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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正如大師方才所言,旁人參與得太多。”蘇采薇凝眸微笑,姚廣孝輕唱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這個嘛,施主不妨去尋尋故人。曾經幫助過施主的人,想必如今依舊能夠幫到施主。”

“故人?”

姚廣孝露出諱莫如深的微笑,正如他一貫那般說:“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施主冰雪聰明,自然知道老衲所言是誰。凡間有龍,仙界有龍,若得其相助,又有何事需愁?”說完,姚廣孝衝蘇采薇行過禮,便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隻有他最後的話被晨風送入蘇采薇耳中:“施主不必多慮,貧僧也隻是想成全故人而已。”

蘇采薇終於是露出微笑,她將那綠色的佛珠捧在手中,如同看著自己曾經的故友那般,輕聲說:“陶然,我們完不成的心願,就交給仙姑洞賓他們代替我們完成吧?如此,也算是了卻你我的遺憾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千裡姻緣一線牽

花朝節的早晨,薛沁早早就約上何素女向著花神廟而去,相比起素日裡行動較為自由的素女,薛沁作為薛家的獨女,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唯有這樣的節日你,她才能跨出薛府,去欣賞外麵五彩斑斕的世界。

花神廟裡早已人滿為患,花神向安坐在香煙繚繞間,就這樣眉目不動的俯瞰著下麵的眾生。何素女抬頭仰望著那尊塑像,心中不止一次的產生疑問,神仙究竟是什麼樣的呢?他們有喜怒哀樂嗎?她心裡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無法解答,也無人可以解答。

“素女姐姐?”薛沁扯了扯何素女的衣襟,將她的神思拉回:“我們去向花神娘娘許願吧。”兩人說著,在花神像前的蒲團上跪拜下來,闔目靜心,片刻後,待兩人挽著手一起繞到後殿時,何素女還是忍不住女兒家的好奇心,向薛沁問道:“妹妹方才許了什麼願望?”

薛沁臉色一紅,神態嬌憨,一麵絞著手裡的素色錦帕,猶猶豫豫的小聲說:“我許願,希望能夠在入宮選秀時得到陛下的垂憐。”

“為什麼?妹妹並非愛慕虛榮之人,為什麼要放棄自由生活,甘願進宮去做一隻金絲鳥呢?”何素女性情爽快,心中有話不願憋著,立即就吐露出來。薛沁望著她,輕輕搖頭:“姐姐你不懂,我早已仰慕陛下,這普天下再也沒有哪位男子能夠與他比肩,平天下,定五邦,足智多謀,橫掃千軍如卷席,這樣的男子,哪個女子不心儀呢?”

“可是如果不爭,那便不會有戰爭,百姓也就不會受苦了不是嗎?”何素女搖頭,薛沁卻微微一笑:“姐姐你錯了,如果隻有爭,隻有犧牲才能換來更多人的幸福,才能換來天下的太平,那為何不爭呢?如果沒有那些戰役,怎麼會有今天的盛世太平,四海升平?”

薛沁的話傳入何素女的耳朵,卻突然在她的腦海中引起一句不知在何時何地聽到的話,亭台樓閣處,模糊了周圍人的麵目,卻依稀看得出他們中有人握笛,有人杵拐,有人提籃……她隻聽得見一個女子的聲音笑語:“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一定會是一個明君,好人是做不了好皇帝的……仙姑,你何時才能參透?”

仙姑?是誰?何素女努力甩開腦海中莫名的記憶,那些隨著歲月增長而越來越頻繁的夢,似乎總是在努力提醒著她什麼,提醒著她好像將什麼忘卻了……

“呀,落紅橋到了,”薛沁看著眼前紅線鋪就的紅橋,語氣裡不免有些女兒家的興奮:“素女姐姐,我們也去試試姻緣吧?”

