不說,連頭發都胡亂翹著。

這個在她印象裡從來都是笑眯眯的貴公子此刻正死死地盯著她,他雙手握拳垂在身側,似蓄滿了憤怒的力量。蘇若童懷疑如果自己不是身處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麵前這位暴怒的男人會毫不遲疑地當場將她撕碎。

多少能猜到他此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她卻是一無所知。所以陸南嘉是遷怒也好、找她算賬也罷,都是沒有道理的。

寒風襲來,她縮了縮肩膀,打破僵持局麵,“方便捎我們一程麼?”

陸南嘉許是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陰沉沉地看了她幾秒後咬緊後槽牙,彎下腰抱起她腳邊的那箱蘋果快步往車子走去。

同事有些發怵,“這誰啊?看起來可凶了。”竟然有些退縮的模樣,“要不我還是自己打車吧。”再沒眼力勁兒也該看得出來氣氛不對,要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她可真是受無妄之災了。

蘇若童笑了笑,“沒事的。”幫著將蘋果搬上車後座,爾後報了地址。

陸南嘉雖然怒火中燒,但難得地在人前還能保持著風度,沒有失態。等那們下了車之後,小公子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眨眼間已經黑得不能看了。

他握著方向盤,手背上暴起了青筋,來回調整了幾次呼吸後終於開口,“你知道我哥出事了麼?”

她搖頭。

陸南嘉冷笑一聲,“你就不想知道他怎麼了?你跟他不是攪一起去了麼?怎麼他兩天沒和你聯絡你也不奇怪,也不會打個電話問問?”撇見她一臉漠然地看著窗外,火氣更是蹭蹭往上竄,克製不住地怒吼道:“你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肝啊!”

蘇若童心想,倘若她是真的沒心沒肺那倒好了。這樣的人通常都過得挺快活,就算被人打擊得體無完膚,也會很快恢複好。

就像現在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仍要麵對他人的指責。她想裝做若無其事,可心裡卻依然介意。

她和陸東躍本是獨立的個體,然而在彆人眼裡他們已然是被捆綁在一起。他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她、聯動著她。這樣的認知令人生厭,她一直在排斥、抗拒,但是現在她卻已經徹底失去了否定的立場。

蘇若童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如其所願地問道:“他怎麼了?”

陸南嘉冷笑兩聲,沒有直接回答她。這位小公子挾著滿腔怒火飛車而來,本想義正辭嚴地討檄,但是到了跟前卻不知為何無法發作。

這一路上見這始作俑漠不關心的模樣,他簡直是五內如焚。他為自己的兩個哥哥不值,當初簡直是瞎了眼了愛上這麼個女人。要不是自小家教嚴訓不打女人,他都想將車往旁一彆,直接給她兩個耳光,哪怕回去後要吃幾頓排頭他也認了。

可是他有再多的憤懣與衝動,都在想到陸東躍的那一刻煙消雲散。陸家的小公子從未有過這樣無能為力的時候,他感到沮喪、挫敗、心有不甘。

見陸南嘉臉紅脖子粗地憋著勁,蘇若童本是不打算再繼續問的。可是,她也不能任由這個情緒不穩定的小公子將自己載去莫名奇妙的地方。

“你要帶我去哪裡?”

陸南嘉扯出一個有點扭曲的笑。他說話時鼻音濃重卻滿帶譏諷,越發顯得陰陽怪氣:“我哥都要為你死了。你權當行行好,去看他最後一眼成不?”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要看挨打麼,馬上就有了。

打得滿地找牙。

上周和小編說了這周入V,結果周四打擊太大忘記這茬子這事兒了,沒有事先知會大家很抱歉……

☆、第25章

一直到許多年後,每當陸南嘉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仍會心驚肉跳。

那本該是個很安逸的午後,陸雲德難得回來得早,心情也好。陸南嘉拿著新得的金駿眉來討好父%e4%ba%b2,正在燒水的時候見兄長進來,他還挺高興地招呼對方同飲共品。

陸東躍卻是看了他一眼,說:“南嘉你先出去,我有事和爸爸說。”他那時便隱隱有不好預感,想著心底硌著那件事,便笑著耍賴,“有什麼事我不能聽啊,國家機密啊?”

