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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神上身 愷撒月 4350 字 3個月前

從不曾想過有朝一日,有人要為他送命。

那四名侍衛若隻是陪伴關鳴山尋寶藏,而不陪他入劍魂塚收服劍魂,便不會遇險。

如今那四人卻要以命相搏,為他和關鳴山求得逃生機會。

單致遠猛止住腳步,道:“我有一法可對付那妖獸,關兄請速速搬救兵來。”說罷轉身衝回劍魂塚山洞之中。

關鳴山抓不住他手腕,喟歎一聲,便轉身往洞府外奔去。這洞府內有隱藏的法陣,可阻擋傳訊靈符,故而需先離了洞府才是。

單致遠轉身之時便念誦法訣,指尖符紋行雲流水樣瀉出,隻是心中仍有忐忑——若不能請開陽,哪位神仙有這等威力,可借凝脈修士之身降服這隻怕堪比元嬰修為的妖獸?

心頭忐忑時,仍舊飛速完成了法訣。萬神譜在識海內乍然浮現,無數金光璀璨的名字次第現身又暗淡隱退,不過轉瞬間便隻留下一個。

單致遠立時喝道:“——拜請玄天真武大帝!”

話音才落,便見洞中紫氣縈繞,仙樂飄飄,一道模糊身影陡然沒入他體內。

四肢百骸立時充滿奇妙感受,識海中卻多了幾道法訣,單致遠微微一愣,急忙揚手掐訣念咒,打出一道青溜溜圓弧光芒,沒入馬交眉心。

那妖獸立時萎靡了幾分,便減弱了撞擊四象陣的力度。黑礁等人自是一鼓作氣,飛劍符咒如雨樣落下,將那妖獸刺得傷痕累累。

單致遠又換了法訣,這次青光有若藤蔓,闖入四象陣光幕中將馬交層層纏繞。

這號稱降妖除魔的玄天真武大帝,卻原來是個不懂攻擊的法修……

隻是那削弱馬交戰力的種種咒法倒果真有效,每一個皆可困住馬交十餘息,饒是那妖獸皮粗肉厚,防禦驚人,被反複攻擊不得還手,耗上一陣時日,也是個水磨工夫,眼見得便奄奄一息了。

黃岩見那馬交驟然掙開青光藤蔓,忙道:“不好!這妖獸要自——”

話音未落,馬交仰頭尖銳嘶鳴,隨即蓬一聲自爆。

小小洞窟內,靈壓如潮洶湧襲來,這幾人自顧不暇,個個祭起法器劍域阻擋。

可憐單致遠本就靈力枯竭,堅持這段時辰亦是依靠回氣丹補充,隻是靈力狂亂奔湧,倒連累得肉身疲倦不堪,眼見那妖獸自爆,卻連半分劍域也張不開。不由暗道,我今日竟要亡在這裡?

爆炸轟然巨響中,並無半分衝擊力撞在單致遠身上。反倒是落在個溫暖懷中,先前的紛亂爭鬥,仿佛轉眼便褪得乾乾淨淨,此地寧靜祥和,再安閒不過。

一道淡淡紫影自單致遠身體上浮起,輕輕落在一旁,細細聲音不似人聲,“屬下惶恐。”

頭頂一個低沉聲音道:“事急從權,你退下便是。”

那紫影轉瞬便散了。

單致遠本就已是強弩之末,那玄天真武大帝一離身,更是將丹田內抽取一空,如今竟乾涸得隱隱疼痛。

那人已將他打橫抱起,恍惚之間,又是張熟悉麵孔,不由茫然道:“關兄?”

那人眼眸一暗,似有怒色,足下卻不停,自向洞外步出,“先回去養傷。”

單致遠忙道:“阿桃……黃岩和……”

那人嗓音熟悉,卻依舊低沉冷淡,“阿桃傷重,回了靈獸袋休養,其餘人自有人救助,與你何乾。”

單致遠許是傷重時道心動搖,竟有些傷感,淒然一笑道:“無論天庭凡界,大事小事,總是與我何乾……”

勾陳腳步一停,低頭看去。

那小修士卻是倦極,麵無血色,有若受傷小獸蜷縮懷中,手指卻緊緊抓住他衣襟,畏寒一般將臉頰埋入%e8%83%b8膛中。

“說上便上,說走便走。任憑我一頭霧水,不知所措。泥人尚有三分火,莫非隻當小爺是塊石頭?”

勾陳眉頭輕輕一挑,行進之時便更平緩些,“石頭不如你軟糯香滑。”

單致遠不做聲,不知何時已昏迷過去。

此時正好匆匆趕來的幸臣北鬥頓時麵色大變,一前一後險些撞在石牆上。勾陳依舊冷淡掃過那兩個麵目呆然的星官,步出上古洞府,遁空而去。

這兩位下屬隻得怔怔然追上。北鬥雙眼瞪大有若銅鈴一般,扭頭問道:“方才那位,莫非是太羽大人?”

幸臣肅容道:“這等甜——這等溫——咳咳這等文雅用辭,必定是太羽大人。”

二人心頭惶惶,隻因勾陳素來冷淡,那般近乎調?戲一般言語%e8%84%b1口而出,便有如石破天驚一般。

故而猜測隻怕是萬神譜歸位,令四相分裂緩和了些許,故而容貌不再變化。

不說這二位星官胡亂猜測,待單致遠醒轉之時,已身在客棧之中,過了十一日。

房中靜謐,窗外風卷柳枝。

那無心無肺的阿桃正在他床邊的地上,肚皮朝天,睡得人事不省。

看來已無大礙了。

單致遠亦是細細內視一圈,方才安下心來。被馬交刺傷之處早已痊愈,連傷痕也未曾留下。

這劍魂塚之行,算下來又是一場因禍得福,修為大有長進,先前瓶頸竟輕易衝破,如今已是凝脈五層了。

他仍舊平躺雲塌上,靜心回想種種關鍵。

危急之時,他被勾陳所救。

隨後同他說了幾句,如今卻記不清了。想來也無關緊要。

那人始終謹記承諾,守護於他。雖是為護得萬神譜周全,他終究也沾了光。

隻是為何夢中……種種熱度竟仿佛曆曆在目?