何素女輕巧一笑:“都快入宮為妃的人了,你又來添什麼亂呢?”薛沁朝她吐吐%e8%88%8c,也不說話,隻顧拉著她向橋邊走去。待到了橋邊,薛沁隨手從地上拾起兩根紅線,將其中一根遞到何素女手中,何素女搖搖頭,正預備說“我不信這些姻緣之說。”卻突然感到手裡的紅線微緊,何素女麵帶幾分驚奇的抬眼向橋上望去,難道對麵有人牽動了紅線?帶著好奇與期待,她輕輕的卷動手裡的紅線,一點一點將它收緊,並提裙慢慢踏上橋去。

紅線一寸寸收緊,她一步步走向橋頭,心裡此刻似乎也有一根紅線在冥冥中被誰牽動,一切似被引領著,帶她走向那個早已注定好的結局。終於看到橋頭,橋那邊有一位青衣男子款步踏上橋頭,他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貴氣,英俊的眉宇讓人過目難忘,一雙桃花眸中凝著看不透的笑意,嘴角那個帶著幾分邪魅的笑容總讓何素女覺得此人似曾相識。

她低頭凝望手裡的紅線,難道這人就是紅線那頭的人嗎?為何這樣想時心中竟有一股失望之情湧出,似要將自己淹沒?青衣男子衝她款款一笑,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擦身而過。何素女一邊驚訝於心中那如釋重負的感覺,一邊隨那男子的背影望去,這一望,她心中不禁一跳,男子短短的紅線那端,持線而立的女子不是彆人,正是薛沁。

“緣分天注定……”何素女心情複雜的低語著,全然忘記看看自己這頭的紅線被何人牽在手中。“你可真愛助人為樂啊……”耳邊誰的笑語在說話?何素女回頭看去,自己麵前站著一位白衣公子,那種熟悉感又彌散開來,但這次帶著油然而生的喜悅。白衣公子一手持線,一手握扇,逆光而立,待他一點點步下橋頭,卻又回身伸手來扶她時,何素女才看清他的麵容。這一次,她是真的驚訝出聲了:“是你!”

男子帶著桀驁不馴的微笑,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就這樣靜靜的望著她,好像穿越了千年而來。何素女卻不那麼鎮定,她跳下橋頭,尾隨在那人身後追問:“怎麼會是你?那天我們在戲院裡相遇,今天又同握一根紅線。這一切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你有什麼目的?”

那白衣公子也不怒,隻笑著回她:“姑娘多慮了,那日在戲園裡,呂某實在不知會與姑娘相遇,至於今天,橋上那麼多紅線,我又怎知姑娘會拾起哪一根呢?”

“那為什麼和那麼巧?”

白衣公子這次徹底笑開了:“這個我也不知道,或許這就是千裡姻緣一線牽吧?”

何素女白他一眼:“誰和你千裡姻緣一線牽!喂,你說你叫什麼?”

“在下姓呂名岩,字洞賓。”

“哦,什麼什麼?你說你字什麼?”何素女突然瞪大眼睛,呂岩輕皺眉頭,這姑娘與那些富家千金一點也不同,雖然不如她們婉轉,卻隻有一股子的氣質,比之下來還多了幾分純真,這樣想著,他又重複道:“洞賓,在下呂洞賓。”

何素女呆在原地,心裡千回百轉卻尋不到出口,她還記得,服侍自己的侍女常對自己說,自己在睡夢中總會時不時的叫喚一個名字“洞賓”。天下竟有這樣的怪事!何素女正在百思不得其解,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今天真是好日子,呂兄與梅兄都牽住了紅線,真是好日子啊!”

