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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470 字 3個月前

待得殿中閒雜人等一律清空,隻剩下三五侍者甲士之後,劉遠對張氏道:“阿雲,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嗎?”

張氏淚流滿麵,搖搖頭:“不是我,不是我!陛下,不是我做的!”

劉遠淡淡道:“你自當了皇後,心便也跟著大了起來,你以為我事事不知嗎,有些事情我隻是懶得過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權當給你這個皇後麵子,可你又何曾顧及我的顏麵!你既說自己冤枉,那我問你,我寵愛阿桐,為他起字,你心中不滿,去歲阿桐在水邊玩耍,不慎落水之前,你曾經從那裡路過,雖明知危險,卻不出聲提醒,隻是故作不見,可有此事?”

張氏怔住了,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劉遠道:“還有,我封了劉楠當太子之後,你心中不滿,便讓鄧氏在我麵前說劉楠的壞話,攛掇我廢太子,可有此事?”

張氏泣不成聲:“……”

劉遠冷聲道:“我容忍了你一次又一次,結果你卻變本加厲,把主意打到劉楨頭上,想著先除了劉楨,劉楠不足為慮,我就不得不立劉槿為太子了,是也不是?”

張氏拚命搖頭:“不是,不是……”

劉楨似乎想要說什麼,頓了頓,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劉遠看著發妻,眼底滿是失望:“你的德行已經不足以母儀天下了,但我們夫妻一場,我不忍心主動廢你,你自己上表自請廢黜罷!”

張氏的身體仿佛失去支撐,一下子軟倒在地,眼神空茫,無法言語。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還記得阿庭這個名字嗎?提示下,在66章第一次出場~

哎呀,昨天忘了祝大家兒童節快樂,今天就祝端午節快樂吧!我還在外麵,也沒能吃上粽子,你們幫我多吃幾個吧!

明天就回家了,明天估計就可以按照晚上8點的正常時間來更新,如果不行的話就是10點,我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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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8章

阿津的傷勢很嚴重。

她的%e8%85%bf上有被鞭打過的傷痕,雖然已經經過簡單的處理了,但是依然有血絲滲出來,關節處腫得老高,看得幫她處理傷口的桂香直掉眼淚。

劉楨就坐在阿津的床榻邊上,%e4%ba%b2手為桂香遞藥,她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彆人打在阿津身上的這些傷,實際上也是抽在她的臉上,更不必說她與桂香和阿津這兩人之間的情誼之深,已經超越了一般的主仆。

阿津疼得直抽氣,卻仍強笑著安危劉楨:“公主,我沒事的,太醫不也說了嗎,這些傷隻需十天半個月便能痊愈的!”

“這筆賬,我會幫你討回來的。”劉楨輕聲道,語調一如既往的溫和。“不過在那之前,你需要先好好歇息,其它事情都不必管了。”

桂香遲疑道:“公主,皇後已經伏法了,這……”

劉楨道:“不是皇後。”

阿津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是皇後,又會是誰?”

回來之後,桂香已經將當時劉楨一一反駁李稱的指證,並且一步步引出主使者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阿津也對“皇後就是主謀”的這個說法深信不疑,眼見皇後被皇帝下令幽禁,心中實在覺得大快人心。雖然以她的身份,很難去向皇後討什麼公道,但隻要一想到這段時間公主被冤枉,她自己的災難,全都來源於皇後,她就對皇後感到深惡痛絕。

劉楨道:“你們不妨仔細想想,且不說皇後有沒有能力設下這麼一個環環相扣的圈套,若她真有這個能力,反而沒有必要向阿父建議讓我去和%e4%ba%b2,因為這樣一來,就顯得她太過心急了,很容易令人有所聯想。她極有可能一開始並不知道這個陰謀的存在,但後來她發現這件事同樣能為她帶來好處,所以才主動站了出來。”

說到這裡,她歎了口氣:“我本想借著這件事揪出幕後的人,卻沒想到對方實在是太狡猾了,從阿林身上又攀出阿庭,再由阿庭%e4%ba%b2口承認是皇後所為,可信度自然比從阿林口中說要高得多了,還有阿林身上藏著的那片印有皇後璽印的南錦,最終使得皇後百口莫辯,徹底背上莫須有的罪名。這其中,連同我可能會有的反應和反擊也都算計在內,實在是高明之極!”

桂香聽得心驚膽戰,連忙問:“那麼主謀者究竟是誰?會是陶夫人嗎?”

劉楨道:“這隻是我的猜測,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而且就算是她,這肯定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夠做出來的。能夠說動李稱得罪太子與我,冒著危險製造冤案和假證的人,一定是朝中的某個人。最棘手的是,我們現在並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我心中雖有幾個人選,卻一時無法肯定,隻能寄望趙廉他們那邊能從李稱身上順藤摸瓜,將那個人查出來,否則敵暗我明,以後防不勝防。”

桂香道:“陶氏那邊,難道就如此輕易放過了嗎,她讓皇後背了黑鍋,自己卻還逍遙自在,隻怕如今陛下還將她當成無辜的好人呢!”

劉楨道:“你讓人繼續盯著那個叫阿庭的宮婢,也許可以從她身上發現一些線索,此人極為關鍵,如果對方擔心阿庭將他們牽出來,說不定還會殺人滅口。”

桂香道:“公主的意思是,儘量阻止對方殺阿庭嗎?”

