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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 思鄉明月 4321 字 3個月前

之情,但更多的還是不在意。

夏侯宣目光一凝,“父皇迷上了煉丹術?這可真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而且消息掩得還真是嚴啊。”雖說他近來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耗在了自己的婚事上,但也不至於閉目塞聽,可這消息還真是沒有傳進他耳朵裡。另及,“煉丹”這兩個字是多少帝王的催命符啊,他的皇帝老爹哎……

“可不是麼,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的,早些時候還以為陛下在北苑裡金屋藏嬌了呢。”瑞妃輕哼了一聲。

夏侯宣眉心一蹙,正要說些什麼,卻是被瑞妃搶過了話頭,“好了,我相信你不可能不明白,對於皇帝養道士煉丹的那些破事兒,朝臣們可以進諫,百姓們可以詬病,唯有後妃和龍子鳳孫們絕不能為之多嘴半句!所以我懶得跟你討論這事兒,你有什麼高見也彆來跟我叨叨,現在我隻想跟你聊一件事,那就是……若妍的事!”說到這裡,瑞妃的眼中閃過一道森冷的光。

心下無奈一歎,夏侯宣隻得暫時拋開了皇帝的事,以非常誠懇地態度向瑞妃解釋道:“若妍的事真是一個全不在我掌控之中的意外,我絕沒有把她安插到哥哥身邊的心思,也沒必要那麼做,還請母妃不要誤會。”他就知道若妍的事會惹瑞妃不高興,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夏侯宣也沒奈何啊。

瑞妃冷著臉,“哼,那小妮子分明就是傾心於你吧?倒要來招惹你哥哥!”說著她忽然把矛頭轉向一直靜立在旁的齊靖安,“駙馬,你對此事怎麼看?”

沒料到戰火會陡然燒到自己身上,齊靖安微微一怔,垂首道:“小婿沒什麼高見,一切以殿下馬首是瞻。”

瑞妃露出幾分奇異的表情,“難怪我兒硬是要選你做駙馬,如此乖覺……”說著她話鋒一轉,“可若不是你容不下若妍,她又何必玩這麼一出?”

齊靖安無辜至極地眨了眨眼,夏侯宣便幫他解圍道:“這事兒跟靖安根本沒關係,是我有意在成婚之後就放若妍離開、給她配個良人,結果她心下不情願、又不跟我說,偏要自作主張……”

“既如此,我明白了。提早跟你打聲招呼,過些時日我就把她處理掉。”瑞妃淡淡地笑著,轉了轉手上的碧玉鐲子,看她這神情動作,一點兒草菅人命的心虛感也沒有,理所應當得很。

夏侯宣麵色微變,沉聲道:“若妍伴我長大,我一直當她是%e4%ba%b2妹子,還請母妃不要下狠手……算我求你一次。”

瑞妃鳳目微挑,繼續轉著她手上的碧玉鐲子,並不應承。

夏侯宣沉%e5%90%9f了片刻,又說:“現如今,兒臣身邊沒了若妍和秀怡伺候,當真是多有不便,能否請母妃把文娟姑姑和碧蘿姑姑割愛於我?”瑞妃身邊的文娟和碧蘿就相當於夏侯宣身邊的若妍和秀怡,既然若妍成了夏侯卓的側妃,令瑞妃心有不虞,那夏侯宣便討要瑞妃的心腹跟在他身邊,就當是個交換。

瑞妃油然一笑,施施然說:“你呀,真還是孩子心性,先是怕那些小妮子搶了你的駙馬,便把她們都給遣了,結果自己身邊沒了貼心人伺候,又想把我的人都給要走?嗬,我雖是你的%e4%ba%b2娘,卻也不可能大方至此,最多讓文娟跟著你,碧蘿非得留下來陪我不可。”

既然瑞妃連往他身邊塞人的理由都給找好了,夏侯宣也就自自然地接下了,再不多言。

瑞妃如了願,心裡因為若妍爬了她大兒子的床而生出的氣也就沒那麼憋了,還促狹地對齊靖安說:“之前是我誤會了駙馬,原來你是個大度的,倒是我兒頗為善妒,還請駙馬多多擔待?”

