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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理先生 歲惟 4310 字 3個月前

裡麵的易白一看見祁敘就習慣性地迎了上來,順便譴責了下他:“搞什麼?說好了今天誰也不帶家屬的。”在場的校友大多三十而立,拖家帶口,一起喝酒唱歌帶上老婆孩子總是累贅,易白看見埋頭在祁敘肩膀上的傅薇,一時沒有認出來。

說好的保持清醒,等祁敘開車到錢櫃的時候,副駕駛上的人已經迷迷糊糊。此時再送她回去已經來不及,更彆說她這個狀態,要找到回家的路也很成問題。於是,祁敘幾乎是半扛著她上的電梯,期間經受無數曖昧眼光。

他看起來就這麼像拐帶少女的?!

一路被驚疑又鄙夷的眼光洗禮過去,祁先生的臉色很不好看。把軟綿綿的傅薇放上沙發,才看了易白一眼:“看清楚是誰。”

易白自然在他把傅薇放下的時候就認了出來,有些下不了台:“你怎麼連她都帶上了?還穿成這樣……”平時見到傅薇,都是簡簡單單的一件呢絨大衣,內搭純色係的打底毛衣,簡單的毛衣鏈。傅薇不怎麼愛翻花樣,熟悉的人都習慣了她穩定的審美。

“從訂婚宴現場出來就往這邊趕,沒來得及換衣服。”仰靠在沙發背上的人肩上搭著件無扣的外套,從中間散開,水藍色的禮服裙是V領的設計,頸下無遮無擋,一直開到%e8%83%b8口。而房間另一頭的一撮人已經在喊他遲到罰酒三杯。祁敘眸間一暗,匆匆%e8%84%b1了西裝給她蓋上,把傅薇的手包往易白手裡一擱:“看好她。”

資格最老的學長看祁敘過來,已經給他倒完了酒,舉在當空就等著他喝。

他卻微微蹙了蹙眉,禮貌地拒絕:“不好意思,今天要開車。”

“就這麼兩杯算什麼?”底下有人起哄,“大不了讓我們金社長送你回去唄~”

坐在一邊的金禮恩聽到自己被提及,佯怒地放下話筒:“你彆仗著自己有老婆接,就欺負我們孤家寡人。”開玩笑的口%e5%90%bb,正戳中了妻奴的尾巴,那人假裝哀嚎了一聲,連忙捍衛自己的尊嚴:“易白呢?我要跟易白說去!”

兩大妻奴名聲在外,在場的人心照不宣,都哄堂大笑。

易白一聽這群損友又編排自己,連忙跳腳地趕了過來:“你們彆淨趁我不在,壞我名聲!”

立馬有人大笑著看他忿忿的樣子:“你的名聲可不是我們壞的啊!”

這麼一鬨,另一半邊的沙發上就隻孤零零地躺著個藍色的身影。

祁敘見大夥兒的關注點已經不在他身上,悄然坐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舉起話筒)付先森,有人很好奇你是怎麼愛上的這隻極品耶。

付先森:T T

☆、第二十二章 醉裡貪歡

傅薇的酒品很好,喝多了之後安安靜靜的,不哭不鬨。喝醉之後的人完全憑著本能行動,察覺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識地貼了上去。

祁敘低下頭看了眼把他當枕頭的某人,目光暗了一暗。他的身量高,傅薇隻能側靠到胳膊,皺著眉頭很不滿的樣子。他不動聲色地輕輕向下倚了倚,讓她安安穩穩地把頭擱到他肩膀上,傅薇微微蹙起的眉心總算舒展開。

幾乎不假思索,他居然滿意地一笑。

一串輕柔鈴聲不適時地響了起來,祁敘從傅薇的包裡找出她的手機。

新換的SIM卡還沒來得及同步通訊錄,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他還沒摁下接聽鍵,對方已經轉到了語音信箱。屏幕上顯示了四個未接來電。

留言裡,一個溫和悅耳的男聲略帶沙啞:“傅薇……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也許我一開始的目的並不單純,但請你相信我的真誠和善意。如果你對你的過去不再介意,可以回我電話。明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希望屆時能看到你出現。”

祁敘退出語音信箱,神情再次冷了下去。

包廂裡此刻有人警覺地發現了他的動向,看他坐在角落,硬是鼓搗他:“不喝酒,唱個歌總行啊?跟我們金社長一起對唱一首唄!”在場單身的不多,更何況祁敘和金禮恩私下也熟,自然成了大家搗騰的對象。

金禮恩一臉驚訝的樣子,卻也沒有推%e8%84%b1。

盛情難卻下,祁敘點了首調子很低的抒情歌。金禮恩拿著話筒唱了一小段,最後低不下去,索性放他一個人獨唱。

傅薇在低沉的聲音裡幽幽醒轉。熟悉的旋律,是她大學時代最愛的一首英文老歌,那時她總愛用家裡的環繞式音響循環播放。沒想到祁敘他聽著聽著就學會了。

頭有些發沉,傅薇在低沉的男聲裡分不清今世昨日,憑著本能向他微笑。

他們一起生活,在每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悄然留下彼此的印記,習慣彼此的習慣。直到現在的這一刻,被一首舊情歌擊中,一股濃烈而陌生的情愫湧上來,讓這個微笑皎潔明亮,如月光沉入波心。

恍恍惚惚。

直到音樂減弱,房間裡有人鼓掌,還有眼生的麵孔晃在眼前。有人跟她打招呼,是一個已為人婦的女同學,端著杯飲料向她笑。她才剛剛醒過來,迷迷糊糊的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等清醒時,那位女同學見她沒反應,已經轉而在對祁敘說話,笑語嫣嫣:“這就是你那個傳說中的妹妹啊?長得這麼標致,有對象了沒?”

