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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590 字 3個月前

活這麼一趟了。

是以文學館的工作熱情特彆高漲,而且與爭鳴殿不同,這些人起碼還有共同的目標,所以縱然爭論激烈,最後他們采集撰寫出來的條策,若是能夠經由丞相與皇帝%e4%ba%b2自過目並首肯,就能編入書中。

這個被後世稱為國策之爭的事件,對國朝的影響是深刻而深遠的,由文學館編撰出來的《國論》,

事後宋諧奉劉遠之命,將《國論》所述種種,引申總結為幾句話:以仁德治民,以明典鎮惡,禮遇士人,輕徭薄賦,與民休息,則天下同樂。

這條寥寥幾句話的治國之策,不僅由此成為大乾以後幾乎所有朝代的統治者所引用的治國典範,而且因為它所包含的儒道法等各家思想,使得儒家並未像劉楨所熟知的曆史那樣,得到統治性的地位,更未被捧上神壇,而道家法家等其它各派學說也並未被打壓,百家學說,珍貴典籍得以流傳,而非消匿在曆史長河之中,這也成為後世點評高祖皇帝劉遠時所津津樂道的一大功績。

作為皇帝,劉遠的本意當然隻是為了維護統治,鞏固權威而已,但曆史的發展往往都會有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意外之喜。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如今劉遠不複先前被動的局麵,一言九鼎的天子之威逐漸展露。

縱然這個國家是他%e4%ba%b2手建立起來的,但之前與劉遠一同打江山的那些人,無非自以為有立國之功,是以時時還會與劉遠唱反調,但現在經過國策之爭後,基本上劉遠決定了什麼,都不會再有人輕易反對了。

劉遠很滿意,如果當皇帝還不能令所有人俯首聽命,那這個皇帝還當的有什麼意思呢?

他沒有忘記劉楨在其中的功勞。

如今長子的婚事差不多已經定下來了,劉楠從軍中被招了回來,他對劉遠為他定下的婚事人選也並無異議,範氏女就這樣從京師諸公卿之女中%e8%84%b1穎而出,成為未來的許王妃,擇日成婚。

劉楠既已被封為許王,顯然是不適合再在軍中幫人打下手了,朝中也不乏“許王成年,可早令其前往封地”的聲音,劉遠便打算單獨撥給他一支軍隊,起名奮武軍,讓劉楠協助北軍,負責京畿以北地區的守衛,等再過兩年再讓他去封地。

從這一點來看,劉遠對長子還是不算差的。

長子的婚事既然解決了,接下來就該輪到長女了。

相比許王,大家對劉楨的婚事可就熱衷多了。

畢竟當皇子的老婆有風險,當公主的丈夫可就是穩賺不賠的,何況是深受當今皇帝看重的這麼一位公主。

劉遠對這個女兒的寵愛,加上劉楨這次在過國策之爭裡的建言之功,讓他決定好好挑選駙馬,勢必要讓劉楨嫁得風風光光,又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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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望,下差了想去何處消遣啊?要不要和我們去城東酒肆,那裡新來了一批歌姬,歌喉很是不錯呢,身段也是曼妙的!”北軍的同僚拍著陳素的肩膀,用一種心照不宣的語氣和表情笑道。

“不了,今日我想早些歸家。”陳素笑道。

他從許眾芳那裡調入北軍已有一段時日,現任左京輔都尉,這個官職不算高,負責協助北軍的最高統帥,也有帶兵的職能,在他上頭還有中壘令,中壘丞等十來個官職壓著,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能夠從地方調入京畿,這已經算是令人歆羨的高升了。北軍中有些人知道陳素與許王交情好,隻當陳素是托了關係才調過來的,在陳素剛進北軍的時候,頗有些風言風語。

陳素對此一笑置之,並不理會,這種傳言一味計較去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如今在北軍的時日一久,他也逐漸能交上幾個談得來的同僚了。

“嘖嘖,子望,你日日下差就趕著回家作甚?莫非家中有美嬌娘不成?我聽說你家人又不在京師,連你那屋子都是租賃來的罷?回去也是獨對燭火,哪裡有跟著一幫兄弟出去玩耍來得痛快?走走走!”對方攬著他的肩膀就要把人拽走。

陳素輕輕一拂,也不見如何用力,對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被拂下去了。

“好你個張與前!我如何沒有和你們出去了,昨日不就與你們一道去喝酒了?結果你們個個醉得七葷八素,還要我把你們送回家!”陳素笑罵一句,婉拒中又透著%e4%ba%b2昵,“今日便罷了,我得早些回家,明日一早還要隨武庫令去清點武器的。”

被他喚作張與前的同袍嘟嘟囔囔:“武庫令這人最會來事,無非是見你新來的好欺負罷了,你和許王不是交情很好嗎,早該請許王出麵,給他點顏色瞧瞧!”

陳素淡淡一笑:“人生在世哪裡沒有一點挫折,怎能遇事就讓旁人出頭?”

張與前為他抱不平:“可那畜產成天給你找事,連我都看不過去!”

“好了好了!”陳素拍拍他得肩膀笑道:“不必為我操心,這點小事我沒放在身上,你不是要趕著去看你的歌姬嗎,還不快去!”