齊靖安正正經經地拱手道:“母妃不必擔心,小婿絕不會跟殿下計較的。”

瑞妃很給麵子地笑了起來,笑得幾近花枝亂顫,終於驅散了他們三人之間略顯糾結的氣氛,而公主和駙馬回門拜父母的過程也就這樣“和諧”地告一段落了。

夫夫倆攜手走出瑞慶宮,齊靖安長籲了一口氣,朝夏侯宣翻了個白眼,然後湊過來耳語道:“你的爹和娘啊,一個麻煩多、一個很難纏……”

夏侯宣捏了捏齊靖安的手心,輕笑道:“你才見他們幾次啊,都嫌這嫌那。我可是熬了十餘年呢,那又該有多不容易?”

齊靖安目露同情之色,點頭道:“確實不容易,也難怪你年紀輕輕就這麼滄桑了。”他編排皇帝和瑞妃本來就是在為夏侯宣抱不平,他知道自家心上人的情況特殊,這些年來日子不好過,讓他想想都覺得挺心痛。

“嗬,是啊,幸而我們馬上就可以解%e8%84%b1了……以後但看你的本事了,一定要努力治愈我這顆滄桑的心喲。”夏侯宣笑%e5%90%9f%e5%90%9f地說著,一下子就給當前的語境換了個風格。

齊靖安的表情頓時變得很是古怪,咕噥道:“或許等我什麼時候治愈了你,我自己反倒要滄桑得沒救了……”他們這才成%e4%ba%b2了三天呢,他就已經覺得挺滄桑的了……尤其是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唉。

夏侯宣聽出了齊靖安的弦外之音,樂得不行,心裡更是蠢蠢欲動,便打算在回到駙馬府之後就繼續品嘗美味的小苗苗……

不過就在出宮的路上,齊靖安卻是被彆人給“劫”走了,而且夏侯宣還全然不能阻止——因為來劫人的正是他的兄弟們,從太子大哥到最小的五弟都齊全了,他們難得表現出兄弟齊心的樣子,把他們唯一的妹夫或說姐夫給拽走了——夏侯宣這才想起三朝回門還有“鬨女婿”的說法,真沒想到這些跟他都不算太有情分的兄弟們還有這份心,看來齊靖安還沒這麼容易過關啊,夏侯宣暗暗在心裡給他點了一根蠟燭。

這一天,直至三更時分,齊靖安才蔫不拉幾地回到了駙馬府,悶頭撞進了夏侯宣的懷裡,鬱鬱道:“我們趕緊離開京城吧,我真不想在這兒待了。”心上人的一家子都是些什麼人啊……真是太鬨心了!

夏侯宣用力抱住他的駙馬,豪氣滿滿地笑道:“好,我們明天就走!”

☆、第六十章 暴斃

聽心上人說明天就離京,齊靖安滿意地“嗯”了一聲,一雙大眼睛眯成了兩彎月牙兒,再然後……他就蹭在心上人的懷裡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中。

夏侯宣本來還想問問他的兄弟們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但見齊靖安這副困困倦倦的、上下眼皮都黏在了一起的小模樣,顯然是被他的父母兄弟們接連“蹂-躪”得狠了,夏侯宣頓時感覺自己的心都快化了,什麼想法也沒了,便一把將齊靖安打橫抱起,先到浴室裡洗白白,而後兩人相擁而眠,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次日上午,夫夫倆慢慢吞吞、你儂我儂地從床上爬起來,收拾妥當以後,正要攜手去向皇帝辭行,宮裡就來人了,剛好與他們在駙馬府的前院碰上……

