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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把自己的結論告訴身邊的呂洞賓,回頭卻發現一直呂洞賓也呆呆的看著台上垂首謝幕的女子。敖玉皺眉,推了推他:“呂兄?呂兄!”

“啊?”發呆的洞賓聽到敖玉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可是他的神色並沒有恢複,他招來身邊的小廝,問他:“台上的跳舞的那位是……”

小廝連忙回應到:“回公子的話,那位是咱們雲雨樓的頭牌,白牡丹白姑娘。”說著小廝眼珠一轉:“白姑娘的舞姿在這銅陵城裡可是出了名的,不過白姑娘是賣藝不賣(百度)身的。”

敖玉不耐煩的揮退小廝,看著呂洞賓一個人在那裡呢喃:“是我害了她。”

“呂兄認識她?”牡丹仙子與東華上仙的事情發生在敖玉被貶之後,後來敖玉位列仙班便去四海八荒之外的朱雀山修行,自然也就不知道白牡丹和呂洞賓的事情。所以現在完全認不出台上的女子就是曾經王母身邊舞姿優美的牡丹仙子。

呂洞賓搖搖頭,正預備告訴敖玉,卻聞台上一聲驚呼,兩人抬頭去看,竟是有個衣著光鮮的彪形大漢爬上台去一把抓住白牡丹的手,他醉醺醺的說:“白姑娘舞姿迷人,不如就跟我回去坐我的小妾吧!大爺我絕不會虧待你!”

牡丹恐懼的搖頭,老鴇也上去勸阻:“王大爺,王大官人!咱們牡丹是隻賣藝……”還不等老鴇說完,那位大漢仗著自己家底和武功,那裡理會老鴇,一把推開老鴇,便自顧自的拖著白牡丹往外走,一時竟無人敢上前阻攔,也阻攔不住。呂洞賓正要上前去幫助白牡丹,敖玉卻一把按住他:“呂兄切莫衝動,壞了大事!”

還不等呂洞賓反駁,那頭已經亂作一團,原來那陳佑為也衝了出去,想來個英雄救美,可他那身子哪裡是那彪形大漢的對手,三兩下便被打倒在地,鼻青臉腫。老鴇慌慌忙忙讓人去勸阻,白牡丹趁亂掙%e8%84%b1大漢,慌慌忙忙跑回樓上去,呂洞賓看準時機,不顧敖玉阻攔,也追牡丹而去。敖玉氣得直跺腳,這下子可有得亂了。

看看那邊還在一團亂的大漢和陳佑為,再看看陳佑為那群此時已經躲到不知哪裡的狐朋狗友。敖玉決定暫時不理會呂洞賓,他起身大步走到陳佑為身邊,那大漢正一拳打來,敖玉站在大漢身側,隻見他飛快伸手,拿在手中的扇子正正打在大漢的%e7%a9%b4位上,那大漢頓時覺得整隻手一麻,手便動不得。敖玉不理會他,上前一步拉起倒在地上的陳佑為,甚是自若的說:“大家都是來此地尋樂子的,何必為個女人大打出手?何況這位壯士你仗勢欺人,未免太過分!”

那大漢哪受得這般氣,登時火冒,呼啦一拳就跟過來,敖玉展開扇子一擋,右手化指點向大漢%e7%a9%b4位,兩人你來我去,過了幾招,很快大漢就被敖玉製在原地,動蕩不得。敖玉從容收扇,拉著陳佑為走出雲雨樓去。

陳佑為一陣道謝,又問了敖玉下榻在何處,說定改日登門道謝,這才離開。敖玉看目的已經達到,正考慮要不要去找呂洞賓,卻看見呂洞賓被小廝趕了出來。那老鴇在後麵看見敖玉,想到方才的情況,覺得惹不起此人,便上前好言賠笑:“敖公子,您這位朋友怕是喝醉啦,跑上樓去拉著我家姑娘說些胡話,我家姑娘一時害怕,這才將他趕了出來。公子千萬不要見怪。”敖玉微笑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然後拉過垂頭喪氣的呂洞賓,拖著他離開了城東的這片花街柳巷。

敖玉的脾氣是在回到端木府上才爆發的,那時蘇采薇和何仙姑已經回來多時,剛剛用過晚飯,蘇采薇正在聽何仙姑說著陳佑為前世與夢靨的糾葛。敖玉才踏進府門就扔下呂洞賓一個人,快步走到廳堂裡,在側麵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身後的侍女奉上香茶,他接過來自顧自的飲著,也不說什麼。兩人抬頭,看看坐在那裡黑著臉的敖玉,又看看站在庭院裡若有所思的呂洞賓,不覺好奇:“你們這是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順的事了嗎?”

