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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 思鄉明月 4246 字 3個月前

帥以後,反而越發低調了,連禦書房“首席秘書”的職務都“辭掉”了,隻專心備嫁……要不然他何至於會被夏侯衍打了個完完全全的措手不及?哎,這就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的道理,夏侯衍也懂得挑選造反的好時機的。

這件事真是給夏侯宣上了一課,令他反思了不少。

而皇帝呢?他大約也有反思吧,所以才會趁此機會,一舉把他的女兒和女婿都給“撈”進了朝會裡來:在大臣們的注視下,第一個受封的是夏侯宣,第二個受封的就是齊靖安了,再往後才輪到許勝等人——封賞的“好處”大小也是根據這個順序來的,護國大將軍是從一品的官銜,比之更高的隻有正一品的鎮國大將軍了,那就是鎮北侯的軍職,而他老人家現在不在朝中,是以夏侯宣站在武將首位是理所應當的。

那麼齊靖安呢?他又得了什麼“好處”?

說起來也挺微妙的,齊靖安自任職寧京監政使以來,都還沒有正式上任呢,這就又升官了——由從三品的寧京監政使升遷為正二品的參知政事,留京重用。

於是乎,今日的朝會便成為了大魏開國以來極為特殊的一次,因為竟有一對“夫妻”同立於朝堂之上,而且還分列於文臣武將之中,公主是武將之首,駙馬就站在丞相的後麵……這可真是前無古人的奇景啊,即便昭聖長公主也曾上過朝、軍職還高於夏侯宣,但她並沒有“捎帶一個駙馬”呀!

哎,總而言之,羨慕嫉妒恨已經完全不足以形容眾人對公主和駙馬的感官了。

然而,兩個當事人卻似乎並不太開心呢——“這樣一來,我們之前圍繞著寧京做下的計劃是完全泡湯了。”

下朝以後,夫夫倆攜手回府,一路上都是春風得意的模樣。可回到家中以後,兩人臉上的笑意便在同一刹那間淡了下來,夏侯宣眉心微蹙地歎了一口氣: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彆多啊,真是多得讓像他這麼淡定的人都覺得有些無奈了。

“事已至此,我們也隻能打起十足的精神來麵對這一切了。”齊靖安拍了拍心上人的肩膀,“好在從今往後,我們都是真真正正的高位重臣了,很多手段都能放開來使,再不必束手束腳了,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嗯,確實如此,不管怎麼說,隻要你我同心,就再沒什麼值得我倆害怕的事了!”夏侯宣順勢抓住齊靖安的手、握得緊緊,沉穩地點了點頭——誠然留在京裡,他身量漸漸長開、定然會越來越危險,可風險與機遇是並存的,負責重整禁軍顯然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好處,而齊靖安的參知政事一職,通俗來講就是副丞相,那有多爽還用說麼?說真的,隻要他們夫夫攜手、好好經營個幾年,就算是逼宮造反都大有可為啊,還需要怕暴露秘密麼?

“不過,父皇也實在是太那什麼了吧,”齊靖安抽了抽嘴角,“先前讓你做從二品上將軍,就讓我當從三品的寧京監政使;這一回給你安了個從一品的護國頭銜,我就升任正二品的參知政事了……還能更微妙一點兒麼?”

夏侯宣啞然失笑,心頭的最後一點兒沉重感也飛走了,他伸展手臂、一把抱住自家駙馬,輕笑道:“這是聖意要我一直壓著你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哈。”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這兩個剛得了大權的家夥……就這麼沒羞沒躁地得瑟了起來。

☆、第六十九章 在握

當一大波的封賞和處罰湧過去之後,太子造反事件似乎就這樣告一段落了。然而,這件事給朝堂上下遺留下來的影響卻是深遠的。

首要問題就是:太子沒了,那麼這個極其重要的位置是要換人坐呢、還是索性空置?

單看皇帝在朝會上表露出來的態度,大臣們心裡都門兒清:他老人家完全沒有另立太子的心思。

但話又說回來了,在當前的這種情況下,無論皇帝立不立新太子,朝堂中都是一樣的人心浮動,因為皇帝已經不年輕了,身體也不算太硬朗,所以繼承人的問題是繞不過也避不開的。

而前太子玩了一出逼宮造反,不但玩死了他自己、弄死了四皇子,還讓原本就身份尷尬的二皇子更沒希望了——二皇子夏侯垣和他的生母鄭妃此時都被軟禁了起來,皇帝或許是還沒想好該怎麼處置他們,又或者是覺得麵子上過不去、心裡也有膈應,故而他在朝會之上根本連一句都沒有提到他們母子倆;一眾大臣自然也不會開口發問,他們本來就不看好身具北燕血統的二皇子,現在更是懶得分給他一絲一毫的注意力了。

真正能牽動眾臣心神的,當然是三皇子夏侯卓和五皇子夏侯旭:皇帝隻剩下這兩個可供選擇的兒子了,而大臣們也隻剩下這兩個可供選擇的“新主”了,偏偏三皇子即將迎娶五皇子的表姐……微妙,真是微妙。

原本徐丞相把庶長子的女兒訂給三皇子做正妃,打的是斷其一臂、牽製敵人的主意。可現在呢?三皇子雖然仍舊是個沒什麼長進的草包,但跟五皇子比起來,他還是很有優勢的:位高權重的長公主和駙馬爺就不必多說了,他們二位就是三皇子一係中最重的砝碼了;而且三皇子本身也是有優勢的,那就是年紀,五皇子還不滿十歲呢,怎麼跟他比?

