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1 / 1)

他們都餓得不能打仗了。兒子帶家丁前往,趁著爹和那些士兵尚有力氣,正好和爹裡應外合,殺退賊匪啊。”

知道李世民說得有理,可又擔心李世民也陷進包圍圈,竇氏是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見狀,我心念一動,想起《三國演義》中張飛在長板坡智退曹兵一事,是以急急看向李世民,“二郎,雖有巨闕天弓、天箭,雖有百餘家丁相助,但對於圍得水泄不通的軍營而言,不過是石頭扔進大海,激不起一丁點波瀾。”

一邊輕撫著跨下的白蹄烏,他一邊倨傲說道:“放心,依巨闕天弓、天箭之威,依我李家家仆以一擋十之勇,定能震懾一方,撕開一個缺口,衝進重圍,救出爹和元霸。”

“你真能保證衝進去後還有餘力衝得出來嗎?你真能保證衝進去後能夠和爹的人馬彙合嗎?”

因等著巨闕天弓,還要等著候君集招集人馬,李世民很有閒心的跳下馬背,戲謔的看著我,“觀音婢,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如今事關生死,不能再如以往般因了不想出風頭而事事壓抑,該出手的時候就得出手,是以,我豪不猶豫的說道:“疑兵之計。”

眸似夏日寒星,亮晶晶的看著我,李世民問道:“什麼疑兵之計?”

“雖然你隻有一百餘人,但卻要讓曆山飛覺得你帶了數萬的人馬。”

輕輕‘哦’了一聲,李世民煞有介事的看著我,“然後呢?”

“從三個方向圍攻曆山飛。你帶領大多數家丁從正麵進攻,是真正的進攻,隻許進不許退。至於其餘的家丁分作兩個方向……佯攻。”

輕輕的捋著我鬢間的頭發,他又問:“什麼是佯攻?”

未顧及他的神態、舉止越來越曖昧,我簡短的解釋,“在他們每人的坐騎後拖上樹木之類能揚起滿天煙塵的物什,命他們無需念戰,隻需趕著馬兒圍著曆山飛的包圍圈跑即可。”

“那……為什麼要從三個方向圍攻?”

鼻子幾近挨著鼻子了,我也沒有特彆的在意,隻是定定的看著他俊眸中的神采回答,“人說困獸之鬥最是可怕,必須給曆山飛的人馬留出一條退路來,更何況如今敵眾我寡,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先救出爹,待爹和你的人馬聯合一處再做打算。至於曆山飛,在慌亂又不知真相的情形下他若帶著大部人馬‘逃’走,再好不過。”

語畢,我隻覺得一股大力將我旋轉了個方向,很快的靠在了白蹄烏的身上,緊接著隻覺得%e5%94%87上一濕,耳邊傳來柔柔的聲音,“觀音婢,你真認為我會憑著匹夫之勇而置你予不顧麼?你知不知道,我們夫妻真的是越來越有靈犀了……”

隻到聽見數聲善意的、提醒的咳嗽聲,我才恍然清醒,急急的推開擁著我的人。

瞅眼間隻見李府的丫環們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裝作沒有看見,而方方抬來巨闕天弓、天箭的元吉和家仆們則都受了驚嚇的將手中的巨闕天弓差點摔在了地上。至於竇氏,仍舊以袖掩口,想方才的咳嗽聲應該來自於她。

李世民‘哈哈’一笑,眼明手快的伸手抓住天弓、天箭,再度翻身上馬,接著看向候君集招集而來的百餘家丁,“候爺,你率20名家丁去城外的十裡坡多準備樹木枯草,我不但要讓曆山飛覺得我有數萬兵馬,而且我還要讓他覺得他的軍營被我燒得片甲不留。”

竇氏當初也是馳騁戰場的女中豪傑,不過是丈夫兒子被圍才令她失了分寸。如今知道了整盤作戰計劃,她亦被李世民的豪情壯語所感動,不再似方才憂心忡忡,她放下掩著%e5%94%87的手,再度走到白蹄烏身邊,仰頭看著愛子,“二郎,原來你心中早有計較了……好兒子,娘等著你的好消息。”

白蹄烏似乎感覺到了戰爭的即將來臨,有些興奮的打著轉轉刨著蹄子,李世民‘籲’了數聲才止住它的去勢,他看向元吉,“元吉,家中就你一個小男子漢了,娘、老祖宗、姨娘、諸位嫂子可都交給你了,有沒有信心保護好她們?”

李元吉眼中火焰跳動,‘嗯’的一聲,點了點頭。

“娘,觀音婢可交給您了,您得保證她的安全。”

竇氏緊緊的拽著我的手,說道:“你放心,倒是你,要注意一些方是。”

“你兒子才舍不得觀音婢守寡呢。”

看著愛子意氣飛揚、毫無忌諱的神情,先時的焦心皆已不再,竇氏又憐又愛的瞪了李世民一眼,“出征在即,不可說不吉利的話。”

似有不舍,他亮晶晶的眸子注視著我。我亦是瞪著他。

這將是他在戰場上的第一次亮相,他的躍躍欲試、迫不及待都表明他對戰場的一種狂熱。我知道,這份狂熱一方麵來自於他繼承了他的祖先鮮卑民族的尚武精神;另一方麵來自於李淵、竇氏的言傳身教和他自己的先天稟賦,這所有的種種造就了他機智、勇武,不想紙上談兵隻想身臨其境的統帥品質。從此,他將走上一條叱吒風雲的路。

這世間,沒有人能夠阻止。

展顏一笑,我一字一頓,“二郎,我相信你。我在家中等著你。”

