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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樂珍為了我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當我清醒後,為了報答樂珍,提升她當了大丫頭。”

可憐的曼青……你知不知道,其實你不是楊曼青啊……又或者是經過了6年的相處,你將自己當作楊曼青了呢?

“觀音婢。我要離開這裡了。”

離開?我吃了一驚,不明白的看著她……

她淡淡一笑,“陛下決定遷都洛陽,我聽大哥說,陛下要修築一座洛陽城,規模宏大、布局有序為史上罕見。如果……如果父王果然熬不過今冬……那我、我隻能和大哥前往洛陽了。因為……陛下念著父王的功勞,已授大哥開封儀同三司一職。”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楊曼青傷心,雖然臉上掛著笑,但那雙野性的眼睛中布滿了憂傷。

我明白作為孤兒的感受,即便有大哥,但如何比得上父母的疼愛?如果她大哥以後娶妻生子,那她無異於寄人籬下,寄人籬下的日子隻怕還比不上孤兒院的日子……

“咦,觀音婢,你看。”

我順著楊曼青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位青年在越王府家仆的帶領下亦是往楊素的書房而去。

“你認不認識他?”

我搖了搖頭。

“他叫蕭瑀,是蕭皇後的弟弟。”

蕭瑀?我吃了一驚,這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啊,未來的初唐宰相之一。

“想當初,他是‘壓轎郎’官……”

從楊曼青的敘述中,我知道這蕭瑀當初是以壓轎郎官的身份來的長安,初封新安王。那個時候,他姐夫楊廣還是晉王,他姐姐蕭氏隻是晉王妃。楊廣和蕭氏的大婚過後,獨孤皇後見蕭氏鬱鬱寡歡,於是和隋文帝商量將蕭瑀留下。一來姐弟相伴以解蕭氏的思鄉之情,二來可以讓蕭瑀在隋朝皇宮長大,接受隋朝的教育。因了此,蕭瑀留在了長安,和姐姐、姐夫一起生活。也因了此,他和楊廣結下了深厚的感情。隨著楊廣當上了皇帝,蕭瑀的地位也是節節攀升,如今官拜中書侍郎。

看著楊曼青一直盯著我的眼睛,我也不好一如以往般的裝全然無知,隻好說道:“他是國舅爺,能不當官才怪?”

果然,楊曼青狐疑的眼睛轉為鄙夷,帶了層層譏諷之意說道:“他能官拜中書侍郎,一方麵是因了皇戚的原因,另外一方麵更是他本身有才的原因。他妻子是文獻皇後的娘家侄女,說起來,他妻子和唐國公李淵是表兄妹呢。”

呃……楊廣和李淵本就是表兄弟,即便不扯上蕭瑀老婆的關係,蕭瑀和李淵也可以掛上邊……我正思慮間,隻聽楊曼青有意無意的說道:“這樣算起來,他是世民的姑父呢。”

這種話題也能轉到李世民的身上?你是真看中了李世民還是隻看中了他是未來的皇帝?看著楊曼青又以打量的神情看著我,我抬起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算著方才她所言的輩份。

“算了,你哪算得清。”楊曼青抓住我的手,又道:“聽我大哥說,正因了蕭瑀忠誠亮直、不徇私情的個性,陛下將修築洛陽城的事交予他監督。唉,如果父王不生病的話,陛下一定會將建築洛陽城的重任交予父王,也隻有父王才能狠得下心來完成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真將楊素當父%e4%ba%b2了。原來人果然最是適應環境,6年的父女感情讓楊曼青生出了對楊素的不舍、敬佩之情。

“觀音婢,我很害怕,害怕父王會離我而去。明天,我會去淨土寺祈福,在那裡齋戒三天,你陪我去,好嗎?”

我不知道她到底來自何方,是何方神聖……但她這種魂魄依附的對父母都生出如此不舍之心,那做為‘胎穿’的我呢,有著父母身上精血的我呢,若父母也有那麼一天,我又會是何等的傷心絕望……

“觀音婢,好嗎?”

看著楊曼青期待的眼神,我本想以‘此事要和母%e4%ba%b2商量’為由推托,萬不想身後傳來二哥的聲音,“曼青,放心,我、無忌、觀音婢都會陪你。”

淨土寺。

自隋文帝大興佛法以來,曾遭受滅頂之災的佛教在此時可謂達到了鼎盛時期。

長捷法師之於我而言並不陌生,隻是如今的他更顯蒼老,酡顏白眉、白須,更有了世外長老之表。

“諸位小施主遠道而來,敝寺生輝。請請請。”

長捷法師的聲音清若洪鐘,略帶著絲絲的禪道清音。在他的帶領下,我們一眾人步入淨土寺。

香客雲集、香煙繚繞。

我的眼光始終注意著那個一直隨在長捷法師身邊的孩子身上……他是誰?

年紀應該和我不相上下,隻是長得略比我高。一身白布道袍更顯他瘦長的身子,一頭烏黑的長發似道人般的挽了個髻,插著一支竹簪。眉目清秀之極,最為難得的是他的一雙眼睛清澈如許,似一汪幽潭讓人不自覺的沉醉。

也許是注意到了我在打量他,他看向我欣然一笑,未見一絲羞赧,居然有種超凡%e8%84%b1俗的感覺。一時間,我似聞到了芝蘭之香撲入鼻端,那笑,似朗月般撲入我的懷中。

“江流兒,還沒和觀音婢打招呼吧?她就是為師長和你說起的觀音婢,她的小字還是為師取的呢。”

江流兒?他就是江流兒?他就是編譯《成唯識論》、撰寫《大唐西域記》的唐玄奘?漢傳佛教史上最偉大的譯經師之一,中國佛教法相唯識宗創始人?

