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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神上身 愷撒月 4292 字 3個月前

口粗,被單致遠一拳砸得枝乾搖晃,明黃橘紅楓葉簌簌飄落了一地。

隨即便有一個拳頭大的青色物事撲一聲落在滿地瑰麗楓葉上,又晃晃悠悠爬起身來,拔%e8%85%bf就逃。

單致遠眼明手快,強忍腰身痛楚一個箭步上前,將那物事抓在手中。

竟是一頭拳頭大的青牛,碧若翡翠,角蹄眼珠黑如曜石,精致有若珠寶雕刻一般,卻是個活物,觸之光滑溫潤,在單致遠手中掙紮不休。

單致遠安撫道:“莫怕,你這般小個頭,又不能果腹,我不吃你。”

那小小玉雕青牛聞言,竟當真不再掙紮,牛眼溫潤有若黑珍珠一般,眨巴幾下,眼神中竟有些許嘲弄之色。

可惜這青牛不過拳頭大小,單致遠未曾留意到它眼中的嘲弄,隻往左側腹部看去。那青玉一般的牛腹上,刻有幾個蠅頭小字:五十之五十。

單致遠微微皺眉,心中沉%e5%90%9f。試煉伊始,天方老祖便送來紙鶴,那首詩便是提示。牛郎織女典故之中,最關鍵者莫過於牛郎身旁那頭老牛。

又及,民間所謂青牛乃水牛,故而青牛屬水,又同那首詩暗合。

三清之首太上老君得道之時,亦是乘青牛飛升,而後青牛便身負為修士升仙引路之職。若天方老祖曾窺天機證大道,在試煉中以青牛擇繼承者更是情理之中。

凡此種種,隻怕這青牛當真是第一道試煉的關鍵。

單致遠便將那小青牛握得緊些,牢牢盯緊那一行字,難掩心中激動。

那青牛被抓得疼了,蹬踹兩下,哞哞細聲尖叫。單致遠忙換了兩手握住,卻忍不住喃喃道:“原來是頭公牛……”

那小青牛聞言一怔,掙紮蹬踹得愈發狠了,眼淚汪汪尖叫不停,單致遠隻得不停細聲哄它。

隱身在旁的幸臣見狀,不由歎了口氣,低聲道:“最後一頭玉青牛如此輕易就被他撿到,這凡人隻怕真有幾分氣運。”

他身旁站著一名高挑青年,同樣玄色官服,腰間一柄長劍,劍眉星目,英姿颯爽,黑發高高收束在腦後,正是六甲。此刻亦是笑道:“若非如此,當初萬神譜怎會入他囊中?”

幸臣便略頷首笑道:“正是如此。致遠既平安無事,我便去尋九方荒冥的蹤跡,告辭。”

六甲便同幸臣道彆,待秘境中飛滿月白光環,將參與試煉的修士儘皆收走時,六甲已自原地失了蹤影,回天庭稟報去了。

單致遠掌中握著青牛,又被月白光環罩住。待光芒散去,已是身在一片校場之上。

校場中央,一團青霧朦朧,直貫天地。向四周射出數十道青光,一道正落在單致遠掌中。他頓覺掌中一空,那青牛已被光芒籠罩,飄飄然騰空,躍入青霧之中。

天方老祖隆隆聲音又再回蕩四周,“有緣者一百六十七人,玉青牛共計五十頭,得玉青牛者便可受第二次試煉。”

青霧散開,眾人眼前皆是豁然一亮。

第19章

青霧散去,露出地上一座不足半尺的玲瓏寶塔,散發霞光萬丈,見風即長,轉眼化作一尊金光四射、巍峨高聳的七層巨塔,矗立眾人麵前。

那巨塔呈青金之色,仰頭望不到頂,高逾百丈,層層黃銅風鈴無風自動,悠揚出聲。

塔底大門洞開,一層青幕隱隱籠罩遮擋,看不清塔內狀況。

天方老祖嗓音又再響起,將第二次試煉一並解說清楚。

原來那七層塔中各有機關妖獸,入塔者各憑本事,最先抵達第七層的十人,便算通過試煉。

話音一落,那門口青幕便飛出五十條蛛絲般細線,化作一道青色絲線,繞係在通過試煉的五十人右手腕上。

此時便有一人怒道:“天方老祖,我不服!第一次試煉好生莫名,為何平白便將我等拒之門外?”隨即便有接二連三更多聲音響起,亦是道:“我不服!”

天方老祖早已隕落,如今這聲音不過留在陣法之中一縷神念,自是無從感應眾人不滿。然則這位推衍大能豈會算不到這點波折?

故而那嗓音又繼續道:“修道求仙者,天生資質,心性靈根固然重要,氣運卻也不可或缺。第一道試煉所考驗者,正是氣運。”

天方老祖話音才落,未曾拿到玉青牛的眾修士又再憤憤出聲。

單致遠隻將長袖垂下,遮掩住手腕間的絲線,又朝四周望去。按天方老祖先前說法,入第一次試煉秘境者共有一百六十七人之眾,如今聚集在這校場上的修士,卻明顯不足百人之數。

卻不知其餘人去了何處。

此時天方老祖一句話,卻陡然叫他心中一驚。

那老祖道:“縱有機緣尚且不夠,若是無力守護,也是枉然。故而這入塔名額,亦可贈與他人。若要轉贈,將手腕絲線活結鬆開,交予轉讓之人即可。”

這句話便宛若一滴水落進熱油鍋中,叫那些未曾取得名額者蠢蠢欲動,便要動手爭搶。

那青霧散開時,眾人修為便已回複,單致遠手指微動,將靈劍召在手中,便見幾個修士已將他圍在當中。

隨即包圍圈中間分開,劉皇同徐昱二人邁步上前,溫和笑道:“單道友有禮了。”

單致遠眼角一掃,便看見包圍圈外一角,另有數人正護衛杜若青、謝非衣兩位女修,與意圖搶奪青絲者激烈搏殺。

心中便明白幾分,冷然笑道:“你二人中,是誰未取得玉青牛?”

