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1 / 1)

國色 夢溪石 4583 字 3個月前

妝正好也到了宜婚之齡,而且沒有婚約在身。

但劉楨根本不敢想象張氏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人心都是自私的,如果可以不去,她當然不願意去。

那張氏肯定也會想,憑什麼就應該讓我女兒替代你去呢?

兄妹二人相對無言,默然不語。

但劉楠和劉楨絕對沒有想到,就在兩天之後的深夜,宮中發生了一樁大事。

美人虞氏懸梁自儘,同時在她的床榻之下,被發現了數具貼著生辰八字的絹製偶像。

這種巫蠱式的詛咒之法在宮中掀起軒然大波,立時便鬨到劉遠跟前。

半夜從某個侍妾身邊醒來的劉遠一看到那幾片寫著生辰八字的絹布,臉色馬上就變了。

因為那上麵正是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誰會這麼大膽,竟然敢詛咒皇帝?!

虞氏已經死了,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畏罪自殺。

可真的會是她嗎?

既然有膽子詛咒皇帝,又為什麼會自殺?

總不成是因為被人發現而心虛了罷?

可誰會發現這種事情而不上報?

謎團一個接一個,瞬間將真相層層裹了起來。

張氏聞訊趕來,興許是聽到一些風聲,她臉上同樣是驚疑不定。

“陛下,發生了何事?我聽說虞氏她……”

劉遠顧不上和她說話,直接就讓人將貼身伺候虞氏的宮婢抓到這裡來問話,同時又讓內侍帶人去將所有宮室的人都控製起來,沒有皇命不得四處走動。

虞氏性情內向,不喜生人,伺候她的宮婢從她進宮起就一直跟著她。

她%e4%ba%b2眼目睹了虞氏上吊的屍體,也是她第一個上報的,早就被人牢牢看住,此時被押到劉遠跟前,早就嚇得淚流滿麵。

劉遠滿目陰沉,眼神直欲吃人一般地盯著她:“你可知道這些布偶的來曆?”

那宮婢瑟瑟發抖,連連搖頭,卻不說話。

劉遠直覺這人定是知道一些什麼的,便將閒雜人等揮退,隻留下貼身內侍和張氏在場,又問了一遍,末了道:“若你坦白從寬,一五一十招出來,朕可饒你不死!”

宮婢麵色蒼白,抖了半晌,猛地對著地麵叩了好幾個響頭,直叩得頭破血流。

“……陛下,陛下容稟,是公主讓虞美人這麼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對這個字數還滿意嗎?這就是為什麼會晚更的原因拉!╭(╯^╰)╮

今天剛從普陀山回杭州,這章是6點之後才現碼出來的,一直寫到現在。。。

明晚更新應該是8點,如果沒有就是10點,敬請留意!

蟹蟹小夥伴們的支持和留言,以及萌物們的萌物票!

85、第85章

劉遠冷冷地看著她,眼中醞釀的風暴足以摧毀一個人。

在這種強大的壓力之下,連張氏都覺得膽戰心驚,更不要說那名置身事中的宮婢。

劉遠淡淡道:“你是自覺離死不遠,所以胡亂攀咬?”

宮婢叩首:“陛下明鑒!婢子絕無一句虛言,虞美人心係西楚霸王,自霸王死後,虞美人成日心情鬱鬱,時常彈奏瑟樂以遣愁懷,言語之中,對霸王身死一事耿耿於懷,常恨自己當時未能以身相代,殉情而死,是以內心早就心存死誌,婢子數次苦勸未果。”

虞氏的事情,劉遠也不是不知道。當年劉遠收服彭城,原先跟著項羽的婦孺自然也從中被挑選出一些漂亮的充入宮掖,虞氏和鄧氏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劉遠剛剛看到她們的時候,還驚豔過好一陣,也曾日日尋她們侍寢。但與鄧氏的識時務和曲意逢迎不同,虞氏從一開始就表現出格格不入的清冷淡愁,劉遠不喜歡這種成天傷春悲秋的女子,偶爾嘗嘗鮮也就罷了,讓他放□段去哄對方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後來虞氏漸漸就不那麼受寵了,也許偶爾想起來,劉遠才會去她那裡一次。

後宮裡女人那麼多,劉遠也不可能去關心一個女人的心情好壞,虞氏的這些行為,自然也有人報到他跟前來,這個宮婢所言,並不算是憑空捏造,無的放矢。

又聽那宮婢續道:“當日陛下%e4%ba%b2征閩越,太子監國時,長公主就曾找上虞美人,當時我被遣走了,並無在側,後來才聽虞美人說,長公主要她將這些偶像埋藏於塌下,再將陛下請來,在此榻上,在此榻上……然後伺機得到陛下的頭發,就可以……”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巫蠱厭勝之術,無非都是那幾步招數,民間百姓大都耳熟能詳,聽也聽得多了,時人迷信鬼神,自然認為這些咒術是極其惡毒而且有效的,如果不是專業性強的工作人員,也就是巫者%e4%ba%b2自主持的話,一般施咒者都要遭受很大的反噬,而被詛咒的人,當然也會很慘。

劉遠:“既然你與虞氏要好,想必也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做了?”

宮婢:“婢子聽虞美人道,公主覺得陛下對太子多有不滿,遲早要廢之,所以打算,打算……”

張氏:“打算什麼?”

宮婢:“打算先下手為強,好取而代之!”

