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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神上身 愷撒月 4341 字 3個月前

線,他又驟然發難,竟哄騙了眾人。

劉皇輕視了此人二十餘年,如今竟被他誆騙,心中驚怒更是難以言表,轉身一個掌心雷將擋道的修士轟開,袍袖獵獵翻卷,朝單致遠追去。

此時卻驟然響起一個清脆聲音:“皇師兄,不要!”

正是杜若青。

單致遠卻已靠近塔門青幕,手中靈劍翻飛成一道匹練之光,將先後襲來的種種術法火球儘數挑開。聽聞杜若青為他求情時,心中卻一片清明,故而冷笑起來。

先前他被包圍時怎不見她有半分相助之意?如今他即將逃%e8%84%b1,便又來示好。想不到他情竇初開,心儀的對象,竟是如此見風使舵、投機取巧之輩。

單致遠心中低歎,手中動作卻分毫不停,殺氣卻驟然一漲,將追上來的幾人逼退幾分。而後又是朗聲道:“劉皇、徐昱,本少爺記下二位盛情,來日定湧泉相報!”

話音一落,他便已闖入青幕之中。

那青幕有若水波分開,迎他入內,隨即便再度合上。將劉皇雷霆萬鈞的閃電、轟轟烈烈襲來的火球、森冷銳利的冰箭,儘數吸收得乾淨。

劉皇臉色難看,隨即趕來的徐昱亦是臉色陰沉,冷道:“這野修竟然不顧他師父死活!既然如此——”

徐昱掐訣又將那符紙一晃,待火焰騰起,那嶽仲老道便要受儘烈火焚心之苦。如此方消他心頭大恨。

不料那符紙卻並未有半分動靜。

徐昱又試一次,依舊如此。他便一把將身旁一名藍衫修士衣襟抓住,怒道:“鎖魂符怎會失效!”

藍山修士驚魂未定,忙告饒道:“少爺饒命!先前曾經試過,鎖魂符絕無半分摻假。隻怕是……被修為更高之人給破了。”

徐昱聞言更是怒火萬分,抬腳便將那藍衫修士踢到一旁,拳打腳踢,怒罵不止。

這乾坤閣的少東家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栽了大跟頭,一腔怒火無從發泄,對單致遠更是恨之入骨。

劉皇並未理會那驕縱少爺,隻是眉頭愈皺愈深。這真仙派究竟遇到何等機緣,莫非要崛起了?

杜若青亦是有幾分失落,她先前那聲呼喚,未嘗沒有引起單致遠注意的意思。怎知那往日見到她便羞澀微笑的清俊修士,如今竟連看也不曾看她一眼。

她將心中失落壓下,轉頭一掃,不由怔道:“非衣師姐去了何處?”

一名天樂門弟子便稟報道:“大師姐已先進塔了。”

徐昱亦是聽見了,心中焦急,將那藍衫修士踹開,轉過身向屬下怒吼:“非衣竟不願等我,你們這群廢物!速與我搶一個名額來。若是搶到,賞十萬靈石!”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餘名修士立時撲入戰團,廝殺起來。