祁敘凝神盯著剛剛醒過來還找不著北的傅薇,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那邊頓時開腔,十分欣喜的樣子:“那不錯啊!我弟弟也老大不小了,家裡就急他的婚事呢,我看年齡也挺合適,哪天介紹他們認識認識,攀個%e4%ba%b2家?”

清俊的眉間立刻疊了幾疊。

把她介紹給彆人?

對不起。他還沒有考慮過。

平靜的嗓音微微有些發冷:“很遺憾,我妹妹她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妹妹這個字眼,居然讓他的聲音滯了一滯。

那位同學麵色有些尷尬,簡單寒暄了幾句,也就端著杯子走了。另一邊,傅薇總算恢複了些神誌,茫然地問祁敘:“這裡是哪兒?怎麼回事……幾點了?”

“醒了?”祁敘不準備回答她一連串的問句,明知故問地反問她一句。靜靜等到她點頭,才拎起她的包,乾脆地命令她,“回家。”

他抬起頭,才發現一旁的金禮恩一直微笑著看著這邊,得體又禮貌:“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祁敘乾脆地回複,目光已經落到了正在往這邊走來的易白身上,“葉青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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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醉醉醒醒,醒醒醉醉,傅薇自己都忘了是怎麼回的家,又是怎麼睡上的床。早晨醒來時天已大亮,她習慣性地抬起左手看表,卻發現腕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摘下了,端端正正地和發夾一起放在床頭櫃上,表帶和櫃子的邊沿平行,毫厘不差。

……這種強迫症跡象,一看就是祁敘的手筆。

但此刻傅薇沒有心情欣賞這兩條完美的平行線,瞳孔放大地盯著時針——九點零七分!開玩笑,今天是工作日!

在她跳出被窩的瞬間,臥室的門被推開,祁敘悠閒地倚靠在門框上,手裡是一個盛點心的托盤,此刻裡麵擱了一杯酸奶和兩個煎蛋。挑食的祁寶寶聞不慣牛奶的味道,隻能用酸奶代替。

傅薇連忙跳了回去,檢查了下她鬆鬆垮垮的棉質睡裙在正確的位置,鬆了口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是——全身的血液噔地一下全都衝上了大腦,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換過衣服!為什麼身上會是睡裙!

祁敘滿不在乎地走進臥室:“今天你有一天的額外假期。當然,與之相伴的是,你的時間需要由我來支配。”

傅薇耳根漲得通紅,哪裡還聽得見他在說什麼,講起話來都字不成句:“你……這裙子……”

“哦,在衣帽間最左邊那個櫃子裡找到的。”祁敘背過身把早餐放上她的書桌,聲音自然,“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他用早餐叫醒她的決定真是無比明智。

自我感覺良好的祁先生轉過身去,突然擰起了眉:“你乾嘛這麼看著我?”

究竟是跟他同歸於儘好呢還是同歸於儘好呢還是同歸於儘好呢……傅薇揪著被單,埋著酡紅的兩頰,氣得發抖:“你就不能叫醒我,讓我自己換衣服麼?!”

“我很讚同你的觀點。”祁敘攤了攤手,莫名其妙地看著暴怒的傅薇,“但葉青不能容忍有人把她的設計作品當睡衣穿,搶先完成了這項工作。”

“……葉青?”傅薇一愣。

“易白和葉青昨晚回的H市,本來聚會結束之後要送一送他們,但你在路上睡得不省人事,於是最後就成了他們把你護送了回來。”

所以……她的衣服,是葉青換的麼……

“……有這種事。你不早說。”她非但沒有感受到如釋重負,反而把頭埋得更低了些,再深一寸就可以成功地悶死在被子裡。

大清早地被一驚嚇,她中樞神經有些跟不上外界刺激,磨磨蹭蹭地洗了個澡換了套休閒裝出來,連早餐都吃得精神蔫蔫。

祁敘一邊計算著喂給Vivian的狗糧,一邊提醒她:“昨晚有人給你手機留過言。”

傅薇隨手按進語音信箱,把手機放在耳邊,嘴裡還咬著個煎蛋。聽著聽著,臉色卻漸漸沉了下來,連忙退出信箱撥通了付其譽的電話。

付其譽的聲音很意外:“我還以為你很排斥這件事。”

“什麼事?”傅薇嚼著煎蛋,咬到了蛋黃,流黃滑膩膩地淌向%e8%88%8c尖。唔,流黃蛋要既不煮生,又不煎老,很考驗火候。傅薇在心底困惑了陣祁敘什麼時候對下廚這麼感興趣了,嘴上流暢地向付其譽解釋:“昨晚我在宴會上喝多了,沒看到你的電話,不好意思。”

“你不是故意不來的?”付其譽的聲音居然有一絲期待,與他平時溫溫吞吞的語調簡直大相徑庭。

傅薇放下筷子,笑道:“到底怎麼了,你在哪裡?”

“我在城郊公墓。”付其譽的聲音重歸平靜,“今天是我繼母的祭日。”

傅薇的身體一僵,長長的靜寂後,她開口:“對不起……我想我沒有辦法和你一起祭奠她。至少現在不行。”

付其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