第二卷 觀音婢 063章 鳳初啼8

李府花廳。

我一邊回答著竇氏的問題,一邊安排著秦媽媽、如雲、如月等人將那數車禮物送往李府宗族各處。

見我左右忙個不停,也沒有落下竇氏的問話,%e5%94%87畔一直噙著淺笑的鄭盈盈突道:“果然是大人了?瞧觀音婢這精明能乾的勢頭,娘啊,依媳婦看,這李府的管事之責,媳婦還是讓賢的好。”

竇氏拉過我一旁坐定,“好孩子,來,坐會子,不要太累了,這些事兒啊,明天再安排也不遲。”語畢,她又看向鄭盈盈,語句中處處帶著嚴厲,“觀音婢的身子弱,分不得太多心神,哪能操那個心。再說,你是李家的長媳,哪有將管事之責往外推的道理?知道的隻當你是讓賢,不知道的還當觀音婢奪權呢?搞不好建成和二郎兄弟心生嫌隙……以後,這話斷不可說。”

出其不意,鄭盈盈臉頰通紅,“娘教訓得是,是媳婦考慮欠妥。”

竇氏疼我由來已久,但鄭盈盈並不知竇氏疼我的原因,見鄭盈盈尷尬,我笑看著竇氏說道:“大嫂是喜歡觀音婢,說玩笑話呢。”

見竇氏笑著點頭以示讚同。我趁勢揶揄說道:“觀音婢聽二郎說,大嫂愛極大哥,奈何因了要照顧家中瑣事不得不兩地分居。大嫂方才所言肯定是想投石問路,將家中瑣事推給我,然後好去和大哥團圓。”

眼見鄭盈盈的臉越來越紅,想起當年李淵出征她亦時有獨守空闈,竇氏心疼的拉過鄭盈盈,“盈盈,觀音婢說的可是真的?”

忸怩的說了聲‘娘,彆聽觀音婢胡諂’的話後,鄭盈盈伸手捏向我的臉頰,“就你顰嘴,不過一段時日,就被二弟教壞了。”

④思④兔④網④

如果當初我對鄭盈盈存著許多%e4%ba%b2和之感,那如今細觀之下,她雖然在笑,但那笑卻未達眼底。現在她能對我作出%e4%ba%b2昵舉動,我亦想趁熱打鐵讓她放下心中芥蒂,畢竟以後我們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是以耍寶的扭著竇氏的胳膊,“娘啊,大嫂害羞了,看來觀音婢猜對了,大嫂此番苦心果然是為了李家的百子千孫著想。”

舉手直拍著自己的額頭,竇氏笑道:“怪娘疏忽了。我這就去信,說二郎回來了,讓建成回來一段時日,以便他們兄弟聚聚。”

氣氛一時間相當的和諧,緊接著,竇氏吩咐鄭盈盈安排往我和李世民屋子中添人的事情。

李府的後花園,東廂住的是喜靜的獨孤老太君。自我和李世民成%e4%ba%b2,竇氏在獨孤老太君的授意下,在後花園的西廂起了一間屋宇,圍了一間獨院給我和李世民居住,是以,我和李世民的院子稱為西院。

西院有房屋數間,如今隻住著秦媽媽、如雲、如月三人。

除卻各房媳婦自己帶來的人外,按李府的規矩,成家的各房,按照嫡庶之彆,會另外加派人員服侍。李世民是嫡次子,成%e4%ba%b2後,房中可添一名老媽子、四名丫頭、兩名小廝。而各房媳婦帶來的人則由各房的媳婦打點。

竇氏要為我和李世民的屋中添人再正常不過。就算我不願意,這個時候也隻能靜靜的聽著。

眼見鄭盈盈從花名冊中選人,竇氏突地說道:“這添人一事可得慎重,二郎的脾性太過刁鑽,隻要入不了他的法眼,誰都彆想服侍他。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房中沒有一個貼心的丫頭、小廝的原因。”

“那……”鄭盈盈為難的看著花名冊,半晌方道:“我們是不是要另買一些?”

這花名冊上都是多年待在李府的奴仆,李世民自然熟悉。但這麼多年了,他沒有選一個中意的,那就是說這些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知道鄭盈盈為難在何處,竇氏考慮一會後說道:“若為了他專門另買奴仆,其餘各房定會攀比。還是從這名冊中選罷。觀音婢,你最清楚二郎的脾性,你來選?”

我笑著推開鄭盈盈遞過的花名冊,“觀音婢對府中的人還沒有娘和大嫂熟悉,還是娘和大嫂決定罷。”

“這樣啊,也是,那我好好想想……香柳不錯,打小,就數她照顧二郎最多,二郎對她也沒多少異議,這樣一來,就不必另派老媽子了。至於那四名丫頭,笨些無所謂,但一定得是忠厚不玩花花腸子的,否則隻有被二郎開趕的份。倒是那兩個小廝麼……一定得極精明。”

從來往的書信中,我知道舅舅來到太原後拒絕了李淵夫婦的盛情相邀,而是在距李府有五裡之遠的地兒買了間屋子居住。受我之托,順德、冰巧一家和舅舅住在一處,方便照顧舅舅的生活起居。

冰巧是李府的丫頭,又跟了我這麼多年,竇氏憐她愛她,替她削了奴籍。同時,考慮到香柳和冰巧情如姐妹,竇氏亦將香柳的奴籍削了。可香柳在李府待慣了,自主的留下照顧著竇氏。說白了,香柳如今不算李府的奴才,隻能算是在李府打工拿工錢的人。

竇氏命香柳來照顧我們,此番考慮明顯是偏心。

也不道破,鄭盈盈隻是一笑,寫下了香柳的名字。接著她又在花名冊中圈了四名丫頭。

一一細想了想,竇氏點頭,“不錯,就她們幾個。就算二郎再不滿意,但有了香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