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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沉風 遠樵 4309 字 3個月前

說我這房子前幾日……。”

房主適時住嘴,他還是不想說死人的事。

“哦”少月心裡盤算了一下,他這些日子裝神弄鬼的差不多也攢百十兩了。在身上拽出來個小布袋,掂了掂道:“我就這些銀子,差不多百兩,你要能賣就賣與我好了,你看我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可怕的。”

那房主驚訝的看著他道:“這樣啊,可是……這個我要回去跟我大兒子說一聲,畢竟是他媳婦的嫁妝”其實他很想賣出去,可是看少月這樣又有點懷疑他故意那樣說的,便猶豫了。

少月見他這樣便知道他想什麼了,微笑道:“你回家商量一下,我在李頭家住著,你想好了就來找我。”

少月一邊往回揣銀子一邊想,回去問吧,明個你再這個價賣給道爺,道爺還不買了呐!

少月知悉那房主在第二日就找了個道人,那道人他倒是熟悉,他師傅。老道是個人精,先是推%e8%84%b1了一番,然後找到了少月。

“我聽說你看過那房子,當日是怎麼說的?”老道對自己坑過他的事仿佛忘了,一點沒有不好意思。

少月看著這個救命恩人,雖說他不大仗義,但總是救過自己一命,再說那時候一個人去死總比三個人都死強,而且自己知道將要換皇帝,他一點也不怪他。

“嗯,看過了,那是四龍騰飛的局勢,我破不了。”

“哦。”老道找他其實也就是問他怎麼說的,畢竟少月做過幾天自己的弟子,還是統一口徑的好。

過了幾天,那房主真的找到了少月,言稱要賣給他。

彼時少月正在幫一個婦人看手相,但見那房主來了他也不鬆手,隻是仔細的看著。

拖拖拉拉的看了許久,那房主心裡暗罵:這個好色的牛鼻子。

少月最後鬆開那婦人的手,拍著手懶洋洋的說道:“老先生來了。”

那房主賠笑:“嘿嘿,來了。”

老道看跟少月說的一樣,可不是一樣嗎?統一看口徑的。老道還說了,這房子防主,越早出手越好。

那房主這才急著找少月,少月不急,笑嗬嗬的跟他周旋:“你有所不知,我孤身一人,又是出了家的,買房也沒有用。再說買了房子我還要置辦家具,這銀子實在是不足啊。前幾日我師傅還說讓我跟他出去遊曆,見識見識世麵,我正琢磨著去與不去。”

那房主的頭上見了汗,他使勁的抹了一把,語重心長的道:“南方的仗還沒打完,前朝的王爺們又弄了個朝廷,不如在京裡老實的呆著,起碼安全些。這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小道長青春正好,又懂得恁多的學問,何不除去那道袍去登龍門求個富貴?再娶個如花美眷豈不是一大美事?”

言下之意,你老實的呆著吧,瞎跑啥,快買了我的房子娶個媳婦過日子得了。他可不想少月說他這房子是破家滅門的局,隻一心想出手。

少月聽了臉上一陣激動,拉著那人的手道:“老先生說的正是這理,我幼時便失去父母庇佑,從沒人跟我說過這樣的知心話。我從沒想過要%e8%84%b1了這身道袍,如今想來,這道袍也不是不能%e8%84%b1,多謝老先生提醒了。”

那房主見他順著自己說,心裡稍安,隻想聽的下文,可是少月卻道:“唉,隻是貧道做慣了了閒雲野鶴,想是享不了做富家翁的福。”

那房主心裡暗罵:這個奸猾的道人,臉上卻是一片祥和的道:“道長若是不喜歡做俗世中人,便廣招門徒開山立派也是不錯,這房院大,住幾十個人沒問題”

“嗯,倒是不錯。”少月說道“可我這半瓶子的修行要開山立派,隻怕招不來弟子啊。”

那房主心裡那個氣呀,一心想出手這房子,也不跟少月磨嘰了,直說道:“道長若是買了這房子,裡頭的家具我全奉送了。”

少月心道,你早這麼乾脆何必費如此多的口%e8%88%8c。可是臉上還是很為難的道:“這樣豈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那房主心裡呸了了一聲,臉上一團和氣的道:“唉,這房子不是不好嗎,讓道長擋災我何其不安,就當是給道長溫居了。”

少月立刻擺出一副大義的麵孔道:“如此,貧道就卻之不恭了,我師傅說了,我玄門中人以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為己任,今日老先生遇上這樣的事,少不得要貧道舍身了。”

那房主氣鬱悶的差點吐血,再也維持不住笑容了,乾乾巴巴的說了句:“道長辛苦。”

少月不看他的黑臉,笑嘻嘻的拎出小布袋給那人看“嗬嗬,前幾日我還有百來兩銀子,這兩日花了點,這裡是九十兩,老先生可還要賣?”那人仰天,心裡那個罵呀,老天爺,扔下來個炸雷劈死他得了。

少月找了那牢頭做中人,以九十兩銀子買下這兩進的院子,住進去的當晚,他在大炕上打滾大笑,這房子等於白送了。

房子整齊嚴實,保養的也還得當,前麵一溜門房,後院三間正房,左右各一間耳房,東西廂房各三間,院子大,植花種草,前幾日那房主讓人收拾的利索,可謂是拎包入住了。

少月閒了滿院子逛,抬頭便看見近在眼前的南風苑,他選了個夜黑風高的夜跳了進去。

南風苑如今沒人居住,院子裡的雜草有人高,俱已枯黃,一片衰敗景象。

少月就像是個幽魂在遊廊裡遊蕩,他進京以後也來過這裡兩回,知道這裡的人都走了,他不知道人都去了哪裡,也不知道春在哪。

一個人晃蕩到了春的屋子門口,門應手而開,他邁步進去,掏出個火折子點著,裡麵空空蕩蕩,一應擺設全無,桌椅東倒西歪的在地上,看來這裡也是讓那位追餉大人劫掠過了。

少月找了許久,找到了一個破損的燈籠,裡頭還有半截蠟燭,他欣喜的點燃放在桌上,把東倒西歪的家具搬回了原位擦乾淨了,這才自己搬了個凳子坐了,支個胳膊托著腮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提著燈籠去了自己的屋子,自己那屋子卻是乾乾淨淨的,似是有人打掃過。他激動起來,這裡有人住嗎?是不是春?他猛的開了衣櫥,卻是空空如也。

