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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風 遠樵 4406 字 3個月前

少月急道:“沒錯,你就是我的父%e4%ba%b2,你是沈圖沈子元。”

那人驚異:“你是誰?”

少月說道:‘我是鑒兒,沈鑒啊。”

那人的臉色大變,退後一步仔細的打量他,眼睛裡是不可置信,問道:“你真的是鑒兒?”

“我是,我真的是。”

沈圖的臉上現出疑惑之色,也難怪他不信,如今的少月為了讓人信服,把臉抹上了顏料,做成了焦黃的麵容,粘了胡子,整個人看著如三十來歲的模樣,他如何能信

他說道:“我不知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但沈某今年三十有八,我二十歲上得子,我觀道長的年紀與沈某相仿,道長怕是認錯人了。”

少月方才想起自己是畫了妝的,他一把拉過沈圖道:“這裡不是講話之所,我家就在裡頭,你跟我來。”

沈圖和他的父%e4%ba%b2沈略前日被人接了京裡,他聽那人說沈鑒被賣到過南風苑,便欲去瞧瞧,誰知還沒到地方便被少月撞見了。

少月帶著沈圖回到了家,請他坐下,倒了杯涼茶給他道:“家裡就我一個,先喝杯涼茶吧,等會我去燒水。”

沈圖道:“無妨,你先說找我到底是何意?”

少月打了盆水,將臉上的妝容洗去,露出了一張白皙俊秀的臉,看著沈圖驚訝的表情笑道:“如今,可知道我是你的兒子了?”

沈圖隻驚愕了一會兒,便恢複如常道:“你如何知道我是你的父%e4%ba%b2,我走的時候你還小,如今我老了,跟以前大不一樣。”

少月心道,我前世見過你這副樣子,所以記得,可是這話他不能說,一時找不到好的借口,他思忖了良久才道:“天性使然吧。”

沈圖自然不信他的話,少月忽然想起昨夜在南風苑做的夢:你父%e4%ba%b2回來了,你去找他吧。既然父%e4%ba%b2真的回來了,那麼昨夜的夢就不是夢,那是……?

想到這裡,再坐不住了,忽的在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父%e4%ba%b2是怎麼回來的?”

沈圖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讓自己來是為了問這個?可是自己和老父%e4%ba%b2真的是一無所有,這人他所圖何事?

少月看他皺眉不語,知道他並不信任自己,便道:“父%e4%ba%b2是不相信我,那我說幾件事父%e4%ba%b2聽聽。

我三歲的時候在祖父的書房裡弄壞了禦賜的玉獅鎮紙,是父%e4%ba%b2找膠粘起來的。五歲的時候打破的母%e4%ba%b2妝鏡割破了手,現在還留有疤痕。六歲的時候……”

沈圖急急拉過少月伸來的手,看過去,在無名指上有個疤痕,

他的眼圈泛紅,抬頭看著少月那笑的明媚的臉,這個是他的兒子,沈家的嫡長孫。

倆人抱了哭了,少月心裡恨鄙視自己,前世若是跟%e4%ba%b2人相聚,自己何至於早早的便去了。

“父%e4%ba%b2是和祖父叔叔一起回來的嗎?”

“正是。”

“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沈圖微微遲疑,他是被少春的人接回來的,安排在一個小院裡。回來後見了少春,他告訴沈圖,不要說是他接他們回來的,隻說是皇帝大赦天下自己回來。

少春說:他在京城裡也有名氣,但不是什麼好名聲,如今南風苑已經沒了,作為沈家的長孫,他要忘了過去,為沈家光宗耀祖,如今他在城裡給人打卦算命,過的還算安樂,叔叔可以去找他,我就不去了。

沈圖聽少春說了,少月沒有接過客,而且他學識不錯,若是能去考科舉,再好不過。

沈圖想到這些,笑道:“新帝大赦天下,我們這些流放的人都回來了。”