敖玉聽何仙姑開口,便放下茶杯,將在雲雨樓裡的事情如此這般說與兩人聽,語氣裡不乏對呂洞賓經不住誘(百度)惑的鄙夷,何仙姑聽到那位女子是白牡丹,登時高興起來:“什麼?牡丹姐姐?真是太好了,她轉世為人了,真是太好了!可是……”

聽她這麼一說,敖玉和蘇采薇都意識到這裡麵似乎有什麼故事,於是都住了聲,蘇采薇詢問道:“仙姑,這位牡丹姐姐是誰?她怎麼會在那青樓裡呢?”

“這……我也說不清,”何仙姑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的說:“大概洞賓就是因為見到她才會一時難以自製吧?長久以來,洞賓一直將牡丹姐姐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如今看到她又淪落到那種地方,想必是很傷心,一時才會亂了心神……”說著,何仙姑便將呂洞賓與白牡丹前世的種種一一道來。

等到何仙姑說完,聽故事的人都微微一歎,那牡丹仙子雖愛得自私,不肯顧全大局,甚至幾次三番險些害了呂洞賓。但是她為愛放棄仙籍,勇於麵對自己的感情倒也值得讚歎,而呂洞賓最終為八仙聚義和天下太平放棄所愛之人的行為著實令人敬佩。敖玉當下便說:“是我錯怪了呂兄,還以為他是一時把持不住自己,原來這當中有這麼多故事。”說著便要去向呂洞賓賠不是。

此時呂洞賓已經恢複心神,連忙微笑搖頭:“敖兄沒有做錯,是洞賓一時因心中愧疚亂了心神,還誤了正事,敖兄理應生氣。”

還不等敖玉回應,坐在仙姑身邊的蘇采薇已經開口:“你確實做錯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

何仙姑有點不相信的看著平時善解人意的蘇采薇,好像要求證剛才這近似無由的責備是否出自她之口。後者隻是盯著一臉驚異的呂洞賓,幾乎不帶感情的話下去:“今天隻是一件小事,可是如果呂上仙你一直為前塵往事內疚悔恨,而將身在危難之中與你患難與共的仙友拋在一邊,那會造成什麼後果?呂上仙可有仔細思量過?何況,今日的牡丹仙子已不是前世的她,白牡丹早已前塵儘忘,今世命數如何乃是她自己的造化,呂上仙一味圖加乾涉,就真的是白牡丹想要的嗎?還是說上仙又想毀了今世的白牡丹?讓她為你再痛一次?再說,已經改變的佳人和一直在你身邊陪你共患難的朋友,孰輕孰重,呂上仙心裡想必比我更清楚吧?”

蘇采薇的話說得嚴厲,卻道出了當中的厲害,也道出了何仙姑心中的擔心。呂洞賓一時如驚雷貫耳,細細深思,方覺出自己原本以為沒什麼的心思,其實一直是自己最大的心魔。何仙姑看他的樣子,認為應當讓呂洞賓自己尋思一番,便也不說什麼。四人心中各有所思便也都分開回房去。