“竟是幻想嗎?”少月自嘲的笑了一下,若說自己找少春無疑是大海撈針,可是少春要是找自己那是很容易的。他去了吉祥雜貨鋪留了話,也見過春歸和雁回,還見過向瑜的侍衛,他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就在京城,可是沒見春來。是不是帶自己出關就是要甩掉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終於是養膩了嗎?如前世一般,輕易的便被拋棄了?

少月屈膝坐在了大炕上,冰涼的炕讓他明白,已經是時過境遷了。記得春說過他是一個蒙古王子的兒子,現在滿蒙一家,他也回到自己的家了吧,自己這樣的人他還會要嗎?

以前在一處他覺得自己是可以跟他一輩子的,可是分開了,他不能確定春到底還要不要他,為今之計隻好站在一個他可以看得見的高度等他來。

少月蜷在冰涼的炕上睡著了,夢中他見到了春,穿著一身黑衣站在自己的麵前,自己伸手去摸他的臉,喃喃的叫著:“春哥哥,春……”

少春抱著他任他撒嬌,後來變的表情很嚴肅:“我養了你七八年了,如今你大了該走自己的路,跟著我沒有結果的。”

少月急了:“可是我喜歡你,我就要跟著你。”

“不行,你走吧,你是沈家的長子,肩負著重振沈家的責任,你的祖父和父%e4%ba%b2已經回到了京城,去找他們吧。”

少月急的去拉要走的少春,可是他連一個衣角也沒拉住,隻看著他帶著丁巳離開,他急的大叫醒了過來:“春哥哥,不要走……”

醒來的少月滿臉是淚,他抱著膝蓋蜷縮在炕上,癡癡呆呆的看著那盞破燈籠,眼睛一片迷蒙。

丁巳看著窗子上少月的剪影,捂住、孤單、落寞,他遲疑的看身旁融入在夜色中的少春遲疑問道:“……不見他?”

得到的回答是:“不見,讓他死了這份心吧,他現在活的不是挺好?”

丁巳還在遲疑,少春道:“那致幻粉的藥勁快過了,我們走吧。”

少月似是感到窗外的動靜,他站起來猛推開了窗子。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作者有話要說:  沒啥說的,挨個麼麼

☆、沈圖與沈鑒

少月無精打采的扛著他那招牌在大街上閒逛,昨夜他沒能看見想見的人,心裡難受,在南風苑是涼炕上窩了一夜,清晨頂著個%e9%b8%a1窩頭爬回了自己家,胡亂洗了把臉,畫了個妝,便扛著招牌出來了。在街口的小店裡喝了一碗豆腐腦吃了個燒餅,精神才好了許多。

閒逛的時候又有人問卦,俱是問科考能否高中,他一律說能中,惹的那些問卦的婦人高興的掏銀子。

逛來逛去的到了一家門口,抬頭一看,原來是到了南風苑,他站著看了一會兒,歎口氣,便欲回轉,這時卻聽見南風苑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他心裡一顫,忙回頭看。

從南風苑裡走出了兩個人,一個中等身材的胖子,他對這人的印象頗深,就是當年要買他沒買成的金胖子。另外一個是位瘦高的中年人,那人看他一愣,遲疑的問:“……少月?

少月也認出了那人,那人原是南風苑的大茶壺,名喚甲一。少月點頭,啞這嗓子問:“你回來了?那春哥哥呐?”

甲一看著眼前的少月,一襲灰撲撲的道袍,頭發胡亂挽著,臉色焦黃,下巴上胡子拉碴,心裡黯然,他曾經是多麼鮮活明媚,如今卻落得這副模樣。他遲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這話有三種解釋,第一是真不知道;第二是知道但是不詳細;其次便是知道也不說了。

少月如今對世事看的多了,也明白了許多人情世故,他這樣說,心裡也明白了幾分,當下笑笑道“你回來了,那院子裡的人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這院子要賣了。”甲一有些不忍

“賣?”少月有些不可置信,指著院子說“要賣?”

“嗯,是公子的意思。”甲一看著少月臉色不好,解釋道”是公子的傳過來的話。”

少月的心悶悶的,他使勁抓了抓%e8%83%b8`前的衣服,這裡要賣了,那他還回來嗎?是不是如前世一般就這樣放手了?

他給甲一道了彆,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在一個轉彎處,裝撞了一個人,那人口氣中帶著不悅道:“你這道長怎麼走路的?”

少月抬頭說:“對不……”他看著眼前的人再也說不下去了,眼前是個中年男人,長的斯文俊秀,穿著青布長衫,頭上扣著頂黑色的帽子。這個人,他魂牽夢繞的想著,隻想去南疆找他,他竟然回來了。

少月的眼淚下來了,他扔了那幌子雙手抓住那人的雙臂,哆嗦著叫道:“父%e4%ba%b2……”

那中年人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灰撲撲道袍的人,焦黃的臉,下巴上一綹山羊胡子,眼中帶著淚痕,他輕輕的拿開少月的手道:“道長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