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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龍轉鳳 思鄉明月 4300 字 3個月前

後,他究竟是自刎殉國呢?還是投降保命?難抉擇啊,太難抉擇了,慷慨就義誰都會說,真到了生死關頭才曉得自己的膽子不是吹牛皮就能吹大的!

一邊在心裡天人交戰,王岐飛一邊用恨極的目光盯著城外被擁簇在大軍中間的那個金色的小光點:燕賊狡詐,真是太狡詐了!整整二十萬的軍隊,居然也對外宣稱是二十萬……怎麼可以如此狡詐?!

王岐飛原以為燕賊的大軍最多不過十來萬人,最初宣稱三十萬大軍,後來經曆了連番攻城之後就變成了“二十萬”——肯定不會比他的七萬大軍多多少吧,他的七萬大軍也是對外號稱二十萬的好不好!

正是因為預估錯誤,再想著燕賊軍中連大帥都身亡了、士氣肯定低落,所以王岐飛才會下定決心發動突襲的:他雖然自大且蠢,但也不至於蠢到不想活了,如果讓他知道燕賊的二十萬大軍是實打實的,就算借給他八個膽子、他也不敢一路追敵追到北燕境內啊!

——不僅燕賊狡詐,長公主殿下也忒不厚道,居然不告訴他北燕大軍的實際人數,就放任他來送死……

一想到夏侯宣,王岐飛就不由得苦笑,或許是因為自覺死到臨頭,故而饒是以他的自大、也懂得反省了:他有什麼立場去怪人家長公主殿下呢?在寧京城下的時候,即使夏侯宣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燕賊共有二十萬大軍,他恐怕也不會相信,隻會當長公主殿下是在吹牛皮嚇唬他、想誆他進城呢吧。

隨即王岐飛又想到燕賊的軍隊人數既然是實打實的,那麼長公主殿下該有多厲害?先是率領區區數千人長距離馳援、連續兩次衝破二三十萬燕賊的軍陣,而後又帶著五萬餘人就把寧京守得固若金湯、穩穩當當地等來援軍……

嘖,即使仍有害慘他弟弟的恩怨梗在心口,王岐飛也不自禁地在心底裡寫了一個大大的“服”字送給夏侯宣。現在他真是悔不當初了,早前真不該跟長公主殿下鬨得那麼僵的,那樣的話,在現如今這種生死關頭,他也許還能對援軍有所期待?

唉,怎麼可能,王岐飛自嘲地搖了搖頭,敵人布下這個進退兩難的局,長公主殿下會怎麼選擇,難道還有懸念嗎?

“轟!”便在此時,涿濟城的城門發出震天巨響——它就要破了!這座城池就要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被攻破第二次了!

王岐飛“嗆啷”一聲拔出了佩劍:也罷也罷,他還是自刎殉國吧,當烈士總比當狗熊好一點點,況且此番他是中了敵人計、折損了七萬大軍,甚至有可能誤了寧京,即使投降敵軍做了俘虜、朝廷也不可能贖他的,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死個乾脆!

“轟隆隆!”

這是城門破碎的聲音嗎?

王岐飛下意識地探頭一看:咦?不對!這、這是……發大水的聲音!居然發大水了!真是天不絕我!

“快!讓弟兄們都上城樓來!擠不下的就去爬屋頂!趕緊的!”王岐飛急忙下令,嘴巴卻是不自覺地咧到了耳後——他現在的心情,那可真叫一個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簡直都要熱淚盈眶了。

再看看狡詐的燕賊……哈,他們原本是來捉鱉的,這下子全變成了落水狗!

王岐飛趴在垛口上放目遠眺,去尋找那個金色的身影:身上的盔甲越重,自然也就沉得越快……此時此刻,他是真的在擔心那個最為重要的俘虜囫圇地沉沒了,絕不是在幸災樂禍嗬。

作者有話要說:摸下巴。。我忽然有了這麼一種奇妙感覺,,在這一章裡,男配變成了炮灰,而炮灰變成了男配╮(╯▽╰)╭【到底哪裡不對?!~

PS:感謝夜戀%e4%ba%b2、 不知所謂%e4%ba%b2和星泛%e4%ba%b2扔雷(╯3╰)(╯3╰)(╯3╰)都來我的懷抱裡暢遊吧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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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玩的結局是“趙匡胤黃袍加身兵不血刃”,第二次是“天地會的弟兄們反清複明啊”~始終熬不到新中國成立QAQ

☆、第四十九章 中招

王岐飛一開始還以為這場大水是老天爺特地發過來留他一命的呢,直至遙遙望見了淩遠率軍前來,他才恍然了悟,至此決定往後再也不跟長公主殿下作對了……經此一遭,他終於有了自知之明,知道了長公主殿下的智慧和謀略絕不是他能企及的,如若繼續跟長公主殿下過不去的話,也就相當於跟他自己的小命過不去,何必呢?生命是如此的寶貴,他算是有了切身的體會。

然而此時此刻,另一邊廂,在淩遠的狼牙棒下,生命的意義卻是一個個好似爛西瓜一樣碎裂的腦袋瓜子,很寶貴麼?分明就是一文不值吧!

方才,當淩遠帶著萬餘騎兵馳行到附近的山坡上時,正好看見鄭其英以及他的二十萬大軍被奔騰而過的滾滾大水衝得七零八落——這在淩遠的眼中,簡直就像是一場饕餮盛宴!

