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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623 字 3個月前

近侍,叫春叢。

春叢拱手道:“公主,殿下請公主先過府一敘。”

劉楨連馬車都沒下,話還是桂香幫忙傳遞的:“公主問,殿下有說何事嗎?”

春叢道:“殿下沒有說,但王妃命我帶話給公主,說殿下已經想通大半了。”

這話劉楨是能聽見的,桂香扭頭看向車子。

但車簾動也不動,劉楨顯然沒有下車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裡頭才傳出聲音:“既然想通了,就讓他進宮來找我,我不想和他再廢話了。”

說罷就讓桂香上車,牛車重新開動,與春叢側身而過。

春叢苦笑,這話倒是說得很有氣勢,可是讓他怎麼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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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殿內,韓氏從外麵走了進來,腳步不急不緩,臉上卻是顯而易見的喜色。

“殿下。”她朝正在織席子的張氏行了一禮。

“喜從何來?”張氏抬起頭,指了指下首的位置,“傅姆請坐。”

韓氏看了看張氏左右,婢女隨即知機告退。

待得宮室之內餘下她們二人,韓氏又讓她們關上門,這才道:“方才陛下那邊的人傳了消息過來,說陛下正在召見丞相,有大事相商。”

見她如此鄭重其事,張氏剛要問是什麼大事,轉念一想,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立太子的事?”

韓氏冷靜點頭:“正是。”

張氏卻再也不能保持冷靜了,她騰地站起來:“陛下與丞相在說什麼?”

韓氏道:“陛下有意讓丞相%e4%ba%b2自擬寫策書,冊立太子。”

張氏幾乎是馬上就問:“人選是誰?”

韓氏終於露出淡淡的喜色:“聽說陛下屬意豐王。”

張氏啊了一聲,繼而欣喜若狂。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晚上更新推遲到10點哦,敬請留意!明天預告:搞定立太子的事情,進入新副本的**~

唔,看到這裡,大家應該知道劉楨是怎麼說服她老爹的了吧,以退為進,早死的人在活人心裡總是完美的,前麵提過劉遠將周氏和張氏一對比,更增添了對周氏的無比懷念,先用周氏來勾起劉遠的思念,讓他愛屋及烏,心軟,再表示自己要為周氏守陵一個月,用孝心來打動劉遠,也逼劉楠出麵,從頭到尾並沒有提到立太子的事情,原則上不違反當初答應劉遠不摻合的話,當然劉遠肯定聽得出來,而且萬一劉楠還是不開竅,計謀再好也沒用。

立太子這件事其實是一個過渡,本來應該2章搞定的,但是我最近出門,所以分成好幾截來寫,等到立太子的事情完結,就該是**了,嘎嘎嘎!

順便彙報下這兩天的行程,昨天去拜謁了於謙祠,今天來到普陀山。從杭州到普陀山的路程比較曲折,要先坐5小時車,然後轉車到碼頭,然後坐船,然後再換公車 = = 路上顛簸沒法碼字,於是今晚就晚更了,然後到的時候正好黃昏,有一間寺廟還沒關門,俺就進去拜了拜,請菩薩保佑俺的小萌物們,也就是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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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83章

劉遠的態度擺在那裡,三個年齡最長的兒子當中,劉槿是最不得他喜歡的,因為劉遠覺得劉槿的個性沒有一處與自己相似,若說張氏內心深處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當上太子,那是假的,但她也知道這個希望不怎麼大。之前張氏也想過通過三妹夫吳虞勸說皇帝立劉槿為太子,不過效果不大,之後劉遠反而接連許多天未曾到周南殿來,後來劉楠受傷,劉桐被立為太子的呼聲越來越高,差點沒讓張氏咬碎了一口牙,她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如果劉遠當真想要立那個不知廉恥的賤人的兒子,那她拚卻這個皇後之位不要,也得大鬨一場。

不過峰回路轉,張氏完全沒有想到,劉遠竟然會打算立劉槿。

張氏忙問:“這消息可確切?”

韓氏點點頭:“傳話的人乃是陛下跟前的近侍之一,我平日與他多有來往,想必是可信的。”

張氏大喜,對婢女道:“快快將豐王喚來!”

劉槿很快就來了,他今年已經十一歲,也算半大少年了,隻是終究不如習武的長兄來得壯實,出落得有些纖細瘦弱,看上去更像一個文生。

他聽了張氏的話,卻並不見得高興:“阿母,此事尚未有定論,阿母就將孩兒急匆匆地喚來,實在於禮不合,而且論長幼排序,也當輪到大兄才是。”

張氏快要被他氣死了:“你怎麼這般沒有出息!你阿父若想立你大兄,早就立了,何必等到現在?如今你大兄受了傷,以後隻怕不良於行,連戰場也沒法上,還如何立軍功,你阿父如何會看重他?便是如此才輪到你啊!難道你還要白白將太子之位拱手讓給陶氏那賤人的兒子不成!”

劉槿畏懼父%e4%ba%b2,但對母%e4%ba%b2倒是很敢說話,他便慢吞吞道:“阿母,我與阿桐雖不如何%e4%ba%b2近,可終歸也是%e4%ba%b2兄弟,再說阿弘與我從小一道長大,阿母怎能連他一道罵了呢?”

張氏:“定是宋弘私下攛掇你讓位給劉桐,是也不是!”