劉皇不料他如此好說話,笑容愈發柔和,忙道:“是我徐昱師弟。”

那徐昱心道,這道士人雖落魄,倒是聰明知機,倨傲中亦是透了些許和善,笑道:“單道友若肯割愛,待回了群仙坊中,自然有你好處。”

單致遠亦是笑得溫文爾雅,道:“白日做夢。”

那徐昱仍在徐徐善誘,“我乾坤閣靈石如山,更有天材地寶,待我——你!你這野修,不識抬舉!”

徐昱不曾料到單致遠如此輕易,便斬釘截鐵拒絕,一時間笑容便僵在臉上,亦是召了張雷符在手,卻被劉皇攔住。

這劉皇不愧是淩華宮青年弟子第一人,仍是從容文雅,緩聲道:“致遠,你我鄰居一場,聽我一言。以你氣運,能走到眼下已殊為不易,切莫急功近利,反害了性命。若你執意不願相讓,落在其他人手中,隻怕不同你商量便已痛下殺手。”劉皇向校場中一指,正好一名修士慘叫聲中,右臂被生生斬斷。那斷臂遭人搶奪,青絲被扯拽下來。

劉皇又繼續道:“縱使你萬幸入塔,那塔中妖獸橫行,以你區區煉氣……”劉皇不由得一頓,不過一夜功夫,這五雜靈根的落拓修士,怎的又漲了一層修為?

這般修行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更為甚者,這修士五行平和,靈氣沉穩,分毫不見揠苗助長的淡薄浮躁,卻不知究竟是得了上品功法,卻還是得了仙藥相助。不如留個活口,慢慢拷問。

劉皇心中思索,麵上卻不動聲色,頓上一頓便又笑道:“……區區煉氣九層,怎敵得過那許多妖獸與不懷好意的修士?這次我淩華宮同乾坤閣共同承你的情,日後定有重謝。”

單致遠笑道:“能叫天下第一門派同天下第一商會承我的情,當真難得。”

劉皇笑道:“正是。”

單致遠又道:“若我還是拒絕,你等莫非也要用強?”

那徐昱立在一旁,終是忍耐不住,怒喝道:“你這野修,莫要得意忘形!”

單致遠轉頭看他,並不動怒,仍是笑道:“我乃真仙派%e4%ba%b2傳二弟子,並非野修。這位道友,切莫譫言妄語,擾亂道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徐昱愣道:“真仙派?”他停上一停,便陡然大笑起來,“我當是哪裡的名門正派,原來不過是個窮苦小宗門,同野修何異!”

單致遠目光漸冷。

野修一詞極是侮人,暗含無人教養之意。故而無門派者皆自稱散修,而不稱野修。

徐昱此言,卻侮及師父了。

徐昱卻無視單致遠陰沉臉色,反倒張狂笑道:“我想起來了,你師父尚在我手上,若是不從……”

他自儲物囊中取出一張符紙,正同先前芍藥用以控製單致遠的符紙一模一樣,又冷笑道:“你師父被下了鎖魂符,若是不肯讓出名額,本少爺便叫他烈火焚身而死!”

單致遠麵色便更陰沉幾分。他隻道洪爐館將師父送去充當護衛乃是暗中所為,這徐昱公子蒙在鼓裡,不過出錢請人罷了。如今看來,卻是他太天真了。

若非師父已得了解救,安然離開,他如今恐怕隻能忍辱退讓了。

好在有勾陳等人……

單致遠緊緊扣住手指,不願再去想那四位神仙種種所為。開陽施加的疼痛尚未消退,他卻不敢再輕易以身飼虎了。

徐昱卻當他受了威脅,故而心情又好上幾分,輕輕一晃符紙,道:“可考慮清楚了?”

單致遠沉聲道:“劉皇,我真仙派同你淩華宮做了百年鄰居。”

劉皇卻在此時轉過頭去,嘿然不語。

單致遠冷笑,轉向了漸漸顯露不耐煩臉色的徐昱,抬起左手,陡然揚聲道:“你要這名額?拿去便是!”

他將左手腕的青色絲線一拽,灌注靈氣,朝與高塔相反的方向猛力一擲。青光盈然,有若流星一般倏然激射而出。

劉皇同徐昱先後喝道:“不可!”立時騰身往那青光追逐而去。

單致遠那一聲清清楚楚,落入不少人耳中,便引來渾水摸魚者,一道加入搶奪行列。

就連包圍的幾人亦是分了一半追隨而去。單致遠趁此機會,一鼓作氣,用力一蹬地麵,仿若一頭鷹隼低空掠過,往塔門中衝去。

劉皇不愧是佼佼者,幾道水箭擊退眾人,將那青光抄在手裡,徐昱喜道:“師兄……”

那青絲線卻驟然在劉皇手中化作煙雲,了無痕跡。

劉皇便知其中有詐,喝道:“攔住他!”

那青絲線皆係在修士右腕上,先前單致遠自左腕扯下的青絲線,實則他暗中自青雲天衣上扯下的一條絲線。

所幸那青雲天衣竟仿佛知曉他心意一般,自發剝離一根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