除非皇帝還能活個十年以上,那麼三皇子的年紀優勢反而有可能轉變為劣勢。但皇帝的壽數誰能說得準?十年之後會怎樣,誰又說得清?即便到時候三皇子的年紀變成了劣勢,說不定徐丞相的壽數也儘了呢?總而言之,未來太過飄渺,隻能著眼於當下。

所以現在嘛,風向顛倒、高低互換,三皇子一係的東風一下子就壓倒了徐丞相一係的西風,紀家開始變得門庭若市,而即將成為三皇子妃的徐燕瑜也不再是徐家的棄子了,反倒成為了各家女眷們爭相結好的香餑餑——

然而此時此刻,這顆“餑餑”既沒有去跟貴婦貴女們聯誼、也沒有乖乖待在家裡備嫁,而是跪在駙馬府的正廳裡,緊緊地握著夏侯宣的手,眼眶紅紅地說:“妹妹,我真的是好擔心、好牽掛三殿下,雖然知道很不應該,可我還是要厚著臉皮提出這個不情之請,請妹妹帶我入宮去看看三殿下吧……隻有確認他的傷勢沒有大礙,我才能安心啊。”

夏侯宣手上發力,一下子就把跪在地下扮可憐耍賴的徐燕瑜拉了起來,神情很柔和,語氣卻是淡淡的,道:“徐姐姐的一片心意當真感人,我又怎會不明白?這樣吧,我帶你入宮去見母妃,她最清楚哥哥的情況了,定能教你安心。”說著他就朝站在門廳邊的近侍擺了擺手,示意備車入宮。

“我也一起去吧,三哥傷得不輕,真是讓人擔憂。”眼看著夏侯宣和徐燕瑜就要“攜手”跨出門去了,齊靖安立即跟了上來,嘴上雖是在關心三皇子,眼珠子卻是一個勁地往“掛”在夏侯宣臂彎上的徐燕瑜瞟去,心下略有不爽:這女人的臉皮當真厚啊,一來就動手動腳、吃他心上人的豆腐!

事實上,齊靖安的腹誹挺準確的,徐燕瑜的臉皮確實很厚:她身為一個待嫁的姑娘,卻是硬要讓“未來的小姑子”帶她進宮去探看三皇子,一般的女孩子還真做不出這種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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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徐燕瑜的所作所為倒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夏侯卓對她的意義真是相當的重大,那不僅是她未來的丈夫,還是她揚眉吐氣的希望、美好未來的依托者,是以她怎麼可能不“牽掛”夏侯卓?

現下徐燕瑜最最擔心的就是夏侯卓的身體出問題,以致他們的婚期需要延後甚至好事泡湯——她絕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在她看來,太子忽然造反,簡直就是老天都在向著她,天注定她要打一場翻身仗、跟她未來的丈夫一起登上至尊之巔!

所以徐燕瑜已經完全豁出去了,一大清早就跑來攪擾她未來的小姑子,為的就是得到三皇子身體狀況的第一手消息。而這時候聽齊靖安說“三哥傷得不輕”,她真的是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哎,徐姐姐你怎麼哭了?都怪靖安,說話怎麼能隻說半截呢,我哥哥雖說傷得不輕、但也不太重,至多一個月就能養好傷,應是不會誤了與徐姐姐的婚期的,姐姐快彆難過了,哭得讓人心疼。”夏侯宣瞥了齊靖安一眼,眸中深藏著濃濃的笑意:蘸了醋的駙馬還真是可愛啊,這是故意嚇唬人家徐小妞呢,真不厚道。

齊靖安也回瞥了夏侯宣一眼:我就是嚇唬她怎麼了,你還心疼呢?你再心疼我就要肝疼了!

於是在這進宮的一路上,徐燕瑜是愁眉不展、梨花帶雨,而沒臉沒皮的夫夫倆則在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

坐在馬車上晃蕩了小半個時辰,一行三人來到了瑞慶宮,卻沒想到剛踏進宮門就正巧碰上了一件“喜事”:皇帝派人前來宣旨,冊封瑞妃為紀貴妃,今後與徐貴妃同掌鳳印、分理宮務。

“恭喜母妃了,往後事多人忙,更要多多保重身子。”送走了傳旨太監以後,夏侯宣微微笑著恭賀了一聲,齊靖安也拱手附和,徐燕瑜更是高興得眼睛發亮——她從小到大一直都很不爽她的貴妃姑姑,如今見到對方先折了心愛的大兒子,後又失了半枚鳳印,徐燕瑜非但不會心生同情,反而還暗覺很痛快。

可新晉的紀貴妃臉上的笑容卻有些淡,她暗暗朝夏侯宣挑了挑眼梢:皇帝這麼做,顯然是要玩平衡;事實上她根本就不稀罕貴妃的位置,先前她還是瑞妃的時候就已經借著夏侯宣的東風獨掌後宮大權了,徐貴妃空有鳳印而沒權力,都差不多快被她架空了——要不然四皇子的近身內侍也不至於會被前太子拿捏住,而這件事,紀氏真的是完全不知道嗎?當然不是,可她樂得看到“狗咬狗”,所以權當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沒想到前太子的手段會那麼激烈……

而至如今,平白丟了一半權力,隻換了個沒什麼意義的名頭和更加沒有意義的鳳印,紀貴妃能覺得高興才怪了。不過皇帝既已下了旨,她除了接受現狀也沒彆的法子了,而且還要感恩戴德地謝主隆恩。

“知道你孝順了,我會多多保重的。不過我要管的事多、你要忙的事也不少,也顧著點自己吧。”紀貴妃勉勉強強地柔和了語調回了夏侯宣一句,然後就把銳利的目光投向了徐燕瑜,“徐小姐怎麼來了?”

以紀貴妃的閱曆和宮鬥水準,她當然知道徐燕瑜在打著什麼小算盤,但現下她心情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