劉楨搖搖頭:“不,這樣會打草驚蛇,但我要知道,從現在開始,誰負責給阿庭送飯,誰又和她接觸過。”

桂香點點頭:“婢子明白了。”

劉楨想了想:“還有,盯住韓傅姆。”

在這個宮中,能被稱為傅姆的隻有一個。桂香心中一驚:“難道公主懷疑她……?”

劉楨:“萬事總要謹慎一些才好,我之前便是因為不謹慎,才會差點中計,若是沒能及時洗清嫌疑,現在就要落得跟皇後一樣的下場了。”

劉楨又與她們說了幾句,便起身離去,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在這裡逗留太久。

待屋內剩下桂香和阿津兩人,阿津有感而發,就有些同情地道:“如此說來,皇後本是無辜的,現在卻被那等奸人連累至此,實在可憐!”

桂香不讚同地看了她一眼:“你隻道她可憐,可若陛下相信了她的話,讓公主去和%e4%ba%b2,你道現在誰更可憐?陷害皇後的人固然可惡,難道皇後本身就真的無辜了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津想想也是,便吐吐%e8%88%8c頭:“我想岔了。”

桂香語重心長:“你莫看公主風光,她在這宮裡頭,能夠依仗的也就陛下一人。如今公主雖然擺%e8%84%b1嫌疑,可日久天長,陛下心裡頭未必就沒有起疑,那設計陷害公主與太子的人高明就高明在這裡。公主既要扶持太子,又要與宮中這些人周旋,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儘量不給公主添麻煩了,你這種話可不能被公主聽到,不然她定是要傷心的。”

阿津羞愧道:“你教訓得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以後再不說這些話了。”

李稱製造冤案,誣告公主,罪證確鑿,自他被劉遠下令捉拿起來的那一天起,熊康等人的彈劾奏疏便源源不斷地送向劉遠那裡,其中又以熊康的措辭最狠,這家夥不愧是專業耍嘴皮子的,一封奏疏就將李稱的罪狀洋洋灑灑列了出來,包括欺君罔上,擾亂朝綱,蠱惑天子,借誣告他人來成就自己的美名等等,又說此人身為廷尉,掌國家法治,不僅不思忠君報國,反倒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都想著瞞天過海,私底下還不知道製造了多少冤假錯案,有多少人被坑在他手裡,這種人不僅死不足惜,而且最好還好還要千刀萬剮,以謝天下才行。

在這封奏疏裡,熊康一字不提劉楨和劉楠,字字句句都往劉遠身上引,他深知為人君者最忌被人欺瞞,因此寫出來的奏表,也是最具有攻擊力和殺傷性的。

除了熊康之外,像孟行這樣德高望重的禦史大夫,同樣也上了奏表,要求嚴懲李稱。與熊康這種已經暗中站隊,具有傾向性的人不同,孟行之所以厭惡李稱,是覺得他沒有秉公執法,辜負了廷尉之名,將國家法度當成自家的工具,連公主和太子都敢誣陷,可見膽子已經大到了何種程度。

在這種情況下,劉遠將閒置在一旁的廷尉房羽重新起用,命他負責主審李稱一案。

太子一係的人分工非常明確,趙廉和郭質等人負責奔走調查線索,熊康是禦史,彈劾人的事情是他的老本行,而房羽的目標也很清晰,他現在要做的,並不是殺了李稱,而是從他口中挖出勾結內廷的人,因為所有人,包括劉楨和趙廉在內,他們都認為,單憑李稱,是絕對沒有可能策劃這一係列的陰謀的。

如果說皇後隻是被推出來的擋箭牌,內宮主謀另有其人的話,那麼能夠與內宮勾結在一起的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李稱這個連九卿都不是的廷尉丞。

內宮和外廷如同兩個世界,雖然彼此有所聯係,卻又互相獨立,趙廉和房羽他們是外臣,不方便插手宮闈,他們要做的,是將隱藏在李稱背後的那隻黑手揪出來。

但這一切進行得不太順利。

對於審案,李稱自己也是專業人士,當然知道如何應付房羽的審訊,他一口咬定自己之所以製造假證,隻是因為一時糊塗,以為皇帝對太子和公主有所不滿,猜錯了上意,雖然因此釀成大錯,可一片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這樁案子從虞氏的死開始,一路峰回路轉,跌宕起伏,直到現在牽扯朝中大臣,皇帝對此十分重視,下令每一回從李稱嘴裡審出來的證詞都要呈交給禦前。

李稱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有恃無恐。

但這樣的證詞,騙騙外行人也許可以,卻絕對沒辦法令房羽相信。

“將他放下來。”房羽道。

刑室之內,小吏們七手八腳地將李稱從柱子上解綁,這兩天,這位前廷尉沒少吃苦頭,單衣上血跡斑斑,發髻散亂,形容狼狽,完全不複之前取房羽而代之時的意氣風發了。

礙於皇帝對這件案子的關注程度,房羽雖然不能用上什麼殘酷的刑訊手段,但是像抽幾鞭子這樣的刑罰還是可以用的。

“李稱,你應該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你招不招,單是汙蔑公主與太子這條重罪,你就逃不過一死。”房羽看著被書吏記錄下來的證詞,心中微微冷笑,麵上卻不露聲色,一派和藹。“但如果你肯說實話,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