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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並熱烈捧場……人為製造大量天倫之樂,哄得中老年蠢直男樂顛顛的,半點兒沒察覺到自己豈止是枚電燈泡,根本就是一座核反應堆。

顧修寒還不至於當著顧戎的麵對魚進行強行捕撈,因此阮語很是過了幾天清心寡欲,隻用智腦隔空談戀愛的日子。

從這裡就看得出這顆小魚腦袋容量不足了。

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把堵不如疏的道理拋到腦後去了。

而更加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阮語白天黏在顧戎身後防挨吸防得密不透風,結果晚上回房間睡覺時……連門禁都不記得設置。

也不知道是防範意識尚需加強,還是錯誤估量了顧修寒的道德感。

道德這東西,在捅破窗戶紙前顧修寒是有的。

可現在還剩下多少,就很難說。

淩晨,主宅中一片寂靜。

連金屬手指舒展時發出的細微機械嘶鳴都變得很明顯。

阮語臥室門上的淡綠色準入光圈被金屬手指輕輕碰了一下。

門扇無聲滑開。

而在那個高挑悍利的身影走進房間後,滑動門重新閉合並切換成禁入模式。

臥室裡,模擬星光的小夜燈柔柔地亮著,阮語弓起身卷著魚尾巴睡得酣甜,從細白後頸到綿白軋窩,入目就是一片晃人眼的白。

線條乍然收窄處,也就是人身與魚尾的交界處,生長著星點銀粉色的軟鱗,從不明顯的幾片迅速過渡到整齊致密,線條也由瘦窄變化至飽滿,膨潤又鼓溜溜的,最豐圓處還滾著一線細仃仃的銀光……嚴格來說魚確實沒長屁股,但視覺效果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修寒緩步走近。

沉實的膝蓋骨,抵得厚軟床墊重重下陷。

阮語睡眠質量一貫好得離譜,尤其是最近,因為機體徹底成熟了,他無師自通地琢磨出了收回一部分精神網的技巧——簡單來說就像人類學會了“閉耳朵”一樣,雖然還沒能熟練運用,但也有一定效果。

晚上接收到的腦電信號變少,自然就睡得更深了。

因此外界這點兒攪擾根本吵不醒阮語,小人魚睡得香噴噴的,被體型高大的男人拖進熱騰騰的懷裡摟住也毫無知覺,光滑漂亮的嘴唇翕張了幾下,在夢中吐出一串小氣泡。

顧修寒喉頭沉了沉。

他先是用指腹在那肉乎乎的兩瓣上糅了幾下,隨即忍無可忍地,俯身堵住。

而阮語不僅睡得死沉死沉,還在根據外界的刺激做美夢。

夢境中,阮語回到了母星的海洋。

闊彆多年的故鄉不知何時已恢複了遭遇異種糅躪前的樣子,水體中的汙染物消失殆儘,重新變得澄澈,之前戰亂中瀕臨滅絕的一些母星海洋生物也悠哉悠哉地漂遊在水中。洋流如同淺碧的絲絨,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樣子。

唯一與記憶有偏差的是,夢中海水的溫度不是恰到好處的沁涼,而是暖烘烘的,母星就算處於氣候最炎熱的季節也沒有這麼高溫的海水,而且還帶著一種古怪的水壓,熱燙地流經體表的每一處,比起海水倒更像是一雙大手……莫名令人臉紅心跳。

夢是沒有邏輯的,阮語在海裡遊了一會兒,掌心裡不知怎麼就多了個貝殼。

他用指關節在貝殼上輕叩兩下,像任何一條在外覓食的人魚那樣,用精神力哄騙小貝殼自己掀開蓋子,露出內裡白嫩的貝肉,埋頭過去,小口啃食。

令阮語失望的是那團看似肥美的貝肉其實一點都不好吃,毫無海洋生物鹹鮮的味道,還散發著一股薄荷與留蘭香的清潔氣息,像是在吃牙膏。

單是味道差也就算了,口感也怪,不僅怎麼咽都咽不下去,還生命力頑強地在他口腔中亂攪亂探……

“?!”