張氏倒抽了口涼氣,麵露震驚之色。

劉遠半天沒有說話。

偌大宮室內一時沉寂得有些窒悶,令人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張氏見劉遠好像失去了反應,眼看著已經大半個時辰了,不得不輕聲提醒:“陛下,此事事關重大,可要將阿楨尋來問一問?”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聽見劉遠道:“阿周。”

“臣在。”周藥是劉遠跟前的內侍,平素說話做事都很勤快伶俐,深得劉遠倚重。

“你去將長公主請過來,就說我有話要問她。”

“謹諾。”

看著周藥遠去的背影,張氏想了想,這件事鬨得太大了,恐怕不能輕易善了,雖然說這裡麵從頭到尾沒有她什麼事,但是自己身為皇後,一旦追究起來,還是有失察之罪的,與其等劉遠想起來,還不如自己主動請罪。

想及此,張氏便跪下道:“陛下,此事妾亦有過,虞氏往日看著柔順好相處,還曾幾次到妾跟前來獻殷勤,卻萬萬沒想到是這種人,妾有失察之罪,還請陛下降罪。”

“你確實失察了。”劉遠道。

張氏咯噔一聲,心想難道他想要遷怒?

但接下來劉遠卻什麼也沒有說,連同那名跪在地上的宮婢,後者仿佛已經被人遺忘了一般。

在周藥奉皇帝之命前來傳喚之前,劉楨就已經被桂香叫醒,並且知道虞氏出事的事情了。

在這座鹹陽宮裡,她比任何人都多待了三年,這就意味著在不知不覺之間,她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消息來源,即使後來宮務大權交歸張氏,對劉楨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損害。

◎思◎兔◎網◎

也正是因為如此,劉楨才能如此快地得到消息。

無緣無故被人扣上一頂巫蠱的帽子,任誰都不可能冷靜下來,但相比桂香與阿津的震驚和慌亂,劉楨很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自己就越是不能自亂陣腳,否則隻會剛好中了敵人的下懷。

對巫蠱這種東西,劉楨向來是敬而遠之,從來不信的。但是她不信,不代表彆人不信,就算是文學館裡那些飽學之士,也不可能完全擺%e8%84%b1這種上古流傳下來對天地鬼神崇拜的影響,劉楨若說自己不信巫蠱之事能害人,彆人非但不信,反而隻會以為是推搪之詞。

所以這不是簡簡單單在那裡辯白一兩句就行了的,縱使她覺得劉遠不可能因為宮婢的一兩句話就定自己的罪,可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證據,這個嫌疑就洗%e8%84%b1不了,洗%e8%84%b1不了嫌疑,就更容易處於被動之地,讓人有可趁之機。

古往今來,有多少人死在巫蠱上,真正想用巫蠱來害人的,無辜被牽連躺槍的,上至皇後太子下至宮人奴婢,數不勝數,劉楨不相信這裡頭就沒有比自己聰明的人,因此如果這一次她不好好應對,很難預料會有什麼後果。

劉楨任桂香和阿津她們手忙腳亂地為自己穿上衣裳,幾乎調動了全身的意誌力,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公主,這要怎麼辦才好,到底是誰想害我們!”阿津急得要命,“會不會是有人嫉妒陛下疼愛你,想要趁機陷害?隻要去和陛下說清楚,應該就會沒事了罷?”

相比之下,桂香就比她要冷靜多了:“公主,可要遣人去和太子殿下說一聲?”

劉楨搖搖頭:“不可,這種時候去找阿兄最是敏[gǎn],容易被人抓把柄。最壞的情況是,阿父不會來找我,這說明他已經在心裡給我定下了罪名,不必聽我解釋,也完全不相信我。”

頓了頓,她又話鋒一轉:“不過這種情況的出現微乎其微,我猜過不了多久,宣明殿那邊就會有人過來找我,倉促之間,我可能也很難馬上想出為自己洗%e8%84%b1嫌疑的辦法,所以或許會待罪一陣子。”

劉楨見桂香二人都快哭出來的樣子,笑著安慰道:“你們作這副樣子作甚?難道我還會任人魚肉不成?”

桂香道:“殿下,你要我們如何做,還請吩咐罷,婢子定然萬死不辭!”

阿津也道:“請殿下吩咐!”

劉楨對桂香道:“你現在馬上出宮,去找阿質,如果風聲不好,可以暫時安頓在他那裡,先不必回來,我會尋機會給你傳話的,有你在外頭居中聯絡,我也會方便很多。”

桂香鄭重應下:“殿下放心,婢子曉得!”

劉楨沒有時間說更多了,因為這個時候,周藥已經到了。

“公主,陛下有命,請你前去。”對方躬著身體道。

劉楨故作不解:“深更半夜,阿父傳我何事?”

周藥:“臣不知,未敢妄言。”

劉楨點點頭:“我知道了,且待我梳洗一番,以免衣冠不整,失禮君前。”

周藥:“請公主趕緊隨臣走罷,陛下還在等著呢!”

劉楨:“阿周,你從前可不是這般著急莽撞的,難道阿父生了氣,不認我這個女兒了,你也跟著不將我放在眼裡不成?”

周藥一驚,忙收斂心思,強笑道:“公主多慮了,還請公主慢慢準備,臣等著便是!”

阿津厭惡地瞧了這個欺善怕惡趨炎附勢的內宦一眼,快手快腳地將劉楨的頭發整理好,方才退開一步,低聲道:“殿下,已經好了。”

劉楨攬著鏡子看了又看,直看得周藥著急起來,這才慢慢道:“那便走罷。”

拖了這麼一段時間,想必已經足夠桂香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