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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的笑意。

“咳咳……”賀蘭然扭過頭去乾咳了兩聲,淡淡的紅色暈染上了她如玉般白皙的耳垂。片刻後,賀蘭然終於想起自己該問的還沒問,於是又忍著尷尬回頭,對上楚問染著笑意的黑眸,蹙著眉問:“為什麼?”

為什麼突然要走?她借的糧食還沒有還給她,她欠的人情也還沒有還給她,她的糾纏難道就這麼結束了?!不知道為什麼,賀蘭然的心裡突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失落。

楚問聳聳肩,一臉理所當然的答道:“我已經在軍營裡躲了這麼久,天煞盟的人應該也離開了,這裡是軍營,我畢竟不是軍人不宜久留,也是時候離開了。而且剛接到消息,我家在中州的生意出了點兒問題,需要我%e4%ba%b2自去處理一下,這次是必須離開了。”

楚問難得正經而且說得有理有據,賀蘭然也沒有立場留她下來。可是聽了楚問的話,賀蘭然還是忍不住將原本微蹙的眉頭擰得更緊了幾分,帶著挽留意味的話幾乎是%e8%84%b1口而出:“你前些日子才在軍營外遇伏,天煞盟的人向來如跗骨之蛆般難纏,現下隻怕尚未全部離開。你若此時出營,怕是不妥,而去你身上的傷尚未痊愈,還是多待些時候吧。”

%e8%84%b1口而出的話裡,帶著賀蘭然自己都沒發現的關心。楚問倒是聽出來了,心裡頓時一喜,麵上也忍不住帶上了幾分笑意,隻是她離開的決心已定,便仍是搖了搖頭,歎道:“賀蘭,你的好意楚問心領了,隻是這次我真的是有要事在身,留不得了。”

之前挽留的話說出口時,賀蘭然心裡便有些後悔。可聽到楚問毫不猶豫的拒絕後,她心裡就更多了幾分彆扭和不悅,繼續挽留的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半晌,隻憋出句:“那好,你既要走,我也不強留了。隻是這次借了你的糧食,來日我必當奉還。”

楚問聽了這話,本是打算反駁說不用還了的,不過看到賀蘭然那一臉的認真,想想還是算了。她現下不得不走,心裡怕的就是來日再也找不到理由靠近這人,如今既然是賀蘭然堅持將來要還糧,那給將來留個機會也是好的。

這般想著,楚問終於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楚問走了,走得很匆忙。她和賀蘭然說過之後,隻是回去換上了她自己的衣服,然後帶著老陳就走了,她來時沒帶什麼行李,走得倒也乾脆。

賀蘭然站在營門口不遠的地方,默默的看著楚問和老陳騎了馬,行色匆匆的離開了。她看得出來,楚問走得很急,也看得出來她其實並不是特彆想走的,可是有什麼莫名的理由支撐著她,讓她不得不這樣匆匆離去。

騎在馬背上的楚問和站在軍營裡的賀蘭然此時都在想一個問題:這一去,她們若要再見,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事情太多,更新的速度可能有些慢,大家見諒吧

☆、半年

春去秋來,轉眼間滿地的翠綠都變成了枯黃。

定州的戰事已經漸漸地淡出人們的視線了。倒不是說這場戰事已經完結了,而是邊關的仗來來回回的打,燕國的二十萬大軍死命的折騰,可是到頭來卻仍舊沒能前進半步,被賀蘭將軍帶著的青龍軍死死的擋在了國門之外。

能夠居安思危的人向來都是少的,如今時間一久,人們對於這場戰爭也都習慣了。除了有家人在邊關當兵的,大家也就隻有在官府加稅的時候才能想起——哦,原來定州的戰事還沒結束呢。不過也隻是隨意的感慨一句,接下來卻又在心裡暗罵官府黑心,三天兩頭的加稅。

無怪百姓們漸漸淡忘了戰事,說起來現在的定州也的確算得上安寧。燕國的軍隊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再啟戰事了,雖說軍隊仍然駐紮在那兒,一直也沒有要退兵的趨勢,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

初秋的天氣,仍舊一副陽光明媚的樣子。賀蘭然一大早就接見了剛剛回來的斥候隊長,得到了一切如常的消息之後,便換了身輕便的軟甲去了練兵的校場,看手下的士兵訓練。

晌午時分,突然又有傳信兵匆匆而來。賀蘭然聽到消息時還在校場的高台上察看練兵,聞訊匆匆交代了旁邊的小將兩句就離開了。

賀蘭然回到大帳時,見到的不止是滿頭大汗卻神奇激動的傳信兵,青龍軍中的大半將領居然也都到了。她一時有些意外,還沒來得及反應呢,就聽單膝跪下的傳信兵已經神情激動的開了口:“將軍,燕國的皇帝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賀蘭然怔愣了好一會兒。許久,她眨了眨眼睛,幾乎不可置信的開口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傳信兵滿臉的激動喜悅,聽了賀蘭然的話後毫不猶豫的大聲重複了一遍:“回將軍,今早才從燕國傳來的消息,燕國的皇帝在一個月前的秋獵中遇刺,之後一直昏迷不醒,拖到五日前終於傷重不治了。現下燕國正值國喪。”

