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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禪房。樂珍也不介意,隻是默默的挑選了最西端的禪房,李靖和紅拂做為侍從,依次選了離花園比較近的禪房。

是晚,趁著冰巧熟睡,我悄悄的支開木窗查看四周的動靜。日間楊曼青不服命運、想以一已之力改變命運的談話我可是聽進耳中去了的。

雖然楊曼青這段時間很是安守本分,但並不代表著她不會再加害於我,我得保證我的安全才是……

仔細觀察一番,沒什麼異常狀況。這般說來,在這寺院之中,楊曼青沒有打什麼小九九。

隻是如今,我瞌睡全無。

如果我記得沒錯,李無霸應該在這裡修行。日間我不問,並不代表著我不關心他,好歹他是我接生的。

想起長捷法師所言‘不到十歲,元霸不得回李府’的話,我都替無霸感到難過,可憐的孩子,明明有父母,卻偏偏在在這寺院當孤兒。

若在21世紀,我定然不信那些什麼‘相生相克’之語,但經過這奇跡般的胎穿,我不得不信‘怪力亂神’這檔子事。

夜,極靜,靜得我都聽得到各個禪房中傳來的呼吸聲。

可以肯定,所有人都睡熟了。

看了眼睡得安靜的冰巧,我悄悄的從窗口爬了出去。

輕輕落在地麵,貓著腰四下看了看,沒有引起任何動靜。我長籲了一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開始了我的第一次冒險。

經我的判斷,古人修行都要選個山洞什麼的……日間走了那麼多的地方沒見到元霸,那說明元霸隻怕就在某個山洞中修行,是以,一路鬼鬼祟祟的延著長廊走下來,我的眼光一直在附近的山上搜尋。

最終,我的目光鎖定在一處爬滿了枯藤、長滿了荊刺的山洞。

李元霸應該就在此處。

穩定心神,我悄悄的往山洞方向走去。

一路分花扶柳來到山洞之前,我抻手將那枯藤一一捋開……果然,彆有洞天!

外麵隻當是一座再也普通不過的山洞,其實裡麵乾淨整潔,石桌、石椅、石床一應俱全,生活用具諸如茶杯、飯碗皆是竹製。

我的眼光不自覺的鎖定在那石床正前方掛著的一幅畫━━李淵、竇氏的畫像。

一時間,隻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這裡果然是元霸修行的場所,我摸了摸冷硬的石床,喃聲歎道:“可憐的孩子。”

“你是誰?”

奶聲奶氣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我悚然一驚回頭,隻見一個3歲左右的孩子出現在我的身後,長發披肩,頭戴著一頂烏金冠,隻是長得也太……太瘦了些,麵如病鬼,顯見得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你是元霸,是不?”

見我不答反問,那孩子將兩柄大錘拖到石床邊放下,他小小的身子利索的爬到石床上,然後才以戾氣的眼神看著我,“你認識我?”

他果然是元霸。想到那年大雪紛飛,想到我%e4%ba%b2自接生他,我心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有些憐惜的走到他身邊坐下,“不知道你聽說過我沒有?我叫觀音婢。”

“你就是觀音婢啊。”

居然認識我?

見我很是驚訝的看著他,李元霸白了我一眼,“是師傅告訴我的。聽說我是你接生的?”

“呃……確切的說,我隻是當我母%e4%ba%b2的助手而已。”

“助手?”李元霸歪著腦袋看著我,用小手揉了揉鼻子,“觀音婢,我喜歡你。”

咳咳……我咳嗽兩聲以掩飾尷尬。隻聽李元霸又道:“如果不是你和高伯母,我和四弟早就沒命了。”

“你知道?”

臉上有得意之色,李元霸說道:“師傅什麼都不瞞我。”

“那你……你……”我指了指李淵和竇氏的畫像,‘想他們嗎’的話沒有問出口。

李無霸回頭看著畫像,再轉過頭的時候,臉上不再有戾氣,眼睛居然眼淚汪汪的,有些哽咽的說道:“這畫像還是二哥偷偷的送來的。”

李世民送來的?難怪李世民前一段時間病過一回,看來……這李元霸的命也真是硬!

這個眼淚汪汪的小孩以後將是隋唐的第一好漢,稱霸天下的西府趙王嗎?如今卻是這般的脆弱。我不自覺的出聲安慰他,“我聽法師說過,十年,隻要十年的時間,你們兄弟、父子、母子就可以團圓了。”

聞言,李無霸一抹眼中的淚,笑道:“是啊,我已經3歲了。還有七年,還有七年我就能回家了。”

不想再惹得一個小孩子流鼻涕,我轉移話題,指著地上的那一對大錘問道:“這是什麼?”

“擂鼓甕金錘!”

這麼複雜的名字?我帶絲尷尬的問道:“重不?”

李元霸眼中戾氣一掃而過,“總有一天,我會舉起它們。師傅說,當我能夠舉起它們的時候,也是我可以下山的時候。”

看著他瘦弱的身子,我指著大錘說道:“這大錘太重。你現在還小,慢慢來,不要急。再說,你這麼瘦,顯見得吃得太少……”

不待我將話說完,李元霸出聲阻道:“我吃得不少了。現在,我每餐要吃半鬥米,要吃五斤牛肉。”

這麼多?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那怎麼還這麼瘦?是不是不夠吃?以後我讓順德替你送吃的來。”

“我一餐不吃肉就會犯病……”看著我驚詫的神情,他又道:“為了我,淨土寺已經破例了。你如果再送吃的來,讓那些師兄弟們如何想?”

