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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講理先生 歲惟 4298 字 3個月前

到那個人販子。”

一個人對過去的無儘愧疚,變成了她今後人生中用不完的耐心和寬容,一心一意補償給另外一個孩子,把過去的所有黑暗都變成夜到極致時展露的光明,用遲到的曙光彌補她曾經的所作所為。

他抬起頭,靜悄悄地看著傅薇:“那是她臨終的話,沒有對我的囑咐和安慰,隻有對另一個人的懺悔。”

客廳的轉角櫥上也擺了相框,上麵那個氣質姣好的婦人有著溫柔的笑容,眉眼慈和地彎著,手裡攬著一個俊朗的大男孩,麵容嫻靜端莊。

傅薇呆呆地看著這個穿透了時光的微笑,熟悉得如夜夜驚夢一般的臉,卻無比陌生。

付其譽給她遞了張紙巾,看著恍然不覺的傅薇,平和地笑了笑:“你沒有在筆記本上記下這些。”他收回手,頓了一頓,“那麼,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一段我們的私人談話。傅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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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薇走出大樓,門口熟悉的黑色卡宴車燈一亮,祁敘從裡麵替她打開了車門。

漫長的假期過後,他居然仍舊記得他天天來接她的承諾。

傅薇愣了一愣,才坐了進去。

副駕駛上有兩個盒子,一部嶄新的手機,和一個銀綢帶的淺藍色禮物盒。

她的手機自從掉在了山裡之後就一直懶得再買,春假窩在家裡也沒什麼和外界聯絡的必要,一直拖著。

傅薇抱著兩個盒子,唔,和祁敘一模一樣的型號,連顏色也一樣,一看就是懶得挑選的產物。打開禮物盒,卻看見一條精致的禮服裙。水藍色的緞麵,簡潔大方。

祁敘已經在她看盒子的時間裡替她扣上了安全帶,邊開車邊解釋:“明天周氏集團的老總女兒訂婚宴,我缺一個女伴。”

偏執狂的發病症狀叫做,曾經被他扔掉的裙子僅此一條,祁敘偏偏要易白再去弄一條一模一樣的回來。葉青對自己的設計作品一向有自己的原則理念,認為每一條裙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不容複製。易白低聲下氣做牛做馬卑躬屈膝了好幾天,才終於在答應了無數喪權辱國的條約之後勸動了自家媳婦再趕一條出來。

易白覺得,自己至今沒有跟祁敘絕交,一定是因為他已經患上了嚴重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重度、晚期、深入骨髓、回天乏術。

傅薇怔住了:“……周舫媛的訂婚宴?”

祁敘漠然點了點頭,似乎傍晚時完全沒有耳聞過付其譽和周舫媛的狗血愛情故事。

傅薇像吞了個硬幣似的,如鯁在喉卻無言以對。半晌,她百無聊賴地拆開手機盒子,祁敘用她的身份證幫她補辦了一張SIM卡,已經放了進去。

通訊錄全無,幸好可以上網。

她打開自己許久沒有開啟過的郵箱,掃過幾封垃圾郵件,看見兩天前簡姨發來的消息。

From Sabrina,Jian Su。簡素。

一通熱情的簡姨式問候,她快速瀏覽過去,發現了一句至關重要的話:

“Honey~聽說你還在單身?沒關係,簡姨為你準備了一位完美的青年才俊,這兩周好好保養,等簡姨回來,介紹你們認識。Vous devezêtre satisfait!(法語:包你們滿意)”

傅薇消化了一陣這封中英法三國語言結合的郵件,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簡姨這是……要她去相%e4%ba%b2?!

作者有話要說:

╭(╯3╰)╮感謝阿七君的地雷~破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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訃告(……):作者菌更新完這章已經踏上了第一堂限選課的考試現場……撒油那拉。若我掛在了考場,請在本文底下默默點蠟……T T

☆、第二十一章 訂婚宴會

周舫媛的訂婚禮在酒店二樓的宴會廳舉行。

鏤花的白色絹柱托著紫羅蘭色的玫瑰,連中央的T型台上都散發著怡神的芬香。仿佛為了配合紫玫瑰的喻意,連入場的旋轉樓梯儘頭都設了紫綢纏成的繁複花朵綴遍垂簾,勾成心形,緞麵上熏了淡雅的花香,恍若天成。

祁敘和傅薇剛剛入場,就遇上了個熟人。

金禮恩。她不算瘦,撐起設計簡潔的白色禮服綽綽有餘,集大方知性於一身,見到傅薇率先打了個招呼:“傅小姐。”她笑著伸手,傅薇自然地回握過去,短暫的禮節之後便是一番客套:“上回承蒙傅小姐幫忙,沒有%e4%ba%b2自答謝,是我疏忽了。”

傅薇淡然笑了笑,隻不過是傳一份協議書,並不算多大的忙。

金禮恩卻像十分放在心上,目光有些責怪地看向祁敘:“要不是工作往來,我還不知道你居然病了?工作狂也有倒下的時候。”眼神是十分熟絡後才會有的促狹。

傅薇聽著這語氣,喉嚨裡極輕地咳了聲,想要避開給他們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祁敘拉住她胳膊把她緊緊拽了回來,護在她背後,聲音貼在她耳邊,低沉又篤定:“彆亂跑,待會帶你見一個人。”