且說呂洞賓在自己房裡左右思索,一麵憶起自己與白牡丹前世的種種,想起自己與仙姑湘子他們共患難的種種情形,以及上次在洛河的遭遇,心裡終於澄明起來。蘇采薇所言雖有自己險些誤了她救陶然的怨氣在其中,卻不無道理。自己對牡丹的情愛早已逝去,現在有的,隻不過是無儘的愧疚和悔恨。今日見她如此,也隻是因為覺得又是自己害了她,心中不忍。可是如此下去,心魔永駐,不僅會害了自己,更會害了和自己一起共患難的仙姑他們,想起上次在洛河若非洛神幫助,仙姑也有可能因自己一時的失誤喪命,還有現在還關在夢樓裡生死未卜的藍采和與韓湘子,更是覺得蘇采薇說得極是,自己真是錯得離譜。何況……白牡丹前世若不愛上自己,或許也不會那般不得善終,既然今世命已如此,自己何苦再去招惹她,讓她再想起前塵往事,兀自傷心?而他呂洞賓,亦肩負著斬妖除魔護衛天下的責任……

不知不覺,長夜已逝,金烏重新照亮大地,呂洞賓望著窗外的陽光普照,心裡也是一片澄明的陽光。走出房間,來到廳堂,下人已經備下早膳,另外三人也剛剛到廳堂,相互見禮後,呂洞賓對三人一一隆重行禮,而後為之前之事道歉,又將昨夜所悟如此一般訴說。蘇采薇和敖玉相對而笑,看來呂洞賓是頓悟了,已然走出自己心魔。何仙姑見呂洞賓終於放下往事,走出心魔,自然是最高興不過的。

四人都是性情中人,經曆過這幾天的事情,彼此間的友情自然更深一層,也不再客套,都坐下一麵用早膳一麵談笑起來,同時商議如何將陳佑為帶到夢靨那裡同時又不讓夢靨害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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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何仙姑前往地府從玄天鏡中看到陳佑為與夢靨的前世種種,卻發現其實夢靨對陳佑為的恨乃是一場誤會所至——

洪武三年,臨安城。當時的陳佑為也是一介書生,他娶桑蠶女餘氏為妻,舉案齊眉,也算是夫妻和睦。餘氏采桑養蠶繅絲的手藝極好,常常能一人處理完其他兩三人的工作,因此兩人的生活還算富足。

洪武三年臨安出過一件大事,有段時間裡臨安城總有少女夜裡莫名失蹤,第二天便發現橫(百度)屍(百度)街頭,她們的共同征兆都是沒有任何傷口,血色全無,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很快,臨安城裡有夢妖夢中索夢的消息傳開,此事甚至傳到皇上耳中……

後來臨安城來了一個道士,說是來除妖。有一天,那道士找到陳佑為,對他說他的妻子便是那殺人的妖怪。陳佑為自然不信,道士被讓他今夜假裝睡覺,便會知道。陳佑為果然聽從,午夜時聽到妻子餘氏在隔壁繅絲,便偷偷挑簾去看,卻看到妻子餘氏美麗的頭顱與身體分離,身體在熱水旁抽繭剝絲,而那顆披著頭發的美麗頭顱在紡織機前穿針引線紡紗。那陳佑為自然被嚇得不輕,又怕驚動妻子,隻好回床上假裝睡覺,幸好妻子餘氏一夜未眠。待到天亮美麗的妻子出門賣織品去,他才慌忙去找那道士求助。

再後來道士教陳佑為將餘氏封印在照妖鏡中,並表示要登台做法,消滅禍害臨安少女的妖孽…… ……

“其實那餘氏本是飛頭蠻,因為眷戀人間愛情才留在陳佑為身邊幫他,那道士為向朝廷立功才錯抓了餘氏。誰知餘氏因此成為怨靈,靈魂徘徊在臨安城要找他們報仇,遇上真正的夢妖,夢妖成全她,二妖融為一體才成了今天的夢靨。可惜事實難料,等她重回人間的時候,陳佑為陽壽已儘,夢靨四處遊蕩危害人間增強法力,後來才被遊曆人間的仙人收進了鎮妖寶瓶。”何仙姑說完這番話,幾人皆是無奈的歎息。

”如此看來,與其帶陳佑為去死,不如讓夢靨化解怨恨,超度她重入輪回吧。”蘇采薇杵著腮說,何仙姑點頭表示自己也正有此意。

呂洞賓略一思索說:“解鈴還需係鈴人,要化解夢靨的仇恨,隻有讓陳佑為%e4%ba%b2口對她說出真相。”

“嗯,我同意,”敖玉接口:“我們的話夢靨未必會相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