那倒是,佛門淨地怎麼允許吃肉的事發生?長捷法師煞費苦心的將李元霸安排在這石洞之中,想來也是為了其他的弟子不受這肉腥影響。但看著李元霸無辜的眼神,我說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如果你的師兄弟們果然受這些酒肉的影響,那隻能說明他們的佛法不夠深。放心,隻要我還在京城,我就會讓順德送些吃的來給你。如果十年後你仍舊這般瘦的回到李府,竇伯母看見了,會哭的。”

聞言,李元霸眼睛一紅,“都是我不好,命太硬。上次二哥偷偷的來見我,聽師傅說……二哥大病了一場……”

看著李元霸如今這番可憐兮兮的神情,無形中就讓我想起孤兒院中那些初來的、用驚懼的眼睛看著我的孩子們,我悄悄的抱過他輕輕的拍著,“可憐的元霸。不要為你二哥生病而感到愧疚。這說明你的兄弟、父母也都想著你啊。所以你更不能傷心,越發要好好的在這裡修行,隻到十年後和家人團圓。”

“嗯。”李元霸在我懷中重重的點了點頭,“觀音婢,那你能夠長來看我嗎?”

“當然,以後隻要我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拿來給你。”

“好!”

拿出我在孤兒院中的看家本領,我哄得李元霸終是睡下,這才悄悄的出了石洞。◣思◣兔◣網◣

方步到花園,園中的兩道清影惹得我的心一跳,立馬躲在了花蔭深處。

━━李靖、紅拂!

他們是今晚就要私奔了嗎?我小有期待的看著二人,^隻聽紅拂說道:“李大哥,你當初不是說要追隨在長孫將軍身側的嗎?如今長孫將軍重回廟堂,你為何不去?”

“那是因為你。”

李靖的話說得雲淡風輕,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紅拂女打了個寒蟬。

“大哥,紅拂命薄之人。南朝戰亂隨父母流落長安,迫於生計賣入越王府中成為歌妓,人……已非清白,配不上……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得由我說了算。”

看著李靖眼中灼灼的肯定,紅拂不覺倒退兩步,直是咬%e5%94%87說道:“我命如絲籮不能獨生,隻能依附於越王這棵大樹。我侍候越王多年,看到的人物不計其數,但從來不曾見過如大哥你這樣英偉絕倫的人。我知道大哥終非池中之物,總有‘一鳴飛天’的那一天,而那一天,站在大哥身旁的人必然不是殘花敗柳的我。”

“大家閨秀矜持嚴肅我不喜,小家碧玉無理取鬨我不愛,村野鄉姑和我沒有共同話題……隻有你、也隻有你和我有這說不完的話。如果你真想我有‘一鳴飛天’的時候,就陪在我的身邊,鼓勵我、激勵我。你要相信,也隻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實現滿腔的抱負。徐德言、之桃尚能破鏡重圓,在你的眼中,我難道還不如手無縛%e9%b8%a1之力的徐德言嗎?”

這話說得紅拂極是感動,那眼中隨著月光流淌的滿是情之灼色。

見紅拂動容,李靖拉過紅拂的手,指天為誓,“一片誠心,蒼天可證!”

李靖出生世家,生得魁梧且儀表堂堂,不但飽讀詩書通曉天下治亂、興國之道,還練就一身好武藝,精於天文地理,有哪個女子會不愛呢?如今他心懷大誌卻偏安一隅卻是為了她,能不令紅拂感動,一時間她心神蕩漾,不自覺偎在李靖的身上,“今後無論天涯海角,妾身願與大哥患難相隨!”

李靖又驚又喜,“真的?你終於答應隨我走了?”

紅拂羞赧的點了點頭。“紅顏能夠有幾時,總有老的一天。紅拂不想就那般無所作為的老去、死去,一如我的父母般,在曆史的長河中沒留下一絲一毫的足跡。李大哥是人中之龍,紅拂願意傾力相幫。無論李大哥身邊最後站著的人是不是紅拂,但紅拂做過、愛過就夠了。”

李靖仔細打量紅拂女,冰肌如雪、麵帶酡紅,儀態不失從容,羞怯不失果敢,欣喜於色道:“隻是李某現在孓然一身、飄泊不定,暫時還不能給你一個安穩的家,有可能會委屈你的一片真情……”

“你富貴,我富貴;你享福,我享福;你落拓,我來扶;你有難,我來共。”

聽著紅拂字正腔圓的誓言,李靖很是動容,咳咳……很是少兒不宜……

我不僅扭過臉來,看著天上的繁星:懷真,你說我是在做夢呢還是正在經曆?

如果是做夢,為何這麼長時間了這夢還不醒來?

如果是正在經曆,那依我21世紀的年齡,這纏綿的接%e5%90%bb又如何能算做少兒不宜?

“越王爺如今苟延殘喘、行將就木,這個時候走,對他是不是不公平?”

聽著李靖的問話,我又回頭看向月下相擁的二人,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