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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何故,直到偶然看見元微不經意望了東南邊一眼,才猛然醒悟。

他們竟是在等截教掌教來!

按說兩位聖人下降紅塵,又豈能單為了區區三霄童子?一黃河陣而已,放在未斬三屍的諸位師弟麵前固然是天塹,但又豈會放在掌教師尊眼裡?

當初在碧遊宮三教共議封神榜,封神未完,卻鬨成這番情景,截教掌教若不出來給個說法,正是斷說不過去的!

便是那邊三霄童子,若識時務時,也該速速去請他們師尊,兩位長輩齊至,還敢妄自尊大不成?若真如此,便不知教人說甚了。

隻不過,兩位師長直等到次日天明,也不見得那邊有何動靜,掌教師尊還罷了,不動聲色,而大老爺卻皺起了眉,低聲說了句,“好不曉事!”

大老爺起身道:“今日破了“黃河陣”早回,紅塵不可久居。”

師尊道:“道兄之言是也。”

師尊依舊乘香輦,而大老爺騎在青牛背上,引路的還是燃燈道人。

其實,在我印象中,截教三霄還是有些根性的,隻不知為何入了紅塵,便做出許多顛倒混亂的事兒來,昨日尚知請罪,今日見了大老爺與師尊齊至,反而立而不拜。

大老爺果然動怒,道:“你等不守清規,敢行忤慢!爾師見吾且躬身稽首,你焉敢無狀!”

碧霄倒是膽大,回道:“吾拜截教教主,不知有玄都。上不尊,下不敬,禮之常耳。”

這次連我都忍不住懷疑了,究竟是三霄自作主張瞞著師長,還是此事本就是通天教主的意思?

前者隻能說三女自恃過高,太不識時務,但後者……怕事情沒這麼簡單便完。

我眼角餘光掃了掃大家,我原說過元微這孩子聰明,這其中關節,連燃燈都未看清楚,偏她就想到了。

這般年紀,這等修為,這樣心思,若是傾了,莫說雲中師弟,就是我也甚覺可惜。

但看那孩子眉宇間堅毅神情,要說是個沒福的,我也不肯信。

……

入陣前,師尊忽然道:“白鶴童子,將三寶玉如意借與元微童子,元微隨我來。”

白鶴童子聞言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將三寶玉如意交給元微,低聲道:“師妹小心些。”

其實白鶴童子雖然是三代弟子,但早早便隨我在昆侖山,彆說元微,連她師父雲中子,都可以說是白鶴童子看著長大的。

元微捧了玉如意,隨侍輦邊,兩位老爺徑自入去,不過片刻,諸人都出來,雖然不曾傷損,但三花五氣已削,法力全無,個個臉色都有些慘白。

師尊吩咐了幾句,傳授眾門人縱地金光法,又將收在混元金鬥內的法寶取出還回,道:“元微童子留此破紅沙陣,諸仙仍聽燃燈調度,吾自有分遣。”

白鶴童子忙道:“師父,是否將五火七翎扇借與元微師妹用,不然回去,師叔問起他徒弟,您老人家怎樣回他?”

師尊掃了這邊一眼,我笑道:“借東借西,唯有法寶不需借得,隨我回去罷!”

雖然三霄俱死,兩位老爺同回玉虛宮等候,但通天教主仍然不曾來,不知其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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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支持元始實在是很有理由的,和處處知情識趣講禮貌的二弟相比,通天真是太不知趣了。

十二金仙陷了,他的說法是“吾教下門人俱厄於此”,後來在誅仙陣,二話不說扁了通天一頓,態度也很糟糕。

元始心裡想什麼,老子一清二楚。基本上兩人對麵兩句話一說,哦,元始你還沒破陣,是想等通天來吧!行,兄弟最好不要為了小輩之間的恩怨,傷了和氣。元始你做得很對。到時候我大哥做主,給你倆主持公道。

結果等了一天一夜通天也沒來。就算通天你沒關注這邊,你那幾個徒弟是傻的?真以為兩位長輩一起過來,就為了收拾你們?太給麵子了有木有?

所以第二天碰上三霄,老子直接就開口訓斥了。真是什麼樣老師,就教出什麼樣徒弟!傻成這樣怎麼成仙的?

所以,在老子心目中,一個聖人能不知趣到通天這地步,也算奇葩了。

但是生性率直的通天教主,真是躺著也中槍!誰規定聖人就得會猜心思的!尼瑪這不是我的專業啊!

元始天尊一直關注著這邊,誠然沒想到通天居然完全沒管過!

***

老子、元始:通天!你TM是故意的吧!

通天: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

老子、元始:……這話有人信麼?