被人彎折腰身,強硬闖入,苦悶甘美難辨清楚。無論他斥責求饒,啜泣嗚咽,也絲毫不得解%e8%84%b1。

仿若墜入無邊無際欲念海潮中,掙不%e8%84%b1、避不開、忘不掉。

隻是他昏迷了這許久,靈力運轉不知多少周天,早將一身酸痛驅散得乾淨。

單致遠輕輕撩起被單,往%e8%85%bf上看去。他此時一件月白內衫隨意披掛在身,又用腰帶鬆鬆一係,袍擺自然分開,垂落在%e8%85%bf兩側。

此時%e8%85%bf內側細嫩肌膚上,便殘留有兩道淺淺指印。時日已久,已自淤紫褪色成了些許清淺青色。

果然……並非夢境。

單致遠隻覺羞愧萬分,耳根火燒火燎,燙得有些疼痛。

那人叫他分開些,他便分開些;那人叫他翻身,他便翻身;那人叫他不必隱忍,他便哭得抽噎……如今修為又漲,隻怕也是得了神明雙修之故……

如今吃乾抹淨,便沒了蹤影。

單致遠惱羞成怒,一腔怒火無從發泄,隻得坐起身來。

阿桃驚醒,翻身便伸了個攔腰,方才搖頭甩尾往單致遠身上撲去。單致遠揉揉他腦袋,低聲道:“若再這般無用,就把你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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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聽得懂,立時委屈萬分,竟耷拉下耳朵尾巴,轉到牆角麵壁思過去了。

單致遠也由他,隨後推門出去。門外便是庭院,一個華服貴公子正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把玩一柄殘破古劍。

陽光透過那株鵝黃柳綠的楊柳樹枝投射在那貴公子身上,便襯出那人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

此時聽見開門,便轉身向單致遠看來。

單致遠朝他走近了,低聲問道:“勾陳?”語氣中卻有九分的篤定。

那貴公子道:“正是。”

單致遠眉頭一皺,沉下臉來:“你對關鳴山使了什麼手段?”

勾陳依舊把玩那古劍,指尖浮起金色符紋,一道接一道打入劍身之中。又仿若抽絲一般,自縫隙內抽出些微桃花色粉紅霧氣,收入自己掌中。

那淡薄霧氣散發出長相思苦澀藥香,沒入勾陳掌中。一麵心不在焉道:“此人是我主魂碎片轉世,又受了你鮮血融煉,如今同我一脈相連,可做我凡間的容器。”

古劍安靜無聲,縫隙中被扯出的絲絲縷縷霧氣已沒了桃紅粉嫩的顏色,勾陳方才住手,又看向單致遠道:“供奉之後,不能多留。這轉世之軀卻無限製。”

那藥味卻勾起單致遠方才壓下的窘迫心思,耳根又再泛紅,單致遠咳嗽一聲,便坐在一旁,低聲道:“那關兄他?”

話音才落,便有一隻手掐住單致遠下頜,微涼指尖令他不由打了個激靈,便對上了勾陳深沉難測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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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勾陳收攏手指,將那小修士臉頰托高些,湊近些,指腹輕輕摩挲柔嫩下頜,便換來那小修士些許瑟縮,眼看著二人麵頰愈貼愈近,那小修士麵頰淡淡飛起一層緋色,方才道:“你同他相識不足一月,知人知麵不知心,竟稱兄道弟起來。”

單致遠隻覺那人靠得太過%e4%ba%b2昵,呼吸交纏,熱氣撩人,欲後退時又被手指一勾,掐住臉頰無從動彈,神明威壓有若一團陰雲,令這凡人全然無從反抗。隻得故作鎮定,同他對視,“關鳴山其人,純孝良善,待我以誠,也算……一見如故。”

話音才落,庭院中光芒驟然一暗,仿若被勾陳那沉似烏雲的臉色所撼動一般。

單致遠終究在勾陳身旁待得久了,對這威壓便漸漸習慣。開陽殺氣迫人,暴虐令人膽寒,勾陳威壓卻仿若泰山壓頂,又仿若充斥天地一張大網籠罩而下,令人生出無從掙%e8%84%b1的窒息之感。

——終歸都是睥睨蒼生,俯瞰凡界的神仙,傲慢與生俱來,尊貴無從匹敵。

單致遠想得清楚透徹,便更同關鳴山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共鳴來。

便聽勾陳道:“我已許他今世儘孝,壽終正寢時再回歸主魂。”

單致遠道:“關兄資質極佳,若是渡劫升仙,與天帝同壽,豈非再也不用回歸?”

勾陳垂目看他,嘴角卻有隱約譏諷淡笑,“偽魂同這主魂碎片皆是從屬之物,結不了嬰。元嬰未成,如何升仙?”

換言之,關鳴山今生修行至金丹巔峰,便再難寸進。

單致遠若不知曉便罷了,知曉之後,更是對這霸道天界生出深深厭惡。在這些神明仙人眼中,凡人不過是豢養的寵物,要生要死,全隨心意。

早已有的隱約心思,如今更是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