單致遠自然不知道塔外眾人混亂,他正仰頭打量。那塔中空間遠比在塔外看上去更為空闊,天空霧氣蒙蒙,不見日月,青石地板凹凸不平,更有枯骨散落,便添幾分陰森之意。

他麵前更有四個入口,隱隱可見前方灰白石壁,上部直通天頂。

不由心中暗暗叫苦,這卻是個……迷宮。

隨即又是精神一振,心道好在麒麟曾傳他堪輿術,當真是受用不儘。

他便施展堪輿術,眼前頓時顯出迷宮圖來,範圍卻不足百尺。看來這堪輿術亦是受了天方老祖威能壓製。好在這堪輿圖可記錄路線,對照行去,卻比盲人摸象要好上許多。

單致遠便邁步進了左起第二個入口。

那迷宮巷道亦是極為寬敞,單致遠一麵行進,一麵對比堪輿圖,不料當頭一股腥臭氣息罩下,竟是妖獸突襲。單致遠專注查看堪輿圖,一時間未能來得及反應,僵在當場。

此時橫地裡殺出一柄靈劍,極為靈活,筆直刺入那妖獸咽喉,竟刺了個對穿。

那妖獸喉間噴血,連嘶吼也未能嘶吼出聲,便轟然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單致遠方才順著那靈劍飛回的方向看去,那天樂門的大師姐正英姿颯爽,對他微笑,又道:“此地危險,隨我來。”便將靈劍收回,轉身向迷宮深處行去。

單致遠心中一暖,心道名門正派也有好人。一麵道謝,一麵緊隨謝非衣身後跟上。

第20章

單致遠隨謝非衣那一抹纖細豔紅背影,繞過高聳石牆。又有幾頭妖獸自拐角處怒吼襲來,仍被謝非衣靈劍利落斬殺,走廊裡肢體橫飛、鮮血四濺。

這女劍修眼光毒辣,劍劍皆刺中妖獸要害,單致遠如今開始習劍,對各家之長皆有心學習。故而對謝非衣這等劍術與眼光大為佩服,便跟在身後揣摩學習。

謝非衣召出兩柄飛劍,一黑一紫,有若兩道光影在頭頂穿梭,在愈加密集的妖獸當中殺出一條血路。

單致遠隻得召劍在手,他神識尚不能外放,故而單手執劍,在謝非衣身後也不過能練習一下劍招罷了。

妖獸怒吼,在迷宮中層層回蕩,血腥臭味四散彌漫,不覺間便激起人心中暴虐血性。就連單致遠亦是在靈劍劈開妖獸堅硬厚皮,斬斷柔軟血肉,激起一片宛若五月鮮花綻放的血汙時,嘗到愈加深沉的愉悅滋味。

殺戮,血腥,強權,主宰。他人生死隻在一念。

單致遠隻覺熱血沸騰,神識昏沉,戰鬥得愈加狂熱,又一次將靈劍高高舉起。

一道細弱尖銳悲鳴驟然響起,單致遠悚然一驚,劍勢硬生生停下來,劍尖所指處,一頭不足半尺長的灰色鐵甲妖狼幼崽匍匐地上,一麵齜牙,一麵瑟瑟發抖,嗓音幼嫩,長嘴中露出的尖牙,尚且細軟無力,隻怕連布衫也撕不開。

謝非衣道:“斬草除根,殺了它!”

單致遠卻動彈不得,與那幼崽四目對上,隻見那琥珀色清亮狼眼中倔強與驚恐交替浮上,便更是下不了手。他便垂下劍尖,輕聲道:“快逃。”

那幼崽仿佛聽懂了,努力挪動後肢,卻是一步一趔趄,跌跌撞撞要跑。斜刺裡陡然竄入一條深灰巨影,卻是頭成年母狼,一道深刻劍傷自%e8%83%b8膛對穿到後背,鮮血顆顆滴落,染濕一身剛硬灰毛。

它卻強撐身軀,低頭叼住那幼崽,便要往走廊外逃走。

謝非衣冷嗤一聲,劍指一轉,分出一道深紫劍光往那母狼身後緊追而去。

單致遠急道:“不可!”便立即提氣縱身,將那劍光自半空截下。靈劍碰撞,當一聲巨響,那深紫劍影緩了緩,被撞得失了準頭,噗一聲生生刺進牆壁中。

單致遠卻是右手虎口爆裂,手臂發麻,%e8%83%b8口氣血愈加翻湧。靈劍早已斷成兩截。

那母狼在走廊拐角停下,竟轉過身來,對單致遠一拜,方才又叼了幼崽,逃得遠了。

謝非衣揚手一招,將深紫靈劍收回,漆黑柳眉深深蹙起,冷道:“你隻當自己仁慈,實則不過軟弱。這母狼受了重傷,護不住幼崽,母子隻怕熬不過幾個時辰。”

