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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高玦聽了高璜的話,似乎也想到了當初借衣服的那場鬨劇,不禁嘴角微揚。他抬頭看了看江州城門,想了想,問身旁的賀蘭然道:“賀蘭將軍,這江州城內有我們一個朋友,今次難得路過,不如去她家看看如何?”

賀蘭然心裡正有些亂,不知道該不該前去。這時候既然有了高家兄弟的提議,便也為心裡的彆扭找了個借口——是高玦說要去的,不是她主動要去看那家夥。

這般想著,賀蘭然也就自欺欺人般,毫無壓力的點了點頭。

☆、楚府

站在江州城內永昌街光合坊的楚府大門前時,高玦和高璜兩兄弟隻覺得滿心的怪異。

倒不是麵前的楚府大門有什麼問題——朱漆大門,墨色牌匾,門旁兩座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倒也配得上他江州首富府邸的身份。高璜高玦的出身不凡,這樣的宅子在中州也是常見的,他們倆哪家的王府都比這宅子好上不知多少,自然也不會覺得這宅子有什麼問題。而讓這兩人真正感覺到怪異的,卻是眼前這站在楚府大門前的第三人。

話說一個時辰之前,三人在江州城門外商量了一下,便決定進城來看看數月不見的楚問。想著當初楚問也曾在青龍軍中避難,高玦他們雖然覺得賀蘭將軍和她並不相識,但此時見上一麵也是無妨的,於是便邀了賀蘭然一起,三人興致勃勃的入城去尋人。

按照楚問當初的說法,她在這江州城中自是有些名聲的,高玦他們想著找人應該不難。可誰知入了城,還沒等高玦他們去攔人問路呢,賀蘭然竟仿佛熟門熟路的當先領起了路。

當時高玦和高璜心裡都有些犯嘀咕,不過這半年來在定州戰場上也算是和賀蘭然神交已久,對於這位將軍大人多少有些了解。所以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到底都沒說什麼,對視一眼後便老老實實的跟著賀蘭將軍走了。

原還以為賀蘭將軍在這江州城中另有舊識,所以打算順便一見呢,可誰知跟她走著走著,再停下來時便已經是站在這高掛著“楚府”匾額的大宅前了。

這難道是楚問家?高玦和高璜麵麵相覷,都是滿腦袋的問好。扭頭去看賀蘭然時,卻驚訝的發現這位向來淡定,喜怒不形於色的將軍大人眼中出現了幾分猶豫。

腦袋裡古怪詭異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高璜和高玦對視一眼後,因著後者的一個眼神,某弟控便毫不猶豫的上前去敲門了。

“請問三位找誰?”朱漆大門打開後,門內露出了一張年輕甚至尚帶著些稚氣的臉龐,看他那青衣小帽的打扮,想來便是這楚府的門房家丁了。

聽問,高璜的心裡雖然還帶著幾分嘀咕不確定,但表麵上卻是一派淡定的問道:“我們是楚問的朋友,正巧途徑江州便來看看她,她現在在府中嗎?”

年輕的家丁笑笑,一開口露出滿口小白牙:“幾位原來是公子的朋友啊,剛才多有怠慢,還請見諒。不過幾位來得不是時候,我家公子前些時候出去了,一直不曾回來江州,怕是勞幾位白走這一趟了。”

他家公子向來愛交朋友,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交往,更何況眼前這三人顯然氣度不凡,他倒是不懷疑麵前這位公子的話,不過他家公子的確不在江州,而且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他雖然嘴上說得客氣,但到底不曾多透露什麼,更不曾有意讓幾人入府。

高璜聽了家丁的話,心裡多少有些失望。當初幾人雖然交往時間不多,但楚問這人其實挺對他胃口的,他也真心把人當朋友。現下要回京了,將來再想要出京也不知要等到何時,難得路過想來看看朋友,結果這家夥竟然還不在家,無緣相見。

站在後麵的高玦聽了這話雖然也有些失望,但人既然不在,他也不多說什麼。相反,入城後除了領路,安靜了一路的賀蘭然這時候竟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問:“楚問不在江州是去了什麼地方?”

半年前那次心血來潮的夜市之行後,楚問是帶著賀蘭然回過江州城的家的,所以賀蘭然才能認識去她家的路。不過當時給她們開門的門房並不是眼前這個年輕家丁,所以眼下兩人彼此也都不認識。這時候家丁聽問,臉上的笑容仍舊不變,隻晃著一口白牙笑道:“姑娘這話問的,公子想要去什麼地方,哪裡是我一個小小的看門家丁能夠知道的啊。”

看這家丁年紀雖輕,但眼神靈動,想必也是個機靈的。賀蘭然見多識廣,識人的本事也是不錯,知道就這麼問下去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下也不想和他糾纏什麼。

本來事已至此,賀蘭然就該和滿心失望的高玦高璜離開了,可腦海裡一個念頭突然閃過——楚問不在江州,這家丁也說她不曾回來過。難道半年過去了,她還竟還在京城?!

心裡似乎有什麼奇怪的念頭一閃而過,賀蘭然眯著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想要知道楚問下落的念頭突然強烈了起來。也不知道那一刻腦子裡想的是什麼,賀蘭然竟突然伸手將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扯了出來,在家丁的眼前一晃,再問一遍:“你知道楚問現在在哪兒嗎?”