劉槿搖頭:“阿母錯了,阿弘非但沒有如此做,反倒還和阿母一樣,都勸我要爭取被立為太子呢,是我不願意,而非他的緣故。若我見了阿父,定是要勸他改立大兄的。”

張氏從未見過如此奇葩,天下人人歆羨的太子之位落到他頭上,竟然還有往外推的?!她頓時被這個不孝子氣得說不出話來,劉槿見了,暗暗吐了吐%e8%88%8c頭,向母%e4%ba%b2告了一聲罪,轉頭便溜了。

再說劉遠那邊,張氏收到的風聲並沒有錯,此時的他確實是在跟宋諧討論立太子的事情。

除了少數幾個像宋諧這樣的老狐狸,幾乎不會有人看出劉遠立這個太子,僅僅是權宜之計。

劉遠內心其實也挺猶豫的,他%e4%ba%b2征死在戰場上的幾率比較低,但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萬一他真的出事,以劉槿那種柔弱的性格和年紀,能夠穩定大局和人心,維持著一個剛剛建立沒有幾年的王朝繼續走下去嗎?朝野上下難道就會對他忠誠如一嗎?

所以他把宋諧找來,也是為了向他確認一件事情。

“丞相,想當年我起於潁川時便將你奉如先生,至今未變。”

宋諧拱手:“陛下隆恩深如海,臣一刻未敢或忘。”

劉遠看著他:“如今天下未定,內憂外患,為平大局,我不得不%e4%ba%b2征趙歇,以安人心,若我不幸殞命,丞相可會扶持新帝,助他處理國政,直至成年?”

宋諧聞弦琴而知雅意,不需要劉遠多加暗示,便直接下跪起誓:“臣宋文君在此發誓,此生定忠心大乾,報效陛下,鞠躬儘瘁,至死方休,如若違約,不得好死!”

時人對誓言看得極重,輕易不可能出爾反爾。

劉遠滿意了,%e4%ba%b2手扶起他:“丞相何須如此?”

宋諧年紀也不小了,依靠著劉遠的攙扶,起身時還有些吃力,他與皇帝交情很深,有些話彆人不能問,他卻還是可以問的:“陛下當真是決定了要立豐王嗎?豐王年幼,雖為皇後嫡子,隻怕難以服眾。”

劉遠聞言沒有作答,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便是這一口氣,也已經泄露了他猶疑不定的內心掙紮了。

“……還請丞相擬策書罷,立豐王劉槿為太子。”

宋諧這一問,正好也算完成先前劉楨對他的托付,算是儘了幫劉遠說話的情分了,此事他見劉遠讓他起草策書,便也不再追問,應聲提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有宮人來報,說長公主求見。

宋諧心下計議,心道長公主隻怕也是為了立太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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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劉遠問:“長公主今日可在鹹陽宮?”

宮人答道:“長公主去郊外皇陵拜謁先皇後了,剛剛歸來。”

宋諧眨了眨眼,眼底泛出一絲笑意,他微垂著頭,也沒人瞧見。

顯然他已經看明白劉楨意欲何為了。

劉遠對宮人道:“請公主進來。”

宋諧:“臣告退。”

劉遠:“丞相不必退避,可在此稍候片刻。”

宋諧:“謹諾。”

劉楨今日穿得很樸素,一襲淡藍色絹麵的襦裙,腰間係著冰紈羅帶,連頭上也僅是挽了個雙環髻,不加任何飾物,素雅淡麗,宛若神仙中人。

這樣的打扮陛見本是有些失禮的,不過劉楨今日要說的事情,卻總不能一身大紅大紫,那就太不像樣了。

她走了進來,先是對劉遠行了一禮:“阿父安好。”

劉遠嗯了一聲:“你今日去拜謁你阿母了?”

劉楨:“是,下月便是阿母的忌日,請阿父允準我出宮為阿母守陵一月,聊表孝心。”

劉遠挑眉:“怎麼忽然會有如此想法?”

劉楨道:“先時阿母在向鄉,未能遷來此處時,想要祭拜也隻能向天禱告,如今陵墓碑文已立,合該我這個當女兒的表示孝敬。我出生不久,阿母便已亡故,這十數年間,心中時時掛念,若得阿父準可,以後每年逢阿母忌日,我便都將前往皇陵祭拜,並守陵一月,陪阿母說說話,免得阿母泉下寂寞。”

劉遠本是麵無表情聽著她說話,待得劉楨說完,眉目才漸漸柔軟下來,終是歎了口氣。

“你阿母沒福氣,早早就去了,她是個好女子,我至今也不曾忘記。”

老實說,劉遠連周氏長什麼樣,也都不大記得了,但是人一死,留給生人的就隻剩下全然的美好之意了,一點點好處都能被無限放大,再加上張皇後的對比,更顯得這位周皇後無比可貴。

更何況周皇後為他誕下長子和長女,這一雙兒子曾經是劉遠的驕傲,縱然現在長子不爭氣,讓他非常失望,可聰慧的長女也時時讓他惋惜對方不是男兒。

比如說現在,會用哀兵策略抬出生母來令劉遠動情,既想起周氏,從而想起周氏所生的劉楠,又字字不提立太子之事,玩轉巧妙。

相比之下,他現在的兒子裡麵,就顯得個個都太不爭氣了。

劉遠看著劉楨,心思複雜難辨。

宋諧正坐在一旁,恍若未聞,垂首閉目,睡著了一般。

劉楨還站在那裡,等待劉遠的答複。

你能幫他一時,難道還能幫他一世不成?

劉遠如是想道,正要開口,就聽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