少月不疑有他,點點頭道:“是該回來了,祖父和叔叔都好吧。”

沈圖見他沒有懷疑,鬆了一口氣,笑道:“你祖父雖然年紀大些,但是身體還硬朗,在南疆這些年雖然艱難,但總算是活著回來了,你叔叔的身體也還好。”

“那就好,父%e4%ba%b2如今住在哪裡?咱們一家團聚了,不若都住在一起吧”

沈圖起身出去,看了看他這院子道:“這房子還算不錯,不過我不急著回來,那邊倒是賃了一處。”

少月急道:“這是為何,如今你們都回了京城,怎麼不跟我一起住,那邊的房子退了就好。”

沈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不急,如今你也大了,對以後的日子可有什麼打算?”

少月心裡早有了成算,如今新朝初建,正是用人之際,他也想去考個功名,雖說他喜韃子,但是總要活下去,況且他要等少春來找他,隻好站的高一點,讓他能看得見。

“我想去考個功名,那樣的話做起事來也方便。”

“嗯。”沈圖也有此意,考個功名總比做道人強,再說少春那邊說了,隻要少月去考,總能給安排個職位。

“你有戶貼嗎?”這個是重中之重,必須有的。

少月笑了:“父%e4%ba%b2不必擔心,這個我倒是有的,名字也不是沈鑒,叫沈璞,隻我一個人,如今父%e4%ba%b2回來了,少不得再找人填上去。”

那牢頭道也是夠意思的,把少月的戶貼什麼的弄到一應俱全,說是個落魄人家的子弟,所以少月現在是民籍,而不是什麼樂戶了。

“那父%e4%ba%b2帶我去把祖父和叔叔接過來吧。”少月很想一家團聚,他很想一家人在一起。

沈圖斟酌著道:“我還是他外麵住著吧,以後再說。”他是有顧慮的,當年被流放,兒子被賣,如今改朝換代,兒子的身份得以重見天日,但是他畢竟在小倌館呆過,要是以後做了官被人扒出來,畢竟是不光彩的事,若是自己和他不在一起,彆人也就不知道他的過去,也免的遭人詬病。

沈圖想的自然要比少月長遠,但少月想當然的以為父%e4%ba%b2是嫌棄他,他的眼中有了委屈:“父%e4%ba%b2可是想著兒子以前在小倌館裡呆過,嫌棄兒子臟了?”

這話問的重了,沈圖的臉色不好看,沈家無緣無故的被抄,父子爺們被流放,妻子投繯,嬌兒被賣,他如何不恨,可是朝廷都沒了,皇帝也死了,他恨誰去?

沈圖看著少月道:“我也是為你好,我知道你在南風苑呆過,這個我都打聽了,所以我不能與你相認,既然你有了新的戶貼,便不是過去的少月了,你是沈鑒,沈家的長孫,但是這個身份不能讓外人知曉,你明白嗎?”

少月垂頭:“我自然知曉,但我若為了做官便不能與家人相認,做官有何用,不是有句話說的好,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做道人也挺好。”

“胡說,你去考個功名,到時候我們再認做本家,總之沈家不能在你我手上沒落了。”沈圖的眼中閃著莫名的情緒,韃子打進來他固然傷心,但是他更想過的好,南疆的日子過的太苦了,他以為他要在那邊終老了,沒想到的是明朝居然亡了。他很遺憾不是漢人的天下,但是能活著回來他已經知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裝神又弄鬼

不提沈圖對少月的期待,單說少月見過祖父和叔叔以後還是一個人住,他一個人住的無聊,便把老道和清風找了去,三人住在一處。

其實找老道也有他的私心,他不會洗衣做飯,老道和清風會,他不想找個女人來收拾家裡,老道和清風卻能做的很好,用著放心。房子閒著也是閒著,他又不想賃出去,所以讓他們住著好了。