傅薇把他這麼一拉,後背差點撞上柱子,頗怨恨地瞪了他一眼。罪魁禍首卻已經把視線轉移到金禮恩身上,商量著宴會結束後的安排。

金禮恩笑了笑,還特地提了她一句:“你準備把你妹妹也帶去?老肖他們個個嗜酒如命,你妹妹看起來不像是能喝的樣子。”

“祁先生。”一個清瘦高挑的女人盤起手,冷冷站在他們身後。

同樣的白色禮服,周舫媛身上的這套單肩的裙子仿了婚紗的材質,柔滑如綢的象牙白,收攏式的肩帶到鎖骨處已經細若無物,露出光滑的肌膚,肩膀下方兩寸的位置簪了朵淡紫的肩花,和整個宴會廳今晚布置的色調相稱,無聲地宣示著她主人的身份。

柔美的衣著依舊不損她盛氣淩人的氣場。

傅薇吸了口氣想打招呼,祁敘搶先一步看向她:“訂婚宴的主角提前出現,是想要逃婚?”

周舫媛顯然和傅薇一樣,聯想到了她和付其譽的糾葛,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是祁先生失約。我們約好的是七點整。”

毫不知情的金禮恩左右打量,充當和事老:“是我有些私事耽擱了他們,沒想到冒犯了周小姐。真是……”

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周舫媛不耐煩的一聲“沒事”打斷了她,大概也覺得自己此刻出現在會場裡不合時宜,略略掃了傅薇一眼:“跟我來。”

金禮恩毫不在意似的笑了笑:“那就不打擾了。”

周舫媛邁開銀光閃閃的細高跟往休息室走去,傅薇挽著祁敘跟上她,有些擔憂地回頭望了眼。燈光明爍處,金禮恩的笑容依舊,仿佛完全不把周舫媛的一通搶白放在心上,依舊大方自如。

貴賓休息室被用作了化妝間,周舫媛開宗明義地拿起化妝鏡前的合同,伸手遞給傅薇:“這是電視台的工作合同。現在呢,傅小姐考不考慮幫忙?”

傅薇皺起眉頭盯著祁敘:“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她?”

祁敘滿不在乎地微微聳肩,把那兩張紙從傅薇麵前撣了撣開:“顯然情況有些超出我的預期。我想你會願意為她提供幫助,所以答應安排一次你們的見麵。”他凝起眉的樣子冷厲如鋒,凜凜落在周舫媛的指尖,“但不包括接受這份無禮的合同。”

傅薇從她手裡拉下那疊打印紙,重新擱上化妝台,克製著聲音裡的淡淡的怒氣:“周小姐何必要向我證明,你有支付報酬的能力?”她覺得好笑,肩膀都在發顫。

周舫媛臉色有些不悅,卻仿佛忽視了傅薇,把視線完完全全放在祁敘身上:“你說她會答應?”徹底遺忘了掌握主觀權力的人是傅薇本人。

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明明目的足夠單純,卻一定要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請人做事。傅薇開始有些不理解這位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大小姐了。

傅薇讓自己平靜下來,淡淡地看了眼表情焦躁的周舫媛:“我可以答應儘一份薄力。”

如今她總算有了立場答應周舫媛的要求,自然不能見死不救。無法否認,周舫媛的那句“我了解他”,果真不是信口雌黃。

她和付其譽竟然不是兩個毫不相乾的人。

而是被命運緊緊綁在了一起的,兩個毫不相乾的人。

傅薇的笑帶了絲不易發現的滯澀:“我幫他隻是出於朋友的立場,並不圖這件事能帶給我多少好處。周小姐,生活不是每天都在談判桌上,下次請人幫忙的時候,記得改變方式。”

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門後,引得祁敘神情一凜。

周舫媛抱著雙臂聳了聳肩:“你妹妹很不禮貌。”

“抱歉,對和你談論‘禮貌’不是很感興趣。”祁敘追了上去,隻留下一個鉛灰色的冷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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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薇被周舫媛激得來了脾氣,在席上多灌了幾杯紅酒,開始清醒,後來勁頭上來了就拽著祁敘不肯回家。祁敘知道她難得實打實地生一回氣,又不肯大吼大叫找當事人去理論,隻會一個人頭腦發昏地悶一陣。

考慮了半天,他還是沒把她塞回家裡去。

結果就是隻披了件外套的傅薇穿著單薄的禮服裙,在冬夜的街上步履堅定地一步步往前走,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

踩著高跟鞋走不快,卻良好地把它主人的怒氣都傳達了出來,擲地有聲。

表達怒意的一種良性方式?

祁敘在後麵隔開一段距離跟著,偶爾閒閒抬頭看一眼那個瘦弱卻倔強的背影,研究她生氣時候的發病症狀。

不踢石子,也沒有走得氣急敗壞。極有節奏地快步走著,速度是平時的一點五倍。

結論是:步行運動有利於宣泄情緒?

祁敘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半小時後我有一場同學聚會。如果你不能保持清醒,我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把你送上的士。”

傅薇轉過身,用眼神拒絕了他的提議。

“所以,一起去?”肯定的語氣。

祁敘的大學在離S市很遠的L大,畢業後在S市工作的人不多,因此聚會裡包括了L大同一屆的各係校友,開了一間最大的包廂,金禮恩也在內。

坐在最