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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 夢溪石 4667 字 3個月前

主母眼下,有三件事要辦!”

張氏巴巴地看著她。

韓氏道:“遷宮,易服,至豫王跟前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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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遠看到張氏穿著荊釵布裙進來的時候,忍不住往她身後的大門外看了一眼。

不對啊,今天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啊!

那張氏怎麼就轉性了?

劉遠雖然屢屢對張氏無語,可他對自己老婆也是有一定了解的,自從他當上潁川郡守,舉家遷到陽翟之後,張氏就再也沒有穿過粗布衣裳,衣飾也都儘往華麗的風格整,總而言之,就是巴不得身上貼上一個“身份尊貴”的標簽,生怕彆人小瞧了她。

但今日張氏這一身衣裳打扮,連帶臉上不施脂粉,倒是突然讓劉遠想起他們一家在向鄉時的清苦日子,那時候他處處被人瞧不起,日子也過得緊巴巴,可老實說,那時一家人反而和樂無間。

張氏一進來,沒等劉遠說話,就拜倒在地:“妾特來請罪!”

劉遠詫異挑眉,不知道張氏吃錯了什麼藥,他沒有起身相扶,隻是伸手虛扶了一下,示意她起來。

“何事,起來再說。”

張氏沒有起來,抬袖低泣,抽抽噎噎,說了一大籮筐的話:良人也知我出身商賈之家,從前便沒受過什麼良好的教導,蒙你不棄,娶了我過門,雖說生了一子二女,可這些都是我的本份事,沒什麼值得誇耀的。誰知道良人你有本事,靠著自己成了諸侯,權傾天下,身份不比從前。我自知配不上你,總是戰戰兢兢想要為你料理好後院,可沒想到見識不足,總是做錯許多事情,我心中惶恐而又愧疚,所以特地來向你請罪,為我過往種種錯誤而懺悔,希望求得你的諒解!

劉遠本是漫不經心地聽著,誰知越是聽到後麵,越被她勾起從前的往事,又見張氏哭得傷心,忍不住歎了口氣,生起惻隱憐憫之心,%e4%ba%b2自將她扶起,道:“若你真能改過,這些事便就此揭過罷!”

張氏大喜抬頭,雙目通紅,滿麵淚痕。

她不是美人,實在談不上梨花帶雨,但劉遠看著她,往事這麼一幕幕在眼前掠過,心底不由柔軟就了少許,他道:“我已命人將陶氏遷往白華,姬妾終歸是姬妾,但她們生下的是劉家的孩兒,往後莫要拿她們來試探於我了!”

張氏自然連連道:“妾不敢了,往後再也不敢了!”

等到劉楨發現劉遠與張氏重歸舊好時,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

準確地說,應該是劉遠暫時放下了休妻的心思,偶爾也會跟張氏一道用飯了,而張氏也不像以前那樣滿懷怨氣,在劉楨看來,她在安置秦王宮宮人的事情上,處理得井井有條,明顯比以往進步了許多,連帶陶氏,雖然被前往僻靜的白華,不過張氏並沒有苛待她,一應用度都準備齊全,還準許宋弘時常過去探望。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陶氏終於臨盆誕下一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身懷異子的傳言,劉遠對陶氏疏遠了很多,甚至從未%e4%ba%b2自過去探望過一回。

但說來也巧,陶氏生子的那天,卻正是劉遠的生辰。

作者有話要說:知會:非正常更新時間的更新就是捉蟲,大家不用點。

在劉槿心目中,老爹跟鬼是一個級彆的。。。然後張氏又鹹魚翻身了,起因就是收了一隻韓氏,而韓氏被收是因為之前跟劉楨她們講的那個故事,所以很多前麵的情節都會有作用,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滴。。。。在秦王宮這個副本將會發生很多事情,但是天下事也不會落下的,估計明天就會提到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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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57章

陶氏這個兒子的出生,徹底打碎了之前的流言。

再不祥,人家跟豫王的生辰是同一天,你總不能說豫王的生辰不祥吧?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結果,本來人人都以為陶姬這個兒子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受到劉遠的期待了,就連劉楨也是這般認為的,結果一個驚喜從天而降——當然,這個驚喜是相對劉遠而言,起碼證明了這個孩子並不像巫醫所說的那樣不祥。

在劉遠還沒有發話之前,張氏就主動給陶氏加了一倍的用度,增加了兩名侍婢侍奉左右,還預備將她的居所從白華遷回桃夭,不過最後一件事被劉遠拒絕了,他僅僅將陶氏作為一名普通的姬妾來對待,並沒有因此另眼相看,也表示出對張氏一定程度的尊重,於是皆大歡喜,相安無事。

“娘子,這是新熬的豚骨羹,且趁熱喝了罷!”阿薛小心翼翼地捧來陶碗。

陶氏點點頭,“有勞你了,太熱了,放涼些罷,小郎君呢?”

她問的是宋弘。

阿薛道:“看著時辰,應該是快來了罷。”

她話剛落音,就看見宋弘從外頭%e8%84%b1了鞋子,卻並沒有急吼吼地衝進來,而是先恭恭敬敬地行禮。“阿母安好。”

陶氏露出笑容,“不必多禮,你今日又看了什麼書?”