“你胡說什麼,”陸雲德輕斥道,“一點分寸也沒有。”

陸東躍的目光在弟弟臉上點了點,又很快挪開,“爸爸,我要和您報告一件事。”

用上‘報告’這個詞,就代表著他的態度十分鄭重,也說明這件事情的重要程度。就像當年他申請調去駐邊時,也是用這樣鄭重的態度向家人說明。陸夫人是一萬個不願意,軟硬兼施地阻撓。最後還是陸雲德力排眾議無條件支持,他才能如願以償。

陸南嘉站起來背對著父%e4%ba%b2,擋在哥哥麵前以口型問他‘你要做什麼’,可陸東躍壓根沒理他。雖然打小就怕這個哥哥,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是生出了無限的膽氣。因為陸南嘉知道,今天大哥恐怕是下決心要引爆火藥桶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決定在今天攤牌,但陸南嘉卻清楚現在絕對不是說那件事的好時機——葉行楚才走多久啊,至少得過個一年半載才行啊。

更何況今天實在湊巧,母%e4%ba%b2和姐姐結伴上美容院了,要真有個什麼事也沒個勸架和稀泥的主兒。

陸東躍料得到弟弟會阻止自己,但沒想到他態度如此地堅決。一個要前進,一個要阻擋,這一推一搡之間動作太明顯,陸雲德怎麼會看不見。

“你們倆兄弟在做什麼?”陸雲德臉上已經沒有笑容,“南嘉,你讓開。”

陸南嘉猶想力挽狂瀾,可是在幾秒的對視後他默默退到一邊。他知道他阻止不了陸東躍,誰也阻止不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雲德對長子一向倚重。這個兒子不似小兒子那樣沒定性,他做事向來穩當,從不讓人很操心。

“你說吧,什麼事?”

陸東躍的頭微低,視線正好和坐著的陸雲德對上。他的目光堅定,聲調不高可卻十分有力,他說:“爸爸,我結婚了。”

任憑陸南嘉有再豐富的想象力也絕想不出哥哥會扔出這麼個原子彈來,一時間他張口結%e8%88%8c,傻愣愣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陸雲德也是大吃一驚。

他知道這個兒子一向有主意,念書也好擇業也好,他的人生規劃從不受人擺布。就算是他這個當父%e4%ba%b2的,從來也都是建議而不是決定。

可是相較於學習或是工作,婚姻的性質卻是全然不同的。

陸雲德在婚嫁上給予兒女們最大的自由,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會允許他們輕率對待。

老一輩人都講究個門當戶對,門當戶對的根本卻是基於兩個家庭的文化層次與個人素質上的某種統一,統一的地方多了,分歧自然就小了。

從古至今婚姻美滿的鮮有,隻因為生活處處瑣碎。愛情的浪漫在現實的繁中被不斷地消磨,疲累倦怠的時候談情說愛就顯得多餘且不合時宜,相濡以沫才是相伴長久的根本。

陸雲德相信兒子的眼光和判斷力,他選擇的伴侶一定不會偏離他和妻子的要求。但是素向行事謹慎的兒子居然在不告知父母的情況下自作主張地結婚,這其中必定是隱瞞了什麼。

陸雲德沉下了臉。

果然,陸東躍繼續說道:“若童現在是我的妻子。”

陸南嘉看到父%e4%ba%b2的臉在瞬間變得鐵青,而自己的兩條%e8%85%bf竟然開始發軟。他哀求似地看了眼哥哥,盼望他不要再說下去。

然而,事與願違。

陸雲德站了起來,緩緩開口:“你說,誰是你的妻子?你要娶的是誰?”

“若童,蘇若童。”陸東躍的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一絲起伏,“我要娶她,她隻能是我的妻子。”

陸南嘉連叫也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哥挨了父%e4%ba%b2一巴掌。陸雲德經曆過真正的烽風歲月,雖然如今身處和平年代但他的手勁卻一點沒鬆。

看到大哥開裂的嘴角滑下血絲,也看見父%e4%ba%b2氣得渾身發抖。陸南嘉直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麼,或是說些什麼也好。可該死的他竟然張口結%e8%88%8c,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陸東躍垂下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