很不對勁。

什麼變異貝殼?!

阮語驚慌地睜開眼。

皮膚濕漉漉涼冰冰的,從兩腮到下頜,沾滿了不知是他們兩個誰的口水,嘴巴則正被兩片看似冷情的薄唇銜住,纏棉噬咬著。

“唔……唔唔……唔?!”

堂堂帝國上將怎麼半夜闖到彆人房間裡亂來?!

阮語從頭到腳都臊紅了,彆著臉躲閃。

顧修寒動作稍停,與阮語額頭相抵,親昵地蹭了蹭,嗓音輕柔道:“寶寶……很想你。”

顯然,已經積攢了豐富作戰經驗的顧上將特彆清楚怎麼攻破人魚的防線。

阮語被溫聲哄了一句,繃緊如弓弦的尾巴立即顯出鬆弛跡象。

“我過幾天有些事情要處理,”顧修寒緩緩道,“會離開半個月左右,所以……”

“什麼事?”阮語本來還想控訴一下顧修寒的夜襲行為,一聽見要分開,頓時顧不上了,潮乎乎的小尾巴嗖地卷住顧修寒的小腿,“怎麼又要走,這次是什麼任務?”

顧修寒攬著阮語躺下,攏在懷裡細細密密地%e5%90%bb著:“不是任務,是私事。”

單是把“私事”和“顧修寒”這五個字並列起來都令人違和感深重,阮語好奇壞了,仰著粉嫩臉蛋任人親,隻顧著問:“什麼私事?”

顧修寒沉默片刻,道:“秘密。”

嗓音仍然沉涼,但語氣中透著一抹鮮活的意味,像有心逗弄可愛的戀人。

“……秘密?”

阮語先是一愣,隨即不服氣地甩甩魚尾巴,掙開顧修寒的懷抱騰地坐直了。

在人魚麵前承認自己有秘密顧修寒你很囂張哈?!

——實在是很不禁逗。

顧修寒鎮靜自若,唇角浮起很淺的弧度:“你在讀心嗎?”

“對,讀一讀你是不是有彆的魚了。”阮語自覺嚴肅且凶巴巴,把精神能量一股腦集中在顧修寒身上,奮力讀取他的所思所想。

[發脾氣的樣子也好可愛……]

接下來的一幕幕腦內畫麵,竟全是……

“?”

“你故意的?”

阮語人都懵了。

但還是艱難地跋涉在黃澄澄的汙穢泥潭中,企圖挖掘出真相。

找來找去完全沒找到。

唯一的收獲就是在腦內被顧修寒占了好半天便宜,還沒辦法說他,因為是阮語自己偏要讀的。

怎麼能仗著自己定力強這樣欺負魚?

阮語被海量成人影像衝擊得腦瓜子嗡嗡響,都快哭出聲了,趕忙收了精神網不敢再窺探。

顧修寒唇角淺淺勾了勾,稍顯生澀地抬起機械臂,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阮語仿佛受了老大委屈的臉蛋,輕聲道:“這件事情……我其實籌劃了很長時間。”

“我想讓你驚喜。”

顧修寒不是常做這樣親昵的小動作,也不是常說這種哄戀人開心的話,因此肢體語言和語氣都有輕微的滯澀與笨拙感,配上那張自帶冷感的臉,令人有種彆樣的心動。

如果不是滿腦袋那些東西阮語覺得自己一定會心動得更厲害。

結果本來計劃好回家就和顧修寒分開睡的阮語,陣地再次失守。

雖說臥室隔音效果很好,況且就算真被顧戎和沈婧雅聽見什麼聲音也不會怎樣,但那種“長輩在家時偷偷做壞事”的禁忌感還是迫得阮語閉嚴了嘴巴,隻在突破承受極限時從鼻腔溢出絲絲縷縷細弱如幼貓的嗚咽,眼尾一直淌淚。

人魚淚腺中的特殊成分使眼淚在遇到空氣後快速轉變成一種類似珍珠質的物質,光澤絢麗柔和,且會因情緒不同表現為各異的顏色。

顧修寒抹了抹阮語的眼尾,看著那點水光在指腹凝結成珠光釉彩的形態,低聲問:“不舒服嗎?”