他的話音落下,原本還平靜的大帳裡瞬間喧鬨了起來,聚集在此的青龍軍將領們幾乎個個喜形於色。

賀蘭然愣了愣,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一個月來燕國的軍隊沒有任何動靜了。

燕國的皇帝登基不過三年,皇位剛剛坐穩。他現今也不過剛過而立,據說是有三個皇子,可惜現下年紀卻都還小。此次領軍前來的是燕國皇帝的弟弟齊王,年紀輕輕卻位高權重,本就是當初的皇位競爭者,隻是恰巧燕皇還沒來得及下手收拾罷了。

現下突然出了這事兒,齊王的機會自然又來了,恐怕一個月前他得到消息時就已經回京了吧。畢竟比起在邊關辛辛苦苦的賺軍功奪兵權,自然還是奪取那至尊皇位來的更有吸引力。更何況,他那幾個侄子年紀還小,都尚未開始議政,他想要奪取皇位自然容易許多。

燕國將亂。邊關的戰事自然是顧忌不到了,特彆是這些軍隊還是那齊王奪取皇位的資本之一,更是不會乾耗在這無望的戰場上了。如今燕皇一死,想來離燕軍退兵之日亦是不久了。

心念電轉間,想明白了這許多,可是賀蘭然的心情卻也算不得輕鬆。她目光淡淡的從大帳裡滿是喜悅的眾人臉上掃過,心裡想到的卻是還留守在平城的高璜高玦兩兄弟。哦,對了,還有當初那些來傳旨,卻被陳副將他們扣下的禦林軍和傳旨太監。

被扣下的人自然是早早的就已經被放了回去,不過賀蘭然心裡很清楚,那抗旨不尊的罪名她是背定了。

先前戰事未了,朝廷還不敢動她,現下燕軍一退,那秋後算賬的時機便也到了。畢竟燕國的軍隊是自己退走的,她即使在這幾個月裡打了再多的勝仗,那戰功比起抗旨不尊的大罪來,也是遠遠無法功過相抵的。更何況,青龍軍早已是他人眼中的肥肉了吧……

念及此,賀蘭然的心情略微沉重。

果然,三日後,燕軍退兵,持續半年的戰事結束。

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又十日,朝廷傳令青龍軍,命青龍軍主將賀蘭然並河陽王高玦、漁陽王高璜一同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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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軍是邊軍,需要繼續在定州駐守,兩位王爺來時跟隨的禦林軍早就已經回京了,所以這一趟回京倒也算是輕車簡從。

賀蘭然換下了常年穿戴的盔甲,一身乾淨利落的淺色勁裝騎在高頭大馬上,再加上那懸在腰間的寶劍。不知道她身份的人咋一看,還以為又是哪家的俠女出來行走江湖了。

高璜高玦都跟在她的身邊。不過出了軍營,這兩人倒是對勁裝什麼的沒什麼興趣,便都換了一身寬大輕便的常服悠然的騎著馬。此一次,因著這幾個月來的戰事,高璜對麵前這個能謀善戰的女人也是多了幾分佩服,言語間倒是少了些當初的輕慢。

對於聖旨上命這兩位王爺也一同回京,賀蘭然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她很清楚,這趟回京對於她來說就是場鴻門宴,慢說她之前有著抗旨不尊的罪行,就算是沒有,那些打著青龍軍主意的人,想來也是多有作為的。這時候把她耗在京城,再留下已有戰功已立威信的高玦在青龍軍中,那對於皇室來說,無疑是一個奪去青龍軍兵權的好機會。

可是現在,為什麼要把高玦也一同傳召回京呢?賀蘭然一時間還有些想不通。

帶著這些許的糾結,賀蘭然和高璜高玦兩兄弟一同踏上了回中州的路。期間賀蘭然滿腹心事,倒是高璜高玦兩人一路不緊不慢的帶著她遊山玩水,半點兒被聖旨傳召的緊迫感都沒有。偶爾到了什麼好玩兒的地方,這兩人還會逗留兩人,玩個儘興才肯離開,那悠閒的模樣仿佛他們本就是出來遊山玩水的。

賀蘭然心下雖是焦急,但也由得這兩人遊玩。她知道,皇室中人輕易是離不得中州的,現下難得可以行走在這大好河山中,他們想要多逗留遊玩幾日也是正常。而且說起來,她其實比這兩兄弟更不願意入京,那裡等著她的會是什麼,不用想她也能猜個七八分。

晃晃悠悠走了將近半個月,一行人終於也走了大半的路程。這一日傍晚,他們正巧走到了江州城外。看到那高大的城門,三人卻是默契的想到了一個人——楚問。

說起楚問,賀蘭然心裡便很有些惱怒。兩人好歹相交一場,結果這人一走半年,卻是連封信都不曾傳去定州。縱使賀蘭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她卻還是惱了,惱這人一去便沒半分音信,更惱自己居然在心底還存著幾分牽掛,總免不了去想她。

現在好了,她回京途中再次路過江州。楚問她家就是在這裡,現在半年過去,中州生意上無論有什麼問題都該解決完了,這人定是已經回來了。那麼她現在是過門不入呢,還是主動上門去看看她如今過得可好?

這邊賀蘭然正擰著眉頭在心裡和自己較勁,那邊高璜卻已經輕笑出聲了:“四弟,還記得楚問嗎?半年沒見了,當初這小子還和我說,如果哪天到了江州就報她的名字,保證沒人敢欺負我。現在難得路過,你說我們是不是去看看她啊?”

這兩人當初還沒等賀蘭然和楚問相認呢,便領兵去了平城,之後一直等到楚問離開也沒回來,自然不知道楚問和賀蘭然還有那麼點兒淵源。此時路過江州,明知道楚問家就在這裡,自然也沒有過門不入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