單致遠麵無血色,調息了許久方才壓住%e8%83%b8口氣血憋悶翻騰,歉然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況……”他如今方才有心思向四處打量。原來他二人不知不覺,竟闖入一間大殿之中,地上處處血跡骸骨,隻怕被妖獸當做了巢%e7%a9%b4。如今這巢%e7%a9%b4已空,妖獸無論強壯雌雄、老弱病殘,逃的逃、死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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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輿術尚未失效,如今一對照,他二人已深入迷宮東北角落,便不由歎息道:“這巢%e7%a9%b4並不在必經之路上,何必特意深入,趕儘殺絕……”

他話音未落,便見一道黑光猛烈襲來,竟是閃躲不及,被一股蠻力重重撞在%e8%83%b8膛上,踉蹌幾步跌坐石板,隻覺%e8%83%b8口劇痛,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那口心頭血卻並未落地,反倒懸空向謝非衣飄去。

謝非衣此時神色詭異,雙眼中深沉漆黑,不留半分白,又兼嘴角上勾,冷漠詭笑,更顯出幾分詭譎異常。細白手掌中,正把玩著一尊黑色豹型石雕。

單致遠撐住石地,才要起身,頓覺%e8%83%b8口又是一陣劇痛,隻怕肋骨也斷了幾根,此時更啞聲喘熄道:“謝……道友?”

謝非衣張口,嗓音卻冰冷生澀,全無半分人氣,桀桀冷笑道:“你這小道士,倒真有那小子幾分迂腐模樣。難怪青華老頭派了心腹,要以這煉星石來試你。”

單致遠全然不知曉這其中關節,隻得怔然看她,卻也明白,這人絕非天樂門弟子才是。不由怒道:“你是何人!”

頂著謝非衣外形之人仰頭大笑,麵上浮現出幾分傲然之色,倨傲道:“本座乃三界第一魔尊,滅道魔尊是也。”她卻不願多做解釋,隻將那黑豹石雕向半空拋去,冷聲道:“雖不知青華老頭此舉為何……不過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黑色石雕與單致遠的心頭血便在半空中悄無聲息撞上。

直到此刻,幸臣、六甲與北鬥三位星官,方才查到了九方荒冥的蛛絲馬跡。

第一次試煉中,被殺的修士高達七十三人,而後那老魔不知又附身何人身上,潛入迷宮。如今迷宮之中,亦有三名修士遭了毒手。

人人皆被挖去心臟丹田,%e8%83%b8腔一片空洞淋漓,死狀慘烈。

滅道老魔九方荒冥,正是以此舉恢複自己的修為。

北鬥立在一具屍首旁,橫棍重重在牆上一掃,激得碎屑橫飛,怒道:“可恨!”

幸臣歎息,立起身來,“人神殊途,我等自神界下凡,在此地自是受重重束縛。北鬥,莫急,那老魔必定藏身迷宮內,很快便會露出馬腳。”

北鬥仍是憤憤不平:“究竟哪個迂腐老頭立的規矩,叫我等在凡間,能力施不出百分之一。”

六甲道:“是初代天帝。若非如此,隻怕這脆弱凡間,早已分崩離析,再無人煙了。”

北鬥隻沉下一張臉,並不開口。

幸臣突然道:“這迷宮中有煉星石。”

他曾奉命護送煉星石給勾陳,故而對這寶貝散發的靈氣極為熟悉。隨即又動容道:“致遠有危險。”

北鬥同六甲俱是一震,便一同隨幸臣疾行而去。

凡界法則委實嚴苛,又兼之這三位星官又身處天方道人法陣之中,若是將其古墓損毀,便會遭天罰。故而隻得依迷宮陣勢盤曲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