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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詩詞歌賦我極是喜愛。因了極喜愛李白、陳子昂等人的邊塞詩,是以在深究之下,這才發現,無論是李白、陳子昂也好還是高適、王昌齡也罷,在創作邊塞詩的時候,多有模仿一個人那雍容、淳厚的文風,而那個人就是李世民。

也因了此,我接觸了許多有關李世民的詩。其中我最喜歡的是他的那首《飲馬長城窟行》,其秀麗勃發、沉淵明麗、高亢爽朗的文風堪稱唐代邊塞詩的濫觴之作,有啟迪一代文風的重大意義。

但不知他今日寫的是什麼?他的詩我可是會首首道來。

“你在想什麼呢?我都寫好了,快過來看看。”

我急忙回神,披衣趿鞋來到他的身邊,他一把摟住我的腰,指著墨跡未乾的雪紙說道:“如何?”

這一手蒼勁有力的飛白體恣意飛揚、彆具一格,看得我已然轉不了心神。在他再度將我輕推一下的時候,我這才拿起桌上的雪紙,輕聲讀道:“寒隨窮律變,春逐鳥聲開。初風飄帶柳,晚雪間花梅。碧林青舊竹,綠沼翠新苔。芝田初雁去,綺樹巧鶯來。”

“寫得如何?”

“好!這算不算情詩?”

他不明白的看著我,“情詩?”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我急忙提筆說道:“要不,我也寫一首?”

“好啊,總聽無忌說你愛書如命,房先生對你亦是讚不絕口。你的醫術我已見識,現在見識見識你的文章也不錯,看你這幾年可有漲進。”

趁著他磨墨的功夫,我心思轉念,突地升起一個惡作劇,細細尋思著他的詩,於是,選了首極有女兒氣息的躍然紙上。

“你的簪花小楷越來越有神韻了。”

看了眼旁邊那副神采飛揚的飛白體,我有些汗顏的說道:“和你的字一比,我的字隻堪稱小家碧玉。”

他在我額間輕輕一彈,%e5%94%87角略勾,“你是說我的字是大家閨秀嗎?這個比較我可不喜歡,太柔嫩了些。當初老房說我寫字有形卻無神,要我寫字的時候就想想你的頭發,後來我真就這麼想像著,你看看,可有進益?”

想當初,就書法一事我還惱房玄齡多事。隻是如今這一手帥氣飄逸的飛白體真真令我心悅誠服,我實事求是的說道:“何止進益?蔡邕重生,亦當心折。”

“真的?”

我肯定的點頭。

“原來觀音婢也有誇獎我的時候,那我就當進益了罷。”說著話,他將我寫詩的雪紙拿在手中,輕聲念道:“晦魄移中律,凝暄起麗城。罩雲朝蓋上,穿露曉珠呈。笑樹花分色,啼枝鳥合聲。披襟歡眺望,極目暢春情。”

眼見他的眉越蹩越深,我心提起十分,難道這首詩他已經寫過了?

正忐忑不安間,隻聽他喃喃說道:“怎麼似乎道出我的心聲似的呢?”

好在沒有犯‘抄襲’的另類錯誤,我笑著將雪紙奪了過來重新鋪在桌麵,提筆寫下‘李世民’三字。

“這是你寫的,為什麼署我的名?”

這首詩本應屬於你啊。心中腹誹著沒有說出來,我隻是說道:“你看這塵世間,有哪個女人的詩篇能夠流傳於世的。為了將我的詩流傳於世,署上你的名又如何?再說你不是說這也是你的心聲麼?這說明我們夫妻一體、心有靈犀,還分什麼誰是誰的呢?以後但凡我寫的詩,都署你的名。”

聞言,他的眉頭舒展開,笑道:“好啊。還是那句話,觀音婢說什麼我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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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這章似乎有點肥!

第二卷 觀音婢 062章 卜算子1

大業十年(614年),初秋!

在曆經一年時間的坎坎坷坷後,我才能夠回到舅舅高士廉家歸寧。

說起來,自打舅舅因了護我被楊廣貶到嶺南以來,我和舅舅多年未見。雖然他在那窮山惡水之地有馮盎的照顧,也未受多少罪,但因了他身子一向虛弱,再加上嶺南地區瘴氣極重的原因,也不知有沒有受什麼影響,得沒得後遺之症。

我擔心順德等人與我說的那些‘放心’的話,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看出我眼中的擔憂,李世民摟著我的肩勸道:“你如果不相信叔德的話,也應該相信囡囡的話,小孩子的話不會有假。倒是你,如果等會子有傷感流露,反倒會惹得舅舅傷心。你若不想舅舅因了傷心而勞神,就得高興才是。”

我‘嗯’了一聲,看向前麵一徑開滿野菊花的小徑。

舅舅家離我家不遠,走的話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在如今有馬車的情形下,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

很快的,我看到舅舅家門前站著一群人,熟悉的身影一個個映入我眼簾,除卻舅媽外,居然……居然還有一個一如父%e4%ba%b2般偉岸的身影。

“二哥!”我震驚的扭頭看向李世民的方向。

他得意的一笑。“你道我回了洛陽為什麼偏要晚幾天才歸寧?真的是為了買歸寧的禮品麼?我在等……等二哥和二嫂,自瓦崗救下你後,我就吩咐老劉……”