老道和清風樂的住不花錢的房子,至於洗衣做飯,他自己也得吃飯洗衣不是?再者,他們坑了少月總覺的不好意思,麵上雖然不顯,但心裡還是惦記的,也就不計較乾活了。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少月看著清風出來進去的收拾屋子洗衣做飯,心裡很得意,給間屋子住,得了免費的仆人,雖然他沒當他是仆人,但他做的卻是仆人的活。這些倒是其次的,他不習慣一個人住,家還是要有人氣的。現在一家三口,挺好。

白天他還是忙著在外頭招搖撞騙%e8%88%8c燦蓮花,晚上回來更忙,忙著裝神弄鬼。

做了身雪白的長衫,寬袍大袖,在南風苑裡翻出張琴,預備好了蠟燭白布,找個包袱皮一並包了,掛在肩上,穿了件深色衣裳爬過牆頭去了南風苑。

夜半時分,正是萬籟俱寂人皆安眠的時候,南風苑附近的居民先是聽到了幽咽的琴聲,遠遠的傳來,似在耳邊,複又傳來淒淒切切的哭聲,斷斷續續時有時無,聽的人心生恐懼。

有膽大的趴在南風苑的牆頭看過去,隻見在二樓上一片通明,卻不是燈燭那昏黃的暖色,而是一片白光,一個白衣長發之人正在那裡拂琴,白衣勝雪,長發如墨。

大著膽子趴在牆上看著,猛然見那彈琴之人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一張白板臉上隻有兩個黑窟窿,就那樣突兀的看在了眼裡,那人“啊”的大叫一聲便掉到牆頭下。

那白衣之人則繼續彈琴,看著又有人上了牆頭,他招手道:“來吧,跟奴家一起樂一樂……咯咯咯咯”聲音幽怨飄渺,在暗夜裡傳出很遠,更顯詭異。

牆頭上那人哆嗦著溜下來,邁著極不和諧的步子往家跑,身後留下一溜水漬。

原來是嚇尿了。

白衣人看著天將發亮,回到屋子裡從容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把臉上的麵具摘下,赫然是少月,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這一晚嚇跑了倆,還行。

將屋內掛著的白布扯下來,包好,%e8%84%b1了那雪白的長衫,胡亂的綰了發髻,熄滅燭火,這才出門看看左右無人,抱著小包袱一溜煙的到了牆跟,爬過牆頭回家了。

少月想的是你要賣,也要看小爺答應不答應,小爺不答應,你休想賣了出去,所以他準備讓南風苑賣不成。

第二日出門,便有傳言說南風苑鬨鬼。

第二日晚,少月如法炮製。

第三日有人看見南風苑裡有個白衣飄飄的女鬼,長的豔麗無雙,提著燈籠在園裡幽怨的唱著:……一樽彆酒,一聲杜宇,寂寞又春殘。明月小樓間,第一夜相思淚彈……”幽幽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傳了開來。

第四日依然如此

一連數日,少月夜夜去南風苑折騰,折騰下來,南風苑再沒人敢去了,少月也真成了鬼。

這白天裝神晚上扮鬼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鬼白天還歇息,他卻不能,白天還得出攤子裝神,晚上去南風苑裝鬼。鬨的他眼窩深陷,眼眶子發青,兩腮深深的陷了下去,再塗上焦黃的顏料,配上下頜冒出那些毛茸茸的胡子,嚴重睡眠不足導致走路一搖三晃、虛虛飄飄,穿上一件寬大的道袍,竟有要隨時飛升的感覺。

清風看他模樣頗為擔憂道:“明月,你要是害怕,晚上我陪你睡。”

少月一愣,再一想,原來這廝是當他害怕了,老子怕個甚,那鬼就是老子,老子這是累的知道嗎?老子容易嗎老子……

可是這事不能讓他知道,他搖搖手道:“不用,我不怕。”

讓他這麼一鬨,京城人人皆知南風苑鬨鬼,都道是那些被折騰死的小倌回來找人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