***

所以大家真的可以看看,整個封神,其餘人心照不宣,就通天完全不在狀態,最後大家不坑他坑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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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楊戩視角(17)

醒過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骨節酥軟,仿佛當年初次習練八/九玄功,沒把握住火候過了頭的光景。

再一睜眼,卻見諸位師長俱在,隻不過東倒西歪,儀態全無。再看隻見上空九龍沉香輦,一老者騎牛,而元微侍立。

我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掙紮著想要叩拜,上方元始天尊道:“汝等皆被削了三花五氣,身體虛弱,不必多禮。”

師祖隻一揮手,我眼前一花,人已經回到了蘆篷裡麵。

師祖將事情吩咐清楚了,與師伯祖一道離去,而我顧不得許多,急忙衝到師父麵前,急急忙忙地問道:“師父,您,您……”

師父苦笑,“三花削去,五氣全消,怕是沒幾年苦功回不來了。”

旁邊文殊師伯笑道:“能囫圇回來,也算不錯了。”

赤精Zi師伯招手將微姑叫道身邊來,上下打量了一回,皺眉道:“師尊令你破紅沙陣,可有把握?”不待微姑回答,又道:“把我的八卦紫綬仙衣穿去罷!多少是個防護。”

蘆篷裡亂了一陣子,諸位師長也要運功,於是我等下去,微姑也辭了幾位師長下篷。

出了蘆篷,微姑倒也沒說什麼,我忐忑不安地追過去,小聲道:“不知該怎地和你說,我……”將紫電錘還她。

微姑搖了搖頭,反安慰我道:“天意如此,不必說了。”

我勉強笑了笑,“你……是早料到雲霄三女,打算借那蕭散人的落寶金錢克製她混元金鬥,我說的可是?”

微姑笑了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小點兒聲,這是想招的諸位吃了虧的師伯都尋你算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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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姑同著我一路走遠,和上次她來時不同,這次微姑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不再心事重重,而是談笑自若,又問我在黃河陣內傷損如何。

我道:“一樣被消了五氣,好在八//九玄功與眾不同,倒不影響廝殺。”頓了頓,又道:“金木二吒大約也跟我一般。”

微姑立住腳,笑道:“他們也罷了,本就五氣未成,隻有師兄你最吃虧。”

我苦笑道:“正是!紅沙陣裡還有兩個‘福將’,回頭大家見了,倒要算他們去做主將了。”

微姑笑道:“休要誑我,師兄你說句實話,心裡想著的是不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咳咳,好師妹,有些話兒藏在心裡便好,何必定要說出來?

這一路走過來,似乎稍有些柳暗花明的兆頭,忽然,黃天化急匆匆從後麵趕來,笑道:“兩位師兄師姐,不曾擾到你們罷?”

這小子平時看著還好,一旦在微姑麵前,那就表現得比哪吒還欠揍!小小年紀便不學好!

微姑倒不覺,問道:“聽說你眼睛受了傷,痊愈了麼?”

黃天化忙道:“早就痊愈了,改日定要尋那賤婢報仇!”

微姑聞言皺了皺眉,低斥道:“怎麼說話的?”——終南山一脈最重風度,彆說微姑,就是雷震子,軍中粗漢居多,他言辭卻格外透著文雅,哪怕氣得急了,也說不出惡語。

黃天化醒悟過來,忙道:“一時激憤,口不擇言,叫師姐見笑了。”

微姑道:“三霄俱去,剩下二人也不成氣候。你若深恨她時,明日我同你一起出戰,叫你報這仇便是。”

黃天化自然大喜,沒口子地謝過了微姑,我有些好笑——直到見識了黃天化的做法,我才曉得該如何討終南山的人歡心,不拘什麼,凡有疑問,便誠懇求教,人家自然便將你不同看待了。

如此說來,我以前挖空心思尋些細巧玩意兒送給微姑,倒是事半功倍的行頭了。

……

雖然破紅沙陣的人選都定了,但直到第百日上,燃燈方令微姑出戰,那張紹跨鹿提劍出來,凶神惡煞,微姑也不曾與他答話,隻略略說了一句:“吾今來破陣,道友可入陣主持。”便入了陣。

過不多時,微姑便出了陣,後麵哪吒跟隨,手裡提著捆成粽子的張天君,而雷震子則背著武王姬發,一步步走出來。

果然,微姑是輕易不肯傷人性命的。

燃燈依樣將姬發救轉來,發付他回宮去,又道:“列位道友,貧道今破十陣,與子牙代勞已完,眾位各歸府。隻留廣成子,你去桃花嶺阻聞仲,不許他進佳夢關;又留赤精Zi,你去燕山阻聞仲,不許他進五關。二位速去!又留慈航道人在此,以下請回。”

我等正欲送各位師長離去,恰見雲中師叔踏五彩祥雲而降——唔,終南山的特色便是能騰雲便不用遁法,但我記得以前他都踏白雲來的。

微姑上前迎接,雲中師叔見了自家弟子,卻沒什麼高興的神色,隻淡淡地揮手讓她起來,又上蘆篷來見過諸人。

有古怪!大有古怪!

燃燈道人的語氣很是客氣,而諸位師長見了他也頗羨慕,都道:“雲中道兄乃福德之仙也,今不犯‘黃河陣’,真乃大福之士。”

雲中師叔稽首,“奉敕煉通天神火柱,絕龍嶺等候聞太師。”

好罷,雲中師叔你這是生怕旁人不知道那法寶是你自煉的,還非要帶出幌子來。

雲中師叔一走,燃燈也將印鑒交還薑師叔,除了慈航師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