淩遠讓弟兄們把馬匹栓在山坡上的樹乾旁,然後他們就哈哈大笑地衝下山坡,隨意排布成長條狀的隊形、分散地守在水流與陸岸的交界處:燕賊浮起來一個他們就殺一個,馬兒遊過來一匹他們就“繳獲”一匹,此外還有兵器衣甲、錢糧雜物,甚至就連攻城器械和旌旗戰鼓都應有儘有……這些統統都是功勞和戰利品啊,而且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場的兵士們各個笑得合不攏嘴,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幸福得快要冒泡了!便在這一刻,夏侯宣在這些將士們心目中的威望又一次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讓弟兄們都給我注意著點兒,碰見姓鄭的要活捉,可彆給我一槍戳了個透心涼啊!”淩遠一棒子把一個在他眼前冒頭的燕賊砸得腦花崩散,這才忽然想起了先前夏侯宣對他的囑咐,趕忙回頭吩咐了一句。

“可是頭兒,弟兄們都不知道那姓鄭的長得是圓是扁啊?也許咱就早已經把那犢子戳了個透心涼哩!”兵士們嘻嘻哈哈地附和道。

淩遠正想說那姓鄭的就是個穿著金色盔甲的混蛋,可是轉念一想,盔甲那麼重,鄭其英若想從水底下浮上來、肯定是非%e8%84%b1不可的,那還真是不怎麼好認了,便撇了撇嘴,說:“真要是戳了也就戳了吧,算他倒黴。不過那犢子可是北燕雜碎國的王子,誰若能活捉了他,絕對是大功一件,升官發財不在話下,連升三級都有可能!”

“北燕王子!連升三級!”弟兄們頓時嚷嚷了起來,“頭兒快給我們說說那犢子的特征啊!要不然咱們就每抓一個活著的玩意兒都送到頭兒的麵前鑒定鑒定!”

“滾犢子,誰敢來煩我,我就把他的腦袋瓜子跟燕賊的撞在一起、碎在一處!”淩遠表情猙獰地大笑了一聲,隨即歪著頭想了想,又說:“至於那犢子啊,他臉側帶著條疤、耳朵上也豁了個口子……那都是咱們將軍的光輝戰績,誰能擦亮眼睛找著了,誰就能升官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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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兵士們一起嚎叫了起來,紛紛瞪大了眼往水麵上看,人人都想把那姓鄭的找出來、變作自己的功勞。與此同時,他們也不忘互相笑鬨打趣——如此輕鬆的殺敵過程,真是終生難得一遇。

淩遠心情正好,也懶得去約束他的弟兄們,反正他們現在乾的活計就跟叉魚和抓烏龜差不多,既不用列軍陣也不需要令行禁止,讓大家夥兒鬆快鬆快應該是不礙什麼事的。

不過,為了找尋那鄭其英,倒還真是讓淩遠的隊伍付出了一些代價。因為原本他們都是見一個燕賊就戳一個的,後來卻要停頓片刻,看看人家的臉上有沒有疤、耳朵有沒有豁口子,再加上戳的人數多了、大家夥兒的手臂難免會有些酸麻,這速度一慢下來,自然就會讓部分燕賊鑽了空子去——北燕大軍的人數畢竟是實打實的二十萬之巨,即使他們早前在攻城戰中損失了一部分,後來又很悲劇地被大水衝死、淹死了半數左右,至少也還能剩下個七萬八萬,足夠淩遠和他的弟兄們殺得腰酸背痛了,所以說,他們這功勞也不是白撿的。

更何況隨著時間的推移,剛開始被大水衝散的燕賊們也會慢慢地聚集起來,雖然一旦看到“一團”燕賊漂浮在水麵上,淩遠等人就會彎弓放箭玩群攻了,但終究還是會有漏網之魚的:十來個燕賊的百人隊在頂著箭雨衝到岸上之後,又成功地突破了淩遠和他的弟兄們組成的“守岸線”,鑽進林子裡逃出生天了。

如此這般,淩遠和他的弟兄們都不得不嚴肅認真了起來,他們再也沒有那些閒工夫去關注什麼臉上的疤和耳朵上的豁口了,隻一心一意地想要儘量乾掉更多的敵人——事實上,他們殺敵的好時機也隻有小半日而已,一旦天黑下來,殺敵的難度驟然增大不說,他們遭到暗算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所以連夜蹲守是不合適的,他們隻能珍惜陽光尚在照耀大地的這段時間。

再後來,王岐飛也帶著人開始幫著殺敵了:或是在城牆上往下射箭、拋石頭,或是紮起大木筏子一次性送上百人到“對岸”的山坡上給淩遠的弟兄們幫忙……淩遠也欣然接受了這份好意,並沒有因為早前與王岐飛的不愉快而公私不分。

就這樣,待得日頭西斜,當夏侯宣領著萬餘將士們趕到淩遠等人所在的坡地上時,下方的積水已經變得黏黏糊糊了,還在夕陽的映照下透出可怖的顏色,更一陣陣地泛出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

“阿遠,鄭其英可捉到了麼?”夏侯宣策馬而來,乍一開口就問了這麼一句:他早就想殺鄭其英了,這一回奇計得手,總不至於還乾不掉那家夥吧?

“啊?”淩遠呆了呆,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沒……那犢子連根毛都沒見,不知道被大水衝到哪裡去了,也許早死了呢。”

“你小子,還敢吹噓自己很靠譜……”夏侯宣嘴角一抽,但見淩遠的臉上身上又是血又是腦漿碎肉的,便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無論如何,公主殿下此時的心情都是很不錯的,此番他已然大勝了一場,若能抓住鄭其英固然是錦上添花,但真讓人跑了也算不得非常可惜……而且說真的,也許那家夥確實已經完蛋了也說不定,誰知道呢?

“傳令官,”夏侯宣側轉身子,說:“或用旗語、或用喊話,跟對麵城牆上的人說道說道,讓他們分批乘筏子過來,跟我一起回涿安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