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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賀蘭關的第一道關口,依次往裡麵走,隔三裡處是第二道關口,再往裡走,隔五裡地兒是最後一道關口,這裡也是賀蘭官守兵的老巢。

在一個小兵的帶領下,我、如雲、如月、紅拂被安排住進一個四四方方的全部用石頭磊成的建築。

一路行來,我從那小兵口中得知,原來這個蕭總兵就是蕭皇後的弟弟━━國舅爺蕭瑀。

想當年在越王府中有過一瞥,看得不甚清楚,如今才得見真顏。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個蕭瑀明明是隨著楊廣西巡被圍雁門關的,明明是一介書生,怎麼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賀蘭關總兵的呢?想著方才他那金鎧銀甲的模樣,儒將之風倒也十足。

一旦坐定,如雲、如月就嘰嘰喳喳個不停。

從她們口中我得知,她們二人火燒了頡利的軍糧之後,被隋庭的十幾路勤王之師衝昏了方向,沒有按事先和頡利約定的回到玉峰,反倒是衝到了雁門關。

“姑娘,你是不知道,當我們碰上姑爺的時候,姑爺那震驚的模樣,簡直簡直……”

我輕歎一口氣,“不必形容,可以想像,往後說。”

“將陛下和三少爺救出,安排好一切後,姑爺尋了一個‘擔心突厥會再殺回馬槍,需去征查’的理由,攜著候爺、李爺和我們一路往玉峰方向而來。可沿路未見你的蹤跡,姑爺是又惱又擔心。後來姑爺冒險探進突厥軍營找到蘭諾伊公主,從公主的口中我們才得知頡利王子用軟筋散試圖軟禁你的事。唉,直到那時我們才知道頡利王子為什麼偏要我們二人去玉峰和你彙合……起先我們還以為他是為了姑娘好,不想讓姑娘撞在姑爺的手上,卻不想王子起了私心。”

想瞞天過海是不可能了,想想方才某人那滿臉的戾氣……我以手托腮,盯著搖曳的燭火出神:誰叫被抓一個現形呢?

知道我現在頭疼等會子如何交待的問題,紅拂笑看向如雲,“你們怎麼知道我和夫人會走賀蘭關方向?”

“姑爺說凡事要將心比心。他設定,一旦知道你們逃走,頡利出於直覺肯定會往雁門關方向追蹤。論腳程你們二人定不是頡利的對手,若往雁門關方向逃的話無疑是走上絕路。你們二人既然逃了,就肯定會逃得出其不意。賀蘭關雖然較雁門關遠上許多,卻是頡利定然想不到的路線。是以姑爺斷定你們一定會走賀蘭關方向。”

紅拂不禁讚道:“爺果然神機妙算。”

我抬眼看向笑意盈盈的三人,不解問道:“照這樣說,你們應該比頡利先找到我們啊,怎麼反倒落在頡利的後麵去了?”

“你還說呢?”如雲嘟起小嘴,解釋道:“我們五人一路往賀蘭關方向追蹤,直至賀蘭關下也未見你們二人的身影。姑爺當時就急了,懷疑自己判斷失誤……”

原來李世民直追至賀蘭關下未見到我和紅拂,於是以為我和紅拂是故布疑陣。故意惹得頡利前往雁門關追蹤我們,故意惹得頡利自認為上當後又追蹤至賀蘭關,待頡利上當奔赴賀蘭關方向時,我和紅拂趁機再往雁門關方向行駛。

“所以啊,姑爺斷定你們兩個仍舊在雁門關附近,隻等著頡利的探子撤走再見機行事,所以他又帶著我們一行人準備折返雁門關。偏到前麵那個邊陲小鎮的時候,看著天空居然燃起信號彈,然後是大批的探子和軍隊全部湧向賀蘭關方向,姑爺猜想你和紅拂姐二人被發現了。於是便帶著我們一行人跟在突厥大軍之後見機行事。”

原來這中間還有這許多的曲折。

想當初為免行蹤暴露,我和紅拂一路選擇步行,偏是這步行卻落到了李世民他們之後,所以才唱出了今天這一出。

直至深夜,李世民等人還未歸來。看來,頡利仍舊未有退兵。

如雲、如月一路奔波,如今見到我終於安下心,在外間倒頭便睡。紅拂今天惡戰數場亦是累極,等不來李靖,也那般合衣臥在了如雲、如月身邊。

我心中惶恐不安,生怕自己闖下禍事造就兩國大戰,所以遲遲不能入睡。再說,我還想知道李世民是怎麼受傷的,方才還沒來得及問如雲、如月……

輾轉反側之下,索性披衣而起推窗遠眺,孤月雪景將夜照得亮若白晝,夜間景色清晰可辨。

遠近山巒起伏,赫赫長城蜿蜒其上,曆來這裡是兵家必爭之地,煙墩、土堡布列有序,深褐色、焦黑色的燒痕、煙熏斑斑遍布,訴說著‘殺氣三時作陣雲,寒聲一夜傳刁鬥’的豪邁。

側耳傾聽,這夜靜極,說明還沒有打起來。

看來,頡利也得權衡權衡形勢……

直至拂曉,李世民仍舊未歸。

終於覺得疲乏之意,我就那般歪身靠在床頭,眯眼小憩。

感覺方方入夢,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伴著刀劍撞擊之音傳入耳中,我從睡夢中驚醒。眼方方睜開,隻見房門已被人一腳踹開,眨眼間,李世民已是盛氣淩人的站在了我麵前。