張與前還想說什麼,就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陳子望啊陳子望,你不單有許王殿下撐腰,如今連美人都找過來了,可真是豔福不淺啊!”

隨著聲音,進來一個人。

北軍有拱衛鹹陽城之責,但卻是以軍營的方式駐守城外,離鹹陽城不過咫尺之遙,是以除了普通士兵和值守的官吏之外,但凡沒有差事在身上,隔天休沐的人,都會在城中租賃房子居住。

進來的人名叫孫益,正是張與前口中喜歡為難陳素的武庫令。

“什麼美人,美人在哪裡?”張與前一聽美人就眼睛一亮,下意識往孫益身後看。

孫益哂笑一聲:“不必看了,人家在外頭呢,指名找陳子望的!”

方才軍營外頭來了一輛車駕,不僅裝潢精致,還有兩名甲士護衛,孫益正好從旁邊路過,一看就知道這是貴人的車駕,心想上前去套套近乎,指不定還能有什麼好處,誰知道對方指名道姓要見陳素。

孫益心下不快,又不敢有所表示,隻得不情不願地過來喊人了。

陳素有點奇怪,他孤身一人在鹹陽,平日又從不流連酒肆樂坊,哪裡會有什麼女子來找他。

但轉念一想,說不定是劉楨身旁的阿津呢。

他便拱手笑道:“多謝武庫令相告,我這便去看看。”

孫益從鼻孔裡噴出氣,也不作聲。

陳素一笑,又朝他拱了拱手,便邁步走了出去。

一出了軍帳,果然遠遠瞧見軍營外頭不遠處停著一輛牛車,旁邊除了甲士,還站了兩名女子。

其中一人自是阿津,另外一個……

陳素的心不自覺跳得快了一些。

那少女正背對著他與阿津說話,似乎是阿津對她說了什麼,後者轉過身,看見陳素,便對著他嫣然一笑。

“拜見公主。”陳素走過去,鄭重行禮。

“子望何須多禮!”劉楨笑%e5%90%9f%e5%90%9f地%e4%ba%b2手去扶他,二人相視一笑。

跟在後麵的張與前和孫益看著“豔福不淺”的陳素,各自張大了嘴巴。

仗著交情不錯,張與前厚著臉皮蹭過去,“子望,你不介紹一下嗎?”

陳素遲疑了片刻,他不知道劉楨願不願意讓他們知曉自己的身份。

他還在猶疑之際,劉楨卻已經大大方方地笑道:“我姓劉,子望在軍中多得你們照顧了,我們兩家乃是世交,他就如我兄長一般,我代他多謝二位了。”

這麼一位美麗的少女對自己言笑晏晏,縱然孫益再不喜歡陳素,也不可能對劉楨發脾氣,更何況他斷定劉楨身世不凡,定是哪家公卿大臣的女兒,當下對陳素就越發羨慕嫉妒恨了,麵上卻還得扯出笑臉道:“小娘子何須如此客氣,子望與我有同袍之誼,他行事謙遜有度,我自然會多加照顧他的。”

我呸,還同袍之誼,你平時不給他下絆子就不錯了!張與前暗暗想道。

劉楨聽了孫益的話,隻笑不語,這時候身旁的阿津出麵道:“二位若是無事,還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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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趕人了,張與前倒還沒什麼,孫益就有點惱怒了,又忌憚對方的身份,不願就這麼被趕走,便拐彎抹角地問:“不知貴居何地,改日有空,也好登門拜訪!”

阿津依舊帶著笑容,嘴角卻隱隱露出輕視之意:“渭水之南,便是吾家娘子的家。”

待到車駕行遠了,孫益和張與前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孫益回過神之後,不由有些惱怒,北軍武庫令一職雖然談不上位高權重,但在軍中也算肥差,從未被人如此輕視,何況還是被一個婢女輕視,她家主人就站在旁邊,竟然也不製止,詢問來曆竟然也不直言,還打謎似的說什麼渭水之南,不就是公卿之女嗎,真把自己當成公主了?!

他見張與前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裡喃喃自語,便不懷好意推了他一把:“何事想得如此入神?”

“我知道了!”張與前被他一推,卻拍著巴掌喊起來。

孫益惱怒:“嚷嚷什麼呢!”

張與前有點語無倫次:“那小娘子,我知道是何來曆了,渭水之南!”

孫益狐疑:“是何來曆?”

張與前有點激動:“渭水之南不就是長安,以長安為家的貴女,還會有誰?”

孫益先是一愣,然後整張臉都變色了。

長安長公主?!

孫益想到劉楨那句“世交”的介紹,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陳素原來不僅和許王交情好,和長公主的交情也很不錯?

自己剛才還對他說那些怪話,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在公主麵前告黑狀啊?

完了完了!

孫益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片黑暗的前程。

作者有話要說:注:駙馬是曆史上西漢才有的名詞,秦代之前是沒有的,這裡用上了先。

劉楨現在的心情是很矛盾的,陳子望出來刷存在感了,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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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75章

車廂不是很大,坐了劉楨與阿津,如果再要加上陳素的話未免勉強,陳素就跟在牛車旁邊一道走,不時與護車的甲士說話,直到車駕入了城,劉楨從車上下來,吩咐車夫和甲士先回去,自己則帶著阿津與陳素一道在城內的街道上走。

“子望,我先前不知你到了鹹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