“你就是觀音婢?”

這似悲天憫人的清音,我震蕩的心一時間清靜下來,低頭斂衽,“觀音婢見過小法師。”

‘哈哈哈哈……’的笑聲傳遍淨土寺的每一個角落,隻聽長捷法師笑道:“觀音婢,江流兒還未入我佛門,你怎麼能夠喚他‘小法師’呢?”

天,露餡了?我急忙瞟了眼楊曼青,顯見得楊曼青的眼中也有疑惑,我隻好再度斂衽作揖說道:“隻是常聽家父提及江流兒雖隻有6歲年紀,但已通曉《妙法蓮華經》、《維摩詰經》,並且通熟佛教典故。所以觀音婢一直以為江流兒是小法師、是戴發修行的弟子,倒讓法師見笑了。”

語畢,我偷偷瞄向楊曼青的方向,果然,她似乎頗信我的解釋,眼光已然轉向了江流兒的方向。

長捷法師點頭微笑,‘嗯’了一聲後說道:“再過兩年,待他通曉《涅槃》,《攝論》後,也許就有定論了,那時候你再喚他‘小法師’不遲。如今,就喚‘江流兒’罷。”

聽了長捷法師一言,我們一眾人急忙以禮見過。

待我們相互介紹完畢,長捷法師一邊牽起我的手,一邊牽起楊曼青的手,“走,香案都已備好,去為越王爺祈福罷。”

順德、冰巧、樂珍、李靖、紅拂等人已是命人抬著我們準備的香油隨行在了我們身後。

遺憾的是━━簽不是好簽!

楊曼青的眉結抑鬱難舒,中午用齋的時候,她都沒什麼味口,倒是長捷法師勸她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郡主不必過於傷懷。”

“若我不信命、不信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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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楊曼青眼中漫染的火苗,長捷法師含笑說道:“一切有命定,一切有天意。郡主的一切都是上天所賜予,又如何不信?”

“法師……您說說,有沒有人可以逃%e8%84%b1上天所賦予的命運?然後……然後開始另外一段生活?”

“今世皆因前世因,來生皆為今世果。生生世世,三界五行,又有誰能夠擺%e8%84%b1得了它的安排?”

長捷法師說著話,卻是含笑看著我。我心徒然一驚,長捷法師這番話明著是對楊曼青說,實則是想說予我聽的麼?那雙眼睛,那雙眼睛,陡然讓我看到了許多……許多……

“佛教是入世的,它強調命運對人生的製約。但它又是出世的,它教人不要悲觀、消極。小郡主,你要振作精神,不要沉溺於越王爺的病痛之中,更多的需是麵對現實。”

麵對長捷法師的溫溫之談,楊曼青那一直漫著野性的眸忽有淺濕,“求法師賜教。”

“首先要學會如何做人,如何做一個好人,要學會生活在一個無欲無求的境界中,那樣,你的命運在不知不覺中會有所改變。”

“無欲無求……改變……”楊曼青揚起小臉,有些悲淒的看著長捷法師,“改變也在老天的安排之中,是不是?”

長捷法師含笑看著楊曼青,“改變在你的眼中,在你的心裡,在你的一言一行中,即來之、則安之,萬事隨緣。”

“法師,曼青知道您和我是同一天起死回生的,隻是法師是世外高人,而曼青道行終是淺薄,曼青請法師賜教以後該如何走過這一程無父無母的路?”

“郡主孝心可嘉,隻是心結難開……”長捷法師說到這裡,看向江流兒說道:“也不知觀音婢他們對安排的禪房可滿意?你帶他們去看看。”

知道長捷法師和楊曼青有話要說,江流兒溫溫一笑,“是,師傅。”

在江流兒的帶領下,我和二哥、三哥等人邊走邊看邊問。最後來到了我們要借宿的禪房。這禪房在寺院的最後端,依山而建,倒也清靜。

“誒,無忌,你聽懂了方才曼青和法師的談話沒?我怎麼沒有聽懂。”眼見著三哥搖頭,二哥又將眼光看向我,“觀音婢,你聽懂了沒有?”

我當然懂……可是不能懂。是以我也搖了搖頭。

“江流兒,你懂不?他們說的是不是禪語啊。”

江流兒看著二哥說道:“一切必然逃不出‘因果’二字,想來師傅和楊郡主所論的應該就是‘因果’了吧。”

聞言,二哥翻了白眼,直是拍著額頭說道:“天啦天,一入佛門,滿是佛謁,我這檻外之人如何能懂?不懂也罷、不懂也罷。”說到這裡,二哥%e5%94%87畔含笑的看著遠方,又喃喃說道:“我隻要知道,曼青是一個蘭心惠質、孝心可嘉的女孩即是。”

那笑容……我心陡然一驚。二哥如今已是15之齡,以這年齡在這個時代,已到談婚論嫁之時,莫非……

“姑娘,我和你就住這最東邊的一間,看,花園就在眼前。”

冰巧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很快二哥和三哥也急急的挑選了一間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