明知道淡粉意味著什麼,還問。

因為知道單純得隻會打直球的小人魚會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說出許多好聽的話。

“不是……不舒服。”

阮語利用唇瓣從膠合狀態分離開的一點點間隙,含糊不清地說著話,聲音黏黏糯糯的。

“可能是有一點太舒服了所以才流眼淚的……不是我自己要哭的。”

“如果憋住不哭的話,可能就要叫出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樣就太不好意思了。

阮語有些理解人類為什麼這麼喜歡這些事情了,以至於都沒有求偶期的概念,隨便哪一天都能搞起來。

可能是因為平均智商比人魚高一些,又沒全往正經地方用,人類的花樣真的好多。

“還有……你有時候親得太用力,還咬人,我很疼的,疼了也會想哭。”

——阮語借題發揮,趁機埋怨了一句。

其實顧修寒力道分寸拿捏得很好,又舍不得真的讓阮語受傷,哪裡會是“很疼”,就算人魚體質再脆弱也不可能。

隻是有那麼一點點而已,都未必比蚊子叮一下來得嚴重,就被嬌氣包拿來撒嬌。

“嗯。”顧修寒嗓音又低又啞,“以後輕輕親你。”

話是這麼說的。

但顧修寒說了不算數的話可能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句。

最後還是把小小的嘴巴折騰得紅紅腫腫。

第35章

那之後的幾天也都是那樣過的。

顧修寒一到夜裡就不安分。

簡直像偷情一樣。

而阮語也每次都是嘴上嘟囔著“今天晚上不要再過來了我想好好睡覺”,然後實際上也不設一個門禁,每天晚上眼睛亮晶晶地團在小魚窩裡等著挨親。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幾天後顧修寒啟程離開。

隻是外出半個月而已,阮語也不知怎麼,竟感覺比之前顧修寒駐紮邊境星的一年都難熬。

幼崽時期的重度分離焦慮在長大後並沒見多大好轉,在戀愛後更是一發可不收拾。

阮語每天都要和顧修寒用全息通訊黏糊很久。

隻不過全息影像能模擬出的感覺有限,而且真要和全息影像做點兒什麼也有些詭異,仿佛在非禮空氣,所以兩人頂多是抱在一起膩膩歪歪地說說話。

用全息影像聯絡時,顧修寒身後的背景一直是機甲駕駛艙,他這次出行沒乘坐星艦,而是駕駛私人機甲。

即使是在帝國文明已征服了星辰大海的時代,星際旅行的航線也並不是輕輕鬆鬆就能開辟出來的。彆的不說,單是星艦躍遷點的安置工程就動輒需要消耗天文數字級彆的經費,許多在帝國星域版圖中被定義為“偏遠”,或者雖然不偏遠但是“缺乏開發價值”的行星可能永遠都享受不到開辟星艦航線的待遇,平民也沒有任何手段前往那些星球。

當然,對於擁有私人機甲的將官而言星艦並不是必需品,權限級彆達到一定程度的機甲在帝國星域內是暢通無阻的,航行速度比星艦還快一些。

這樣看來,顧修寒去的大概是偏遠星域。

至於究竟是哪裡,阮語的好奇並沒能持續很久。

因為有一個比“顧修寒行蹤神秘”更大的問題出現了。

那就是阮語的第二次求偶熱發作了。

這次發作確實有些突然,比預計的日期提前了一大截,但也不能說是毫無理由。

畢竟從確認關係到現在,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