家丁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間的頓住,隨即臉上的笑容便更多了幾分%e4%ba%b2和真誠。旁邊的高璜自然發現了這變化,隻看得暗暗稱奇,待回頭想要看看將軍大人亮了什麼東西出來時,卻發現賀蘭然早已經將玉佩給收好了,他卻是什麼也沒能看見。

就在高璜滿心好奇的時候,卻聽那家丁回道:“姑娘若是想尋我家公子,那便去中州好了。屆時姑娘再找人問問,想要聯係上我家公子想必不是難事。”於是聽了這話的高璜更加被那滿心的好奇惹得抓心撓肝了。

聽了家丁的話,賀蘭然心思轉動,覺得也不用再問什麼了,於是點點頭退開一邊。卻不料這時候那家丁又道:“今日時候已是不早了,看三位的樣子應是剛入城還未安定下來吧?這時候離開想必也是要在城中尋個客棧落腳的,既如此,那不妨在府中住上一晚吧。”

這一下三人便都愣住了,包括亮玉佩的賀蘭然都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家丁居然會貿然出口讓他們留宿。畢竟他們要尋的主人家都不在,畢竟讓不認識的客人留宿什麼的,似乎也不在他一個小小的家丁職權範圍內。不過對於高家兄弟倆來說,更讓他們好奇的是賀蘭然究竟是使了什麼手段,使得那小家丁對他們的態度急轉。

瞬息間,幾人心思百轉。可是麵對那張笑得燦爛真誠的臉,他們似乎也無法想得太多,隻不知此時是該婉言謝絕還是坦然接受?

最終,三人還是留下了。

在被家丁領著入府時,高玦走到賀蘭然的身邊低聲說了句:“原來將軍大人和楚問也是舊識啊。”這話聽著,似乎有那麼點兒意味深長的感覺。

賀蘭然來不及想高玦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看見那人已經先行一步,隻留了個背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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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天氣漸短,三人入府後由那小家丁招呼著又用了頓豐盛的晚餐,等到之後他們被領進客房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高璜和高玦一路的感覺都挺奇怪。他們從進門起一直被那小家丁領著,一路走來便覺得這楚府著實不小,而且修得也是精致優雅,比起他們倆的王府來說也是不遑多讓的。商賈之家多富足,把宅子修得好些不足為奇,讓兩人奇怪的卻是這一路上他們竟然沒看見幾個下人。便是算是做飯的廚娘、路邊的掃地大叔、再加上偶遇的兩三個小丫頭,這偌大的一個楚府,他們一共也隻見到了這麼六七個下人。

自小被前呼後擁著長大的兩位王爺看著這空落落的府邸,深深地覺得不正常了。倒是從小長在軍隊中的賀蘭然沒覺出什麼不對來,至少她覺得這楚府裡現在連個主人都沒有,留這幾個下人看管打掃也就夠了。

三人各懷心思的被家丁分彆領進了客房。這客房是個獨立的小院,賀蘭然之前來過楚府,看了一眼便知道,這裡距離主院倒也不遠,若是主人家在的話,有事相見也不算麻煩。

謝過家丁後賀蘭然入了客房一看,這房間布置得倒也不錯。床榻、衣櫃、桌椅、屏風什麼的,一樣不少不說,還樣樣精致。屋子正中那桌子上擺放著茶壺茶杯和一疊小點心,賀蘭然伸手一試,那壺中的茶水竟還是溫熱的,想必是剛來人放上的。

隨手將隨身帶來的小包袱放在了桌子上,賀蘭然習慣性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才除了外衣在床上躺了下來。

騎馬奔波了一天,縱是習慣了馬上征戰的賀蘭然也多少有些疲憊,不過此時卻也沒有多少睡意。她隻是靠在床邊,視線穿過未關的窗戶向外,直落到那漆黑的天際。

今夜月朗星稀,天邊隻一輪孤月高掛空中。賀蘭然的目光在天邊掃了兩圈也沒看見一顆星星點綴,便也放棄了這無聊的行為,轉而想起了早先的事情。

那家丁說楚問此刻在中州時,賀蘭然幾乎下意識的便確定了那人必定是從離開定州後,便一直待在了中州的,而不是這半年來又有變故需她前往。至於為什麼這麼肯定,賀蘭然自己也不清楚,隻能說是直覺。

而她的直覺,卻不僅僅如此。

從見到楚問的第一麵起,她就沒覺得她是個商人,即使到了後來知道她家是江州首富,她本人更是直接掌管著楚家八成的生意,賀蘭然仍沒覺得楚問像個商人。當然,楚問是不是商人這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賀蘭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這個人。她看似玩世不恭,但做事卻總讓人隱隱覺得似有深意,至於那深意是什麼,便正是賀蘭然看不透的地方了。

思來想去,賀蘭然突然覺得楚問上次匆匆趕往中州,為的肯定不是她口中所說的生意上的事。這些賀蘭然本是早該想到的,不過初時她太過忙碌,後來又下意識的不願去想關於楚問的事兒,所以才一直沒有深想。一直到了現在,她住在了楚問的家裡,才突然想起這些。

楚問既然不是為了生意上的事,那又是為了什麼突然放棄對她的糾纏,甚至甘願冒著繼續被天煞盟的殺手追殺的危險,一定要在那個時候離開,前往中州呢?

賀蘭然越想越迷糊,也終於發現自己對於楚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