伴隨著橋下薛沁一聲:“大哥。”的呼喚,何素女已然明白,那個從橋上款步而來的另一個錦衣男子正是薛沁的大哥,薛瀧。何素女與薛瀧也算一見如故,薛瀧為人仗義,何素女也豪爽,兩人年齡相差無幾,話又投機,一來二去竟成了莫逆之交,感情竟比薛沁與薛瀧這%e4%ba%b2兄妹還好上一些。

薛瀧身邊還有一位女子,淺青色的衣裙,眉黛如畫卻不施粉黛,如獨立世外的一株玉蘭。薛瀧步下橋頭站在幾人身邊,這邊介紹起來。他指著呂岩和那位青衣男子說:“這二位是我的朋友,呂家公子呂岩和梅家二公子梅景隱。”然後他指著何素女與薛沁說:“這位俠女便是荷風莊的大小姐何素女,這位是舍妹薛沁。”最後,他才指著自己身邊的青衣女子說:“這位是我近日新交到的知音,蘇采薇。”

何素女趁幾人相互交談時抬眼打量眾人,卻撞上蘇采薇看自己的目光,蘇采薇輕輕點頭,側過目光去,她的目光落在薛沁與梅景隱身上,黛眉輕皺,眼中竟流出一種緊張與戒備。“真是個奇怪的女子!”何素女在心中嘀咕著,然後轉開目光,卻發現呂岩依舊含笑著望著自己,她努力瞪眼回敬回去,呂岩悄悄拱手,似求饒的樣子,弄得她不禁莞爾一笑。不知為何,何素女覺得,呂岩與眾不同,他給她的感覺是如此奇妙變化,難道這世間真的有緣分一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按照薛家的規矩,薛沁出遊隻能去一個早上,午後便要回府,何素女陪著她,與幾人隨意說了幾句後便離開花神廟。路上,薛沁輕輕問何素女:“姐姐覺得那梅公子如何?”

“梅景隱?嗯……很好吧?”何素女隨口應和著,心中還在想著呂岩身上那熟悉的感覺以及他叫洞賓這件事情,沒有特彆在意薛沁的話。隻聽薛沁喃喃自語般的說:“他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讓人著迷。或許這是命中注定吧?讓我在此時遇到他……”

何素女抬頭看看燦爛的陽光與春日的景色,命中注定嗎?她好像有點開始相信緣分這件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樓桃花劫

窗外的雨打落在墨綠色的芭蕉葉上,滴滴答答,雨簾從青灰色的屋簷邊垂落下來,在青石板上濺起晶瑩水花。軒窗微撐,乾淨的屋內水汽蒸騰,微苦的茶香從紫砂壺你溢出,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心情不覺寧靜。

木桌上擺著一套茶具,白靜的瓷蠱盛著清水,傲雪寒梅的茶盞浸在水中,水影搖動,疏影橫枝。桌邊坐著一個身著五彩錦羅的年輕女子,發鬢微斜,玉指纖蔥。她提壺注水,動作一氣嗬成,茶香四溢裡,又托腮凝眸望著煙雨蒙蒙的窗外。

窗外的桃花開得極豔,卻已是花落前最後的肆意。女子的眼眸掃過清冷的房間,錦被羅帳旁的紫木衣架上掛著一件華美精致的紅裝,金線繡出的富貴牡丹與鴛鴦戲水,那是一件很美很美的嫁衣,妖豔卻刺眼。

臨安城裡早已穿得沸沸揚揚,三日後,秦老爺家的大公子便要娶那臨安名角“曦雨”做小妾去了。不少戲迷忍不住歎息,以後再也聽不到虞姬的哀怨婉轉,看不到楊貴妃的雍容華貴了。自然也有不少女子帶著幾分嫉妒幾分諷刺的語氣數落著……

柴門開,青衫翩飛,梅景隱推門而入,入眼便是那水氣繚繞間迷蒙了身影的女子失落的側影,一切美得如一副水墨美人圖,可惜,卻沒有找對欣賞它的人。梅景隱動作瀟灑的在女子對麵坐下,自己取盞倒了一杯清茶一飲而儘,女子的視線隨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移動,杯子碰到桌子發出輕微的響聲,四目相對,梅景隱的眼裡卻含著截然不同笑意。沉默在屋裡蔓延,最終還是梅景隱開了口:“曦雨,秦兄讓我……”

曦雨突然從桌邊站起身來,她用儘全力的一拂衣袖,將桌上的茶具儘數掃落在地上,瓷片碎裂的聲音裡她大聲叫嚷起來,似要將一生的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