原來劉文靜隻身前往了長安。

一時間,我眼中有些霧了,看他也有些模糊。就算我再怎麼說隻想回舅舅家歸寧,可我終究是長孫家的女兒,回不了長孫家也許就是我心中一輩子的遺憾。這份遺憾和失落,他居然早就想到了,並且早早的就做好了安排。三哥因陪著楊廣西巡不可能看到歸寧的我,而二哥終究是從長安趕回來了。

馬車在舅舅家的籬院前停下,李世民瀟灑的跳下馬車,然後伸手扶著我下車。順德則一一將禮品從馬車上搬下來。

“觀音婢!”眾人齊齊上前,激動的看著我。

我的眼光定定的看著舅舅,如果母%e4%ba%b2在世,這般年紀隻怕就是這個容顏了。“舅舅”二字出口,我的語氣有些哽咽。

舅舅激動的上前輕輕的抱了抱我,那熟悉的清雅之氣撲入我的鼻端。

腳步剛勁有力,神情極佳,這說明舅舅身體康健。隻到此時,我的心方放下。

我再看向二哥的方向,多年的軍營生涯,二哥的身形不但像極了父%e4%ba%b2,神采間更布滿了父%e4%ba%b2當年的神韻,我又哽咽喚了聲“二哥!”

二哥亦是上前輕抱了抱我,摸著我的頭,“觀音婢,長大了……爹、母%e4%ba%b2、大哥泉下有知,定是欣慰之極。”

“二哥成%e4%ba%b2之時,我不能前往道賀二哥和小凡姐……”

又摸了摸我的腦袋,二哥截住話說道:“傻丫頭,那個時候你連自己都自顧不暇,又如何為我們賀喜?倒是二哥不能救你出賊人手中,很是自責愧疚。”

“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在這喜慶的日子裡要說些吉祥的話方是。哪有見麵不是自責就是認錯的理?觀音婢,歡迎你回家。”舅娘張氏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我的手從舅舅、二哥手中抽出,含笑說道:“還‘小凡姐’呢,應該稱二嫂子。”╩思╩兔╩網╩

我怎麼連這個禮都忘了呢?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高小凡我不可能再稱呼姐姐了,得依著長孫家的輩份稱呼才是,汗顏之下我向著高小凡的方向喏喏的喊了聲‘二嫂子’。

高小凡聞言,羞得有些臉紅的上前抓了我的另外一隻手不停的搖擺著,並不作聲。

她這番不好意思之態,倒惹得一眾人笑了起來。

見女兒羞赧,舅媽出來打圓場,“你們這些大老爺們碰到了自有話說。我們娘兒們有娘兒們的話說,就不陪你們了。”

在舅娘張氏的一番打點吩咐下,舅舅、二哥拉著李世民進了大廳,而舅娘、高小凡則拉著我進了內室說著些家常話。

從談話中我知道,二哥時常從長安來這裡祭拜父%e4%ba%b2,也正因了此認識了高小凡,再加上高小凡年歲也大了,不好找婆家,恰恰舅舅從嶺南歸來,見二哥孝心可嘉,是以%e4%ba%b2上加%e4%ba%b2,撮合了二哥和高小凡的婚事。

高小凡對二哥很是滿意,豔姨娘對高小凡亦是不錯,是以他們三人的關係倒也融洽。

“我捉摸著要不要給安業納個妾……”說到這裡,小凡有些羞赧的看著我,又道:“可婆婆說‘不必了’,我這才不再起心思。”

對於小凡這種為夫‘納妾’的思想,我很是不讚同,但我也不可能給她做什麼思想工作。倒是豔姨娘的一句‘不必了’我能夠猜中她心中的苦澀,她一輩子就是妾,知道妾的苦惱和無奈,當然也就不希望再有女子如她般的心酸了。

“觀音婢,你呢,有沒有想過給世民納妾?”

我搖了搖頭,托詞說道:“二郎的奶奶和母%e4%ba%b2春秋正盛,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高小凡‘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於是,又和我扯著些彆的話。

嗬嗬……這個時代的女人,與我真的沒有多少共同的話題,不是妻就是妾,不是三從就是四德,不是東家長就是西家短……

說著話,我就有些累了。

“看情形觀音婢有些累,小凡,我們娘兒倆就彆打擾了。讓她休息休息。”說話間,舅娘抿嘴偷笑,%e4%ba%b2自服侍著我躺下,又拉著高小凡出了房。

我知道舅娘那一笑之下的了然,我也不想解釋了。這些天的不知節製也確實令我夠累。很快我就閉上了眼睛,隻聽外麵傳來李世民的聲音,“舅娘和二嫂怎麼沒陪著觀音婢?”

“怎麼?心疼了?”外間傳來舅娘揶揄的聲音,接著她笑了兩聲說道:“觀音婢似乎很累,睡下了。姑爺若真心疼她,就彆去打擾她。”

一時後,我聞得腳步聲輕輕的走到我的床榻前,接著他%e8%84%b1靴上床,然後輕輕的摟過我,和我一同睡去。

這一覺睡得真是香甜。正在欲睡欲醒間,外間傳來舅娘的一聲驚叫。接著傳來她‘馬、馬、天馬……’那語無倫次的聲音。

李世民聽得驚叫聲已是翻身而起,拍了拍我的肩背以示安慰後,他利落的翻身下床來到窗邊推開窗子往外看,“舅娘,怎麼回事?”

“姑爺,好奇怪。我才剛說到院子中去摘點新鮮的蔬菜準備晚餐,不想在你們的窗外看到一匹從未見過的大馬,高達二丈有餘,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