------題外話------

好不容易啊,細算了算,每章節多碼的字已逼近20000字大關,算是還清了朋友們誤闖《再相逢》章節的遺憾了啊,終於可以擦擦汗了啊……

接受%e4%ba%b2愛的讀友oversky2008的建議,寫了一份關於《本文和隋唐之風俗習慣出入說明》,朋友們可以到《序言》篇非正文中去看看。

第二卷 觀音婢 065章 秦王妃3

這神情駭人得緊……

我從迷茫中徹底的清醒,不知不覺坐正了身子。

如雲、如月早被驚醒,緊緊追隨而入,似乎感覺到氣氛不妙,二人吐了吐%e8%88%8c,頭也不回的退出房間,好心的將房門合上。

一看到他臉上扭曲的傷口,我急忙下床站在他麵前,摸向他臉上的那道傷疤,聲音帶著顫唞,“很痛,是不?到底出了什麼事?”

“出了什麼事?”李世民俊眉倒豎,更讓那傷口猙獰十分,十足譏諷的語氣問道:“你問我出了什麼事?”說話間,他伸手將我推開,逕自走到一旁的木凳上坐下。

人說夫妻小彆勝新婚,他如今這神情與他上一次戰勝曆山飛後迫不及待的趕回和我%e4%ba%b2熱的神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自成%e4%ba%b2以來,除非是刻意玩鬨,否則他很少用這番神情看我。

心中暗叫不妙,我決定采取懷柔政策先主動承認錯誤。想到做到,急忙行至他身邊,挨著他坐下,“二郎,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不該不和你商量就獨自來到突厥。”

一徑的瞪著我,對我的認錯分毫不聽,他隻是質問,“你來突厥好事了一人。你知不知道你替中原養了一匹狼,一匹隨時準備撲向中原的惡狼。你就真這麼關心他?”

這聲音完全沒有夫妻間往日的%e4%ba%b2昵,全是冰涼的疏離還有一些不著痕跡的‘誤解’,這扭曲的神情比岩石還要剛毅、冷硬三分。不過三個月沒見,他簡直就像變了一個人。

見他仍舊冷眼挑眉以待,我急忙解釋,“二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來突厥是想讓頡利反了咄吉以解你們雁門之圍的壓力。隻是萬不想……”

“萬不想頡利得了一個天大的人情,更因了這個人情,他不惜將你囚禁突厥,甚至想納你為妃,是嗎?”

曾經若夏日般驕陽熱烈的眸子,如今盛著的唯有壓抑著的滔天怒火,就似那將要噴發的火山……我知道,今天無論說什麼定是撞在槍口上。念及此,摸了摸鼻子,我不再作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見我長久不作聲,他咳嗽兩聲,乜斜著眼睛看我。

我仍舊不作聲,擺明低頭認錯的姿態。

良久,他拐了拐我的胳膊,“誒”了一聲,斷斷續續說道:“那個……雁門之圍……還是要謝謝你啊……畢竟你幫我們拖延了咄吉總攻的時間,也幫我們燒了糧草惹得咄吉心神大亂。”

這人,表揚一個人至於這麼彆扭麼?瞧瞧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覷了他一眼,見他仍舊乜斜著眼看著我,我好笑的明知顧問,“雁門之圍真的解了?”

見我對他示弱,他輕‘哼’一聲,彆過頭看向其它的方向,就是不看我。

這神情又是那個鬨彆扭的少年,哪像戰場得勝歸來的將軍?

偏偏我對他不能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往往在他鬨小孩心性的時候,得像哄小孩子般的哄著他,是以我恭唯說道:“這樣說來,我們英明神武的李家二郎再一次顯示了他的大將之材?”

“如果連區區十萬兵馬都搞不定,還混個%e5%b1%81啊!”

大放厥詞,典型的清貴派紈絝子弟口%e5%90%bb,原來他仍舊是那個高傲又自負的少年。一時間我悶笑起來。

“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說話間,他將我一把拉入懷中,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說道:“戰場上,我這雙手掐死過不知多少人,怎麼就不忍心掐死你呢?”

呃……鬢間冒著薄薄的汗,這是什麼對比?素來知道他的脾性,他此番代表著怒火還沒有燒儘,我訕笑討好說道:“昨晚如雲、如月那兩個小妮子將你們相遇並前往賀蘭關尋我一事都告訴我了,還是我的二郎最聰明,了解我。誒,這是不是就是心有靈犀?”

估^計這話拍著了他的馬%e5%b1%81,他的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得意的笑,“頡利那麼笨,怎配得上我的觀音婢。”

這聲音帶著暗啞,卻似暮鼓晨鐘般清悠綿長,這是分彆數月來他說得最似原來%e4%ba%b2昵之時的%e4%ba%b2昵之言,我的心有些癢了起來,悄悄抬起頭將%e5%94%87印在他的%e5%94%87上。

他的身子陡的一僵,接著似見到鬼似的將我一把推開,直是捂著自己臉上的傷口,“不,不要,你不怕嗎?”

這孩子。這般愛美?

我心痛又心酸的再度靠在他身上,伸手摸向他的傷口,“這傷不打緊,我懂醫術,隻需兩個月,我就可以令它消褪,頂多隻留下一個紅色的印記。再過十年,這印記也會消失,沒有人會看出你受了傷。”

“如果消褪不了呢?我自己看著都惡心。”

見他受傷的眼神,我抱著他的細腰,勸道:“消褪不了你也是我的丈夫,我又不會嫌棄你。”接著,我‘嘻嘻’一笑,又道:“再說,如今你這副尊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