“王總管?”來的正好是夏侯宣的熟人,這個老太監在這些年裡收了公主殿下不少好處,也給他偷偷傳遞過不少有用的消息,總的來說雙方合作愉快,便連齊靖安也對這位王總管有著不錯的印象,所以他們夫夫倆的態度都很友善,笑問道:“是父皇讓你來傳我們進宮的麼?”^思^兔^在^線^閱^讀^

可王總管的臉上卻是一絲笑意也沒有,整張臉皮都僵僵的,仿佛打了蠟。他點了點頭,話音急促地說:“公主殿下、駙馬爺,快隨咱家進宮吧,陛下等著呢。”說著他拂塵一甩,轉身走了兩步,複又回首感慨了一聲:“出大事了……”

夏侯宣原就覺得有些不對,聞言腳步一頓、心下一凜,反問道:“什麼大事?”他腦子轉得很快,立時就有了種種不妙的猜測,下意識地捏緊了齊靖安的手。

王總管神色複雜地停頓了片刻,才唉唉歎道:“是四殿下出了事,就在昨兒夜裡……四殿下暴斃了!”

“……!”

馬車轔轔,載著麵色沉沉的公主和駙馬往皇宮急趕而去。

“昨天你的五個兄弟把我拽到南苑一聚,最初的時候大家都有點兒放不開,太子大哥便喚了戲子伶人來表演,我們邊看戲邊聊天,氣氛就逐漸熱絡了起來。之後大家開始吃吃喝喝、談天說地,吃飽了以後就猜謎、投壺、作詩唱詞、互相灌酒,最主要的活動就是拿我開涮,還說了些葷段子……一直鬨到二更後,大家才醺醺然地散了,各回各窩。”

齊靖安仔細回想著昨夜的每個細節,努力想要找出些許端倪來,可是卻不那麼容易——“在我的印象裡,四弟並沒有顯出什麼異常來,就是活躍了些、比較愛表現,他當場作了十來首詩,還寫了一篇辭藻華麗的隨宴賦,在文學造詣上完全勝過了我,借此灌了我好多酒……”

“四弟從小就被徐貴妃養出了張揚、自傲、不服輸的性子,依你所言,昨天他的表現倒是正常得很。”夏侯宣沉%e5%90%9f道。

齊靖安點了點頭,“其他四位殿下的表現也都挺正常的,基本符合你以前給我做的介紹——太子大哥主持大局,既沒怎麼耍我,還特彆照看了五弟,頗有長兄的氣度;二哥秉持中庸之道,做什麼都不冒尖,但該他的時候也挺積極的,一應活動有輸有贏,酒也喝得不少,而且臉上一直帶笑,打趣我的時候妙語連連,很會調節氣氛;三哥看起來有點兒悶悶的,可他灌我酒的時候真不含糊,恨不得把我灌趴下,說起話來也不怎麼客氣,讓我聽著總覺得有些嘲諷的味道;五弟年紀雖小,猜謎卻是一把好手,更何況他自己不用喝酒,倒是把我們這些做哥哥的都給狠灌了一通……”

夏侯宣聽齊靖安回憶了每個人的表現,一時間還真找不出什麼端倪來。

又想到他們夫夫倆原本就要瀟灑離京、天高任鳥飛了,結果卻忽然出了這事兒,翅膀又給拴住了,饒是以夏侯宣的沉穩性子,心裡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些許躁意和鬱氣來。

但見齊靖安的臉上既有憂慮又有遺憾,卻也透出了幾分難以掩飾的倦意,夏侯宣便強行壓下了紛紛擾擾的心緒,放軟了語氣安撫道:“好了靖安,我們也彆想太多了,現在連四弟的死因都還不知道呢,能分析出個什麼來?一切都等見了父皇再說吧,到時候再隨機應變,總之四弟絕不是我們害的,誰也休想攀扯我們。”

齊靖安無奈地籲出一口氣,苦笑道:“四弟亡於你的歸寧之日,而且還是在同我宴飲之後出的事,我們想要撇清關係談何容易?少說都要沾上個‘婚事不吉’的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