“兒子還在讀《呂氏春秋》,今日方讀到《冬紀》。”

宋弘臉上帶著意猶未儘,秦王宮裡藏書眾多,來到這裡之後,最高興的就要數劉楨和宋弘了。這兩個人隻要一有空就會往藏書室跑,至於劉槿,他對讀書的興趣比劉楠也不會高到哪裡去,隻是因為與宋弘交情好,形影不離,才不得不陪著他在藏書室裡出入,兩人一天裡僅有分開的時間,一般就是劉槿去見張氏而宋弘過來見陶氏的時候。

陶氏還未出月子,一日裡大半時間都躺在床上,宋弘左顧右盼,問道:“阿弟呢?”

陶氏道:“在隔壁宮室,%e4%b9%b3母在照料他,你若想去探望他,自可過去。”

宋弘點點頭:“我探過阿母便過去看他。”

他對這個小弟弟還是很喜愛的。

陶氏笑了笑,先讓阿薛下去,然後溫言道:“阿母有些話想與你說。”

他們母子的性格其實並不是特彆%e4%ba%b2密。

宋弘雖為姬妾所出,卻是宋留的獨子,自小便被宋留帶在身邊%e4%ba%b2自教養,受儘寵愛。宋留西征武關時,為防萬一,就沒有將幼子帶上,甚至為陶氏與宋弘安排好後路,因而母子倆才能在宋留部屬的護送下得以保命。陶氏被劉遠收留之後,劉遠雖然出於某些原因,對宋留視若%e4%ba%b2子,可他也確實對天資聰穎的宋弘頗為喜愛,常以他為例來教育劉楠劉槿兄弟倆。

幸而這兄弟倆的心理素質還不錯,大的性格疏放不以為意,小的則對宋弘強於自己的學問由衷敬服不已,否則依照劉遠這種教育方式,換了旁人日日被這麼比較,很難不懷恨在心的。

宋弘聞言,恭敬道:“阿母請講。”

陶氏對他這一板一眼的行止有點無語,但有些話還是要說的:“我兒,豫王仁慈,對你視若己出,但你畢竟不是豫王%e4%ba%b2子,行事應當有所進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宋弘抿了抿%e5%94%87:“孩兒不明白。”

陶氏歎了口氣:“我知你自幼聰穎過人,故而深受你父喜愛,時時帶在身邊,唯恐冷落分毫,然則如今我母子二人寄人籬下,你便不宜鋒芒畢露,免惹主母忌恨,否則屆時隻怕豫王也保不住我們母子!”

宋弘沉默片刻:“兒子也有一事想問阿母。”

陶氏:“你說。”

宋弘:“阿弟的生辰與豫王同日,此事是否與阿母有關?”

陶氏睜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兒子會問出這種話,半天沒有聲音。

宋弘沒等到回答,催促道:“阿母?”

陶氏撫著%e8%83%b8口,終於緩過氣來,她有些生氣,可看著宋弘,最終卻隻能歎氣:“你為何會作此想法,是否聽了什麼謠言?”

宋弘繃著小臉:“謠言自我們離開邾縣便有了,從前他們說阿弟是妖邪,如今就說阿弟是祥瑞。我隻是想問阿母,阿弟生辰的事情,是否阿母刻意為之?”

陶氏也沉下臉色:“你幾曾聽過生兒育女也能由著自己控製時日的?”

宋弘執著道:“所以我才想聽聽阿母的說法。”

對著這個刨根究底還一臉認真的兒子,陶氏簡直無語,聰明早熟是好事,可是早熟到當麵質問母%e4%ba%b2的程度……

陶氏不由想起同樣有早慧之名的劉楨,這位豫王長女有著比劉家任何人都沉靜睿智的眼神,在公共場合,她並不多話,但是每回說話,必然切中要害。陶氏隱約聽說過,豫王看重長女劉楨多於主母張氏,是以張氏對劉楨並不十分喜愛,當然這也隻是傳言而已。

但是現在她麵對宋弘,忽然就想起張氏的感受,與聰明又不懂得掩藏的人相處,確實是一件十分難受的事情。近幾年劉楨興許是長大的緣故,已經越發內斂了,但是宋弘的鋒芒卻越來越是嶄露出來,贏得劉遠寵愛的同時,讓張氏忌憚,也讓陶氏頭疼。

陶氏坐直了身體,“所以你到底想與我說什麼?”

宋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孩兒有一言,欲諫於阿母!”

陶氏:“……”

所以說書讀太多也不是好事,小小年紀竟然就擺出一副諫臣的模樣。

而勸諫的對象竟然是%e4%ba%b2生母%e4%ba%b2。

宋弘叩首,陳情道:“阿母,你我寄人籬下的情狀,我並非不知。孩兒之所以處處搶於人前,顯露才能,非是恃才自傲,乃是為了讓豫王重視我的存在,從而令阿母不必看人眼色,日子過得更好一些。張氏愚鈍,我亦甚為厭惡,然劉槿生性溫和仁厚,與他母%e4%ba%b2截然不同,兒子很願意和他%e4%ba%b2近,以劉槿的為人,將來長大了,必也會善待母%e4%ba%b2你,還請母%e4%ba%b2不要用那等下作手段,平白惹了主母的厭惡,也給自己與阿弟招禍!”

他說罷,以額抵地,半晌等不到母%e4%ba%b2的回複,這才抬起頭,結果卻瞧見陶氏淚流滿麵,默默無語。

宋弘畢竟年紀小,見到這種情形,一時都嚇得呆住了。

“……阿,阿母?”

陶氏掩麵泣道:“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寧願聽信莫須有的傳言,也不肯相信你的%e4%ba%b2生母%e4%ba%b2!我便是心計再深,又怎會拿著自己兒子的性命去玩笑,先前你阿弟被誤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